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603 傳統戲曲現實翻版 買官戲碼多
傳統戲曲現實翻版 買官戲碼多
陳淑英/專題報導 (20060603)
總說，演戲的是瘋子，看戲的是傻子。可是，千古人生就如戲。中國傳統戲
曲裡，隨意說來，就有那麼幾齣套路和曲折似如現實社會，跟「收禮」和「買官
」有關的劇目。
最有名最經典的，《打嚴嵩》。明朝嘉靖年間，嚴嵩獨攬朝政又愛錢，許多
朝官有事都先往嚴相府請示去，所以門前常車水馬龍。有位名叫嚴俠的門官替他
過濾訪客，規定只有3、6、9日才有時間見客，其餘日子抱歉下次再說。凡來見
他的若不向他行賄，便休想踏進嚴公館一步。某日，御史大夫鄒應龍來訪，嚴俠
當班，鄒應龍請他向內通報。嚴俠斜瞅了鄒應龍一眼，把手一伸，問：「帶來了
沒有？」鄒應龍以為他要自己的名片，忙把名片遞給了他。嚴俠打開一看，裏面
並沒有夾著給自己的「伴手禮」，當場生氣，後來忍不住打開天窗說亮話：「大
禮三百二、小禮二百四，有禮就進來，無禮免見。」
《四進士》的四位新科進士毛朋、田倫、顧讀、劉題也因嚴嵩專權不予派官
，後得到海瑞仗義薦舉才上任；四人出京為官時有盟誓，如違法瀆職情願「自備
棺木仰面返鄉」。可惜誓約經過時間、環境的轉變而被遺忘。劉題當縣長，不顧
人民死活，只顧自己好酒貪杯；田倫包庇家人為非作歹；顧讀為官勢利尖滑（收
賄後把原告變成被告）；只有毛朋不改初衷，維護誓約。
《蘇三起解》是傳統戲《玉堂春》的一折，描述蘇三自王金龍走後，立志不
接客。鴇兒用計將她賣給山西富商沈燕林為妾，沈妻毒死丈夫卻反誣蘇三，縣官
受賄，判蘇三死罪。蘇三赴太原復審途中，告訴老解差崇公道自己的不幸遭遇，
崇公道薑是老的辣，勸慰的話，頗具玩味：「你也不打聽打聽，他那一個官兒是
怎麼來的？也是販本兒、販利兒拿銀錢運動來的。」「衙門口衝南開，有理無情
拿錢來。」「眾衙役不該分散贓銀？大堂不種高粱，二堂不種黑豆。吃什麼呀？
左不是吃你們打官司的。」更可憐蘇三說自己的死罪是「皮大娘用銀錢買成一行
死罪…。」－死罪是用錢買來的喔。
京劇《法門寺》（一名《雙姣奇緣》）最後一場〈大審〉裏搶戲的太監賈桂
，陪同皇太后到法門寺拜佛，想要做好人為民申冤懲奸，卻又乘機作威作福向縣
太爺收錢，戲中也有幾句生動真切的諷話。「賈桂問衙役：你是幹什麼的？衙役
：我是送公文的，文呢？在這兒呢。賈桂：拿來！（看）你們縣太爺就把這個交
給你嗎？衙役：這不是公文嗎？賈桂：我知道是公文。衙役：是公文就得了。」
賈桂此時再也受不了這個白目衙役，於是開口罵人！
白目的衙役只好請出縣太爺趙廉，趙廉親自跑一趟路送公文，賈桂耐住火氣
再問一次：您的公文就是這麼個送法嗎？趙廉：不是這樣送，要怎樣的送法呢？
賈桂發火的說：怎樣的送？那得問你！你是怎麼了？我一個勁兒的拿話領著你，
你跟我裝糊塗。你為什麼？我為什麼？你不是為著升官換紗帽嗎？我們跑上跑下
的，跑壞了鞋還得自個兒花錢買……」
後來趙廉才明白他要銀子，這也有一段有趣的場景：「賈桂拿著銀子問：縣
太爺！您怎麼來這個？趙廉：公公莫非嫌輕？賈桂：你這麼說，我到底得收起來
了。」不管戲裏是「收銀」「收押」還是「收文」「收驚」，反正舞台就那麼方
丈地，而人生，可是千重萬里呢！
【2006/06/03 中國時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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