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以繼夜 The Last Day
沉浸在各種複雜的負面情緒之中 克莉絲死後我將自己關在房間裡
過去的記憶不斷地在我腦海之中交錯出現
"米熊 我可以進來嗎? 你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 是白敲了我的房門 我不作聲
不一會兒 又有腳步聲出現在我門口 "...米熊哥 你不要這樣子"這次是娜娜依姊妹倆
我仍是靜默不回答任何問題 另一方面 我的腦子也因為極度混亂而難以思考
他們等了一陣子 看我沒反應 決定先離開
白最後留下了幾句話給我 大概是想軟的不行 想用硬的激我振作
"米熊 你知道 喬他也死了嗎? 克莉絲出事後 發現他沒出現 透過漢斯的裝置找到了他
但他也已經奄奄一息 結果大家把他送到醫療室時 發現醫療室已經被破壞
最後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咽下最後一口氣
接著清點受損情況時 發現倉庫的通道閘門也被破壞 打不開了
這代表我們現有物資耗盡就只能等死了 雖然或許耗盡前就被怪物殺光了
總而言之 現在不是讓你感傷的時候 你是最有希望打倒他們的人啊!"
他老是這樣 如此看的起我 比起戰鬥能力白跟特拉南都高過於我吧....
從認識他起 也只有第一次見面時救過他吧 之後我們成了好友
爾後一些任務有共同執行的經驗也是可以知曉 雖然差異不大
但他略勝我一籌 不管是腦子 或是戰鬥能力
"唉 好極了"我嘆了口氣 因為現在腦子裡不只克莉絲 白的記憶也冒出來了
我覺得頭痛死了 這種似曾相識的頭痛..... 我抱著頭把自己埋進棉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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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誒 米熊 我一直在想啊 書上的東西 如果是錯的 那怎麼辦?"
"啥????"
"你想嘛 念的這麼辛苦 結果被推翻掉 還要換學另一套東西
這些時間不是就都浪費了嗎??"
"所以說學無止境 再說妳也可以試著從不同角度來思考啊.... 等等
這根本是妳不想念書的藉口吧?" 我敲了敲克莉絲的頭
考試的鐘聲響起了
"嗯..... 這次鐘聲不太對?? 這是緊急警報?!"
緊急警報把我從夢境中喚起 "克莉絲呢?!.... 果然是夢啊...."
"從不同的角度看....."我喃喃自語著夢境最後那一段話
接著我聽到娜娜依姊妹的聲音 "米熊 快到屋頂避難"
"怪物發動攻擊了 漢斯他們先扶白上去了
特拉南先擋一下 讓我們來找你"
"原來警報聲是這麼回事....." 我一打開房門
娜娜依她們倆姊妹就拉住我的手 往天台方向拉去
經過居住區連接通路 聽到特拉南大喊
"快點上去 不只一隻"我邊被往上拉邊回頭看一眼
看走道盡頭有三隻正朝特拉南前進
還好戰鬥被局限在走廊 空間只夠一隻朝他發動攻擊
桃樂絲在樓梯口看到我們很高興 喊著"來了!來了!"
特拉南問道"全員都上去了嗎?" 桃樂絲回答"你們是最後了"
"好! 我一上去就關上門"特拉南邊喊邊往後一躍 跳了上來
我們連忙把門關上 這道門有強化過 避免從上方入侵
相對而言 從裡面想打破也是有困難的 但是是指打破而言...
白拍了拍我的肩 "你總算願意出來了" 我抱以歉意的微笑
他拄著柺杖 想來是還來不及治腿傷 醫療艙就已經被破壞了吧
我邊退邊聽到圓盤型的門把被旋轉的聲音
我回頭一看 門被打開了 或是說轉開了....
"牠們會開門"我大喊一聲
我們快步退到一些人工造景的岩石後 手上握緊唯一僅存的武器
對著樓梯口 但特拉南向我們擺了擺手
"本來不想用這招的... 躲好" 他向我們說
他獨自走向前 從懸掛腰際的盒子中拿出了一管藥劑
藥劑的外觀看起來 類似娜娜依姊妹用來抑制情感的藥劑
他注射後 全身似乎充滿了力量 身體多處關節發出光芒
這時三頭怪物已經都踏上了屋頂 特拉南倒毫不在意
展現了跟剛剛完全不同的氣勢 彷彿勝卷在握
他左腳往前一踏 右拳順著上半身前傾之勢
有點像是棒球投手投出一記直球的樣子 直直往前發了一記正拳
雖然我們一時不知他想做什麼 畢竟他距離怪物有十幾公尺吧
但這個疑問還沒提問 我們就已經知道了答案
他身上發出光芒的地方一閃 彷彿能量蓄積到他右拳上
數道光束從他拳中發射而出 三隻怪物被擊中的位置燒焦並擊穿
怪物原本凝聚成人型的外觀緩緩融化 漸漸化為一大灘液體
特拉南的身體發出光芒的部份的防護服也被燒穿
一瞬間 我彷彿看到發出光芒的部份是某種結晶體
但隨著光芒暗淡 看到的卻只是一般的皮膚
好像在哪看過 這種光芒和結晶狀的軀體
更多的記憶交織在我腦中 使我更難好好專注在現在的危機上
正當眾人驚訝之時 我聽到白自言自語地說了"原來他也是..."
我轉頭問他"他也是什麼?" 白搖了搖頭"我不能告訴你"
大概是通訊官的階級才能知道的事 不便告訴我
他以前開始不便說的 大概就是這個原因
同一時間突然基地震動了起來 四週發生了大爆炸
我也因為下意識地迴避動作 跳進了白所在的坑洞中
爆炸聲震的我嚴重耳鳴 我看著四週 許多隻怪物從四面八方的管線中跳出來
對著距離最近的伙伴們發動攻擊 但我卻因頭痛及耳鳴無法作出任何反應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伙伴們一個一個地倒下 漢斯 桃樂絲....
特拉南的力量似乎有所限制 看他雖然撂倒幾隻怪物
但是卻馬上又從腰間拿起另一管藥劑注射
轉頭 看著娜娜依及娜娜莉分別被怪物掐住脖子舉起來
又轉往另一側 發現白大腿上的繃帶被爆炸波及而鬆開
而裡面的傷已經完全好了
突然我曾對克莉絲說的話又浮上心頭"從不同的角度看..."
同時 白叫我去看監視器 白與克莉絲被襲擊.....
如果這一切不是巧合 而是預謀好的
幕後黑手最大的可能性...... 不就是能管制情報來源的白嗎....
這時特拉南大喊了一聲 "糟了!" 腰際的藥劑盒被怪物劃開
白拿著槍邊對怪物開槍邊向我喊著 "米熊 你在發什麼呆"
"大家需要你的力量啊! 解開你的自我設限 你可以打敗怪物的!"
"白........ 你為什麼一直要我超越自己呢?"我盡力壓抑自己的語調
"因為我希望好友變強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吧?"
白頭也不回地回答我 他挪移身子以尋找合適的攻擊地點時
還一手壓著受傷或說假裝受傷的大腿移動
"你的腿傷還很痛嗎?"我故意問道 同時讓漢斯他們遺留的光筆照著他的背部
"當然 沒醫療艙了 這副身體回復力再怎麼快也..."白邊說下意識地看看自己的腿
同時他也注意到了他繃帶已經掉了這件事 "咦...?" 他驚訝的言語還未發出
裝填特殊粘膠的飛彈已經在他身上炸開並迅速將他與身後的護欄固定在一起
我馬上行動 勒住他的脖子 我努力壓抑住自己的怒火
"命令怪物們停下 白....... 不然我就扭斷你的脖子"
在我箝住他脖子的同時 藥效消失的特拉南也被包圍他的怪物奪去了生命
"呵呵.... 你怎麼發現的?"白問道 我不願意回答他
"麻煩的傢伙們鏟除了 放心 雙胞胎姊妹還活著 但也命不久矣"
我看看她們被掐著但仍在掙扎
"為什麼要殺了大家 為什麼要殺了克莉絲....."我悲憤交加地加大了力道
"咳咳..... 呵呵呵 殺了我 不然你跟雙胞胎姊妹都得死"白沒回答我的問題
"為什麼是我....? 打從一開始 你就是懷著惡意接近我的嗎?"我僅存的理性追問著
".....呵..... 咳 咳 去死....." 我看著怪物們朝我衝過來
娜娜依及娜娜莉停止了掙扎 像斷了線的木偶一般手腳垂下
我心一橫 扭斷了白的脖子 同時怪物們也從人型解構化成了液體
這時我覺得我內心中 彷彿一扇塵封已久的厚重大門被打開了
我維持著箝住白的姿勢 心情無法平復過來
已經失去頸椎支撐的白的頭緩緩往我這倒下 我看到白他臉上竟帶著笑容
這時我聽到我們防護衣的維生機制啟動 偵測到心跳停止後會注射強心劑並施以電擊
但聲音有點古怪 我檢查了一下 發現原本應該存放藥劑的位置放了一個記憶裝置
我顫抖著 不單單因為我殺了人 我曾經的好友
也因為我以十分巨大的力量維持著箝住人頭頸的姿勢太久
我邊顫抖著手邊啟動了它 它播放出白的聲音
"以下這段錄音 請留給一位叫做米熊的再生人
如果你非本人 請想辦法轉交給他
米熊 聽到這段錄音 表示我沒機會親口告訴你
我想你一定一堆疑惑 我也很難告訴你完整的情況
組織中有天資的人會被選出來訓練 並透過藥劑引發'進化'
可以讓這副身體強化 明顯特徵是各關節處會出現結晶狀物體
可導引力量做出遠超過人類的身體能做到的事
像是發射出光束 我就是被選到的人
但日後我發現我是所謂的'瑕疵品' 進化之後會使我變成怪物
我想你一定有看過 半液態的怪物
在我自暴自棄時 '那個男人'找上了我
讓我見識了另一片天 我們能分裂出更多的個體來執行任務
我們是比再生人更強大的存在 我們的目的就是召集更多同伴
並摧毀這個讓我們變成這個樣子的再生人組織
簡單來說 '能進化的吸收 不能的殺掉'
原本我暗地裡為這賦予我新生命目標 名為的"黑"組織效勞
直到同時擁有取得機密資料權限的我 看到了幾件事
1.成功進化的再生人 得以不靠藥物就發揮新的力量
2.'那個男人' 也就是'黑'的首領 其實就是這樣一位
但他為了君臨整個世界 利用我們這些'瑕疵品'
來阻止同樣擁有這樣力量的人出現
無論是未進化的再生人或是'瑕疵品'
都沒有打倒他的能力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跟他一樣的
--成功進化的再生人
3.成功進化的關鍵在於 不能用藥物強制引出來
要靠突破生命當中的某樣障礙
用藥物強制引出不是不行 但失控變為瑕疵品的機率極高
4.最重要的是 我看到你的名字出現在了名單上
於是 我悄悄地將你的名字移除 並決定想辦法
促成你成功的進化 就是發掘你生命中的障礙並挪去
多次任務之後 我明白了一件事 你的問題在於'不殺'
你很難真正的冷酷地奪去敵人的生命 你心底總留著一絲不忍
我透過很多方式企圖誘導你突破 但你總是沒辦法
最後的最後 我想到一個法子 在下次我們共同訓練的偏遠基地
這其實也是最後的法子了 因為我聽說'黑'要襲擊總部
我這雙手已經流了太多同伴的血 縱然這次可能要賠上更多伙伴性命
甚至我自己也是在所不惜 '黑'所統治的世界 肯定是瘋狂的
如果連你都無法成功進化 變為打敗他的關鍵
這個世界也是註定要毀滅的 我們這些'瑕疵品'也早晚會被捨棄
最後 我要說 對不起 我背叛了大家
你一定也無法原諒我的所作所為 包括我可能殺掉的你的其他朋友
但是 我還是要為自己澄清一件事 我有一件唯一沒有背叛的事
那就是是我們的友情 再會
"
我整個人崩潰了 我坐在地上 看著陷入一片火海的訓練基地
看著曾經被稱為伙伴 但現在只是一堆沒有靈魂的屍體
滿溢的憤怒及仇恨 矇蔽了我的心智
我仰天長嘯 身體的關節冒出高溫並產生結晶 源源不絕的力量從體內湧出
我無法思考 我唯一想做的 便是毀滅'黑'這個組織 撕碎'那個男人'
我怒吼著轟開基地大門 試圖宣洩我的滿腔怒火
哪怕這把無盡的怒火 將焚燬這片大地
之後我的神智十分模糊 只依稀記得我不知如何找到'黑'的本營
殺光了所有阻擋我的傢伙們 無論他們看起來是怪物或是再生人
最後跟'那個男人'發生了激烈的戰鬥
我最後只記得 我們兩個傷痕累累地 使進全力給了對方一擊
之後巨大力量的衝突產生巨大的爆炸 不只是'黑'的基地
也重創了週圍的大地..............
=== 日以繼夜 Day 0 崩壞之日 ===
是日 我無語
===
我滿身大汗的從夢中醒來
我看著因高溫燒掉的衣服的各角落 全身關節長出結晶
我回想起了一切 我在'營地'中醒來時的最後印象
那被捲進的大爆炸 正是我與'那個男人'的對決
我曾經有的家庭 我曾經瀕死 又因著被改造而活過來
又在所謂的第二次人生當中 經歷了好友的背叛以及死亡
這一切看來與我現在所在的社會中 並無任何記錄保留下來
而我們所遭遇的黑色怪物 跟'黑'這個組織應脫不了關係
或許'那個男人'也活下來了 '黑'這個組織仍在運作中
我沖了沖澡讓身體冷卻 從置物櫃中翻出我被找到時的物品
名為'再生人'時所穿的白色防護服
換好衣服後 我叫醒了Xin
"米熊 幹麻啦~ 時間還早啊!" Xin看了看時間抱怨著
"幫我找人"我直接了當地說
"啊?"Xin打著哈欠
從一片混亂中重新回想起一切的我 也想起了
在這個'營地'之中 我看過一個人 擁有跟我一樣結晶構造的身體
那時我沒能想起來這一切 只覺得似曾相識
她穿著跟我一樣的防護服 只是她的是黑的
剛好 跟我在勦滅'黑'的時候 所殺的再生人們相同
現在 我想起了我是誰 但我還有更多問題
正巧 這營地為了預備了一個舞台
"跟我組隊參加格鬥比賽!"
"我要挑戰艾莉莎!"
=== 日以繼夜 十六夜 ===
我已經約五個月 沒有再回到這個世界
在我以為我終於可以擺脫那深沉的陰鬱時
猶如十六之夜 對於這個世界我也是猶疑不定
有時候 我會想著這個世界到底後來怎麼了
但我也沒把握 等我再度回到這個世界
是否就真的擁有足夠的力量來決定自己所要走的路
就讓段連續的夢境 化成文字之後 畫上句號吧
但是 當我在夢中殺了白
我醒來之時 雙臂的顫抖 內心的衝擊
卻著實在我內心留下了些什麼
或說是 解開了什麼.......
日以繼夜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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