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 黑暗年代 第十一章 皮納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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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年代 A Dreadful A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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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納塔 Pignatta
嘉米亞大驚失色，「妳要炸開金庫!? 市民會暴動的!
城內的窮人會像蝗蟲一樣破壞途中的一切!」
她皺著眉大步走向亞莉夏，不過被桑塔舉劍攔下。
「女大公妳不會是認真的吧?
城裡的商戶，工坊，市集通通都會被一無所有的巿民摧毀啊!
就算妳能把提早把佐克拉軍驅逐，但妳能統治的也只會剩下死屍與瓦礫!
我反對妳的提議!」嘉米亞激動地揮舞著雙手。
「我也反對女大公的提議。」綠眼法師面色陰沉，
「暴動帶來的失序會阻礙物資跟醫療人員的調配。如果索蘭城被暴亂席捲，
十有六七會有大型瘟疫發生，到時候我也不敢預測有多少人能活下來。」
嘉米亞收起尖酸的語氣，向亞莉夏懇求道
「難道我們不能等葉維克的軍隊離開後再設法獨立嗎?
只要不把金庫的秘密暴露出來，我們就能有很多轉圜的空間!
我們可以把市民的憤怒導向葉維克，我們可以跟瓦萊亞請求金援，
我們甚至可以請求加入海倫那諸城邦。」嘉米亞的臉色越發明亮，
「只要市民還認為金庫裡有錢，暴動就不會發生，一些小亂子憑我們還是能壓制的。」
「不。」亞莉夏拉著桑塔的手，
「我想要的是索蘭大公領完全的獨立，而不是仰賴某個國王或蘇丹的施捨。」
女大公身後站著騎士和宮相。
「我以索蘭女大公的名義，請求你們破壞金庫的四面牆。」
阿雷庸向前一步，手中抓著木杖，
左邊的眉毛高高地翹了起來，「恕我無禮， 我可沒有宣誓效忠索蘭大公。」
烈炎術士站在荒山賢者右邊，手捧著赤水晶，黑煙不斷從指縫間滑落。
一群人在黃鐵錠間對視著，
牆上的油燈跟僕從手上的火把在眾人目光下搖晃不定。
桑塔終於受不了這種緊繃的氣氛，鏘啷一聲把長劍拋在地上，
向前抓住綠眼法師的雙臂，大聲懇求，
「阿雷庸! 你承諾過你會相助女大公! 難道你忘了嗎?! 」
荒山賢者身體一晃，痛苦地閉上眼， 臉上的肌肉扭在一起，
「貝尼托的桑塔! 就算是以全城安危做為代價，你也要如此逼迫我嗎?」
桑塔的頭都快埋進自己的胸口了，
「我已然失去了你的友情，請不要再奪走我的希望了。」
阿雷庸嘆了口氣，荒山賢者彷彿在眾人眼前緩緩地枯萎，
「我保持中立。」
桑塔也蹲坐在牆角，「我支持亞莉夏。」
女大公得意地看著烈炎術士，用手中的權杖指著她，
「索蘭的嘉米亞，我以女大公的名義命令妳，拆除金庫的四面牆。」
亞莉夏慢慢走過女巫師身側，來到金庫正中，頭也不回地說道，
「你當然可以拒絕，不過這些磚牆只會稍微托延僕役的進度而已。
並且，妳將被索蘭城放逐。」
女大公突然尖聲大喝，
「烈炎術士! 妳的回答是什麼!」
嘉米亞用手死死地絞著長裙，「我也支持索蘭的女大公。」
亞莉夏招手召喚老宮相，「赫拉留， 我有問題想與你相商。」
宮相隨著女大公跨步踏出金庫，「其他人請聽從嘉米亞女士的指示。」
女大公領著宮相來到一處武器儲藏室，
「親愛的赫拉留，你最後有成功把荒山賢者留下嗎?」
老宮相搖了搖頭，低聲回答，
「依據剛才他的言行，恐怕他很快就會離開索蘭。」
亞莉夏咬著下脣，「那我們該如何制衡嘉米亞呢?」
赫拉留猶豫不決，「也許我們可以聯合其他的商人跟行會…」
「不可能的，嘉米亞控制了索蘭一半以上的產業，
再加上她帶領的巫師學徒…」亞莉夏死死地握著手上的權杖，
「我不能容許讓這個女人操控索蘭的財政。
我也不能接受她指使這些巫師學徒，滲透索蘭各個角落。」
女大公轉頭看向赫拉留，喝道，
「宮相， 我決定了。索蘭不需要一位強權的女巫師!」
老宮相被女大公話中絕決的殺意嚇得說不出話。
君臣之間一時安靜了下來，儲藏室裡只剩下油燈的嗶啵聲跟壁虎嘎嘎的叫聲。
赫拉留打破沉默開口道，
「我們可以想辦法支開嘉米亞女士，然後把她的行程透露給佐克拉軍。」
「沒錯!」亞莉夏白晳的臉上湧出一片潮紅，
「叫她去跟瓦萊亞簽定互不侵犯條約! 她不是一直想投向蘇丹王帳嗎?
這次我們就如她所願。」女大公扶正頭上的金冠，
「索蘭是史米耶傳給亞莉夏的索蘭，
我願用我的生命來確保它不被外人染指。」
在金庫內，阿雷庸正不停地在木柱上敲敲打打，並且用白堊標記出脆弱之處。
嘉米亞從剛才的衝突後開始就保持著異樣地安靜。
烈炎術士把裝著松脂的小罈放在牆角，
並且用浸了瀝青的麻繩纏上荒山賢者標示出的節點。
桑塔指揮著僕役把手推車上的鐵錠卸下，它們現在只是行動的累贅罷了。
此時女大公與宮相拿著一張地圖回到金庫內。
赫拉留清清喉嚨，示意眾人把目光放在女大公身上。
亞莉夏點點頭， 命令僕役撤離，發話道，
「現在我來分配之後的任務。
嘉米亞女士，我決定做出妥協，請您出使瓦萊亞王庭，
並商議互不侵犯合約，甚至是獨立保證，」
女巫師頷首，不過還是不發一語。
「桑塔騎士，請你在兩日內鼓動並帶領市民衝擊北城大公府前的駐軍，
我會在大公府內接應你。」亞莉夏的小手在地圖上比畫著。
桑塔突然指出路線上的一個路標，
「印刷神金券的工坊在南城至北城的岔道上，我們必須將其先行破壞，
不然暴民很容易分心轉往此處。」
女大公轉頭看向老宮相，「赫拉留，我記得你與印刷廠廠長有舊? 」
老人摸摸鬍子，「我手上應該還握著他貪污的證據，
我會聯絡他，請他交出後門的鑰匙。」
亞莉夏頓了頓，向綠眼法師柔聲說道，
「荒山賢者，我十分感激閣下這幾天來的幫助。」
阿雷庸閉上雙眼，沉默以對。
「在這最後的關頭，我希望您能協同桑塔帶領市民反抗佐拉克軍，
畢竟路上還是有零星的巡邏隊，我害怕我未來的夫婿受傷。」
荒山賢者從喉間擠出嗯的一聲，轉身離開金庫。
亞莉夏臉上撲的白鉛掩不住她的尷尬，女大公揮了揮權杖，
「請諸位同心協力。我在大公府等著好消息。」
亞莉夏領著宮相離開，把桑塔和女巫師孤伶伶地留在金庫裡。
「桑塔先生，請您站在金庫外幫我留心巡邏隊。」
嘉米亞的聲音前所未有得乾澀。
桑塔抓起木盾跟長劍，斜倚著牆，一臉不信任地盯著女巫師，
「妳最好不要搗鬼。」
紅髮貴婦也不回應，她盤座於地，從身邊的小瓶中倒出各色粉末。
烈炎術士開始輕聲地哼唱一首輕快的小調，並不斷地搖頭晃腦。
她長滿青筋的雙手溫柔地混合著眼前黑色，白色，和黃色的粉末。
突然女巫師彎下腰，把粉末一口氣從鼻間吸入。
嘉米亞的歌聲暴烈了起來，她胸口發出劈劈啪啪的聲響。
烈炎術士把頭向後一仰，身上華麗的秦地緹花綢隨著高低音飛舞，
明亮的火星從她口中噴湧而出。
金庫內越來越熱，騎士汗如雨下，他摸摸下巴的鬍子，
發現它們已經被熱浪烤得蜷曲了起來。
桑塔知道現在他該撤離了，騎士轉頭跑回廢棄的下水道。
身後傳出轟的一聲，桑塔被餘波震得踉蹌了一下，
他知道金庫裡的東西會給索蘭城帶來更大的震動。
騎士從一座別墅旁的水溝爬出，拍掉身上的泥土和灰塵。
桑塔把手搭在額上，看著廣場中央正在熊熊燃燒的建築，
火焰從拱窗竄出，向上舔著層層相疉的紅瓦，
整個街區都聽得見此起彼伏的爆炸聲。
突然一聲震耳欲聾的雷聲從金庫中炸響，磚塊和瓦片在火光中飛到半空中。
桑塔連忙低頭衝刺到沿街的廊下躲避，
他看著葉維克國王的金庫像大齋期的皮納塔一般四分五裂，
只是這次裡面裝的可不是彩紙和甜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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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納塔 (Pignatta 或者 Pinata)
紙或者陶做的容器, 裏頭裝著糖果跟小玩具, 然後人們用木棍把他打破
今天在北美是慶祝生日的活動 在中古歐洲是大齋期(Lent)結束時的儀式
不過Pinata的起源很神奇的是----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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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es! 每個人都是為了自己 有這種平凡的邪惡才能顯得無私的行為高貴
我希望我能塑造出一些充滿缺陷的腳色
因為我認為最觸動人心的部分 不是這個角色有多完美
甚至不是他如何克服這些不完美之處
而是接納這些缺陷是構成他自己的一部份
※ 編輯: john0000 (73.242.24.70), 05/13/2016 10:2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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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大部分的時候我是刻意地用某一個稱謂
不過看來是我沒注意到的地方模糊了
謝謝版友提點
※ 編輯: john0000 (73.242.24.70), 05/13/2016 11:3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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