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 [綴歌] 酒館裡的鄧不利多 -- 死夢／生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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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
本次故事的力道很強，請做好心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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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渾身沉重，就像是全身都綁著鉛錘，
分不清這裡是天空還是水底，只知道眼前一片漆黑，
他只知道自己不停向下沉淪，不斷向永無止境的深淵墜下。
無法呼吸不停掙扎的他，看著一抹銀光閃耀在遙遠的上方。
那是他的明月，他想要伸出手，想要抓住它。
但是身下的黑暗化為暗流漩渦，迅速把他往下拉動。
再次往更深的黑暗沉淪的他只能看著光芒與他漸行漸遠....
「綴...」
張開的嘴吐出連環泡沫，成了無法傳達的話語。
寒冷的潮水帶著是自己又不是自己的記憶，從鼻腔內暴力灌入，近乎讓他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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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夜，薄霧帶著刺骨寒意從窗縫間滲入。
本該是會讓人想要蜷曲在被窩內的寒冷冬夜，卻又一次被一聲驚呼打斷。
如自由落體般的驚恐總是會讓人從床上嚇醒，
然後坐起身子在被窩間冒出一身冷汗。
「哈...呼...」
哈利波特在床上驚醒了。
哈利又一次從他非常熟悉的房間驚醒。
這是他年幼時代長大的，是他曾經亟欲想逃離的水蠟樹街四號的二樓房間。
但是德思禮一家已經搬走了，哈利就在那之後數年入住這無人空屋。
感受到哈利氣息紊亂，縮在一旁的嘿美從鳥籠間探出頭來擔憂注視著他。
「....我沒事。」
哈利哄了一句後，一團白球縮了回去。
而哈利開始想要尋回自己的眼鏡，
他現在視野不清，連在床頭櫃上的嘿美，在他眼裡就像一顆棉花球。
可是眼鏡又不見，他又搞丟了嗎？
而他雙腿離床一伸，踏地瞬間聽到一抹破碎聲傳來。
「該死。」
他拾起掉在地上，剛被他踩破一邊鏡面的圓黑框眼鏡。
又要用膠帶修復了，他心裡想著。
反正他也習慣了，哈利小時候不就是這樣嗎？
戴著一副用許多透明膠帶粘在一起的圓框眼鏡的怪胎，沒有朋友，沒有家人的孤兒。
....也無所謂了。
哈利走出房門，他走下那最後一階總是發出聲音的樓梯，來到了一樓。
他在雜物堆內翻找出透明膠帶，隨意在鏡框鏡面上纏繞幾圈作罷。
輾轉難眠的哈利大呼一口氣後就靜靜地坐在起居室的沙發上，
面對著那曾經被亞瑟先生炸開的壁爐。
壁爐上的掛鐘，顯示著午夜三點而已。
今宵的哈利依然無法安穩入眠，又一次在深夜驚醒。
他想打開牆邊的櫃子取出酒杯給自己倒了杯威士忌。
不過卻不小心踩到腳下的舊報紙，差一點滑了一跤。
起居室的地板間，隱約可見各種雜物扔擲一地。
地板，桌子，角落間散雜著垃圾，
麻瓜的外帶食品包裝，皺摺又骯髒的未洗衣物，開始發出惡臭的廚餘。
但是哈利懶得清潔打掃了，反正不會有人斥責或關心他。
更不會有人進來這房子打擾他，或者想看一看大戰英雄的臉孔與採訪。
雖然蓬頭垢面，滿臉鬍渣，頭髮未剪的瀏海完全掩蓋住了閃電傷疤的他，
就算站在人前大概也不會被認出是哈利波特。
而當哈利出門找東西吃時，也都披著隱形斗篷，不想碰到任何人。
至於錢？.....在隱形斗篷的庇護下，在麻瓜的超市裡順手牽羊實在輕而易舉。
麻瓜看不到哈利，但是巫師還可以找到他。
所以水蠟樹街四號被施加了忠實咒，守密人就是哈利自己。
而守密人幾乎足不出戶，更不可能洩密。
所以就算是鄧不利多校長把他的歪鼻子貼近壓扁在門窗上，
也完全無法發現到哈利的蹤影。
當然，榮恩與妙麗或者其他人也都無法找到他。
以前的嘿美經常會偷偷溜出去，一飛就是好幾天才回來。
哈利一開始以為牠悶壞了想出去散心。
但是牠每一次回來時，牠的腳上都會綁著一綑信函，
是嘿美擅自去找人，希望他們能寫信給哈利。
信裡頭寫滿了大家的關心，還有現況。
榮恩與妙麗很擔心哈利，希望他能回應他們。
衛斯理太太也很擔心哈利有沒有好好吃飯，很想燒一桌好菜餵飽他。
天狼星以『塞鼻子』的藝名出道了，現在是巫界著名的歌手，
他表示古里某街十二號永遠會為他敞開大門，希望哈利能回來與他一起住。
怪角與多比寄來了衣物與襪子，希望哈利波特不要受寒。
海格寄送了一大疊岩皮餅，但是哈利一口都沒碰。
雷木思希望哈利能來他們家吃晚飯，他真的好擔心哈利。
他與東施夫妻倆甚至希望哈利能來擔任他們孩子的教父。
露娜得到文學大獎，她花掉獎金當旅費想去非洲尋找哈利不認得，也不在乎的奇獸，
然後在那裡與一位奇獸專家邂逅並開始交往。
一張DA的大團圓照片，DA們集結在聖蒙果的床邊拍照。
張秋生產了，大家都去醫院探望產後的她，中間的西追幸福抱著自己的孩子。
張秋產後照顧家裡孩子一陣子後。
西追的爸爸申請提早退休，每天過著照顧孫子的笨蛋爺爺生活。
西追進入魔法部就職，張秋正考慮去應徵魁地奇國家隊的搜捕手。
芽菜教授準備這幾年退休，奈威開始擔任藥草學助教。
破釜的湯姆退休了，漢娜接下店面，成為新任破釜酒保。
漢娜常常抱怨金妮與翠菊綠茵在客房吵鬧。
她們在樓上舉辦『破釜Radio』的電台目前視聽率上升中，金妮揚言要擊敗自家人的『波特觀察』。
但是漢娜她自己也常常與芽菜教授拚酒量，都是奈威負責善後.....
嘿美也會跑去糾纏霍格華茲的教授們，要讓他們寫信寄來。
麥教授，孚立維，龐芮....
各位曾經為哈利頭痛的教授們，如今也很擔心孩子的狀況。
不過哈利總是草草閱讀後，都直接燒信了。
賽佛勒斯石內卜從來未曾寫過任何一封信給哈利，而且嘿美也找不到他。
但是哈利卻鬆了一口氣，他不想知道石內卜教授會寫些什麼。
而這幾年來，眾人的書信也開始減少了。
漸漸地，嘿美也不再溜出去捎信回來了。
大家的人生都繼續前進了，唯獨哈利選擇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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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又喝乾了一杯威士忌。
酒精也開始暖和了身子，但依然抵擋不了清晨的刺骨寒意。
哈利走起身子，想要開起壁爐邊的電暖爐。
那是當年威農姨丈搬家時忘記帶走的電器。
但是電暖爐沒有反應。
哈利這才想起來，他沒有繳電費，水蠟樹街四號早就斷電已久。
於是哈利隨手將其他舊報紙揉成一團，
扔進壁爐內充當燃料點火，總算溫暖了寒冷的起居室。
「好冷....沒燃料了。」
因為昔日摯友的書信紙張不夠了，
哈利抖著身子，想找點東西燃燒取暖。
他首先收集起了剛才差一點害他滑倒的那些舊報紙。
哈利靠在壁爐邊對著爐火取暖，
同時飲下威士忌，想要替自己在這寒夜暖暖身子。
而在剛才其中一張舊報紙上，可以看見當年的新聞。
上頭的人事物照片都在動，那是巫師的預言家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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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魔王再次殞落！」
照片間，可以看到霍格華茲城堡，以及食死人的屍骸三三兩兩散落著。
「令人驚訝的是！這場戰爭的死亡人數極少！」
「鳳凰會與霍格華茲的曉勇善戰！打了一場漂亮的勝仗。」
畫面上的麗塔史譏正露出潔白牙齒的笑容，稱頌著這場幾乎零犧牲的戰爭。
「那個活下來的男孩再一次展現奇蹟。」
「死而復生！在所有人面前！在那個人面前死而復生！」
「不列顛再次重回和平，感謝那個活下來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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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杯威士忌下肚後，哈利感到微醺，
結果意識模糊手滑的他打翻了手上的酒杯，染濕他身上的襯衫。
他皺眉厭惡叫一聲，隨手從地上取出幾張舊報紙充當紙巾擦拭。
另外幾張報紙上，也如實記載著那場大戰的後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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鎂光燈不停閃動，刺痛了哈利的眼睛。
還能看到柯林混在記者內跟著拍照。
哈利站在頒獎台上，接受來自昆爵部長的授勳。
「致哈利波特，又一次擊敗黑魔王的英雄。」
「在此頒發梅林第一級勳章。」
昆爵將一面純金打造的獎牌，掛在哈利脖子上。
一旁還能看到榮恩，妙麗等人一起接受到其他獎項殊榮。
恩不里居還露出甜膩噁心的諂媚笑容與他們握手，一起博取報紙版面。
哈利只是低頭看著胸前的金牌。
在鎂光燈的閃爍下，金牌正不停反射金色閃光。
那讓他想起了那本來想送給她的小金閘，
又或者是曾經配戴在她胸前的金探子項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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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報紙上，還記載著哈利的其他豐功偉業。
除了巫界最高殊榮的梅林第一級勳章，
三巫鬥法冠軍，史上最年輕的搜捕手，密室事件的英雄.....
但是哈利把那舊紙扔進壁爐內燒了，絲毫不念舊。
沾染酒精的廢紙讓大火燒旺了，哈利很滿意。
至於梅林第一等勳章？
哈利早就將它抵押用來當酒錢了，純金打造的勳章相當值錢。
「魔法部總算有點用了。」
哈利想著那金牌讓他可以喝免錢半年。
可是當哈利看見手上最後一張舊報紙時，
他的心跳落了一拍，瞳孔瞬間收縮，呼吸差一點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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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死去的女孩。」
（The girl who dead.）
預言家日報的專欄間，
正可以看到評論家正在品頭論足大戰唯一的犧牲者。
霍格華茲大戰是一場奇蹟，面對來勢洶洶的黑魔王，
居然只有一位女孩犧牲死去。
但是一有時候比全部都還有價值。
因為死去的人，是綴歌馬份。
她也成了那場大戰慰靈碑上，唯一的名字。
「根據在場人士的說法，綴歌馬份的屍體是那個人帶回來的。」
「那個人還宣稱『綴歌馬份是想獨自逃離，才被他殺死的！』」
一位口氣尖銳的評論家，
認為綴歌馬份只不過是貪生怕死，然後倒楣撞上那個人。
「不不，根據鳳凰會與霍格華茲的說法，綴歌馬份是高尚，有勇氣的孩子！」
「況且魯休斯馬份早就先行叛變那個人了，所以那個人當然有理由殺她！」
另一位同情孩子的評論家，認為死者的名譽理當守護。
「呵...馬份...見風轉舵的魯休斯馬份啊...」
但也有人認為，是馬份家自己內部分裂了，
或者是魯休斯想再一次背叛我方，所以偷偷將女兒送到那個人手上，
然後無法換來那個人的諒解。
究竟內幕為何，時至今日都還是大眾偶而茶餘飯後的閒聊八卦。
而在獨生女死去後，馬份夫婦就深居簡出，幾乎不曾出現在社交場合了。
神聖二十八姓之一的馬份成了日薄西山的家系，早就淡出眾人視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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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紙上，有著綴歌生前少數留下的照片。
那金髮倩影十年如一日般美麗。
但是哈利卻倒抽了一口涼氣，
尖叫連連地把那舊紙揉成一團，想馬上把那紙團扔進壁爐內給燒了！
可是顫抖高舉的手卻停下了，哈利還是捨不得燒掉有關綴歌的任何照片。
他最後還是攤平皺褶的報紙，用手指刮搔著報紙上的綴歌。
「綴歌...綴歌...」
照片上的綴歌懷胸抱著，揚著摺扇的刁蠻臉孔，
就像是在斥責哈利的頹廢。
哈利的耳邊又突然想起綴歌的斥責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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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我要陪綴歌走下去！」
「哈利...聽話...」
「我不要！」
「不聽話的壞孩子...我要處罰你....」
「只要是綴歌的處罰遊戲！我通通都願意！」
「我要罰你....我要罰你回去。」
「哈利必須回去，我要處罰你...你要在沒有我的世界活下去。」
「你必須活下去，不准死掉，不准來找我。」
「起初你會記住我，後來你會放下我，最後...幸福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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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突然無法呼吸，雙手捧緊自己胸口喘氣，
混亂與回憶同時吞沒了他。
他立刻把酒杯隨手一扔，碎玻璃與酒水濺灑一地也不管。
「為什麼！為什麼要回來！為什麼我要選擇回來！」
精神失常的哈利開始翻找一旁的雜物堆，想要再找回自己的魔杖。
可是他一直找不到，狂躁的他急忙地把整棟房子翻找一遍
最後是又被吵醒的嘿美叼來冬青木魔杖給他。
冬青木魔杖原來隨手扔在樓梯下的櫥櫃裡，
可是哈利卻想不起來為什麼了？
「綴歌...綴歌....妳在哪？妳在那裡嗎？」
癲狂發作的哈利撥去杖上的灰塵，立刻施展消影術離去。
他想去那，當今世上唯一可以再見到綴歌的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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豬頭酒館位於一條小巷內，遠離整潔的活米村大道。
與三根掃帚相比，所提供的酒類與服務都相形見拙。
進出的酒客往往身分不明，或別有用心。
孩子們理所當然光顧三根掃帚去欣賞風情萬種的羅梅塔夫人
也不想在充滿羊騷味的豬頭對著糟老頭喝奶油啤酒。
同理，大人們不鼓勵孩子去豬頭酒館消費。
為了肅立榜樣，奉公守法的正派人士們也會減少前往的次數。
所以終結大戰的英雄哈利波特成為豬頭酒吧的常客這件事實。
足以讓梅林的鬍子掉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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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樣子！」
滿身髒污蓬頭垢面的哈利波特坐在吧檯椅上，像阿波佛點了酒。
阿波佛雙眼無奈卻又帶著惋惜，看向這位又來醉生夢死的酒客。
他從架子上取下一瓶波特酒，斟滿紅酒杯後推到哈利面前。
而哈利只是看著眼前的紅酒杯，以及裡頭搖曳帶來波紋的朱紅色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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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第一次來到豬頭，是在綴歌的喪禮之後。
綴歌的家人，朋友，以及閒雜人等的記者都參加喪禮了。
中間的掉念詞或儀式過程，哈利都忘了。
哈利只是茫然地看著。
他只記得他看著綴歌如同熟睡般躺進棺木，接著沉入墓穴之底。
綴歌沒有太多遺物，即便有，也都由父母接收打理了。
但是哈利悄悄地帶走了一樣物品，作為兩人的回憶。
那是綴歌無名指上的戒指。
哈利將戒指套入自己無名指上，再也不肯拿下。
而喪禮結束之後，哈利沒有與任何人交談，
他只想一人獨處，或者忘掉一切。
大戰英雄就此不問世事。
他就像是無主的遊魂一樣漂泊，不知要上哪去。
悔恨與失落是最猛烈的猛毒，不停腐蝕哈利的心。
所以哈利來到豬頭酒吧，想藉酒忘掉這傷痛。
而當他推開那被梅林下咒的木門而發出刺耳聲時，
阿波佛就已經在等他了。
酒保這一行幹久了，總是會有些直覺。
阿波佛早已有心理準備，總有一天，他還會再見到哈利波特。
同樣是人生曾經失去過的人，所以有著無言的默契。
他們都會想要買醉，委身於觥籌交錯的迷離之間。
所以哈利波特憔悴坐上吧檯，甚至尚未點單前，阿波佛便主動招待他了。
「本店招待『波特酒』。」
長年酒保的直覺告訴阿波佛這一支酒很適合他。
他取出開瓶器，拔開酒塞，為哈利波特斟滿了從未有人點過的酒款。
「波特....波特...」
一聽到酒名，就讓哈利忍不住喃喃自語起來。
明明就是聽慣的，自己的姓氏，
但是哈利第一個想起的，是他今生已無緣，差一點就能冠上波特姓氏的綴歌。
一思及如此，哈利忍不住哽噎失聲，趴在吧檯上哭了一整夜。
在綴歌死後數月後，他的情感終於潰堤了。
「看來她的人生很幸福。」
看到哈利的癡情，讓阿波佛暗自感慨一聲。
他不認識綴歌馬份，
但是阿波佛確信了她曾幸福過，因為這世上有一人深深愛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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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久之後，哈利又來到豬頭想點波特酒。
而當時的他沒帶酒錢，本來想賒帳。
但是阿波佛語重心長地警告了他，勒令他不要這麼做。
「據說這間酒吧有著死神的詛咒。」
「賒帳逃跑的人，都會成為祂的獵物。」
「......都無所謂了。」
空殼的哈利只是靜靜回答了這一句。
阿波佛看了他沒靈魂的碧綠雙眼，也只能暗自嘆了口氣。
「....我這裡接受用物品抵酒錢。」
「把這拿去。」
哈利把口袋裡的梅林勳章直接扔給了阿波佛。
「你以後可以來喝免錢，半年期限。」
純金打造的梅林勳章價值不斐，阿波佛同意了哈利喝免錢半年。
從那一日起，哈利波特成了豬頭常客。
但他卻經常靜靜點了杯波特酒看著，讓自己醉在回憶裡。
而某日，當哈利又出現在豬頭時，阿波佛給了他一個特殊招待。
那是一個寬大，邊緣有著神祕文字，內容物是流瀉銀光的石盆。
那是儲思盆。
銀光水面上，不同年紀的綴歌清晰可見。
一看到已故愛人的面孔，讓哈利立刻哽噎。
但落下的淚珠擾動漣漪，模糊了水面，
「綴歌！」
綴歌的面容突然模糊了，
驚慌的哈利立刻想把頭埋入儲思盆內，最後整個人鑽了進去。
而看著各式各樣服裝，不同年紀，不同表情的綴歌從自己身邊掠過，
更是擊潰了哈利的心房。
從那一日，每當觸景生情，
又或者哈利發覺自己又淡忘掉綴歌的回憶時，他就會出現在豬頭。
弔念綴歌，他此生餘下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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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在，阿波佛一邊擦拭手上的杯子，
看著哈利波特又一次躍入儲思盆內載浮載沉。
但他只是黯然嘆氣看著。
這也是阿波佛少數替來到豬頭的敗類惋惜的時刻。
此刻的哈利早就沒了酒意，但是卻醉在更深沉的回憶裡。
原本放在儲思盆內的回憶，也和哈利自己的回憶混合起來了。
哈利哭著看小時候的綴歌，那不是他的回憶。
哈利笑著看入學後的綴歌，這是他的回憶。
哈利驚恐看著綴歌差一點被鷹馬抓傷，這是他的回憶。
哈利好奇看著綴歌在向賽佛勒斯討教，這不是他的回憶。
哈利含淚看著在女廁傾訴心意，結果事後尷尬萬分的激情纏綿...
哈利眼神柔和又一次看著在比爾與花兒的婚禮上，
綴歌的側臉正露出幸福又羨慕神情，像是也希望自己未來也能那麼幸福。
而哈利又一次，看到綴歌的屍體躺在佛地魔腳下。
他也開始看到其他年紀與性格的綴歌，她的回眸一笑，哭泣，生氣。
不同的綴歌漂浮在自己身邊，這讓哈利想伸手觸碰了。
「綴歌....綴歌....」
哈利伸出了左手，同時看見了自己無名指的婚戒，
他不停揮舞手臂想抓住更多綴歌的倩影，可是哈利又一次再也碰不到她。
一股拉力也開始使得哈利在回憶間向下沉淪。
不停掙扎揮舞的左手臂，帶動了手上的戒指。
當上頭的重生石恰好翻轉到第三次同時，哈利發現到自己已經被半透明的帷幕包圍了。
帷幕的另一邊，又是一位綴歌。
她蒼白無力地站在帷幕彼岸後。
哈利不斷從她身上感覺到一股悲傷與冷漠。
她儘管返回了人間，卻並不真正屬於這裡。
看著哈利如今的淒涼更是讓綴歌哀傷不已。
但是帷幕卻遮掩了綴歌的上半臉孔，遮蓋了她哀戚的雙瞳。
若隱若現的姿態，以及飄逸帷幕就像是新娘子頭上的薄紗，
不停誘惑今生無緣的新郎倌靠過來。
.....來....更近一點。
死神的呢喃開始迴盪在哈利耳邊。
....快...快掀開頭紗，快去找回自己的新娘子吧！
「綴歌！綴歌！我愛妳！我想見妳...」
哈利如同溺水泳客，在回憶間哭著揮舞四肢游上前，
他眼裡只剩下眼前的綴歌，耳裡只有死神的呢喃。
淪為死神人偶的綴歌只能哀傷看著哈利不停掙扎向前想觸碰她。
她只能無力地看著今生無緣的愛人受到重生石勾魂，一步步逼近彼岸。
而在幕後提線的操偶師露出冷笑。接著舉起骨瘦如柴的手指，
讓人偶綴歌舉起一隻手朝向哈利，就像是在邀約哈利共舞一場。
「我會陪妳！綴歌！我會陪妳走下去！這一次我不會放手....」
哈利的手指碰到了帷幕，與綴歌的手指隔著薄紗碰觸到了。
於是帷幕薄紗延展成了包覆全身的斗篷，
像是獵食動物露出暗藏已久的血盆大口將哈利整個人吞下去，包覆吞沒，
那種輕柔的紡紗觸感，就像是哈利一直戴著的隱形斗篷一樣。
只不過，這一次它露出了猙獰的一面，將他吞噬了。
於是哈利感覺靈魂透明消逝了，肉身風化為這世上的塵埃。
但是當新娘頭紗掀開後，他心滿意足地笑了。
哈利總算在最後見到綴歌了，他的人生到此便可。
一陣天旋地轉的漩渦卻突然從身後吞沒了他，讓塵埃再次凝聚成哈利波特。
緊接而來的泡沫浪潮推擁他靠向水面，水面上的月光逐漸明亮了起來。
「綴歌！綴歌！」
哈利被浪潮推上，驚慌的他發現到自己正與回憶，與自己的新娘子遠去。
他想回去，他想再見到綴歌。
但在哈利的身子被水流推打上岸前，他聽到了一抹男子陌生的嗓音。
「不要沉溺在夢中，而忘了把握人生。」
「人們總是失去後才懊悔，有時候甚至不知自己錯過了什麼。」
「所以讓你體驗一下差點步上的道路，有助於你更加抓緊自己的珍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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綴歌面朝下躺著，聆聽著一片寂靜。
過了很長時間，也許根本沒有時間。
綴歌只覺得自己好像躺在某個東西的表面上？
當她有這念頭時綴歌意識到自己渾身赤裸。
「衣服！」
綴歌馬上摟緊自己如嬰孩原始赤裸的白皙身軀，不願春光外洩。
結果很奇妙地，當她站起身子時，
身上已經穿上自己的長袍了，還有白襯衫，領帶，裙子與黑色絲襪了。
她發現到自己身處一片明亮的薄霧裡，她所躺的地面似乎是白色的。
「這裡是哪裡？」
綴歌迷迷糊糊的，總覺得她忘了什麼事？
這裡又是哪？她又是怎麼來到這裡的。
但是那空白地板突然變出了兩道長長的牆壁，延伸成了一條畫廊。
走廊牆上掛著各種繪畫，但是畫上的內容卻是綴歌曾耳聞過的內容。
「梅林與亞瑟王？」
綴歌看到一位黑髮男子，與白髮的梅林把酒言歡。
那兩位男子的模樣，與巧克力蛙卡片上的圖騰相當類似。
綴歌開始沿著畫廊漫步向前，繪畫內容也不斷改變。
她看到了圓桌騎士集結在兩人身旁，火盃點燃，圓桌分裂，卡姆蘭戰役...
然後開始出現了綴歌不認識的臉孔，
但是卻又在其間看到霍格華茲創始人們，
以及一名生面孔與薩拉札史萊哲林同席的畫面。
當綴歌離開這條走廊時，
她看到這個畫廊區的展示牌上寫著『過去（Past）』
然後綴歌繼續走著，
又一道牆壁上的繪畫上出現了一位禿頭男子，靜靜守候在吧檯後方。
畫面上，禿頭酒保的正搖晃手上的雪克杯，
正經地服務年輕的鄧不利多校長，傳說中的葛林戴華德，
年輕的老酒保，學生時代的小賽賽，甚至爹地媽咪都有出現！？
「那是豬頭酒吧？」
綴歌從畫面邊緣的背景認出了她也曾進入過的小酒館。
這個區域的展示牌上，寫著『現在（Now）』
而當綴歌走著走著，已經開始想離開此地時，
她來到了一幅巨大的，占據一整面牆壁的壁畫面前。
畫面上，看起來年歲更高的哈利與綴歌被一群可愛的孩子包圍著。
一位像是小了一號的哈利的清秀男孩子。
一位像是年輕的爹地的金髮男孩子。
一位與上面那一位長相相同的雙胞胎，但是髮色為黑。
一位端莊秀麗的，有著哈利碧綠雙眼與褐色頭髮的女孩子。
一位帶著眼鏡，穿著小洋裝，頭戴女巫帽，看起來很調皮的女孩子。
一位甜美清純，梳理著公主頭髮型，看起來很有禮貌的可愛小公主。
兩人旁還有其他家族成員。
從抽屜裡跳出來的幻形怪綴歌。
攀在綴歌肩膀上的小八爪蜘蛛。
趴在地板上啃骨頭的小三頭犬。
正在撫摸口袋，清點收藏品的玻璃獸。
繪畫內容不斷改變，有著大家團圓吃飯，偶爾打鬧，出外旅行，目送孩子上學。
兩人臉上的皺紋越來越多，髮絲逐漸泛白發灰，但是牽著彼此的手卻不曾鬆開。
綴歌感動看著這幸福的闔家歡樂。
而當綴歌仔細一瞧，發現到就在畫框下有著紙卡。
卡片上頭有著這幅畫的名字。
『未來（Future） 』
綴歌心底一沉了，這個畫名勾起了她遺忘的事物。
她逐漸想起來自己怎麼了。
綴歌想起來了，她死了，她是沒有未來的人了。
綴歌的情緒逐漸潰堤，雙眼泛淚，為什麼要讓她想起來....
但是畫面上那位帶著女巫帽身穿小洋裝的小女生突然跳出畫面靠向她。
「妳還有未來呢～」
拿著一根長長魔杖的小女孩笑嘻嘻地看著綴歌。
「你們還有著各式各樣的可能性，就像他們一樣。」
她掏出了一大疊照片遞給綴歌。
綴歌低頭一看，照片上頭有著各式各樣，奇奇怪怪的自己與哈利。
綴歌感到困惑不解，但是那小女孩笑瞇瞇地看著綴歌。
「你究竟是誰？」
綴歌看著這屢次介入她人生的夢魘。
但是女孩只是示意了照片後面。
而當綴歌翻過來一看，每張照片背後都有著梅琳．波特（Merlin．Potter）的署名。
而文字又突然扭曲融化，獨留下為梅林（Merlin）。
「梅林，是我的過去，現在和未來...」
那小女孩咧嘴一笑。
而綴歌還來不及有任何反應，那小女孩突然施法惡作劇。
讓那一疊照片從綴歌領口間塞了進去，勉強當成了胸墊。
「未來...未來....」
「而妳未來的大小差不多就是這樣？」
那女孩同時踮起腳尖伸手抓了一下綴歌胸前的柔軟，五指開張抓握搓揉了一下。
但是她卻突然馬上換上一臉鄙夷。
「唉...可憐，真是可憐...幫妳那麼多了還是只有這種尺寸..」
那女孩說出了非常失禮的話，然後對著綴歌吐舌鬼臉後連忙跑走。
被騷擾的綴歌跟著跑了過去，想要抓住那無禮的野孩子！
女孩一邊大笑，一邊伏低身子衝刺，然後又變成一條雪貂逃跑了。
她闖入了另外一個區域，綴歌跟著追上去。
那個區域上的告示牌上寫著『外來者（ali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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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綴歌追著雪貂到又一個空白區域。
「噗～～」
那頭雪貂卻在遠處回首吐舌挑釁她。
但是一道陰影突然壟罩雪貂上頭？
當她抬頭一看，某物已經從天而降直往她頭上壓下去。
雪貂來不及逃離，就被掉下來的物體壓扁了。
「噗啊！」
還能聽到小動物被馬車輾死的慘叫。
綴歌慢慢靠過去一看，心跳卻漏了一拍。
因為那是大字躺平的哈利，她思念的佳人。
綴歌彎起了腰俯視哈利，正想伸出手扶起他。
但是好奇怪...綴歌想著？
這一位哈利的身高比較矮小了？本來更加寬闊的肩膀也窄了點？
比較像是....五年級？
綴歌也把握了自己心上人的發育狀況了，這哈利年輕了一歲？
但是這位哈利一定是她的哈利！
因為她已經猛然發覺，
這男孩的眼神正望著自己胸前，他正偷窺著白襯衫的領口內！
「果然我的綴歌沒有那麼大！」
而這一位身高矮小了一點的哈利，居然在品頭論足自己的身材！
「你這大變態！」
被戳到痛處的綴歌直接一腳往哈利鼻子用力踩下去。
這力道直接讓哈利狂噴鼻血，
但也許是因為他看到裙內黑色蕾絲的小秘密？
...為什麼每次都是這樣！
綴歌一邊踢著哈利的鼻子一邊內心痛斥。
每次！每次自己的心，都會因為這男孩的一舉一動失去平常心。
自己難過時，會因為這男孩的呵護而開心。
自己高興時，卻又因為這男孩的失態而被澆了一頭冷水。
看到哈利開心時，卻也會跟著雀躍。
而現在也是！明明本處於暗自神傷的哀戚，
但自己的心卻又因為男孩這變態舉止再次湧出活力！
為什麼啦！
少女心百般埋怨的綴歌臉紅嘟著嘴巴對著哈利，
那可愛的嬌態卻讓哈利猛盯著。
...變態！都是你的錯！都是你讓我變成這種女人！
「我不要這個變態哈利了！」
綴歌突然尖叫了起來，少女心讓她氣死了，一切都是這個男孩的錯！
至於那頭雪貂的生死，綴歌也不管了！
「梅林給了我好多好多的哈利波特，你看！」
綴歌把手伸入胸前，掏出一把把剛才被硬塞當胸墊的照片撒到空中，
照片內的哈利一個個走出相片，
有各種年紀的哈利，不同情境的哈利。
還有各種年紀的綴歌，不同情境的綴歌。
騎著奇怪掃帚的哈利，
與一樣騎著改裝掃帚的綴歌一同飛出相片。
騎著掃帚的兩人在見不著天花板的房間上空盤旋，還一邊鬥嘴。
看起來脾氣很差的哈利，
雙手抱胸冷冷看著與綴歌在天空鬥嘴的哈利。
然後與房間一端，一位短髮的自己面面相望
脖子上帶著口球的純真哈利，突然被一位拿著鞭子的綴歌抱緊。
一手拿著日記本的哈利在一旁沉思著，
他旁邊的綴歌雙手嗚著鼻血不知在陶醉什麼
有著女孩樣子的哈利一臉放空，已經把這一切當成夢了。
旁邊有位金髮少年尖聲慘叫，很像是如果綴歌馬份性轉後的長相。
還有一位看起來最成熟的綴歌戴著天青石髮箍，站在旁邊笑看所有人。
甚至連隆巴頓與衛斯理也混了進來！？
從胸前取出照片的綴歌驚慌看著四周的哈利與綴歌們。
她看著這一切，在這房間內遊走，不知所措。
四周都被這些外來者們團團包圍住，讓綴歌不知道誰是誰了。
「為什麼都有綴歌！？我的哈利是哪一位！？」
「...我...是..我...」
躺在地上哈利正舉手喊著些什麼，可是現場太吵了！
沒能傳入綴歌耳內。
「我不要大變態哈利！有誰願意跟我換嗎？」
綴歌再次大聲尖叫，
想要擺脫這總是走入她心底，讓綴歌變得不是綴歌的哈利波特。
而這宣言，讓現場彷彿被施展靜默咒一樣瞬間安靜。
騎著掃帚的綴歌，馬上糾纏住爆帚哈利不讓他有機會降落！
握著鞭子的綴歌，迅速綁住小天使哈利，抱緊不肯放人！
女孩哈利只是臉色黯淡著，一旁的跩哥也是。
拿著日記的哈利與綴歌不知為何相當驚恐？
憤青哈利依然雙手抱胸倚靠在牆邊，
他與房間一端的短髮綴歌從剛才到現在只是無聲凝視彼此。
每一位綴歌與哈利，眼內都只有雙方。
偶有幾位綴歌開始用戒備的態度看著發表宣言的這位綴歌。
.....說得也是。
看著他們各自進入兩人世界反而讓綴歌自己暗自苦笑。
她苦笑看著附近的自己，護著屬於自己的哈利，不想讓這位偷腥貓綴歌有機可趁。
「我也是啊...我怎麼可能會想放手...」
綴歌心頭一緊，突然感到一絲寂寞。
她也想要自己的哈利，她還是想要他！
綴歌的視野穿過了吵雜的哈利與綴歌，透視到了房間的另外一角
儘管眼前有著一群長相一模一樣的哈利波特，
可是不知為何，綴歌就是能認出自己的哈利。
她遠遠看到自己的哈利，身旁有著最為成熟的自己。
然後又出現了另外一位哈利？還有鄧不利多校長？
綴歌大步跑過去，恰好接連穿越過眾多哈利與綴歌們。
騎著爆帚的哈利，正在向他的綴歌炫耀自己掃帚上的新改裝。
「男人總是喜歡炫耀自己的掃帚！」
爆帚綴歌咬牙切齒看著哈利跨下的那把改裝掃帚。
....這句話綴歌很耳熟，媽咪有教過。
拿著鞭子的綴歌正大口興奮地喘息，同時將口中含著口球的小天使哈利五花大綁。
....綴歌覺得這一幕很熟悉，她不久前也對自己的哈利做過一樣的事。
而當綴歌經過另一組古怪的哈利與綴歌時，
她忍不住放慢腳步傾聽他們的對話。
「比起換人，我更想換性別....」
那位女孩哈利只是臉色黯淡說著，一旁的跩哥拼命點頭附和。
.....綴歌看著那彷彿自己性轉的模樣，突然起了好奇心，
那男孩有點像是謬論家連載上的跩哥馬份插畫，但她還是繼續向前奔跑。
而另外一組拿著日記本的哈利與綴歌，則是驚慌失措中。
....那個有點瘋瘋癲癲的哈利，讓綴歌想起了自己的哈利。
而當綴歌穿過那一頭短髮的綴歌的背後同時。
她的低聲細語傳入了綴歌耳內。
「記得，妳永遠都有選擇。」
「我們，並不希望妳放棄。」
綴歌聽到了一抹黯然的情懷，
貌似在勸告自己，卻又像是在懲戒自身。
綴歌回首一望，但是漸離漸遠的短髮綴歌卻沒有回頭，
而她淒涼的背影彷彿拒所有人於外。
而當綴歌終於快要來到自己的哈利身旁，
來到背對那位最成熟的綴歌數英呎之遙時，一抹驚恐卻油然而生。
自己已是死者了，是不是不該再干涉哈利了，應該放他自由了呢。
明明方才被勸告不要放棄，但是罪惡感卻依然浮上心頭。
一思及此便讓綴歌的步伐如鉛錘沉重。
從疾奔到緩步，從緩步再到漫步。
最後她停下腳步了。
這一躊躇讓綴歌的腳步停在那位成熟綴歌的背後不遠處。
「放心吧，她們都會有她們的他們。」
綴歌聽見那位戴著天藍色髮箍的綴歌正在安慰哈利。
「而你就是她的唯一....」
但是哈利沒聽完話，那位綴歌也還沒說完話。
哈利與校長已經被扔出了此地，像是快浮被追蹤手扔了出去。
「啊...」
失落的綴歌不由自主地伸出一隻手，
就像是一位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玩具被搶走的小女孩。
她一時的猶豫就這樣讓她與自己的哈利錯身而過了。
「.....對吧？」
那位綴歌卻轉過頭來微笑對著她，接續了沒說完的話。
而那位看起來冷酷多了的哈利也好奇看了過來。
有一瞬間，那眼鏡反著半邊光芒的哈利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他雙手插在口袋裡朝著綴歌信步走來，嘴裡不停喃喃自語。
「這場夢境原來是梅琳準備的？..原來不是意外？....難怪那麼古怪....」
那位哈利接著話鋒一轉。
「她想讓妳窺探其他可能性，才準備這場古怪的夢境給妳。」
「讓妳學會比較並且珍惜自己的珍寶。」
「體會一次錯身而過的痛楚，仔細想想，問問妳的心，妳真正要的是什麼？」
那位哈利又笑著對綴歌開口。
「看來我必須確保妳必須死亡，才能聯繫到她那了...呵..有趣，真的很有趣。」
那位哈利說完後卻也嘆了口氣。
「雖然梅琳的存在就是收束的結果，但我還是看不透答題過程。」
「她也不肯告訴我答案...」
他同時舉起手臂讓手指交錯狀似彈指狀。
「時間不存在悖論，它會自行糾正謬誤，最後邏輯自洽收束，」
「所以故事在開始前就已經結束了，因此預言才會自我實現。」
那哈利開始越說越起勁了。
「唉～妳不覺得這宇宙很壞心眼嗎？這簡直是在否定我們的選擇與掙扎？」
「決定我們成為什麼樣人的，不是我們的能力，而是我們的選擇。」
「可是一個能自洽矛盾的宇宙，真有自由意志？」
「妳可曾想過？也許這世界只是神靈的白日夢，或者羽毛筆下的墨水漬？」
那哈利接連高聲說著沒讓綴歌聽懂的哲學。
「你到底在....」已經無法理解現況綴歌反問。
「而這死棋究竟會如何被逆轉？我非常期待你們的答案！」
綴歌來不及說完話。
隨著那位哈利帥氣彈了個響指，眼下的場景又強制變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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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綴歌又一次睜開雙眼時，她發覺自己站在一片花海之間。
微風吹拂過自己的臉龐，帶來柔和的春風觸感。
綴歌沉默不語已久。
她不知如何是好了，剛剛發生的一切都太混亂了。
唯一盤據心頭的，也只剩剛才所見的那幾道幸福畫面。
「是嗎...我們有機會那麼幸福嗎？」
綴歌想著那幅未來，還有形形色色的兩人。
「但我已經死了....我們兩人不可能了...你們為什麼還要讓我看見那些...」
「可是...我...我...一次就好...真的.至少讓我與哈利道別...」
綴歌淚珠滲出眼角，說著這不該實現的願望。
於是一位金髮小女孩突然從花田中走出來，直接牽起綴歌的手引導她向前。
「妳不是...豬頭酒吧的...」
綴歌抹去淚珠，正想開口問話，但是蕊蕊卻比了個噓的手勢，
牽著她穿過花田，來到了一座湖畔旁。
微風吹撫過湖面，帶起潮汐運動。
水流拍上了漂流物，順著潮汐退去時將其獨留在泥岸上。
面部朝下躺著的哈利，從回憶潮水間被拍打上岸，失去意識躺在那裡了。
綴歌一看到他，便連忙鬆開了手，獨自一人走向哈利。
纖細的白皙嫩足在泥岸上留下並列的足跡，來到了他的身邊。
「笨蛋哈利.....」
她跪坐在哈利一旁，然後緊緊摟住他，將他擁入懷內泣不成聲。
滾燙的淚珠接連落下，滴落到哈利髮絲之間並沿著閃電傷疤流下。
本該天人永隔的兩人，如今在這超時空的樂園再次團聚了。
獅子與蛇，永不分離。
即使死亡也不能將他們分開。
今夜，迷離幻境水中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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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是靈魂的路標。」
-- 梅林，梅琳評論成功會合的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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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境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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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境是幻想與現實交融的模糊地帶。
在這裡，生者與死者，不同時代的人事物都會在此地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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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離幻境會回應酒精以外的願望。
所以當綴歌哭著想再見到哈利時，蕊蕊便出現帶她去找哈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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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不知道的事。
那場噩夢是一條可能的未來。
只要些許偏差導致走錯了路，那未來就會發生。
天下沒有白喝的酒，勝利必定買單付錢。
唯有累積幸運的巧合，節制慾望，
酒品好一點，小費大方些才會讓酒保請客。
也才能迎來皆大歡喜的完美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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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波佛手上那個有種各種綴歌記憶的儲思盆。
是賽佛勒斯石內卜的儲思盆。
綴歌死去，大戰過後。
賽佛勒斯平靜地處理掉餘下的所有工作後，
將儲思盆留在自己辦公室內後便悄悄離去了。
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人見過賽佛勒斯石內卜。
就連嘿美也無法依靠神祕的貓頭鷹直覺找到他。
彷彿他的身影已從世上抹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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綴歌死去，大戰過後。
阿不思向哈利打聽發生了什麼事？
哈利說出了綴歌的遺願，
她勒令哈利必須活下去回來戰勝黑魔王。
阿不思看穿了綴歌馬份強忍住感情，割捨了摯愛也要推開哈利。
結果替眾人實現了更偉大的利益。
「我們的分類真的太早了....」
阿不思聽聞此事後，他久違地感到了深深愧疚與自責。
他驚險贏了戰爭，也自慚輸給了一位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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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是一條有著各種分支的長河。
梅林偶爾會窺探其他可能性，用來打發時間。
但是就像是水面倒影一樣，就算看見了，觸碰了，也改變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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綴歌有認出五年級的哈利，
但五年級的哈利沒發覺眼前的綴歌是將近七年級的綴歌。
因為他的綴歌之眼忙著鑑定綴歌的快浮。
而綴歌的快浮沒有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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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梅琳波特的世界歷史裡，
她的母親，綴歌波特曾經死亡過一次，然後復活了。
所以想聯繫到那條結局，綴歌必須死。
失敗，就是惡夢。
成功，就是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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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
本集重點是水面倒影，是在另一側的故事，所以標題才會是反過來的。
”死夢／生醉“ 反過來就是 “醉生＼夢死“
『醉生』是酒哈故事的bad ending。
『夢死』則是死去的綴歌入夢的故事。
如果上一篇的哈利醒來之後，綴歌沒回來，那麼就可以接上這條『醉生』了。
而那惡夢，是一條綴歌無法復活，
但是死去的綴歌勒令哈利必須復活，而哈利只好照辦回去擊敗佛地魔。
因為只要是綴歌的願望，哈利一定會幫她實現，更何況是綴歌的遺願？
但是戰後的哈利走不出陰影，而且綴歌命令他不准死，所以哈利也不能自殺。
哈利餘生成為了豬頭酒吧的酒鬼敗類。
最後迎來在數年後被重生石勾魂帶走的淒涼結局。
而這條bad ending分歧點，有兩個層級。
在棋盤背面，因為梅琳波特已經存在了，代表綴歌必定會復活。
（反過來說，bad ending線就是梅琳不存在的世界線。）
而來自未來的梅琳波特一直都有通過阿瓦隆傳遞情報給過去的梅林，引導到綴歌死而復生的路線。
（以前的故事裡，前任酒保有收到過梅琳的訊息。）
而就如同原作妙麗翻轉時光器回去拯救巴嘴一樣。
時間會自洽，沒有邏輯悖論，想探討先後順序只會陷入莫比烏斯環。
而在棋盤上，則是因為哈利與綴歌的關係有一個分歧點就藏在以下這篇故事裡。
蜂蜜酒（四）：#1WBuFDY1
有興趣的讀者可以猜猜看，
這篇故事裡什麼環節不同了會導致後續的蝴蝶效應，
使最重要的關鍵劇情消失，而讓綴歌無法復活？
答案我會在下一篇尾公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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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綴不會想看酒哈跑來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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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琳波特已經存在了，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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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綴素，你需要哈綴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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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莉酒"與"蜂蜜酒(五)"都有喔，是同一段夢境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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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重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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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看，嘿美為什麼找不到老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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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林喜歡大的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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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來點跳躍時間點的寫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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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dc的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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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這真的是很痛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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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境可以穿越時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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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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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有笑X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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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的淒涼末路，是一種非常讓人難過的結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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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呢...什麼都沒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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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是極度淒涼的哀戚。
另一邊則是感動地，向所有哈綴宇宙的寫手們致敬。
兩種極端又強烈的情感同在一篇文內，這一篇用情真的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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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 z101924512 (118.167.8.51 臺灣), 02/13/2022 21:4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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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yo大，那麼美的一首詞，
完整又動人地描繪出BE線的哈利的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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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時空上的確是這樣，所以其實答案早就出爐了，只是過程未明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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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太打破第四道牆啦X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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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
酒哈世界觀的命運是參考希臘神話的觀念。
就連神靈都逃不過命運的巧合。
所以命運是更形而上的力量。
只是為了方便理解，一律都用"祂"來代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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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 z101924512 (118.167.8.51 臺灣), 02/14/2022 20:57:21
※ 編輯: z101924512 (118.167.8.51 臺灣), 02/14/2022 20:58: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