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dpc (斷筆..) 看板: CS96ee
標題: 寶寶的氣球在樹上（十）
時間: Tue May 18 21:19:28 1999
中大的夜是相當迷人的..空氣中所有的氣體分子..似乎
都被濾淨過..晚風徐徐..據德樓傳來李察克萊德曼的第
一本鋼琴樂曲中的“水邊的阿地麗那“..往往給經過的
人一種無盡的幻想..是誰在鋼琴前面，輕揚的樂符，載
動了神祕的情愫，似問似答..揭開內心那一段段故事的
扉頁呀～手指與琴鍵的敲擊力道，彷若對白裡的抑揚頓
挫，只要欣賞到片刻旋律..心裡就有說不出的暢快....
浩成看了看錶，擦上淡淡的polo sport，經過據德樓，
不自覺地看了燈火猶亮的鋼琴社..想著這首國中學的鋼
琴曲，想著人家說學琴的小孩會比較有氣質～突然笑出
了聲..
我還是比較喜歡李察“夢中的婚禮“，浩成邊走邊想..
曾經在角板山的復興小學裡面彈過..特別是孤單心情不
好的時候，這首曲子的確有他宣洩情感的作用..
哈..以前還要人逼才會去練琴，後來自己喜歡上吉他，
卻是自己就主動跑去找人問找人學..呵～做什麼事都是
這樣～要自己喜歡，心甘情願就來的簡單多了！
喔？起了點霧耶..真棒！當初來唸中大莫不是因為這浪
漫的校園景致，呵～在這沒交到女朋友實在愧對中央了
..女舍人真多，呼..人跟動物不一樣的地方，在於動物
有季節性地循環，而萬物之靈的人類呀～卻是不分季節
發春、發夏、發秋、發冬....哈..
嗯？還沒來..哈..可別又什麼梳妝打扮..
浩成坐在女舍前的小石牆上，想起上回辦個反串表演的
時候，學妹帶來的一堆“傢伙“就覺得恐怖起來..
“哈～發什麼呆，後～一定是在想我喔？“
突然有一股淡淡地香味..red door？
“嗯..“浩成抬頭一看
“難道每次出現妳總是要嚇人嗎？呼呼...？“
“哈..學長是說我驚為天人嚕～哈哈～這我可沒辦法～
要怪，就怪我爸媽嚕～“
“是啊～女兒長這樣還讓她出來嚇人，真不理想..“
“哼～臭學長～我可是很多人追求的呢！“
“喔？是喔～“
“對呀～誰像你一樣沒眼光！>_<“
“呵..好啦..漂亮的學妹走吧..“
“哼～～來不及了～你已經傷害美少女的幼小心靈了“
“哈....“
“好啦～看你說我漂亮，我就饒過你..唔..不過我還是
比較喜歡人家叫我“絕色大美女“哈.....:P“
“ㄜ....^^;“浩成閉上了嘴笑著。免得又一場風波
“喂～老先生..為什麼你沒有女朋友呀？“
“嗯....其實我有很多女朋友～只是....“
“嗯？只是？“
“只是她們都不承認～哈！:P“
“後....人家說條件不錯的學長還沒有女朋友的有可能
是gay..“
“別擔心啦..我喜歡女生..學妹妳還有機會ok？“
“又來了...呼！“
“哈....“
“浩成學長你看你看～～“
小蕊突然拉起浩成的衣角指著天邊的一輪明月..
“嗯..有聽過小秦的歌嗎？“
“唔？小秦？“
“齊秦的月亮代表我的心..“
“哈..我還在想什麼小秦呢..後～學長你又熟囉..“
“嗯..他唱的真好..哎..“
“是啊..學長嘆什麼氣勒？“
“嗯～都快唱的比我好了...哎.....！“
“......“
“學長，你常來Ale呀～“
“嗯..永遠的石榴紅大杯“
“喔？為什麼不換其他喝喝看？“
“嗯～因為我這個人就是執著，從喝飲料就看得出來“
“學長....“
“嗯？“
“跟你說話真痛苦..:Q“
“呵..“
“學長，我可以問一些關於你的感情的事嗎？“
“嗯..sure..“
“你....不會哭哭吧？！“
“呵～會喔～倒在地上耍賴那種～哈！“
“學長機會應該很多吧？像你這樣的風雲人物，還是條
件太高了？“
“哎～其實我也不算什麼風雲人物～要不然怎麼會不出
來選建德領導人獎學金？“
“對呀～學長，你怎麼不出來選～一定沒什麼問題的吧
！“
“像我們這種型的，出來選人家一定會說，哎～他頂多
就是帥了點，哪有什麼領導能力～哎～“
“學長！！！人家我聽的很專心很認真耶～>_<...我好
討厭你喔！“
“你講話這樣不正經，難怪女朋友會不理你..“
“嗯....呵..嗯..“
話才一說出口，小蕊便覺得不對了。
“ㄟ....學長..我.....“
“呵..妳會覺得我是那種很會說話，花心不專情的人，
是嗎？“
“嗯....剛認識你的時候是這樣呀！就看到你跟孕婦搭
訕:P“
“呵～～哎！這年頭好人難做呀～“
“嗯....我以前的女朋友在剛認識我的時候也這樣說，
她覺得我是那種很多女生都會喜歡的男生，她不懂為什
麼我會愛她？呵..我每次說就是因為愛妳才愛妳呀～她
總是嫌這個答案太過抽象，殊不知這是愛的極高境界，
我花了很多時間讓她有安全感，讓她相信我不是玩玩，
是真的認真想跟她永遠在一起，然後等她相信不久後，
我們也分手了....呵..世事難料呀..“
“在太年輕的時候，談過太美麗的戀愛..到底是幸也不
幸，我也不曉得..這一年來，總是在每個有可能的時候
，我就會突然地失去了所有的感覺..“
“她，到底是怎樣的女孩？可以讓學長....“
“嗯..“浩成低頭喝了一口石榴紅..
“她很可愛、調皮、淘氣、愛哭、霸道、任性、善良、
溫柔、成熟....看起來很衝突的特質其實不會！“
“嗯..我應該可以懂“
“深深的一段情～教我思念到如今～呵..我們契合點默
契之多，是不能想像的..我們都喜歡小朋友、大自然、
音樂、文字，她不只是我從小到大最愛的女孩，也是我
最好的朋友！“
“最好的朋友......“小蕊喃喃自語著
“她是我的情人、好友、女兒、姊姊、媽媽、玩伴....
我也是她的情人、好友、兒子、哥哥、爸爸、玩伴....
她叫我老公簡稱公，我叫她老婆簡稱婆～“
“聽起來蠻棒的！“
“我記得..以前一起去吃東西，她總是很貪心地點了一
堆東西..每樣都想吃～每樣都吃不完，然後就會問我..
公～那你愛不愛我嘛..我說：當然愛妳呀！她就說：哈
！那你把剩下的吃完好不好～呵..稍有遲疑她就會說：
哼..你不用勉強了～嗚～公也不愛我～可想而知，不管
怎樣，都還是我會把他吃完，然後她在旁邊說：那公我
幫你加油，你吃快一點，我還要吃別的，你加油喔～哈
哈！*^_^*“
“呵～怎麼這調皮的樣子跟我有點像～:P“
小蕊心裡想著
她很有愛心，很善解人意，上禮拜週末去成功大學找物
理系的朋友，看到火車上的便當又想起了她，呵～她總
是跟吃的東西有關係，每次跟她出去她總是會把飯盒吃
完，相較於我的，她總是會笑我，小心以後娶個花臉婆
，呵～我總說，不會，妳長得這麼漂亮！“
“呵～她應該很開心吧～自己的男朋友說自己漂亮又要
娶她“
“哈..不不不～～不是這樣，她都會嘟著嘴說，哼～我
哪時候答應要嫁給你了..“
呵..每次我使出渾身解數，她就會接著說“唔～那我考
慮考慮..呵..認識她以後，我每次都盡量把飯吃完，她
小時候家境不好，她很珍惜食物，呵～可惜我不是食物
......小時候她生病家裡沒什麼錢去看醫生，總是拖到
好，她跟我在一起的時候我總是擔心她身體，呵～她總
嫌我囉唆，嫌我煩..到那時候，我才知道爸媽平常愛唸
這個愛叮嚀那個，實在是因為很愛我們..“
“嗯～對呀～像我就比你乖巧聽話多嚕～呵！“
“呵～嗯..超越一切用心靈去愛的愛情..才有永恆的可
能“
“學長，你們怎麼分手的？“
“嗯..她剛上大一時，沒什麼朋友～常會打電話來宿舍
然後說到哭哭，後來同學漸漸熟啦..什麼事都跟同學說
當然晚上也不願意再重複一變了～久而久之，缺乏溝通
單向的感情終將枯萎。我知道她想多看看～太年輕還定
不下來，我知道她已經看到了最完美的典範男孩，想多
看看一些比較差的“
“呵..學長～你知道我覺得你最不可思異的地方在哪嗎
？連這種時候你都可以白爛，明明很難過為什麼還要這
樣？“
“呵..日子也還是要過的？不是嗎？生活當中已經那麼
多不如意了～白爛解千愁呀～而獨白爛不如眾白爛，所
以我常常白爛自己爆笑別人。“
“日子還是要過...呵....“
“分手對我來講是一個很明顯的分界..雖然她一再說不
是因為我不好，可是總是會慣性地以為是自己不夠好，
哪裡做錯了～才會如此。有一段時間我一度努力讓自己
看起來跟過去不一樣～只要不一樣，我就會認為比較好
！“
“很難想像學長也有不喜歡自己的時候！“
“呵～白爛是那個時候“研發“出來的！算是一種保護
色吧，反正就算再難過，我也有辦法說出一堆沒有意義
但是讓大家捧腹大笑的話！“
“學長這樣好辛苦唷～小蕊秀喔～“小蕊摸摸浩成的頭
“哈..喂～我可是學長耶～哈！“
“呵..“
“她跟我家裡很熟，她帶我妹妹出去人家都會以為是姊
妹，我帶她去Ｋ書中心，人家也以為她是我妹妹，長得
真的有些神似，在我和她家人熟到甚至舅舅舅媽、阿姨
姨丈，都見過面吃過飯，她跟我爸媽妹妹爺爺奶奶都相
當熟的情況下分手了..我總是會想著..人總是會偏袒自
己的小孩，一旦是分手一定說是別人的不是，我覺得這
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了解她的了～包括她自己。在這樣
的情況下我實在不希望有誰對她有不了解及不諒解～所
以儘管我在學校難過第一個禮拜睡眠總額睡不到五小時
，我一回到家仍然嘻嘻哈哈，一直到暑假，真的撐不住
了，每天24小時實在演不下去，才跟家裡說是我自己想
分手～是我自己覺得大家還太年輕應該多看看..“
“學長～你好護著她喔...“
“呵...我常說寵壞掉囉～“
“嗯..在過去我總是一肩扛起所有她的難過與問題，但
最後卻寵到她一點分辨是非的能力都沒有～“
“她很愛哭..每次她從中央要回台北，送她去坐火車總
是好捨不得她，她會對著火車玻璃比著我愛你的手勢，
然後我會跟著火車跑，她總是說我跑的樣子笨笨，但是
人很帥～呵～以前在台北她送我去坐公車～看到她在車
下哭了起來，常常我會不忍心～趕緊投了錢下了車～抱
著她，哄到她開心地笑了，我才再坐車離開。“
“我記得她高三準備考試那年，我在學校接了許多事在
忙，原本想說她高三了不要吵她讓她多唸點書，沒想到
人在高三反而脆弱，明明知道要唸書才考的上大學，卻
是常低潮唸不下，呵～在她媽媽面前我總背負著打擾她
唸書之名而行鼓勵她唸書之實，常常我哄到她笑了，可
以開心地專心去再看看書時，已經是一兩點了。這時候
我才有時間去唸點書～寫些活動企劃。我總想著等她順
利上大學，一切辛苦也就值得了，沒想到很多事遠不如
我們想的那樣～！“那年我功課極忙，又在不同的社團
接了六個幹部職位，又要哄她，回想起來真的覺得愛情
真偉大，呵..她刺激了很多我潛在的能力～“
“嗯～～不能了解～我也沒談過戀愛～“
“呵～不一定要談過戀愛才能了解～認真地對一個人好
就有類似的體會～比方說妳有弟弟，妳疼他，其實某些
地方是很接近的！“
“那年我覺得自己應該扮演照顧者的角色～所以我所有
的心事都沒有告訴她，總是逗她開心，自己的壓力和難
過全部寫在一本筆記書裡，在那之前我們已經交換寫了
兩本筆記書“愛情創世紀“還有“一兩個夢“..不過那
本“彼此疼惜“倒是我一個人寫完的..在聯考完的那天
送她當作禮物..呵..還記得在考場有別的媽媽看到我在
教她數學，還說“其實交到這樣的男朋友也很棒“，我
在心裡想著～其實..也不錯啦～哈哈～:P“
“嗯..學長..“
“嗯？“
“我知道其實你講這些事很難過的，又不希望場面太..
嗯..你好辛苦～“
“呵～嗯～最難熬的日子已經過去了～“
“那有沒有想過她會回來？“小蕊又問
“嗯......“
“好幾個下著大雨的夜裡，不只一次希望她能回來，好
幾個清晨起來的時候，多想假裝一切還是沒有變，一切
跟昨天一樣，我們還是可以牽著手逛遍全台灣好玩的地
方..常常想到她跟別人在一起，心痛不是形容詞，是真
的痛，很累但是睡不著，一個禮拜睡五個小時就是當時
的記錄......現在呢..會不會想要她回來，呵..回歸到
愛情最根本源頭，不是就是希望她開心她快樂..我只擔
心她過的好不好？有沒有人照顧她？她是不是真的找到
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她是不是真實地快樂？她是不是活
出了自己的生命？
這..
在我眼前的男孩..和她的故事，到底是怎樣的一段情？
望著明月就會有答案嗎？
* * * * * * * * *
曾經滄海難為水
除卻巫山不是雲
取次花叢懶迴顧
半緣修道半緣君
元稹 離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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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曾覺人生為一種苦難..需要愛情來救贖
卻忘了 其實愛情的本身 也需要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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