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 李祖杰》「對不起」 台灣專用棒球術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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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祖杰》「對不起」 台灣專用棒球術語
‧邊邊角角系列 2009/03/09
【李祖杰】
桃園國際機場是台灣的門面。
幾天前中華隊從那裡起飛，帶著忐忑不安的沈重心情，與球迷既期待又怕受傷害的滿滿祝福，揮師東京巨蛋，要在經典賽完成不可能的任務。但才一眨眼，也沒幾天工夫，很快地他們又滿臉倦容，拖著行李箱，再度重現於國門的玄關處，出入境之間來去匆匆，過程奇短無比，好像啥事都沒發生。
可不是，就打兩場而已嘛，速戰速敗又能耽擱多久，早去早回草草了事，藉機讓台灣棒壇的主事者出出醜，知道自己有多腐敗和無能，也就功德圓滿不虛此行了。
儘管如此，棒球在本質上就是飛呀飛的飛行運動，飛得愈高愈遠愈好。奈何中華隊全員上下，集體承載了超重的國族包袱，翅膀雖硬卻想飛也飛不動，只好低檔推進，低空盤桓，低速運轉，低調應戰，然後頭壓得低低地返鄉「受審」。
其中最低聲下氣的人，莫過於身先士卒，率隊向國人公開認錯的總教練了。而一句「對不起，讓球迷心碎了」，又道盡多少中華隊「前朝遺臣」共有的辛酸體驗，因為那樣的畫面，已經不知凡幾，反覆重播過N次了。
從雅典奧運的徐生明，到北京奧運的洪一中，乃至於這回的葉志仙，統統都道歉了。其結果是，徐總失去兩顆腎臟的健康，洪一中錯過連三年帶La new直闖中職總冠軍賽的機會。他倆都付出代價，卻也順勢和中華隊永遠切割，自此與光環日漸渙散的燙手山芋，中華隊的「國家榮譽說」，拱手敬禮道別，不必續淌渾水，揹負千夫所指之責了。
葉志仙可沒那麼幸運，他比較倒楣，仍須任重道遠至九月的歐洲世棒賽。試問，葉總如何和國家隊劃清界線？他又該犧牲什麼，方能在卸除中華隊的帥印後，如願換取個人得享有的自由揮灑空間呢？尊嚴嗎？也許吧。
相形之下，郭泰源最有福氣，他根本不消為前年底中華隊接連在世棒賽及亞錦賽摔了兩大跤，而借機場的地利之便，即席舉辦道歉記者會，因為台灣是東道主啊，大家都不用去桃園送往迎來，也就可以避開你我面面相覷，彼此尷尬萬分的難堪場景了。
但自己關禁閉，窩在國內的棒壇菁英就能高枕無憂，與道歉記者會完全絕緣嗎？似乎也未必。君不見中職高層經常為了假球案被踢爆，而疲於奔命四處滅火的狼狽德性嗎？
道歉這碼子事，其實挺有學問，但CPBL袞袞諸公能屈能伸的柔軟功卻硬是要得，哈腰鞠躬的職業級身手，做起來也熟門熟路，不輸球員的投打基本動作，因為經驗太豐富了嘛，其道歉專家的獨家專業know-how，已爐火純青至直達天聽，誰也沒得比的深邃地步了。
「國球」的樣貌也因此變得更加奇形怪狀了。那就是，選手頻頻突槌不斷犯錯，激怒球迷大眾，坐上位者得廿四小時全年無休，枕戈待旦隨時出勤，拚命道歉代擦屁股，然後四兩撥千金，把責任統統往外推，不認為自己有何自我檢討的必要，反而動輒以無辜的受害者自居，「有責無權」的球員當然就會繼續「失誤」，緊接著，同樣的戲碼即再次上演，「有權無責」的終結者，又臉不紅氣不喘出來說對不起，施展權力卯勁道歉，結果大家啥都甭玩了，因為光道歉就夠了，就足以吸睛，就可以讓所有的人都記得，台灣還有棒球，棒球也永遠死不了，道理很簡單，反正有人會一直
口頭道歉下去，一再為奄奄一息的「國球」做CPR的人工急救術，它的敗部復活史就可以永生不朽，一路傳承下去。
（李祖杰／紅蜻蜓‧邊邊角角棒球論壇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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