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 [綴歌] 綴歌馬份–死神的聖物

看板C_Chat作者monica21 (carpe noctem)時間2年前 (2021/08/01 18:58)推噓31(31推 0噓 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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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廣哈利綴歌同人文總整理 #1Ux2TN6U (C_Chat) 綴歌馬份圖文系列連結神秘的魔法石：https://www.hpfl.net/forum/thread/34440 消失的密室：https://www.hpfl.net/forum/thread/34652 阿茲卡班的逃犯：https://www.hpfl.net/forum/thread/34846 火盃的考驗：https://www.hpfl.net/forum/thread/35099 （小說圖文完整版會陸續在哈利波特仙境連載喔~）謝謝lee大，tkg大，han大的美圖，還有一直以來閱讀和鼓勵的你們:) 上一回Ch. VIII 殘酷的真實：#1W_Kxet2 (C_Chat) 突然發現，這好像是原作還沒有人改寫過的片段呢 ------------------------------ Ch. IX 高錐客洞（上）「高錐客洞…」綴歌的話，讓哈利像被電擊一般顫了顫，心神一片空白。他當然想過，如果可以，想去探望那個此生無緣的家。只是也猜想，那個人肯定會預期自己有造訪的衝動，也許，已經在高錐客洞部署了什麼埋伏。已經因為自己的感情用事，送別了天狼星，目睹了路平遇險。只能屢屢將想回高錐客洞的情緒，硬生生地忍進胸腔。（同時也暗暗希望，能有那麼一絲奇蹟，榮恩嘴裡騎著鷹馬的巫師，是逃過死劫的天狼星。）看著綴歌，一時之間，只能勉強擠出虛弱的回應。「我很想，可是…」同時也好奇，為什麼綴歌會突然問起。綴歌卻接過了話，心有靈犀地說出了哈利的憂慮。「可是，你擔心黑魔王會有所埋伏，對吧？」看著哈利點了點頭，綴歌站起身，來回踱步，右手的摺扇不住輕擊左掌。哈利忍不住一股暖意浮上面頰。早就察覺，兩人獨處時，綴歌開始會表露浮躁。顯然是只有在他面前，才願意放下武裝。知道綴歌正在忙碌思索，哈利也起身走上廚房所在的平台。為綴歌重新盛滿洋甘菊茶，回到沙發旁，與綴歌相視一笑，聽著她小心翼翼地開口。「你擔心的沒錯。黑魔王一定會有埋伏，而且…也許…」「如果我沒猜錯，在那裡埋伏的，會是娜吉妮。」哈利瞪大了雙眼，綴歌緩緩解釋著。「埋伏哈利波特，是只會交付給黑魔王心腹的任務。」「之前在魔法部交給爸爸，但他失敗了，也失去信任。」奇怪的是，綴歌的語氣裡，似乎沒有半分惋惜。只是看了哈利一眼，繼續說著。「剩下能被信任的，只有阿姨、姨丈，和賽佛勒斯。」「賽佛勒斯在霍格華茲，而從魔法部的奇襲看起來，」「阿姨姨丈並沒有固定的駐守地點。」順著綴歌的思緒，哈利也跟進推理。「剩下最後一個，可以被信任，又要長期留守的，就只剩下那隻蛇。」「對！那個我們唯一沒辦法掌握的分靈體。」綴歌說著，雙眼冒出了光芒。哈利回想起一年級的棋盤上，綴歌計上心頭的光彩。「難道… 雷文克勞的王冕已經？！」哈利才剛問完，綴歌得意地一笑。腦海裡，閃過鄧不利多殞落的那個夜裡，當黑魔王造訪霍格華茲時，在萬應室留下的眼神。「沒錯喔。記得我說過，我覺得黑魔王一定有在萬應室裡藏了東西吧？」在哈利點了點頭後，接續說著。「潘西和月桂已經找到王冕了。」「翠菊和衛斯理家的小妹延續了DA，留守在萬應室，確保它在那裡。」哈利的腦袋登時一片混沌。這才終於了解，自己十七歲生日那天，金妮口中的「獅與蛇的苦戀」，是什麼意思。但更驚訝的，是綴歌的暗中安排。「你們怎麼連絡上的？她們還安全嗎？」剛問出口，便開始責怪自己。想起綴歌和妙麗說過，早已經把魔法陣的奧秘，透過衛斯理雙胞胎的羊皮紙，轉交給四人自保。眼前更需要在意的，是綴歌對前往高錐客洞的計謀。看著綴歌秀眉緊蹵，帶著幾分不確切，卻又躍躍欲試的神色。哈利總覺得，自己好像猜得到她的想法。「該不會…」「哈利，你確定黑魔王還在歐洲大陸，對不對？」綴歌躊躇地問著，也讓哈利回想起前些天的夢境－－－尋找葛果羅威的旅程，讓夢裡的「自己」厭煩不已。尤其，那柄魔杖，很可能早已不在製杖師的手裡。所幸大計畫還算順遂，而「自己」也準備了還堪使用的備案。在回憶裡，險些陷入另一個人的得意心緒，哈利很快地搖了搖頭，逼著自己回神，也答覆綴歌。「至少幾天前，他都還在歐洲，但他的心情越來越好了。」「為什麼這樣問呢？」看著哈利的困惑，綴歌咬了咬唇，瞇上了眼。「如果，我們能在黑魔王趕到高錐客洞之前，除掉娜吉妮呢？」 —— 「去高錐客洞，反過來利用那個人的埋伏嗎！」面對綴歌一反平時謹慎的提問，哈利忍不住握緊了拳，激動地說著。心跳砰砰地跳著，速度狂野，久違地感受到前幾年在學校冒險時的熱血激昂。魔法部突襲前，有更多的是屈居頹勢的緊張，以及唯恐萬一的擔憂。但綴歌的提議，卻像是在狩獵分靈體茫茫無力的迷霧裡，難得綻露的曙光。看著哈利如此，綴歌微微笑了笑，持續說著。「不是只有這樣。還有幾個原因，讓我想去高錐客洞看看。」「你想去找那把劍，是嗎？」聽見綴歌的話後，哈利雖然還是振奮，卻也飛快地思考著。綴歌稍稍側了側頭，似乎有些意外。哈利看著綴歌，解釋的同時，掩不住笑意。「我也是你問了才想到的。」「你說過，葛林戴華德和鄧不利多是在芭莎特的家裡認識的。」發現漸漸的，兩人的心思已經走到一塊。「榮恩有個姑婆，她在比爾的婚禮上說過，」「鄧不利多和芭莎特家也都在高錐客洞。」「要把葛來分多的劍，留給他和葛林戴華德的學生—」「仔細想想，好像沒有比高錐客洞更合適的地方了。」綴歌點著頭，精緻的臉蛋透著薄薄的一層紅。顯然也猜到，哈利為了什麼開心不已。「這樣看起來，高錐客洞好像非去不可了。」「只是… 萬一那個人來得比預期的快呢？我們要怎麼從他手下離開？」哈利的語氣，有著鄧不利多死後，再也不曾出現過的活力。但魔法部奇襲的經驗，讓他在振奮的同時，也思索著要如何逃離最壞的情況。綴歌讚許地揚起嘴角，笑容隨即被憂慮取代，緩緩啜了口茶。哈利有些害怕地發現，瓷杯不住與杯座輕觸，發出清脆的叮噹聲響。忍不住擔心地開口。「綴歌…你還好嗎？」綴歌勉強擠出了微笑，點了點頭。輕吸了口氣，柔聲說著。「如果…如果真的對上黑魔王…」「我猜…也許…可以把我們的退路，賭在他派我來的真正目的上。」這一次，輪到哈利瞪大了雙眼。聽綴歌壓抑著顫抖的聲調，費勁地猜想。「這只是猜測...」「但我想，黑魔王真正的目的，絕對不是叫我窺探你的秘密這麼簡單。」哈利一聽，也皺起了眉。這是兩人連日裡苦苦思索的難題。「我也很困惑。他已經知道我媽犧牲自己設下保護，也知道孿生魔杖。」「唯一不知道的，就只剩下真正的預言。」「但有必要為了預言，冒著失去馬份家的風險，逼你背叛嗎？」「也許有，也許沒有。也許這只是黑魔王挾怨報復。」「別忘了，是爸爸害他失去預言的。」綴歌苦中作樂的自嘲，卻讓哈利有股不祥的感覺。如果不是知道綴歌有更深的推測，他也許會真的相信，那個人對綴歌的所作所為，都只是為了報復。畢竟，和綴歌不同，哈利見過那個人成長的軌跡。更知道，看似深算的魔王，歸根究底，是個器量狹小，容易記恨的人。但哈利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靜靜聽綴歌說著。「我想了很久，魔法部大戰到現在，黑魔王一直沒有召喚我。」「也許，原因是他根本不怕我真的背叛他。」看了哈利疑懼參半的神情，綴歌咬了咬唇，緩緩開口，似乎在同時確認自己的推理。「就像你說的，黑魔王要殺掉你，唯一不確定的關鍵，就是預言。」「就算他對昆爵鬥狠，我知道他還是在意著預言的真相。」「尤其，排除了你媽媽的保護咒和孿生魔杖的障礙後，他還是沒能殺害你。」綴歌停下話，啜了口茶，繼續說道。「這些一定都加深他對預言的執著，也一定會留下一些陰影。」「我覺得，黑魔王這一次，會有比十六年前萬全的準備。」「他已經有分靈體了，不是嗎？」「如果他怕的是死亡，還能有什麼比分靈體還要更萬全的？」哈利問著，強迫自己不去思索，那個人可能有什麼駭人的計畫。「十六年前，沒有人在狩獵分靈體。」「但這一次，他已經知道鄧不利多教授的準備了。」「也許，黑魔王會認為，」「他需要一個萬一再一次失手，也沒人敢破壞的分靈體。」「尤其，那要是個，可以反諷鄧不利多教授和哈利波特的存在。」銀灰色的瞳孔空靈，注視著哈利。「如果，我加入了你們，成功參與擊敗黑魔王的任務。」「在那之後，你們會願意殺了我嗎？」「或是，你們會願意讓我毀了自己嗎，哈利？」問題來得鋒銳，也問得突然。儘管知道綴歌只是虛問，但哈利眼前，還是不由自主地，浮現數個月前，二樓的女廁裡，綴歌為了消滅分靈體，決意尋短的模樣。「你…！」終究還是驚慌地開口，唯恐綴歌還抱有一絲玉石俱焚的念頭。但綴歌只是平淡地眨了眨眼。「所以，你明白了吧？」「我的存在，對黑魔王有無可取代的價值。」綴歌看著哈利，彷彿在期待著他意會過來。哈利卻動也不動，愣愣地凝視自己。他是認得那個眼神裡。萬念俱灰的疲憊的。四年級的最後，帶著西追，從墓園逃回校園裡。乍然重逢時，綴歌也是這麼看著自己。只是這一次，她的眼中沒有淚水。但哈利總覺得，她眼裡的風景，只有更加蕭瑟。面對哈利一言不發，綴歌只好自己接話。「如果，在高錐客洞，我們必須要對上黑魔王…」「我會攔住他的。」「現在的黑魔王，應該不會願意，讓我受到任何損傷。」綴歌的雙眼重新燃起光芒，目光灼灼，不容許哈利與自己爭論。她是知道的。在這場延續了數年的棋局裡，綴歌．馬份，既是鄧不利多教授的暗子，也是黑魔王的殺棋。也因為這樣，自己有著非比尋常的利用價值。（每思及此，總會忍不住苦澀的微笑。）有趣的是，綴歌總覺得，在這盤棋手實力遠超自己的棋局上，似乎，形勢的嚴峻裡，有著幾許曖昧，讓自己得以游移。隱隱感覺，這是鄧不利多教授明白也鼓勵，但黑魔王全然無知的局面。就算只是繁複棋盤上，能力有限的孤子，也會有著她改變戰局的盤算。幾乎可以看見，鄧不利多教授一面嚼著伯利全口味豆，一面狡猾地笑著－「誰叫這是巫師棋呢，湯姆？」定了定神，站起身，將柔順的秀髮輕挽到耳後，在哈利耳畔低語。「哈利，你聽我說…」在吐氣如蘭的話聲蕩漾中，哈利因為驚愕瞪大了眼。難得地，沒對近在眼前的酥軟想入非非。 —— 「到了以後，要先去哪裡？」在幾天的準備之後，哈利收整了營帳，綴歌則在一旁，正準備為自己施下滅幻咒。聽著哈利的疑問，綴歌突然慢下了動作。「我以為...你會想先去那裡看看...」兩人互看了一眼，再一次地心有靈犀。明白哈利遲遲不敢說出，想探望父母墳墓的想法，是因為貿然闖進神祕部門，失去天狼星的陰影，始終沒能真的消散。他始終擔心，會不會又一次，任情緒衝動危急了任務。「能多一點謹慎，總是好的。但是—」「感情用事，是你最大的優點。」「鄧不利多教授也不會希望你改變過頭的。」綴歌踏上前，柔聲說著，眼底盡是不捨。左手輕輕貼上哈利的心口，墊起腳尖，湊上他的耳畔。「而且...我...我...」「也想和你一起去探望他們...」細聲輕語，臉頰星熱，白皙的後頸通紅。隨後，任哈利略帶衝動地，將自己緊緊擁入懷裡。感受著他臉上滑落的淚水，滴濕了背後的衣領。靜靜地擁抱了片刻，綴歌才微微顫抖地推開了哈利。羞暖的身子，讓她再開口時，嘴裡不住呵出白煙。「趕快整理吧，夜深了呢，趁現在出發剛好。」哈利又忍不住笑了，好不容易，才忍下了心癢難搔。儘管漸漸習慣了朝夕相處，每每與綴歌稍有親密的言談或肢體接觸後，她羞怯難熬的模樣，還是會讓哈利漏了心拍。難免好奇，如果在她害羞時再稍加逼近，綴歌會怎麼反應。卻也知道，綴歌的性子，也許不會允許他在眼前的困境裡，過份地玩鬧。「謝謝你，綴歌。」只能鎮靜地開口。果不其然，因為自己的禮貌，綴歌臉上泛起欣喜的笑容。終於收拾完畢後，綴歌走近了些，難得主動地牽起哈利。待哈利披上隱形斗篷，兩人消影在反照月光的積雪裡。 —— 白雪漫漫，積雪堆上兩人靴子的側緣。撲面的冷風颳得綴歌臉蛋通紅，也讓哈利頗感刺痛。高錐克洞的深夜寂靜，除了裝飾店家的燈泡閃爍，唯一的光源，來自小鎮中心的教堂裡。燭火昏黃，伴著頌歌隱隱飄揚而出。兩人互看了一眼，不約而同地猜到了。今晚，也許是聖誕夜。一如多數英國小鎮，教堂前的廣場，豎立著世紀初的戰爭紀念碑。但高錐客洞的長碑，卻在哈利與綴歌的目光注視時，起了變化。似乎，感知到故人到訪。突然之間，長碑化成了一家三口的大理石塑像。男人一頭亂髮，戴著圓框眼鏡。女人長髮披肩，面容秀麗。雕塑師在雕塑女人的長髮時，好似混入了不同的石材。髮流在白皙的石面裡，隱隱透著暗紅。兩人的懷抱裡，是一個剛出生不久的嬰兒。嬰兒的額頭平整，也許，是雕塑師忘了鑿下刻痕。聖誕夜禮拜的頌歌飄揚，好像吟誦什麼魔法。也許，雕像在下一秒就會起身，對兩人說些什麼。哈利突然感受不到冷風刮面，也忘了天寒。只覺得，綴歌搭在自己臂彎的手，突然用力地摟緊了些。她的激動，也傳到了哈利心裡。心跳紊亂，似乎有人在自己胸口裡，舉起了鼓槌敲打耳膜。「他們...就在裡面，對不對？」「教堂後面的墓園？」綴歌顫聲低問。哈利轉頭，見不到綴歌的臉龐，卻看到了漆黑中滑過的一絲閃光。滅幻咒將她完美地隱藏在黑暗裡。卻藏不住教堂的燭火，倒映在淚水中的光澤。眼眶一酸，心頭彷彿被來回扭擰地抽痛著。費勁地把眼鏡摘了下來，輕揉著雙眼才發現，自己的手抖得厲害。「用消影術吧。有積雪，我們會留下足跡。」綴歌也見不著哈利，但還是藉著緊摟手臂的觸感，猜到他的動作。忍著不捨，輕聲說著。哈利還沒能反應，兩人已經離開雕像，出現在墓園裡。雪勢更大了。離地的足跡才剛浮現，便又被新雪掩去。就這麼在墓地裡，順著墓碑，緩緩尋覓。看到了幾個熟悉的姓氏，也許，有不少巫師們在此安眠。第一次佇足，是經過某個艾寶家人的墓碑。名字被雪掩蓋，只留下姓氏。但碑面雪白，似是新墳。墳前弔唁的花束簇擁，但最顯眼的，是正中央，兩束盛開的向日葵。不合時宜，卻綻放的燦爛。顯然，是被魔法保護著。綴歌猛地停下步伐，身子顫抖得厲害。讓哈利忍不住在斗篷裡，緊緊牽起了她。才驚覺，她的指節凍寒，彷彿綴歌體內，再沒有血溫。緩緩舉起綴歌癱軟無力的手，就到唇邊，儘管隔著斗篷，還是一面呵著熱氣，一面吻著手背。「我在這裡。」只希望這麼做，能帶來些許溫暖。聽得綴歌虛弱的氣音回應，隱含泣音。「沒...沒事的...」哈利還是見不到她的身影。卻感覺得出，綴歌搖搖欲墜，步履踉蹌。忍不住順著手，摸索著走上前，一把從背後緊緊抱住了她。發覺綴歌轉過了身，無力地倒下。只能任她在懷裡無聲啜泣。綴歌身上髮上的淡雅幽香，在清冷的雪夜裡，驀地錐心。就這麼又過了片刻，感覺綴歌轉過身，踏離了幾步。「走...走吧。謝謝你...」藉著教堂的彩繪玻璃中透出的彩光，隱隱見到黑暗中，閃出咒語柔和的光彩。雪色中蒼冷的新墓，突然被白嫩的水仙花瓣包覆，成了花墳。哈利也抽出魔杖，變出了一束百合花，輕放在墳前。沒見到原先的兩束向日葵旁，字跡完好的卡片上，熟悉的一對署名。莊重訣別後，兩人又往後排走了不久。這一次，不約而同地驚呼出口，停下步伐。那是兩座，留有些許歲月痕跡的大墳。第一座墓的花崗岩石碑，在生卒年上頭，刻著兩行文字— 甘德拉・鄧不利多與她的愛女，亞蕊安娜隔壁的墳上，大理石的墓碑白淨— 詹姆・波特生於1960年3月27日，卒於1981年10月31日莉莉・波特生於1960年1月30日，卒於1981年10月31日伴隨字句入眼，哈利胸口壓抑著的哀慟，突然成了鉛塊，重重地扯著心肺沉墜。噗地一聲，回過神來，已經沉沉地跪入雪地裡。握緊的雙拳，用力地抵著積雪下，混雜了雪泥的草地。彷彿唯有這麼做，才可以勉強支撐自己，不至於攤倒在落雪裡。綴歌蹲在哈利身前，雙手隔著斗篷，輕捧著哈利雙頰。感受著他後頸僵硬，死低著頭。聽到幾聲細微的「啵」「啵」聲響。斗篷下，有什麼滾燙的東西，緩緩滴落，融開積雪。只能無聲地低下頭，悄悄將額頭貼著哈利。綴歌臉蛋上，才剛冷卻的淚痕又一次濕熱。滴滴點點，滲入隱形斗篷的纖維，打疼了哈利。原來，摧過心斷完腸的痛，只是啞口無言。在詹姆與莉莉墳前，落雪飄零。寒蟬靜謐，兩人的前額始終相憐相依。 —— 午夜的鐘聲飄揚，沒想過第一個廝守的聖誕，是在詹姆與莉莉的墳前悼喪。兩人已經站起身，緊緊依偎在一起，看著墳頭。「我... 我回來了。」費盡心力，哈利卻只能勉強從身體裡，擠出隻言片語。綴歌只是靜靜地伴著，在哈利深深地吸了口氣，退開來後，變出了兩個花圈，百合與水仙交織交錯，輕輕擺上墳前。這才發現，在莉莉的名下，刻上了一句字跡猶新的銘文— 最終之大敵為死亡。 The last enemy that shall be destroyed is death 字跡下，靜靜地躺了一支常春水仙(asphodel)與苦艾。「哈利！」輕聲叫喚，引著哈利一同看著。隨後，一同皺起了眉，四目相對，同時開口。「這應該是鄧不利多的字跡，但又有點不一樣…」「為什麼是這句話？」「這不是和黑魔法的理想相同了？」綴歌還在遲疑，而哈利的疑問裡，有著不解，也有些許憤怒。似乎，很不能接受鄧不利多為父母揀選的墓誌銘。「等我一下，好嗎？」綴歌卻只是稍稍安撫，趕忙走回甘德拉的墳前，心跳得飛快。不出所料，墳上也留下新的字痕— 珍寶在何處，心就在何方。 Where your treasure is, there will your heart be also. 綴歌發顫地伸出手，輕輕撫了撫刻印。看來，是與詹姆和莉莉墳上的字跡同時刻上的。也許，不過是不到幾個月前的事情。綴歌趕忙把哈利叫到身旁，一同看著上頭的文字。「這是鄧不利多教授留下來的線索。」哈利還有些困惑，綴歌已經低聲說道。「之前和妙麗在找煉金術的資料時，她說霍恩海姆曾經寫過一本書。」「聽說，在那裡面，他解釋了幾個製造魔法石最根本的原理。」「書名就叫做《給鍊金術師的珍寶》(The Treasure for Alchemists)」「但是...不是只有勒梅成功做出魔法石嗎？」「如果霍恩海姆寫過這個原理，怎麼會只有他—」乍然發現鄧不利多留下暗示，讓哈利的心情瞬間翻轉。思索的同時，不解地問著。綴歌語氣有些急促地插話，同時手指指向了墓碑上的文字。「如果他是錯的呢？如果他其實沒有發現煉金術真正的奧秘。」「柏克斯先生的小冊有提到，霍恩海姆不是全人。」感覺到真相幾乎就在指尖，讓她的情緒略顯激動。哈利也在一旁自言自語，仔細推敲著。「珍寶在何處，心就在何方...」「這個意思是...珍寶和心是在一塊的...」「哈利！你忘了一年級時，你是怎麼拿到魔法石的嗎？」綴歌一提醒，哈利才想起來，鄧不利多當時，顯然是用了這個原理。當時自己的心思，確實純粹單純地，只想著魔法石，而不是怎麼使用它。還在想著，這樣的線索有什麼意涵，綴歌已經在旁說著。「會不會煉金術和黑魔法的奧秘，歸根究底，系出同源。」「都是以愛為基礎的心靈魔法。」綴歌盡量壓低聲量地推測，銀灰色的雙眸注視哈利。兩人的神情，難免有些激動。鄧不利多分別留下了煉金術與黑魔法的格言，讓他們更加確信，他們的推理也許正確。真正擊破分靈體的關鍵，是學會融合兩者的魔法。尤其，關於死亡的格言，又是銘刻在莉莉的名下。想到這裡，哈利忽然恍然大悟，彷彿被閃電擊中一般，幾乎要跳起身來。「綴歌！我媽...！」心跳狂野，險些要跳出口來。用力地握著綴歌，不敢相信腦中所想的真相。「鄧不利多說，我媽媽用了愛為基礎的魔法，」「才成功地在我身上，設下保護的咒語。」「該不會她也掌握了這些？！」「有可能。史拉轟不是一直稱讚她，是難得一見的魔藥學天才嗎？」「魔藥學和煉金術本來就很有淵源，也許... 她自己從中發現了什麼。」「這麼說的話，最終之大敵為死亡...」「不是像黑魔王想的那樣，也不是像黑巫師們以為的那樣。」「柏克斯先生記載的，是黑魔法對原理的誤解。」綴歌終於按捺不住，蹲下身，鑽進隱形斗篷裡，解開了滅幻咒。雙眼直直地盯著哈利，哈利也忍不住緊緊抱住了她。在詹姆的斗篷下，聽著她說出了莉莉的遺產。「死亡，會讓人失去去愛人的感官能力，但這不代表那份愛不會留下來。」「最終之大敵為死亡…」綴歌頓了頓，稍稍沈吟，哈利順著話接口。「是指巫師最終的考驗，能不能坦然面對死亡嗎？」綴歌卻看著哈利碧翠的雙眸，看著那雙莉莉的眼睛，緩緩搖了搖頭。「不只是坦然接受自己的死亡而已。」「而是能不能在死亡面前，釋然地放下，想與深愛之人再多相處的情感。」「為了被愛著的人，自願地割捨，自己繼續活著也愛著的權利。」突然理解莉莉的犧牲，似乎鼓動了綴歌心底的什麼情緒。將臉埋在哈利胸膛，一面解釋，一面抬起頭，神情果決。兩人四目相對，胸口瀰漫著酸澀與酥柔交錯的溫情。未曾吐出一個字節，哈利已經猜著綴歌的心緒。愛會讓人貪戀，會讓人難以釋懷。但也因此，在面對死亡時，最艱難的決定，也許是即便深愛著，仍舊自願選擇了放手。相信在真正的愛裡，自己未必需要在場。相信就算缺席，愛也會留在活下來的人身上。就像莉莉在黑魔王面前的抉擇。這麼凝視著，哈利不禁想起三年級時，被催狂魔喚醒的記憶裡，佛地魔確實不想殺害莉莉。過了片刻，積撒在斗篷上的落雪，熬不住兩人滿盈的情緒煨暖，化成點滴冰泉，滲入了斗篷，打濕了頭髮。綴歌才輕聲細語地，緩緩開口。「鄧不利多和葛林戴華德繞了一大圈才發現的真相。」「你媽媽，她自己一個人就做到了。」近在眼前的綴歌，臉蛋英氣耀人，嬌美得令哈利動容。但她眼神裡的毅然決然，卻讓哈利隱隱不安。片刻溫存，綴歌又取出魔杖，在自己頭上敲了幾下。重新施展滅幻咒後，鑽出了斗篷，再一次牽起哈利。兩人沒再多說什麼，卻都知道，接下來的目的地是哪裡。如果，莉莉真的如鄧不利多所暗示，掌握了煉金術與黑魔法的本質。如果，這與鄧不利多和葛林戴華德留給綴歌，對抗黑魔王的關鍵有關。也許，鄧不利多也會把葛來分多的寶劍，藏在莉莉施展這類魔法的地方。曾經，屬於哈利的家。 —— 大雪飄漫，讓兩人在寒風裡舉步艱難，卻也得以藉此遮掩了足跡。終於，在教堂的遠角，小鎮長街的盡頭，停下了腳步。忠實咒已然隨著詹姆與莉莉亡故而破解。留下的，是前庭及腰的雜草掩蓋亂石，主屋被藤蔓與白雪覆蓋的廢墟。但哈利與綴歌的眼神，在交錯對視過後，不約而同地瞄向右半邊被徹底炸開的屋頂。顯然忠實咒雖然解除，麻瓜仍然見不到這間魔法史的著名遺址。握著彼此的手，都各自用力了些。不必開口也知道，炸開的屋簷下，想必是哈利曾經玩耍安睡的嬰兒房。兩人又互看了一眼，綴歌的耳畔，不知怎的漸漸響起了哭聲。「哈利... 你的疤...」機警地問著，也得到讓人心神一凜的回答。「嗯... 開始抽痛了...」「裡面一定有什麼東西。」哈利低聲說著，語氣又有些哽咽。卻還是下定了決心，伸出手，緩緩推開矮牆前，腐朽的木製柵門。只希望抽痛的疤痕，是那個人魔法的遺留造成。更希望，那把足以破壞分靈體的武器，就藏在這裡。在碰觸牆圍的瞬間，前庭的雜草突然一陣晃動，緩緩退了開來。從空缺處，升起了一片木牌，上頭燙金的文字，寫下告示— 1981年10月31日夜，莉莉及詹姆・波特在此地喪失了生命。他們的兒子哈利，成了史上唯一在索命咒下逃生的巫師。這棟屋子，保留殘存的原貌，以紀念波特夫婦。並提醒後人，莫忘那令家庭殘破、家破人亡的暴力。木牌餘下的空白處，被十六年來，無數個瞻仰的留言填滿。在一片「謝謝你，哈利！」「我們永遠支持你，哈利！」的字跡中，一行短短的文字，讓綴歌又閉上了眼，逼迫自己，以鎖心術壓抑著心緒。願獅子與蛇，一切安好。 H.A. & N. L. 「綴歌…」勉強定住了神，哈利卻突然壓低了聲音，滿是警戒地叫喚。「樓上有東西。」順著哈利的話抬頭，瞇上眼。看見落雪積疊的殘破裡，有著什麼扭動的形影。耳畔的哭聲漸響，感覺哈利握著自己的手突然施力。似乎，是在忍受著什麼痛楚。看著二樓的形影翻動，綴歌瞪大了眼，似乎明白了些什麼。腦海裡思緒奔騰，電光石火間，做好了決定。那是這些日子裡，午夜夢迴，一步步推演的結果。「拿下隱形斗篷，哈利。」轉身看著哈利，解開了滅幻咒，聽他有些震驚地開口。「要開始了嗎？」綴歌點著頭，卻還是難熬不安，顫聲低問。「哈利… 你真的… 相信我…？」明白這之後，也許，棋局會脫離鄧不利多的部署。哈利褪下斗篷，碧綠的瞳孔清澄。「Always.」隨後，綴歌臉色唰地死白。掙脫了讓哈利緊握的左手，捲起袍袖，魔杖的尖端顫抖。在哈利的注視下，在波特夫婦的故居裡，按下了黑魔標記。 ------------------------------ 下一回 Ch. IX 高錐客洞（下）大家知道黑魔王曾經想要不顧血統，招攬莉莉嗎？記得JKR說過，莉莉的魔法天份超高還沒上學就已經會無杖使用變形術，把傢俱變成活得來嚇佩妮詹姆到底何德何能XDD 〈綴歌馬份—死神的聖物〉目錄 Ch. I 鄧不利多的遺囑：#1WceINSk (C_Chat) Ch. II 下半部預言：#1WcyKlmp (C_Chat) Ch. III 叛徒（上）：#1WfGBgJg (C_Chat) Ch. III 叛徒（下）：#1WhaFxua (C_Chat) Ch. IV 鳳凰會再興（上）：#1Wju733w (C_Chat) Ch. IV 鳳凰會再興（下）：#1WlCowYq (C_Chat) Ch. V 魔法部大戰（上）：#1WnWKMpz (C_Chat) Ch. V 魔法部大戰（中）：#1WppEd8d (C_Chat) Ch. V 魔法部大戰（下）：#1Ws8Brkd (C_Chat) Ch. VI 遲來的復仇（上）：#1WuNT_XU (C_Chat) Ch. VI 遲來的復仇（下）：#1WuQU85b (C_Chat) Chapter VII 分道揚鑣（上）：#1WwjYzYW (C_Chat) Chapter VII 分道揚鑣（下）：#1Wy-PzHj (C_Chat) Chapter VIII 殘酷的真實：#1W_Kxet2 (C_Chat)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14.37.202.75 (臺灣)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C_Chat/M.1627815504.A.0C4.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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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josho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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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josho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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