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 黑暗年代 第十六章 終歸於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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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年代 A Dreadful A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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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章可以配上這首歌 https://goo.gl/Q9GjAg
終歸於惡 It Leads Only to Evil
桑塔與阿雷庸帶領著學徒們不斷地向索蘭城西南的山林前進，
他們看見背後索蘭城內已經起了沖天大火。
騎士催促著眾人前進，他知道很快地雅歐拉教會就會協同佐克拉軍出動，
城裡的動亂需要他身邊的替罪羊來平息。
巫師走在最後，盯著依舊緊閉的城門，心中估計他們應該能安全地抵達樹林。
天上渡鴉不停地在著三十幾個人頭上繞著圈，鳥喙中不斷地發
出嗄嗄的叫聲。學徒們看著狼狽的荒山賢者，心中的不安和擔憂像野草一般瘋長。
眾人跑在夏至的麥田間，這些學徒沿路抛下過重的行李，
棉被與包裹自巫師的腳邊一路延伸至城門。
就在此時，索蘭城門前的吊橋轟然落下，
數名騎兵領著三個百人隊向逃難者追撃而來。
驚恐的尖叫在學徒間此起彼伏，眾人開始雜亂地向前方的樹林跑了起來。
幾枝流矢落在人群之中，不過因為距離的原因，只造成了兩三個傷口。
桑塔攙著一個傷患，越過標記農田邊界的籬笆，
看著百尺外的樹林，以及身後近在眼前的軍隊。
看到大部份的學徒都已經躲進樹林之間，阿雷庸轉身站在樹林邊緣十尺之外，
盯著在麥田間列陣的佐克拉軍隊。
他與佐克拉的紅綠旗幟之間只隔著一道簡陋的籬笆。
桑塔抽出長劍守在巫師身邊，左手用麻布草草地綁著。
從軍陣之間， 頭戴紅色寬簷帽，身披白袍的大祭司，騎著一匹白馬越眾而出，
「懺悔吧! 汙穢的狼眼惡魔!
你口中陰險的氣息使強壯的佐克拉勇士委頓在床。」
大祭司看著荒山賢者焦黑的衣袍跟鬚髮，
「你殘忍地殺害了索蘭的女大公以及雅歐拉的聖火使者。」
他戟指指向阿雷庸，大聲喝道，
「懺悔吧! 汙穢的狼眼惡魔! 不要再殘害世人了!」
綠眼法師左邊眉毛高高翹起，手拉著袍角行了一個禮，高呼道，
「噢! 永不妄言的大祭司! 您睿智的話語讓罪人我忍不住痛哭流涕。」
阿雷庸無意遮掩臉上的不屑，
「我等不及要爬上廣場中央的火刑柱，讓雅歐拉的榮光把我燒成灰燼。」
大祭司忿忿地看著荒山賢者，他轉而向前騎兵隊長發話，
「高貴的桑塔騎士，快砍下你前方罪人的頭顱!
我承諾你會沐浴在永世的榮光之下!」
桑塔嘴巴撇了一下，很乾脆地收劍入鞘。
大祭司看見此幕，大聲的向騎士威脅道，
「否則我會將你的惡名傳遍整個巴肯跟佐克拉!」
桑塔重新把長劍抽出，指著對面的軍隊，
用力地往大祭司的腳下吐了口口水。
騎士的挑釁成功地激怒了佐克拉的士兵。
他們大聲地鼓噪，用刀劍不停地敲打著盾牌。
一名持著紅綠色旌旗的貴族策馬向前，明亮的盔甲在下午的太陽下閃閃發光。
他向樹林邊緣的兩人命令道，
「以葉維克國王的名義，願他長命百歲，我命令你們棄械投降。
我以榮譽保證，你們會受到公正的審判。」
「十分不幸的是，」阿雷庸一臉遺憾地向五十尺外的貴族道歉，
巫師用左手指著劃分田野與樹林的籬笆，
「雅歐拉賦與葉維克國王的權利止於此處，」
荒山賢者雙手握著焦黑的木杖，破碎的披風微微地飄動，
「這裡，是我的城堡。」
突然一陣山風從樹林中衝出，把士兵手中的旌旗吹得劈啪作響。
整個無邊密林像是大海一樣波濤洶湧，每一顆樹木都在與彼此低語。
眾多的落葉被穿梭在樹幹間的山風吹了出來，無數的綠意在士兵眼前飛舞，
葉片紛紛落在地上，不過沒有一片飛過農田邊的籬笆。
三百多個身著盔甲的男人看著阿雷庸一個人站在樹林邊緣，
綠眼睛在破碎的陽光下閃著光芒。
一名士兵終於承受不住壓力，大吼了一聲，
「去死吧! 瀆神者!」他翻過分隔農田跟荒野的圍籬，
向阿雷庸衝了過來，他目光渙散，手中的武器胡亂揮舞著。
士兵腳邊的長青藤絆倒了他，柔弱的蒲公英用綠葉纏住他的四肢，
他看見手上的釘錘被一株鼠尾草奪走。
大祭司與他身後的士兵，眼睜睜地看著他們的同袍被夏日繁茂的綠草呑噬。
「幸甚，幸甚，」荒山賢者微微歪了一下頭，
「我竟然有幸讓這位英勇的佐克拉士兵來我的廳堂作客，」
一隻渡鴉忽地落在阿雷庸的肩頭，
巫師敞開雙臂，破碎的衣袍獵獵作響。
阿雷庸臉上笑得無比猙獰，向軍隊大吼道，
「我有榮幸邀請諸位前來赴宴嗎!?」
遠方的樹冠被風吹得此起彼伏，
巴肯地區大大小小的丘陵都在跟士兵傳達荒山賢者的邀請。
一群飛禽從林間扶搖直上，在農田百尺外的樹林不斷左搖右晃。
這些原本是農人和樵夫的士兵被喚起了埋在血脈深處的恐懼，
他們的父親，他們的祖父，他們世世代代的先祖都曾經在如此的景象下顫抖。
勇敢的元帥也曾無助地對著她哭泣，
偉大的皇帝也曾卑微地伏在她腳下。
她讓村鎮無聲無息的消失，她使親友鄰人悄悄地離開。
她是人類最殘暴，最原始的恐懼:
蠻荒 The Wilderness。
有的士兵看到一整窩的毒蛇，有的看到生滿尖刺的荊棘緩緩生長。
貴族看見被爬藤淹沒的傾頹保壘，祭司看見雅歐拉的聖徽上長滿了青苔。
在林間漸漸冷卻的餘燼。
被灌木吞噬的小徑。
手臂上詭異的叮痕跟它帶來的疾病。
深夜遠處不知名野獸的長嚎。
樹墩旁被利爪尖牙切開的屍體。
絞著腹部的飢餓。
口舌黏在一起的乾渴。
孤獨。
寒冷。
乏力。
孤獨。
一望無際的密林。
孤獨。
孤獨。
孤獨。
孤獨。
一道絕望的哭喊從一個士兵胸中衝出。
他把長劍跟盾牌往地下一摔，轉身推開背後的同袍，
跌跌撞撞地跑向遠方的索蘭城，他的身體已經完全淪落到本能的掌控中。
三百多個全副武裝的男人抛下累贅的一切，紛亂的地跑向友善的城鎮。
幾個倒楣的士兵被亂軍踩斷了腿骨，他們一邊手腳並用往前爬，
一邊回頭看著已然平靜下來的森林，心中不斷祈求它不要再次躁動起來。
雅歐拉的大祭司跪在地上，潔白的衣袍沾滿了田土，
紅色的寛檐帽落在溝渠裡。
大祭司手中緊緊簒著雅歐拉的聖徽，口中恨恨說道，
「全能的雅歐拉一定會用衪的榮光，照亮每一個陰暗的角落。」
荒山賢者拉了拉衣角行禮，
「如果如此，願衪眷顧汝的旅程。」
阿雷庸轉身，與靠在大樹上的桑塔會合。
他身後小徑上的樹苗紛紛抽芽茁壯成一株株喬木，
把通往薩卡拉加的路途完全隱藏在莽莽群山之中。
第一卷 Errare Humanum Est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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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我得籌備幾天,想辦法把吸血鬼跟精靈捏起來,
請大家拭目以待 第二卷 Femme Fatale。
終於寫完第一卷惹! 接近五萬字耶!
感謝諸位道友的鼓勵,你們可能不知道這些留言對我有多大的意義。
我理解我的故事很小眾:
低魔,無爭霸,不封神,無後宮,無升級,
連我看到都有一陣鬱悶感了。
不過另人欣喜的是好像有十來個人在看我的故事,
如果有人想看,我又如何能讓大家失望呢?
我保證之後的故事細節我會盡力考證,
所以書裡頭吃喝玩樂的東西都是現實中存在的。
如果諸位認為故事人物有什麼不合理的地方請跟我說,
畢竟Errare Humanum E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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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73.242.24.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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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改正 謝謝鼓勵
※ 編輯: john0000 (73.242.24.70), 05/20/2016 11:5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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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低谷就有高潮嘛 總要釋放一下壓力
畢竟沒打算寫虐主文 下一卷應該會明亮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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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我的故事是設在14-16世紀歐洲 文藝復興跟中世紀的過渡時期
所以荒野的比例可能到不了九成 (看地區而定)
像是倫巴底 色雷斯 勒凡特 商業都市都蠻發達的
不過就像龍大說的 很多地方還是覆蓋著森林跟沼澤
※ 編輯: john0000 (73.242.24.70), 05/20/2016 20:4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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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南巴爾幹(希臘 色雷斯) 都市化的很早
雅典 賽薩洛尼基 安德里安堡
以及城中之城 君士坦丁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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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下一卷的場景就是設在蘇丹國境內 (驚喜!)
兩個人現在跟佐克拉王國(匈牙利)是敵對關係
為什麼不能投向突厥王帳呢
※ 編輯: john0000 (73.242.24.70), 05/21/2016 00:18: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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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我總是下意識的忘記大海 不過荒野也包含海洋的話
巫師會太兇殘了 目前大概是一個中性的場景
沒有buff也沒有debuff
※ 編輯: john0000 (73.242.24.70), 05/21/2016 08:40: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