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Countdown④聽我說...
Listen to me....
三人在病房等了半小時，圓跟小爽卻遲遲沒有回來。
「嗯，小圓跟小爽，好慢喔……不知道她們在談什麼？」
「杏子妳真的很機車，也不說一聲就把她帶來，是想把醫院炸掉嗎？」
「哪有這麼誇張啊！」
「唔唔。 鹿目同學不會的……她很懂事。而且能談這麼久，應該不是壞事。說不定，
她們已經和好了耶！鹿目同學很寬容的。」
焰心中的小圓對誰都很好，什麼罪都能原諒。
「不－－是小圓的問題啦。事情很複雜，妳怎麼……唉。」
「嗯？」
「沒事，不甘妳的事。」
－－－小姐，真要說的話，妳才是一切元凶。
邏輯上是這樣，但反過來說、焰是最大的受害者。
杏子不想這樣歸咎責任。
「焰啊，我跟妳說，小爽真的很笨。我今天跟她吵起來了。」
「咦？杏子妳跟她吵？」
杏子轉開視線，似乎不大愉快。但語調跟平常一樣輕鬆。
「應該說，我臭罵她一頓。 而且她竟然給我哭，我就海扁了她。」
「海……海扁？她還好嗎？」
焰非常不安。
「哼嗯～～？怎麼個海扁法？」
麻美則是幸災樂禍、深感興趣。
「也不到海扁啦，只是說直接一點、讓她聽懂。我只打了她臉一下。」
杏子指指自己的左臉頰。
「哼，那根本小意思嘛！妳應該把她打進隔壁鎮醫院，讓她待遠遠的。」
「妳來打啊？小爽皮很厚耶！還會回血，在她倒之前我就掛了。」
「是妳技巧不好。用我的束縛魔法，保證她永遠不用起床。」
「那是作弊吧！妳這個綑綁狂，變態廚二病。喔～～好燙～～」
麻美被叫廚二，拿起吹風機玩杏子。
她為了把奶油去掉，剛剛洗頭、正在吹乾。
「妳還敢說～～～」
但是焰卻相當認真看待這件事。
「別這樣，已經沒空內鬨了。」
「知道啦～～當然不會這樣做。妳不要動喔？」
為了不讓焰難受，杏子使用削鐵如泥的魔法武器，斬斷了絞鏈。
「嗚～～嗯，謝謝妳。好舒服。」
焰伸伸懶腰，還笑著閉上眼。寬鬆的睡衣稍微滑開。
看見焰的皮膚，杏子突然很想摸、想伸手給她搔癢。
但焰馬上蓋上被子。
可惡～～被擋掉了。
「很利吧？我今天啊，獵到一隻魔女，現在魔力飽飽的喔！」
「是喔？那還有幫誰補給嗎？」
「小爽用了一次。 她現在狀況好多了！」
「真的？太好了，我很擔心美樹同學……杏子妳真可靠，辛苦妳囉！」
焰看起來很高興，難得真心微笑，瞇瞇的細長眼很像貓。
「嘿嘿～～～」
杏子非常得意。
麻美卻緊張了起來，停掉吹風機，轉過來質問。
「什麼，妳們用過兩次？那還有剩嗎？」
「可～～惜。它的容量沒有很大，我把它絞碎了。」
「妳……妳搞什麼啊！妳自己用就算了，都這種時候、妳還培養那顆炸彈……」
麻美好像快發飆了。
「嗯……小爽喔，好啦……我會負責管她。」
「沒錯。 如果再出問題、那就不是一句『可惜』能解決喔？妳要負起責任。」
「啊───唔，我盡量。」
杏子想起小爽那德性，也頭痛了起來。
「學姐？別激動啦，美樹同學真的很需要幫忙啊。她的狀況不好。」
「妳還說？我就是怕妳出事啦！！」
麻美把焰的話嗆了回去。
「啊－－！！ 對喔……焰妳也很缺魔力！我真笨啊～～」
被小爽的熱血洗腦，而聽了她的話，杏子感嘆自己思慮不周。
「哪有，這樣做很好啊？妳、跟小爽，都是寶貴的戰力，能力還剛好互補，還可以相輔相
成。妳最近跟她好像處的不錯，我覺得，這對妳們都好。」
她看起來很開心，含蓄的笑，讓人心裡一陣溫暖。
……但同時一陣揪痛。
「噢……」
「妳跟學姐、和鹿目同學，先練習打個幾場。啊，我有想好做戰方針了！」
焰起身摸索，電腦大概被圓藏起來了，只找到手機。
「妳們開藍芽，我傳檔案過去。學姐跟鹿目同學，負責後衛，妳們的戰鬥方式有威力、
又夠靈活，可以在安全的狀況下有效攻擊。 杏子跟美樹同學，妳們的速度很快、近距
離……」
焰興致勃勃的開始講解，無數的分析跟模擬，還有單兵戰術、特戰技巧，都能派上用場。
「嗯，待會吧。等大家都回來再說。」
突然被杏子打斷。
「可是……」
「我知道妳做了很多功課，可是作戰很難講，事先想這麼多，說不定都沒有用。所以妳
也就省省吧？」
「……」
───沒有人要聽。
───連半分鐘都不給、連一句都不信。
焰沮喪的放下手機，把自己蒙進被窩。
「呃……妳不要這樣……」
「杏子！妳這樣講太過份啦！！焰這麼努力耶？妳竟然都否定！」
馬上招來麻美一陣大罵。
「唔……我就說，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叫她多休息，做自己能力範圍的事就好。
至少吃飽、睡好嘛，魔法少女如果過勞死，也太心酸了吧！」
焰沒有反應。
只是窩在被子裡，背對她們。
「我戳。 欸～～別鬧彆扭啦，我知道妳很懂事，轉過來啦～～嘟──」
杏子用手輕戳她的背，像在按電鈴。
又過了幾秒，焰才轉回仰躺的姿勢。但表情還是一樣昏暗。
學姐感到不忍心，也奉勸幾句。
「焰，妳要聽話，杏子說的也對。她只是要妳多顧自己、不要太操勞，懂嗎？」
「………」
「別太擔心啦！會早老喔？妳看，我們現在有5個人，我跟麻美是老手、小爽打不死、圓
是無敵砲台。還有智多星焰焰。 這不是很完美嗎？」
焰沉默許久，表情越來越糟，甚至開始咬緊牙，忍著啜泣。
「噢……曉美同學？來。」
「………」
「唉呦～～乖啦。」
麻美幫她擦眼淚、杏子想摸她，卻被焰用力撥開。
「為什麼……妳們……我就那麼惹人厭嗎？為什麼，不相信我……嗚……」
焰彎著手臂，遮住自己雙眼。痛哭起來。
「「………」」
麻美跟杏子互看，不再鬥嘴。只用眼神交流。
當然不是這樣，甚至相反。但是兩人不知如何安慰焰，相當苦惱。
「妳們……根本不把這當回事！」
過去的記憶、不存在的事實，一直緊揪著焰的心。
「那是一片地獄耶……從我們現在在的地方，可以看到路面裂開、岩漿在流耶？龍捲風
把大樓都絞碎了，市區全毀，無處可逃……」
她又想起一切：兩次慘痛的失敗，眼前兩位前輩的死亡。
「為什麼妳們，都不覺得很可怕？我沒有火力，到時候一切都要靠妳們，我只能這樣拼
命，想幫上更多的忙……可是，不夠。這樣根本不夠啊……！」
從『初次』迎來魔女之夜───那時她還不是魔法少女───已經過了無法測量的時間。
曉美焰的靈魂，卻永遠被困住，沒有前進；沒有從那瞬間逃出來。
「妳不是拿了很多槍……嗎？」
「那些東西，在魔女之夜面前，根本是玩具！」
麻美跟杏子又尷尬的互看。
「光是它本身，就比整個東京巨蛋還大耶？更不要說它放的使魔……連學姐妳的必殺技
，都還沒打到它、就被擋掉了！」
「妳怎麼知道……？」
焰說得太生動了，她應該真的經歷過，然後從中倖存，才有這些資料。
……但是麻美沒有。
「說真的，我不知道………對，我就是無知……無能，而且，還沒常識、沒信用……」
－－－－－－－－－－－－－－－－－－－－－－－－－－－－－－－－
當焰進入自暴自棄、自言自語的狀態，就無技可施了。
但有一個人除外。
「焰……對不起，我們明天會一起聽妳講，妳今天就先睡吧。我打電話給小圓，請她回
來陪妳，好嗎？」
學姐開始撥號，離開房間到走廊。
「唔～～妳又來了～～我剛剛只是開玩笑啦。別太在意，好嗎～～」
杏子非常懊惱的抓頭，抓焰的被單。
「抱歉，抱歉，我真的不是那個意思。我嘴巴就是攔不住嘛～～給妳打～～」
「……別這樣……嗯…」
杏子一直輕捏焰的臉、又放開，兩人用手撥來撥去。
焰的手沒什麼肉，但是皮膚很嫩、握成圓球之後，觸感也相當好。
「啊，對了，厚皮可麗餅。冰過之後很好吃喔……妳等一下。」
杏子打開冰箱翻找，裡面幾乎被塞滿了。
「草莓口味，吃。 啊───」
「我不想吃。」
「妳是幼稚園啊？不准挑食，我打妳喔。啊───」
「……」
焰的動作很虛弱，淚眼汪汪的看著杏子，不生氣、也不反抗。
然後咬了一小口。
「好吃吧～～？好吃吧～～？ 哼姆姆。」
杏子自己也吃了一大口。
「嗯，好吃。」
「對啊！很讚吼，我以前每周大概吃10次。」
「好多喔。」
焰的聲音很小，閉上眼睛，大概是想睡了。
「可是感覺很好吧？」
杏子又嚼一口，再遞給焰吃。這次她沒有拒絕。
「在跟妳們組隊前，我沒什麼娛樂，會去的店也就只有那幾家，正經一點的店，都把我
擋在門外。」
焰又勉強張開眼睛，聽朋友談心事。
「幸好甜點不貴、又很有熱量。我只要有東西吃，吃得飽飽的，就會覺得心情比較好。
一幹到錢，我就會趕快脫手、換成吃的，這樣就不用擔心受怕。食物真的很好～～一吃
下肚，就沒人能搶走了。哈哈！」
「嗯。」
焰回了一個微笑。
「話說我們第一次見面，每次見面……好像都會吃很多東西。而且，都是妳在花錢。小爽
今天知道了，還罵我，我們就吵起來了。她說的也有道理呢！」
「我不介意，跟妳一起吃飯很開心。」
杏子苦笑，焰的聲音虛弱，但態度很坦率。
「噢，是喔……哈哈。可是，當朋友不能一直這樣吧……都是單方面的。」
「妳也給了我很多呀……我都還不起耶。」
「給妳很多？像什麼？」
「陪我一起做壞事啊。很危險，其實拖妳下水……」
焰深深吸了一口氣，再長嘆出來。
「……我一直有罪惡感。」
焰看向天花板，似乎又開始憂鬱了。
「哈哈！好噁心，就說：妳不要自以為是、佐倉杏子都被小看了。」
兩人笑鬧一陣，可麗餅很快就吃完了。
「妳等咧，我再去拿一個。要什麼口味？」
「嗯……有芥末嗎？」
「去死啦，不要發明噁心食物。不管妳了，我要吃蒙布朗。」
杏子再度走到簾幕外，正要前往冰箱。
麻美卻站在門邊，對她狂招手。示意『過來』。
───狀況不對勁。
兩人在走廊上說悄悄話。
「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總之她們吵的很兇！妳聽……」
＂這什麼話啊……＂
＂那來的中學生會做炸彈、駭企業……危險…▅▆▄ˍˍ…焰………在妳面前裝乖…
▄▄▄ˍˍ痛宰我！＂
＂▃▃▁活該啦！……＂
「OH──MY──GOD───」
杏子跟麻美聽的傻眼。
然後，兩人像砲彈一樣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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