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動物朋友農莊 06
雪莉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四點，在晝短夜長的季節裡，天空仍一片
漆黑。她躺在空蕩蕩的毛胚屋裡，安琪拉和蝙蝠朋友正在討論，雪莉一
注意到就繼續裝睡、好偷聽兩人談話。
「……包含那個龍族姑娘在內，她們還找了其他ＵＭＡ型的朋友，這是
在幹嘛？蒐集圖鑑還是在刷成就？」
「看起來稀有物種的朋友特別容易被盯上，老大妳要小心點。」
「我一直都很小心，畢竟這身分從來沒安全過。」安琪拉光是存在本身
就否定了帝國一貫的政策：人類是人類、朋友是朋友。
朋友在人類國家仍是朋友，人類在朋友帝國還是人類，每個不在帝國的
朋友都渴望回到帝國的懷抱、人類國家都希望能像朋友帝國一樣強盛和諧。
一個人類朋友，接納她們將會破壞這條界線，必須抹消她的存在。
「但這次，跟政府脫不了關係。以前小打小鬧她們可能乾脆無視，如果
我們阻撓到她們的計畫，政府不計代價全力動員起來我們就完了。」
「如果是政府在背後推動這一切發生，我們更應該挺身而出。」安琪拉
語重心長的對蝙蝠朋友說道：「只要悲劇上演的次數夠多，總有一天會
輪到妳當主角。妳希望台下觀眾靜靜看著妳、為妳哭泣？還是把妳從舞
台上拉下來？」
「問題是妳有能力從觀眾席上站起來、截走那位女主角嗎？」
「這不是能不能，是想不想的問題。」
「呵……。」雪莉覺得自己不應該再裝睡了，無法參與討論讓她心癢難
耐。從前言後語推斷，他們從敵人手上挖出不少情報：「這裡是哪裡？」
「新建的大樓，還沒裝潢、沒人居住，只要跟警衛塞點錢就能借一晚。
」安琪拉說道：「好消息與壞消息，好消息是我們距離妳摯友的下落更
進一步。」
「壞消息是什麼？」
「警方是上游委託者，那些狗雜種縱容黑幫來綁架妳朋友，而且在警方
背後還有幕後黑手。」
「警界高層？不然誰能像這樣支配警力？」
「當然是帝國貴族，家豬一族，那些狗雜種都是她們養大的。」安琪拉
解釋：「如果要往上追查，就得調查警方，一旦這麼做妳就不可能再置
身事外了、警方會優先盯上妳而不是我們。妳要就此收手嗎？」
「不可能。」雪莉果斷回答：「誰都不能阻止我找阿蘭。」
「事實上妳收手也沒用了。」安琪拉試探了雪莉的決心：「妳殺了鬣狗
幫的朋友，警方可以光明正大的通緝妳，接下來那些狗雜種會積極搜捕
妳，妳要在上午八點她們長官發布命令以前掌握野性解放。」
「妳怎麼知道是上午八點？」
「因為妳在她們眼中是條雜魚，可以好整以暇的等到長官上班時間到、
慢慢跑流程，我很清楚她們的習慣。」安琪拉轉頭看著蝙蝠朋友：「海
倫娜，教學就拜託妳了，我要出門一趟。」
「喔！交給我吧！」
「妳想做什麼？」雪莉皺眉。
「臥底，這樣最快知道她們為什麼要綁架妳跟妳那位摯友。」
「妳要怎麼混進去？」
「秘密。」安琪拉邊走邊說：「那我走了，好好學習。」
「……。」雪莉手按著額頭，一臉苦惱。
「怎麼了？」名叫海倫娜的蝙蝠朋友問道。
「我會殺掉她們都是野性解放的錯，妳們竟然還要我越陷越深？」
「妳搞反因果關係了，是妳先有動手殺朋友的怒氣，才會野性解放。如
果妳不去掌握自己的野性，就會讓殺戮變成野性解放的條件。」
「都什麼時代了，在這個文明社會喚醒野性是歷史逆流，沒有未來的。」
「那麼狗雜種們為什麼都要學會野性解放？」
「這是為了公務犧牲。」
「我告訴妳，那是因為家豬一族想要把每個朋友與生俱來的天賦，變成
一種她們才能賦予的特權。每個朋友生下來都能野性解放，無論妳是第
一代還是第一百代，那是刻印在我們基因裡面的東西。」
海倫娜解說道：「昨晚妳真正的野性解放時，一個從沒學過戰鬥的朋友
可以虐殺一群初步野性解放的黑幫份子，妳想想看那是多強的力量？唯
有把這股力量掌握在臣服自己的少數朋友手中，才能用最少的朋友鎮壓
大多數的民眾。」
「……。」
「野性解放不是變成喪失理智的野獸，野獸也會運用策略捕獵、交際好
嗎。野性解放的關鍵，在於自由的心。」海倫娜一眨眼過後、雙眼已發
出光芒，懾人的氣勢讓雪莉忍不住後退一步：「被籠子和柵欄囚禁、圈
養的生物不配稱為野獸，自由的活著才是我們應有的姿態。」
「我明明就不是因為這個野性解放的。」
「當然是，妳想要知情的自由、妳想要提問的自由。她們欺騙妳、隱瞞
妳關於那位摯友的事情，要妳無視發生在妳眼前的一件不公不義的事情
，她們利用自己的威權違背她們應該主持的正義。妳有權力要求他們改
變而非忍氣吞聲，這是妳理應擁有的自由，她們卻讓黑幫來封住妳的口。」
「……妳不要再說了。」
「我就是要說，說妳只敢在心底想的事情。」
「妳不要……再說了……。」
「那妳就應該為妳自己發聲。」
「這個國家……很自由，很重視朋友們的權益。」
「那麼阿蘭去哪了？」
聽見蘭的名字，雪莉繃緊雙手十根指頭、爪子伸了出來，雙眼閃耀著光
芒撲向海倫娜，企圖一掌扣住她的喉嚨逼她閉嘴。
「被恐懼逼迫出來的攻擊一點用都沒有。」海倫娜連飛帶跑、鬼魅似的
繞到雪莉背後，更倒懸起來、雙腳踩在天花板上：「回答我啊，阿蘭去
哪了？妳別一邊忍氣吞聲、一邊拿我出氣。想要什麼自己去爭取啊！」
「妳什麼都不懂，我知道的事情比妳多太多了。」
「那妳教我啊。」
「妳他媽的只是一個臭乞丐，有點三腳貓功夫，還真以為自己能對抗整
個政府嗎？她們不給妳自由，妳能怎麼樣？」
「這不是能不能，是想不想的問題。」
雪莉愣了愣，想起剛才裝睡時偷聽到的那些話。散發著光芒的雙眼忽然
流出淚水，昨晚野性解放的時候，她憤怒、痛恨，更感到羞恥。在她反
擊鬣狗幫幫眾的時候，完全沒有考慮到自己打不打得過。
被逼急的時候再怎樣不可能都得試一試，現在，就是被逼急的時候。
「……妳說的沒錯，就好像掉進汪洋大海、不可能游上岸的時候，妳也
會打水到精疲力竭為止，即使不可能存活也會掙扎到最後一刻。必須擁
有的東西不會因為得不到就放棄追求。」
問題是心裡想不想把那當成必須擁有的東西。
「我就是這個意思。」海倫娜只是照搬安琪拉的話，這時候恬不知恥的
裝作理解透徹。
「我想要知情的自由，我不要再被單方面的欺瞞、只能相信她們要我相
信的東西。我想要提問的自由，可以不受威脅、心安理得的問我想問的
問題，問她們讓我疑惑的事情。」雪莉收起爪子，眼淚如星光般閃爍：
「為什麼她們寧可說謊，也不讓我知道阿蘭去哪裡了？」
當有外力威脅生命甚至是比生命更加重要的事物時，根本不需要考慮自
己能不能維護，因為失去它們就等於失去了所有。換句話說，拿自己做
不到為藉口、不去保護它們的真相是：你並沒有那麼重視它們。
如果你不重視它們，甚至可以犧牲它們。那麼被他人忽視也很正常，自
由就是這樣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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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新聞] 阿嬤走路中 駕駛甘願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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