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藏] 西域縱橫盡百城‧藏地邊聲 (2)
西域縱橫盡百城──藏地邊聲
Date: 2007/07/05
西寧→日月山(3520)→青海湖(3260)→互助→西寧
圖文對照：http://blog.roodo.com/suring/archives/3749415.html
※ 散向峰頭望故鄉─日月山、倒淌河
當海拔凌越三千公尺的界線，我們過去對於溫度氣候的慣常認知，都變得英
雄無用武之地。
驅車前往青海湖的公路上，我們途經日月山口，也在這兒凍得直打哆唆，領
教了氣溫標示上「16到26度」，那區間的低點會是何等滋味。一旦失去了太陽的
庇護，原本可以倚恃一件短袖上衣自認為身強體健的豪語，都將變成「井底之蛙
」的狂妄。我們所能憑仗的，也不過是陽光無差別的照拂罷了。
濃厚低壓的雲層，將日月山口的藍色天空完全遮蔽。放眼望去遼闊的草原，
只好用它昂然的綠強打精神。
千餘年之前，這片草原也曾有一列車隊走過。他們走過「唐番古道」，長安
出發邏娑（拉薩）抵達。所負載著的，並不是一個妙齡少女對婚姻的憧憬想像，
而是兩國邦交的永固，漢文明的西漸薰化。
她在山頭摔碎了可以憑念故土的日月寶鏡，以昭示自己入藏的決心，卻又在
看見水流東奔的時候捺不住一心的祈禱，願流水永不入長安。最終鏡成山，河倒
淌，在唐番國界，回望石上歲月風化了她對家鄉不能言說的心事，盡成斑斑紋理。
白玉一般的公主塑像，在此地駐足眺望，而五色旌旗夾道張開，將她悠悠鄉
懷，與此地藏民祈福的心衷，一併遞送。
※ 西來一曲昆侖水─青海湖
當地平線上浮現了另一抹有別於天空的湛藍，總叫人忍不住要再三揉揉眼睛
，以確定眼前絕非自己的想像。
那是海。作為海島的族裔，我們都對這個名詞再清楚不過。那一望無際的碧
澄，在陽光的照耀上閃爍著瑩亮金光，與天空的藍相互映照卻也要互別苗頭，用
骨子裡藍的濃淡深淺，一較誰的純粹好看。
那卻也不是海。深居陸地的核心，它的水流進不了其他海洋的領地，終究只
能屈守眼前的版圖，又一寸一寸地被蒸騰的熱度蠶食鯨吞。
即便不是海，他豐富的蘊藏，仍毫不吝嗇地滋養了這片土地上的人們。水葬
的習俗，湟魚的傳說，在當地導遊口中生動地傳揚，而靛靜無波的青海湖悠然坐
臥，一任我們疾駛而過的快艇在它身上激起無數水花。
湖上，張揚著五星標誌的「魚雷發射實驗基地」像頭怪獸突兀地矗立，即便
已為陳跡，歷史卻不願沈默。
※ 橋轉彩虹當綺殿─互助土族自助縣／納頓莊園
在清亮不輟的歌聲中，我們前往互助縣的土族人家作客。低頭接過主人獻上
的白色絲質「哈達」，也領受對方一句「扎西德勒」的祝福，即便土族是有別於
藏族的另一支少數民族，這一項習俗倒是殊無二致。
但除此之外，世居青海的古老土族，還有更多屬於自己獨特的風俗。
他們好客好酒。客至主人家，首先第一道陣仗便是「下馬三杯酒」，三碗青
稞酒一字排開，飲酒之前要先用無名指輕點水面，然後將酒水彈向天空，三彈指
便是三道敬。此後上炕三杯，作別又是三杯。要到土族作客，只怕得先練一身酒
膽不可。
他們也好歌。「花兒」小調，雖是他們自認為不登大雅之堂的情曲豔歌，但
又無法克制自己不去唱，只好再設個限，別在家唱，其餘由著你唱。
在微雨中，主人家的阿吾與阿姑（年輕男女），為我們示範了他們的傳統服
飾、情歌演唱、輪子秋絕技、婚禮行進，絲毫不受雨勢的影響。所幸這雨來急去
得也急，可沒耽誤到我兩個男同學在這兒討個阿姑作老婆的大喜事。
熱鬧的婚禮過後，我們便該入席好好品嚐「婚宴」，菜上了一半，外頭卻忽
然來了土族的主人家一臉興奮，原來是新雨初晴，天邊飛過了一道彩虹。
雖不是沒見過虹彩，但城市裡高樓林立雲厚氣濁，這樣的機會並不多見。給
主人家這麼一吆喝，眾人都無心於桌上的菜色，拿了相機就往外頭跑，只見一道
七彩分明的虹帶，正悠哉地跨過屋簷兩端，在灰與藍調和過的天空裡，異常亮晃
的陽光鋪灑於大地，構成一種奇妙的動容。
土族之所以被稱為「彩虹的故鄉」，原來不光是由於阿姑身上斑斕的七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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