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鋼琴咆哮的年代10
第十幕 蔓蒂的公寓
我偶爾會每兩到三個禮拜，陪蔓蒂一起上教堂做禮拜。她總以為我是個警察，所
以工作繁忙。實際上我只是不太想要去教堂做禮拜而已，我沒有那麼虔誠。尤其
是當我曾經在西線上看到成千上萬的人，肚破腸流或腦漿四溢的躺在鮮血的泥漿
之中，輾轉呼號耶穌基督卻沒有任何神蹟降臨的情景之後，我相信我在教堂中所
聽過的一切關於奇蹟的見證，都是他媽的狗屁。
女人不必上戰場，所以她們當然可以繼續相信上帝。而我想要跟她們上床的話，
那麼我也得假裝我也是很虔誠的教徒才行。當然，這種女人通常單調乏味，但把
天使調教成惡魔也是一種樂趣，只不過如果我早了十年認識蔓蒂的話，我就會這
樣幹。只不過現在我已經快要三十歲了，所以我是真的打算成家。蔓蒂是個標準
的美國老婆人選，所以我沒有意思去污染她。
況且，再怎麼調教她，蔓蒂也不可能比麗塔更浪、或是比琳莎更蕩的。如果說努
力了半天都得不到我想要的報酬，那麼這種投資，我絕對不幹。所以並不是我的
個性好，所以我不碰蔓蒂，只是單純地看我想不想浪費而已。
可是我現在就巴不得能把她緊緊地摟在懷裡，然後對她說：「我快死了，而且我
希望在死之前，能夠把妳給開了。」真的，而且我正在祈求上帝：如果我能夠活
過這個劫難，我要讓蔓蒂脫離處女之身。
當然啦，至少不會在這個週末，因為我答應她要去拜訪她的父親，一個非常保守
的浸信會牧師。她的父親和哥哥都住在市郊，而且他們的工作都是牧師。我見過
他們一次，在市郊那裡有座巨大的禮拜堂，我遠遠地只能看見她的父親遠遠地站
在台上，拿著麥克風講解廢話連篇的聖經內容。蔓蒂覺得我們訂婚的太匆促，至
少需要讓她的父親知道這件事，所以我們至少要一起吃頓飯什麼的。蔓蒂說她的
父親基本上在這方面給了她充分的自主權，並且相信她所選擇的對象並不會是什
麼亂七八糟的人。
我想她的父親跟蔓蒂一樣蠢到深處無怨尤，我就是一個亂七八糟到了極點的傢伙
，雖然我是一個完全沒有愛爾蘭、義大利、德國、猶太人、黃種人、與黑人血統
，並且有著一個正當的公務員職業，還是主流白人家庭出身的青年。如果這樣就
讓蔓蒂跟她的父親感到可以放心的話，那麼我真要為此感到開心，因為這表示我
有做壞事的權利，而那些既不是新教徒、也不是白人的新移民，就永遠身負較多
的原罪。
不過話說回來，這並不表示我很樂意去拜見未來的岳父大人，老實說，我還曾經
想過：要我參加這種會悶死人的家庭聚會，還不如死了算了。但現在外面這一連
串的槍聲，卻讓我打消了過去這種念頭。
我想要看見蔓蒂的父親，然後對他說：「我一定會讓您的女兒未來幸福美滿的！
」而且我會用真真正正的誠意去說這句話，真的！
槍聲停止了，我悄悄的把視線移出掩護，首先看到的是仰臥在櫥窗外的肥湯尼，
他嘴巴張開，雙目圓睜，表情上看起來既痛苦又無法相信的模樣。這種死人的蠢
表情，我在西線上已經看太多次了，肥湯尼這樣算是走的很平靜的了。
停在肥湯尼旁邊的，是停在大馬路上的一輛凱迪拉克轎車，上面佈滿了彈孔，車
窗都已被擊碎，變成了一片白色蜘蛛網狀裂紋。玻璃上面有數點紅色的液體。
接著，我看到車頂上有兩頂巴拿帽慢慢地飄了過來，稍停了一下，然後我聽到敲
碎車窗的聲音。
「不要……不要殺我……」我聽到車內發出丹尼斯微弱的講話聲，而且嘴巴裡面
似乎含著液體，我直覺地想到那應該是他自己的血。丹尼斯說：「……那些老中
付給你多少錢……我……我加倍！」
接著是我所熟悉的清脆金屬彈簧響聲，那是手榴彈的保險被拉掉的聲音。
丹尼斯的聲音變得更加驚恐。「三倍……五倍……十倍！」
我再次聽到了富蘭克林‧Ｄ‧羅斯福的講話聲：「丹尼斯‧莫非先生，我們從來
沒有替你們所殺的那些華裔美國人做過任何事情，雖然他們也是黑道份子，而且
該死，可是我很感激你們替我省下了這點麻煩。況且你還把所有的手下都帶了出
來，而這非常合乎我們的計畫。為此，我們決定賞你一個痛快。」
丹尼斯發出淒厲的吼聲：「不！不要！不要啊！」
當那兩頂巴拿馬帽迅速移開之後，我也趕緊趴下，摀住雙耳，用手臂保護頭部…
…
＊＊＊
「肯恩，肯恩？」蔓蒂搖了搖我的手，把我呼喚回現實世界。「你怎麼了，肯恩
？」
這只是前天發生的事情，我卻現在還有點耳鳴。「我沒事，」我說：「剛才無線
電廣播提到前天的唐人街黑道火拼，當時我就在現場，所以我愣了一下。」
是的，事後我還住了一天醫院，雖然沒受傷，但醫生懷疑我有腦震盪。但是我溜
出來了，因為病房內居然規定不准抽煙。然後我到了蔓蒂家，我沒有上她，卻要
她給我煮晚餐。蔓蒂的廚藝普普，但當過兵之後，我就再也不會抱怨料理難吃，
除非那超過軍中伙食的程度。
但這些都不是讓我覺得很幹的地方，而是那位「電視歌」跟鋼琴師二人組居然完
全沒有關係！可惡，唐人街死了將近一百多個人。富蘭克林‧Ｄ‧羅斯福和哈利
‧Ｓ‧杜魯門炸掉了將近兩打汽車和整個國民黨俱樂部的分社，他們將所有的幫
派份子全部宰掉，但「電視歌」卻逃掉了，我不知道他是怎麼辦到的？報紙說他
是跟著幾個國民黨的高級成員從秘密通道逃了出去。
當然「電視歌」也終於知道了「富蘭克林‧Ｄ‧羅斯福和哈利‧Ｓ‧杜魯門」是
誰？原來這全都只是一場誤會而已，他的確認識「富蘭克林‧Ｄ‧羅斯福和哈利
‧Ｓ‧杜魯門」，但他認識的那兩個則是兩個政客，而不是正在本市內到處殺人
放火的鋼琴師二人組。
市警局跟市政府正在進行討論，是不是考慮應該交由州警、聯邦調查局、還有國
民兵來對付這兩個凶神惡煞？但我想市長一定不想這麼做，因為他原本是地檢署
的檢察長，去年選舉的時候，開支票說要消滅犯罪，結果他強力督促警察掃黑的
結果就是犯罪率節節升高。好啦，先且不談他的作法根本是請鬼拿藥單，如果市
長想要請州警、國民兵、與聯邦調查局來藉著對付「富蘭克林‧Ｄ‧羅斯福和哈
利‧Ｓ‧杜魯門」的理由來進入本市的話，他也不用選連任了，因為我們一定會
更加縱容犯罪問題，反正你擋住了警察的財路，警察就會擋住你的政治前途。
而且話說回來，律師出身的政客全都不會有什麼像樣的骨氣，他們只是會作秀而
已，因為這是他們的職業病。我就不信那位哈佛畢業的市長會那麼有魄力，敢跟
咱們市警局作對。
不過話說回來，到底鋼琴師二人組是隱藏在哪個地方的呢？媽的，一切回歸原點
了。但我現在根本不想去想這樣的問題，經過唐人街的一場激戰之後，我只想要
吃頓飯、抽根菸、然後再打個炮，這樣人生就美滿了。
我吃完盤中的馬鈴薯泥、燉肉、豆子、和最近用報紙上面的連載漫畫來瘋狂打廣
告的罐頭菠菜之後，就馬上點起了一根香煙，並且把無線電的電台調成爵士樂頻
道。接著我躺在沙發上面，呆呆地望著上方，並看見桌燈的黃黃暗暗的燈光投射
在略有霉斑的天花板上面，有一條小小的壁虎跑了過去。我聽到蔓蒂正在廚房中
洗碗，水聲嘩啦啦的響著。
我不用回頭去看，也大概猜到此時蔓蒂的手上，一定滿是肥皂泡沫。此時她絕對
是背對著我，而且也完全不會聽到我悄悄走近的聲音。然後當她舉起碗盤，掂著
腳尖，準備將洗好的碗盤收入比她高一個頭的碗櫥時，那就是我的天賜良機。
我冷不防的從後面抱住她，雙掌緊緊握住她的乳房，她完全無法反抗，因為她捨
不得讓那些碗盤被摔碎。然後我會在她收好那些碗盤之前，愛撫到讓她渾身無力
，而且覺得慾火焚身。然後我撕開她的圍裙與洋裝……
但我突然從沙發上面站了起來，然後對正在廚房內的蔓蒂說：「我要去睡覺了，
晚安！」
蔓蒂問我：「你不多坐一會嗎？」
我說：「我怕我在妳這裡睡著，而且我一旦睡著，妳絕對叫不醒我，然後鄰居就
會說閒話的。」
因為在我睡著之前，妳已經被我操到昏迷不醒了。
蔓蒂，我確定我很愛妳，所以我會保證我不會在結婚前碰妳的承諾。
蔓蒂接著又在誘惑我，當然她不見得是那個意思，但我聽起來卻有那一點味道。
她說：「我父親和哥哥今天晚點會順道經過這裡來探望我，你要不要留下來，跟
他們先見個面？」
我問：「好吧，他們什麼時候來？」
「大概再過一個小時吧。」
拜託，如果是十分鐘之後那還好。超過了這段時間，妳父親和哥哥可能會把我從
妳的床上拖下來，然後把我每一個骨頭都打斷之後，再把我的雙腳塞入水桶，倒
入快乾水泥，然後把我送上船，開到大湖中央，一腳把我給踹下水裡去。
要不然比這個還要糟糕一萬倍的就是：我必須就在這個週末提早娶妳當老婆。
所以我跟她再說了一次「晚安」之後，就走出了她的公寓，走向樓上我自己的公
寓。
媽的！我在幹嘛？但我既然已經打消了推倒蔓蒂的念頭，但我一定要消火才行。
於是我拿起電話，撥著麗塔的號碼。我需要一個女人，如果她沒有辦法來，那麼
我還有琳莎，雖然那要付點錢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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