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聊] 台灣民主對中國大陸的三點啟示
http://www.mingjingnews.com/MIB/news/news.aspx?ID=N000176311
美國華人學者馮勝平:
基辛格在《選擇的必要》一書中說:“歷史是選擇的結果。”做什麼,
不做什麼,取決於人的選擇;成功與否,取決於歷史的合力。台灣前途,
取決於台灣民意和大陸民意的合力。
海峽兩岸的現實是:80%的台灣人希望獨立,80%的大陸人希望統一。
這是一場1:58賠率的博弈,勝負不問而知。
面對如此懸殊的賠率,在台海問題上放手一搏,符合歷史和政治的邏輯。
鑒於兩岸經濟、軍事、政治實力的對比,再考慮到到名垂青史的衝動,
習近平會在任內解決台灣問題。
我的判斷是,習近平不僅會搏,而且能贏,區別只在於代價大小。對台
灣人來說,中國是否民主並不重要,他們想的是獨立;同樣,大陸人關
心的也不是台灣是否有權利獨立,他們要的是統一。台灣獨立的唯一希
望,是中共崩潰,自顧不暇。但這並非中國之福,崩潰之前是否出兵攻
台,亦在未定之天。鑒於此,我在《中國統一在望,台灣在劫難逃》一
文結束時寫道:
“政治是力量和智慧的博弈。此次習馬新加坡對弈,筆者希望他們雙贏
,即,共產黨實現統一台灣的夢想,國民黨把憲政民主帶回大陸。”
至少對於我來說,台灣民主有以下三點啟示。
首先,“趙太爺”能夠立憲。
“趙太爺”立憲,阿Q革命,是人之常情。中國憲政百年不成,革命不斷
,既是因為國家的貧窮,阿Q無處不在,也是因為中國的反對派都想當
“趙家人”,根本沒有忠誠反對派的觀念。
中國自由派反對黨主立憲,說:共產黨與憲政格格不入,希望中共立憲是
與虎謀皮。但他們並不反對中共是“趙家人”的說法。“趙家人”,指的
是既得利益集團。反對獨裁,批判權貴,政治上無疑正確。問題在於,如
果說中共不可能立憲,那麼“趙太爺”可不可能立憲?除非你證明“趙太
爺”也不可能立憲,或中共根本就不是“趙太爺”,否則就應該承認中共
有立憲的可能。百年前中國鬧憲政,核心人物就是“趙太爺”:人家田地
都有三百畝,自然想立規守法,保萬世平安。那時,想折騰的是阿Q。
無論是英國的君主立憲,還是美國的民主立憲,最初都是富人的遊戲。作
為一種生活方式,民主總是先從少數人開始:從貴族精英民主,到中產階
級民主,再到包括婦女黑人在內的全民民主,英國花了七百年,美國走了
近兩百年。
既然英國的“趙家人”可以立憲(君主立憲),美國的“趙家人”可以立
憲(民主立憲),緬甸的“趙家人”可以立憲(軍主立憲),為什麼中國
的“趙家人”就不可以立憲(黨主立憲)?
蔣經國1985年宣佈蔣家不再從政,1986年容忍民進黨組黨,1987年開放黨
禁報禁,也是一個先例。
其次,中國人能夠民主。
對民主,尤其是中國民主,我一直持保留態度。但我也知道,民主是時代
的潮流,中國繞不過。小孩要吃糖,有什麼錯?人民要民主,為什麼不行
?的確,民眾需要教育,但問題是誰有資格教育民眾。這個資格, 1919
年的北洋政府沒有,1989年的李鵬政府沒有,今天的中國政府似乎也沒
有。作為腐敗專制的象徵,這些政府本身的問題, 比民眾的問題更大
。它們似乎更需要教育。於是有了“五四運動” 、“六四運動”和海
外今天的民主運動。
一部《伯羅奔尼撒戰爭史》,把民主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兩千年。作為暴民
政治的代名詞,民主在古典政治學意義上並不是一個好東西。
美國革命為民主正名——在憲政的框架下,輔以教育和公民素質的提高,
民主可以是個好東西。二戰後大批民主國家的出現,“蘇東波”共產黨國
家的和平轉型,再次中國民主,台灣是試驗場。自1996年以來,台灣已有
六次總統大選。國民黨、民進黨兩上兩下,都沒有訴諸武力;軍隊在選舉
中保持中立,成為真正的“國軍”。第一次,中國政治走出了叢林,槍桿
子裡面不再出政權。
台灣選舉,贏者不再通吃,敗者不再為寇,說明中國人能夠民主。
最後,第三,反對派能夠忠誠。
忠誠的反對派的概念源於英國議會政治,它摒棄革命,主張改良,為政治
走出叢林開闢了道路。隨著忠誠反對派的產生。政治從“超限戰”變成“
有限戰”;黨爭從砍人頭變為數人頭;政見之爭代替了政權之爭;自己活
,也讓別人活。
與取而代之的革命派不同,忠誠反對派尊重生命,恪守底線。他們反對政
府而不反對政權;反對執政黨的政策卻忠誠於國家、民族、憲法。
忠誠反對派可以不是理想主義者,但不可以不擇手段。孫中山為推翻袁世
凱不惜與日本簽署“十一條”,列寧為奪取政權與德皇做交易,毛澤東感
謝皇軍,皆超越了底線,是暴政的影子,也是暴政的繼承人。只要政治還
是你死我活,黨爭還是不共戴天,中國人談民主、憲政、普世價值,卻鮮
有人談忠誠反對派,因為中國沒有忠誠反對派,中國政治三千年走不出叢
林,憲政永無希望。
即使是自由派中最理性的人,也很難接受忠誠反對派的概念——它聽起來
似乎有些像“愛國的漢奸”或“勇敢的叛徒”。我曾與笑蜀討論忠誠反對
派問題,得到的回應是,忠誠反對派都被關進監獄去了,所以我們“反有
理”。
國民黨執政50年,不僅把反對派關進監獄,還殺了數萬台灣人,民進黨上
台後卻沒有殺一個國民黨人報復;無論是國民黨還是民進黨,下台後都沒
有以國家民族利益與魔鬼做交易。
台灣政黨輪替尊重生命,恪守憲法,以選票定乾坤,說明反對派能夠忠誠
。
(未完待續。選自明鏡出版社《中國未定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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