[分享] 東野圭吾 守則警察
呼呼～～看來這篇真的最受歡迎呢！
請板友多多批評指教囉！
一時衝動之下，我殺死了我老婆，於是我決定去自首。
本來我應該直接打電話到警察局就可以了，但因為實在忍受不住殺人這個事實帶給我的
恐懼，我下意識地拚命逃出家裡。之後的我有如夢遊一般，四處遊蕩，但過了不久，我終
於認清自己殺了人的現實，並且回到＂既然殺了人，也只好想辦法解決目前情況＂的理
性思考。
既然能夠用理性思考，所導出的答案就只有一個。於是我向最近的警察局走去。
距離我上次去警察署，已經是兩年前的事了。當然，那次經驗和犯罪絕對沒有牽連。我
只是去換新駕照罷了。印象中，那是一棟滿破舊的建築物。
聽說最近，警察局重新整修了。而且不止是外觀，連內部的制度也做了改變，至於是什
麼樣的改變，我也忘了。反正跟自己也沒有關係，所以我當時並沒有認真聽。要是早知道
事情會變成這樣，當初應該聽仔細一點才對－－雖然就算聽了這種東西，我這個殺人犯的
立場也不可能變得有利到哪去。
拖著沉重的步伐，來到警察局的門口，我抬頭仰望這棟建築物。
聳立在我眼前的是，和兩年前似曾相識又好像完全不同的建築物。它的形狀有如一座銀
色的金字塔，底部較寬，越往上面樓層，面積就越窄。最頂樓尖尖突起的部份也許是局長
室吧！這種富有安定感的形狀，在我眼中，彷彿正擺好了架勢，對罪犯說著＂來吧！我等
著你來啊！＂一般。
站在玻璃門前，自動門無聲無息地滑開，我深吸了一口氣走進門內。
一走進去，馬上就是半圓形的大廳，而櫃檯彷彿要包圍住大廳般，沿著圓周排開。在半
圓的圓心位置，孤立著一張桌子，那裡坐著一位年輕女性及一位中年婦女。中年婦女身穿
女警制服，而年輕的那位，則是穿著紅白相間的條紋上衣，頭上戴的帽子也有相同的圖案
。
一見到我，年輕女性馬上起身，滿面堆笑。最近在街上好像經常可以看到這樣造作的笑
容，我卻想不起是在哪裡看到的。
「那個－－」
「請問是什麼事呢？」她用清脆的聲音，很快地回答。
「其實，」我吞了口口水，「我是來自首的。」我一口氣說完。
「嗄？」她的笑容瞬時僵住。身旁的女警趕緊推推她的手肘，我聽到她小聲說：「自首
，自首啦！狀況Ｓ－１。」
「啊，是！」年輕的女性低頭望向自己的手部，那裡攤開著一本資料夾，上面寫得滿滿
的，不知道是什麼。
她再度對我堆出笑容。
「請問這個案子是本局負責偵辦的嗎？」
「不...還不到偵辦啦，我剛剛才殺的...」
「剛才殺的...那麼就是還沒有報案囉？」
「嗯...」
「那我們沒辦法為您辦自首喔。」
「什麼沒辦法...那我要怎麼做...？」
「麻煩您先到２號櫃檯辦理報案手續。」她開朗地說著。
「報案？不對不對，我是來自首的。」
「是，不過要麻煩您先辦妥讓本局負責偵辦此案的手續。」
她說完這句以後，轉頭再向身旁的女警確認「是這樣沒錯吧」。女警點了點頭，對我說
：「這是規定。」
真是奇怪，我一邊想，一面走向２號櫃檯。那裡坐著一位銀行員打扮，戴著眼鏡的男性
，他的面前是一架電腦螢幕。
「我殺了我太太，我是來自首的。」我說。
但是戴眼鏡的男人好像沒聽到我說話一般，依舊面無表情地盯著眼前的螢幕。
「被害者叫什麼名字？」他用冷淡的口氣回答。
「不是，是我殺了...」
男子嘆了一口氣，不耐煩地看了我一眼。
「我現在不是問是誰殺的，我是問被害者的名字。」
「啊...喔，這樣喔。不好意思。是...是我老婆被殺了啦。可是說被殺也不太對...」
「所以沒有被害者嗎？」
「不是，是我老婆...」
「請告訴我名字。」
「咦？啊，對不起。只野花子。只有的只，開花的花。」
男子一面聽著我說，一面喀噠喀噠地敲著鍵盤。
「是你發現屍體的嗎？」
「嗄？」我一時聽不懂他的意思。
男子再度不耐煩地抬頭。
「最先發現屍體的不是您嗎？還是屍體的第一發現者是別人嗎？」
「不，沒有別人看到。」
「那就是您最先發現的囉？」
「算...吧...」我歪著頭。頭開始痛起來了。
「您的大名是？」男人問。
「只野一郎。」
「請告訴我您的地址跟電話。」
「鐵鍋市蔥町四丁目二之二，河堤華廈２０５號。電話號碼是－－」男子又喀噠喀噠地
把我說的全部打進電腦裡。
「您與被害者的關係是？」
「被害者是指我老婆嗎...我是她的先生。」
「請問是在哪裡發現的？」
「說發現不太對吧...」一聽到我的碎碎念，男子馬上又瞪了我一眼。我急忙說：「呃
，在我家。」又馬上再補充了一次我家的地址。
「大約是幾點發現屍體的呢？」
「大概距離現在兩個小時之前吧...」我看看錶，回答：「早上八點左右。」
男子輸入完所有資料，最後咚地一聲敲了某個按鍵。
「好，辛苦您了。這些資料現在已經傳送到搜查科，我想馬上就會進行偵辦的。在這段
時間，請問您會在哪裡呢？如果您不會在家的話，請告訴我您的連絡方式。等到我們證實
有這起案件之後，搜查員將會盡快聽取您的證言。」
「問我在哪裡...我不能待在這裡嗎？」
「可以啊，」男子目光冰冷，「要待在哪裡是您的自由。」
沒想到殺了人來警察局自首，還會有人跟我說自由兩個字。
「那我在這裡等。」我指著大廳中央的長椅說。
「我知道了。在鐵鍋警察局一樓大廳...好。」男子如此輸入。
我一面覺得奇怪，一面往長椅坐下。我抬起頭東張西望，大廳裡也有不少像我一樣的客
人－－說客人好像不太對－－也有不少民眾穿梭在櫃檯與櫃檯之間。
「你是第一次來這裡嗎？」身旁傳來聲音。轉頭一看，是一個穿著運動裝，頭上纏著毛
巾，盤腿坐著的男人。看他也往我這裡看，剛剛那句話應該是在問我吧！
我對他說我是第一次來。
毛巾男對我笑了笑，露出缺了門牙的上排牙齒。
「我是不知道你來做什麼啦，不過也難怪你會搞不清楚。我剛剛來的時候，也被耍得團
團轉哩。」
「現在到底變成怎麼樣啊？」我問。
「其實也沒什麼稀奇的啦！簡單的說，現在警察一切都要照規矩來。你看他們，每個人
手邊都有什麼資料還是標籤之類的吧？上面全部密密麻麻地寫著跟工作有關的守則。如果
不遵守那些規定，事後就會被處分。」
「咦？是這樣喔？」
「反過來說，只要照著規矩走，絕對不會出問題。所以現在，他們絕對不會多管閒事的
。」
原來如此，我似乎可以了解。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哪有什麼為什麼，這就是時代的變遷吧！一切照著規定走，不僅可以釐清責任，新來
的人也能比較快上手。這點警察實在太晚才跟上了。之前的警方會因為指揮官的不同而有
不同的辦案方式，偵訊時會因為刑事的不同，嚴厲程度也有差異。案子破了就當成自己的
功勞沾沾自喜，這種心態正是警方最大的絆腳石。如果案件的初期搜查有了疏失，會被媒
體揪出來猛批；人權團體也會出來干涉偵訊時的態度，這些都是很麻煩的。所以警方雖然
慢了好幾步，也總算開始採取這種統一規格的辦案方法了。」
「時代的潮流啊...。不過您還真清楚呢！」
「還好啦，活的久一點而已。」毛巾男淡淡地說。
「不好意思，請問您是...？」
「我？我是線民。平時賣點情報給警察，賺點零用錢來花花而已。不過，現在可不能像
以前一樣在暗巷或公園裡偷偷摸摸的了。全～部～都得在這裡辦手續。真是麻煩死了。」
毛巾男說著，遞給我一張紙。上面寫著＂情報提供用紙＂幾個字。
「只野一郎先生，只野一郎先生，請至一樓大廳服務台，謝謝。」大廳傳來廣播。這聲
音的主人，無疑是剛才在服務台那位年輕女性。
到了服務台，那裡站了兩位男性。兩人的身材都很高壯，都穿著灰色的西裝。看到我，
他們輕輕地點頭。
「請問是只野一郎先生嗎？」其中一位開口。
「我就是。」
「實在是非常難以啟齒，不過您的太太已經過世了，而且有他殺的可能。可以麻煩您跟
我們走一趟命案現場嗎？」刑警用朗讀般的聲調說著，想必是照背守則上的句子吧！
「是沒問題啦，其實...」
人就是我殺的，這句話還來不及說出口，兩位刑警已經大步往前走。我也只好跟上去。
「真的非常令人遺憾，我們現在正在全力追查，一定會抓到可惡的犯人。」坐上車後，
坐在我身旁的刑警用力說。
「呃，其實...犯人就是我啦。」
「啥？」
「殺死我太太的人就是我。我剛剛是去自首的...」
刑警彷彿聽不懂我說的話，瞪大了眼睛。過了好一會，他才回過神，連忙轉向開車的刑
警。
「喂！這種時候要怎麼辦啊？」
開車的刑警，眼睛看著前面，頭卻歪向了一邊。
「你有辦自首的手續嗎？」
「那個...他們叫我先去報案...」
「那就是還沒自首了。」
「是這樣嗎...」
「這樣構成在犯罪現場自首的情況吧！」我身旁的刑警說。
「可能吧。」
「這種情況要怎麼辦？」
「嗯...這應該符合通知被害人家屬後，其家屬當場自白的條件吧。是怎樣呢...還是先
問詳細情形好了。」
「現在就要用對自首人用的問題嗎？」
「不，這樣不好吧...我也不知道。總之先用被害人家屬用的問題吧。」
「也好，這樣比較保險。」刑警點點頭，望向我這邊。「嗯...自首的事先擱在一邊，
請你先以被害人先生的身分回答問題。」
「喔。」
「你對你太太被害一事，有沒有想到什麼可能性呢？」
「咦...」我不自覺睜大了眼睛。人是我殺的，哪來什麼可能性啊！我看著刑警，沒想
到他也擺出＂你以為我心甘情願問你這種蠢問題啊＂的臉給我看。
「我不覺得我太太是會被別人殺害的人。」沒辦法，我只好這麼說。
「她有沒有被什麼人怨恨，或是家裡有沒有接過奇怪的電話？」
「有沒有被別人怨恨我不清楚，不過家裡沒有接過什麼奇怪的電話。」
「最近你太太有沒有什麼跟平常不同的地方？」
「她最近很歇斯底里。」我馬上回答。
「喔？比方說呢？」
「我有養鸚鵡。那是隻羽毛顏色非常漂亮的鸚鵡，我一直很疼愛牠。可是我今天一早起
來，發現那漂亮的羽毛散落在房間各處，而我的鸚鵡就死在其中。於是我馬上問我老婆是
怎麼回事。她竟然說因為鸚鵡在她的洋裝上大便，所以就把我的鸚鵡殺了。明明是她不好
，不該把衣服放在鳥籠下方，她卻一點也不知錯。那傢伙一氣起來，就把鸚鵡從籠子裡拖
出來，打算拿去窗邊丟掉。沒想到牠掙扎著在房間裡飛來飛去，我老婆看了更火大，竟然
拿吸塵器的管子把牠打死了！而且她說這些話的時候，居然還給我帶著冷笑！於是這次換
我怒火攻心，就用毛巾把她－－」
「停！」刑警舉手制止了我。
「接下來的部份現在請不要回答。嗯...既然你說你太太歇斯底里，那就請問你太太平
時的為人以及風評。」他從身旁拿出作答用紙。「第一，你太太個性很急躁嗎？一，很急
躁；二，應該算是急躁；三，普通；四，應該算是比較有耐性的；五，很有耐性。請依選
項號碼回答。」
「我就說是一，很急躁啦。」
「第二題，你太太是個神經質的人嗎？一，很神經質；二，比較神經質；三，普通；四
，比較不拘小節；五，很不拘小節。」
「五。她雖然很歇斯底里，神經卻很大條。」
「第三題，你太太是個開朗的人嗎？一，很開朗；二，滿開朗的；三，普通；四，有點陰沉；五，很陰沉。」
「應該是一吧。與其說是開朗，不如說她什麼都沒在想。」
這樣的問題又問了好幾個。刑警一面聽我的回答，一面在作答用紙上塗塗寫寫。
「這是要輸入電腦歸檔的嗎？」我問。
「沒錯。我們據此來推知被害人的人格，進而推測被害人容易被捲入的犯罪類型。」
雖然心想就算不用做這種事，犯人也在你們眼前，不過我還是沒說出口。
放下作答用紙，刑警問了下一個問題。
「你最後一次是什麼時候在哪裡看到你太太的？」
「我太太？你是指她還活著的時候嗎？」
「當然。」
「如果是這樣的話，嗯...今天早上八點左右在我家。」
「那時候你太太有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我剛剛不是說過了嗎？那時她正在為了鸚鵡的事情大發神經。」
「為了鸚鵡的事情...」刑警把這些話寫在手冊上後，轉頭望向我。「呃，現在我要問
你的這些問題，只是形式上的。」
「什麼問題？」
「我們推測你太太的死亡時間約在今天早上八點到九點這段時間。請問這段時間，你人
在什麼地方？」
我一時聽不懂他的問題，呆了好一會。刑警又重複了一次剛才的問題，然後說，「說得
明白一點就是要調查你的不在場證明。」
「呃，我沒有什麼不在場證明。我就在現場。」
「現場是指？」
「我家。」
「慎重起見，請告訴我你家的住址及電話。」
我頭又開始痛了。
「鐵鍋市蔥町四之二之二，河堤華廈２０５。電話號碼是－－」我半不耐煩地說。
「詢問到此為止。非常謝謝你。」刑警對我敬了個禮，然後說：「接下來將為你處理自
首手續。」
「拜託你了。」
終於可以切入正題了，我心想，緩緩吐出一口大氣。雖然即將被逮捕，但我的恐懼感早
已稀釋得無影無蹤。
「嗯...面對民眾自首的對應法...」刑警從口袋裡拿出像是袖珍字典般的東西，快速翻
著頁。「啊！糟糕了...」他喃喃自語。
「怎麼啦？」負責開車的刑警開口問。
「有關自首，自首者是在哪裡自首這一點好像很重要。這個人他是去警察局自首的，可
是這種情況下，守則上寫說應該要在局裡的自首室裡接受偵訊。可是現在在警車裡接受訊
問，這就不對了。」
「自首室？有這種地方嗎？」我問。「我剛剛應該也說過，她們叫我先去報案櫃檯報案
啊。」
「啊，這個啊，」正在開車的刑警說話了。「自首室只有針對本局已經在偵辦的案子，
那邊才會受理。所以應該要先去報案沒錯。」
「可是這樣不是很奇怪嗎？像他這樣，同時報案跟自首的狀況應該也有吧！」
「一般人都是用電話報案吧！然後搜查員趕到現場時，犯人正在那裡等著，於是可以馬
上確認現場的狀況。而犯人如果也當場提出自首申請的話，搜查員才能立刻進行自首程序
。就是因為你離開現場，馬上跑到警察局，事情才會變得這麼麻煩。」
「我一時緊張...」我向他們道歉。
「總之我們現在不能受理你的自首申請。」身旁的刑警說。「到現場再說吧！」
於是警車終於開進我所熟悉的街道，在我老早就看膩的公寓門前停下。我和兩位刑警一
同前往自宅。公寓周邊，早已圍滿了看熱鬧的群眾。
二房一廳的現場裡，早已塞滿了搜查員，每個人都穿著灰色的西裝。這該不會也是守則
上規定的吧，我想。
「警部，這位是被害人的丈夫。」刑警把我帶到一個肥胖紅臉的男人面前，如此介紹我
。
被稱呼為警部的男人，深深向我一鞠躬。「真的非常令人遺憾，我們現在正在全力追查
，一定會抓到可惡的犯人。」跟剛才在警車裡聽到的是同一句台詞。
「那個...警部，現在有件麻煩事...」把我帶來的刑警，在警部耳邊悄聲說了些什麼。
警部的臉色猛地沉下來。
「搞什麼？程序不對了嘛！」警部咂了咂嘴。
「請問是哪裡弄錯了呢？」我戒慎恐懼地發問。
「你當初報完案，應該再去一次服務台。既然你已經報過案，這個案子就歸我們局裡管
轄，然後你再去自首室才對。」
「原來是這樣啊。可是那時都沒有人跟我講這些啊！」
「大廳裡應該有貼告示啊。不過很多民眾抗議說，字太小他們看不到就是了。」
「是喔。總之，請讓我趕快自首。」
「你這樣講，我們也沒辦法啊。你已經去過警局自首了吧？這樣我們這裡沒辦法辦手續
喔！」警部說了跟帶我來的刑警一模一樣的話。
「那我現在就去警局。」
「等一下！你還有身為被害人先生的任務還沒完成。」警部抓住我的手臂，他的力氣很
大。
我跟著刑警們，到了當初殺死我老婆的寢室。老婆就和我殺了她時一樣的姿勢，臉朝上
躺在床上。
「這是你的太太沒錯嗎？」刑警問道。
「沒錯。」我心裡想，真是夠了。
「你有看過這個嗎？」刑警拿出一條毛巾，這是附近的電器行送的。
「是我們家的毛巾。」
「平常都放在哪裡？」
「應該是在梳妝台旁邊吧。」
「你最後一次看到這條毛巾是什麼時候？」
「今天早上。」
「你有用過嗎？」
「我用來勒老婆的脖子。」
「我只有問你有沒有用過。你用過了嗎？」
「用了。」
刑警用死板的表情記錄下我說的話。
在那之後，他們又問了我跟在警車裡一模一樣的問題。只要我說我剛才已經回答過了，
他們就用「慎重起見，請你再回答一次」這句話來堵我的嘴。這應該也是守則上的一部份
吧！
就在我們一來一往的同時，其他刑警也持續搜查著。我的耳邊傳來他們的對話聲。
「警部，根據一樓住戶的証言，早上八點左右，這裡曾經傳出有人怒吼的聲音。」
「這樣嗎？這麼看來，犯罪時間很可能是在那個時候了。」
什麼可能不可能的，我不是早就說過我是那時候幹的嗎！
「警部，根據附近老婆婆的証言，早上九點左右，有一名形跡可疑的男子走出這間房間
，但是她不記得那個男人的五官特徵了。」
「好，繼續調查有無其他目擊證人。」
不用調查了，那個行跡可疑的人就是我啊！
「警部，指紋採取已經做完了。目前只有發現被害者和其夫的指紋。」
「是嗎，看來犯人很小心啊。」警部不甘心地說。
此時這邊的詢問也結束了。
「辛苦你了。目前到這裡先告一個段落，以後我們可能還會有事情要請教你。」刑警公
式化地說。
「那個...我接下來應該...」
「你要去哪裡都沒關係，不過一定要告訴我們你的聯絡方式。今天一整天，我們會在這
間屋子裡搜查，禁止一般人進入。」自顧自地說完後，刑警從我眼前消失了。
在這段時間裡，其他刑警及鑑識組人員也漸漸離開，房間裡只剩下我一個人。我突然有
種，其實今天早上什麼也沒發生，一切只是個惡夢罷了的錯覺。不過地上散落各處的羽毛
，無疑是我老婆殺死的鸚鵡所有，而床單上的茶色污漬，也正是我勒死她時所留下，失禁
的痕跡。
對了，我殺了我老婆，得去自首才行。這種焦急的思緒，又再度衝擊著我的內心。我和
今早一樣，恍惚地起身，離開公寓向警察局走去。正好此時一台計程車開來，於是我攔下
它。
「要去換新駕照嗎？」計程車司機問我。
「不，我是去自首的。」我回答。「我殺了我太太。」
司機一時傻住了。但我隨即在後照鏡中看見他的笑容。
「這樣啊，還真糟糕。」
此後司機再也沒跟我說一句話。除了在自首室以外，沒人願意聽我說話。
到了警察局，我和方才一樣穿過自動門。入口旁掛著『蔥町公寓殺人事件搜查本部』的
牌子。
坐在服務台的依舊是那位年輕女性。她明明應該記得我的臉，卻還是擺出一副初次見面
般做作的笑容。
「我想自首。」我對她說。
「請問這個案子是本局負責偵辦的嗎？」她像之前一樣地問。
「是的。是那個蔥町公寓殺人事件。」
「請到９號櫃檯，那裡就是自首室。」
終於可以自首了，我謝過服務台小姐，走向９號櫃檯。
９號櫃檯位在最角落的位置。我一面調整自己的呼吸，一面走近。
但是那裡一個人也沒有。不知道是剛好不在座位上呢，還是一直都沒人在。
我問了坐在８號櫃檯，看起來很閒的年輕男子。他瞄了９號那邊一眼，「好像不在喔。
」他只說了這句。
我說：「我想自首。」
８號櫃檯的年輕男子揮了揮手，「很抱歉，這不是我負責的。」
我坐在大廳的長椅上等，途中突然想小便，於是我走進廁所。我一邊解小便，一面想，
這也許是我最後一次自由地上廁所了吧，不免感到有些哀傷。進了監獄以後，就只能用監
獄的廁所了。那裡的廁所，想來絕對不會比這裡舒服。
從廁所回來路上，我看到９號櫃檯那裡有個男人。我急忙衝過去，他卻在我到達之前在
櫃檯前擺了塊牌子。走近一看，上面寫著『１２點到下午１點午休』。我看了看自己的手
錶，十二點一分。
「只差一分鐘不行嗎！」我大吼。
辦事員冷冷地看著這邊，不發一語地消失在辦公室深處。
其他辦事員也不見了，連大廳的照明也暗了下來。
我別無他法，只好走出警察局，打算找點東西來吃。
我看著眼前這家有名的速食店。雖然我並不是特別喜歡吃漢堡，但此時的我，卻彷彿被
吸進去般地走進了店門。
櫃檯的女店員親切地對我笑著。
「歡迎光臨，請問要點些什麼？」
「我要漢堡。」
「漢堡一份。請問需要飲料嗎？」
「我只要漢堡就好了。」
「我們也有薯條。」
「我只要漢堡就好了。」
「我們現在有漢堡跟奶昔的超值套餐喔！」
「煩死了，快把我的漢堡給我！」
我一拳揍向女店員的臉。
謝謝收看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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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10.65.236.12
推 svince88:這沒版權問題嗎?? 09/26 22:20
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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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板友的批評指教
在這邊補註＜如有侵權請告知 我會馬上Ｄ文＞＜如有需要轉載引用也煩請詢問＞兩項
不好意思^^
※ 編輯: cylrn 來自: 59.121.121.35 (09/27 11:28)
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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