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聊] 半生緣
第一次接觸張愛玲是因為半生緣,國中的時候。
那時候我被分配到的工作是到圖書館打掃,
所以早上都會到圖書館,工作是幫盆栽澆水:P
與其說是圖書館倒不如說是圖書室,其實藏書並不多,
我還記得張愛玲的書放在圖書館倒數第二排書架的左上方。
那裡的老師都會很早開門,
所以我都會早早到那裡,早早把工作完成,
然後利用空檔偷看書,拖到最後一秒才回教室去考試XD
那時候的我,對張愛玲這三個字只有模糊的印象,
只知道她似乎很有名,
第一眼看到半生緣,
還以為內容是那種王子與公主最後會幸福快樂的中國傳統大團圓情節,
沒想到我錯的離譜,
半生緣才不是幸福洋溢,彷彿空氣都參了蜜的童話,一點也不。
我還記得那時是冬天,幾乎每天都在下雨,
我的學校在山上,又溼又冷,是那種冷到骨髓冷那種冷,
當我看到曼璐設計曼楨那章時,
張愛玲是這麼寫的:「從前有一次,鴻才用汽車送她回去,他擦了許許多多香水,
和他同坐在汽車上,簡直香極了。
怎麼會忽然的又想起那一幕?因為好像又嗅到那強烈的香氣。
而且在黑暗中那香水的氣味越來越濃了。她忽然覺得毛骨悚然起來。
她突然坐起身來了。
有人在這間房間裡。」
然後,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明白了,
只覺得恐怖和毛骨悚然,甚至覺得一股刺骨的冷意襲來,
我永遠會記得那種冷,
那種冷比冷到骨髓冷那種冷還要更可怕,
那時想我是再也不看這本書了,覺得我承受不了。
後來再看半生緣時是我高中的時候,
到現在都還記得最後曼楨和世鈞的相遇,
在相遇之前,曼楨一直想著見到世鈞時,要怎麼樣告訴他,
也曾經屢次在夢中告訴他過。做到那樣的夢,每回都是哭醒了的。
但是在訴說的時候,卻是用最平淡的口吻,因為已經是那麼些年前的事了
然後世鈞也才了解到自己為何會如此的迷惘,
和曼楨相見是永別了,清清楚楚,就跟死了的一樣。
看到這裡,我才了解什麼是惆悵,
總覺得看讀完半生緣的那一天是我的成年禮,
以前的我總會想只要肯努力,沒有什麼是來不及的,
但那一天我向天真告別,
了解原來有些是事情一但錯過了就無法回頭,也只能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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