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 鬼島奇人傳

看板CFantasy作者qwe123037 (qwe1313201)時間9年前 (2015/05/17 03:46)推噓13(13推 0噓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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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中火車站，最後一班列車即將進站。阿力看了看錶，捻熄了菸，戴上墨鏡，裝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今天是他自學成之後第一次擺攤做生意，阿力帶著緊張的心情等待著第一個客人上門。火車門開，人潮蜂擁而下。阿力用著他的專業看著每一個經過他攤子前的人，時而點頭，時而搖頭，時而訝異，時而嘆息，但阿力謹記著師傅的告誡，秉持著「有緣人得之」的信條，他並不主動招攬客人。三十分鐘後人潮散光，阿力有點沮喪，從今天擺攤開始截至目前一個生意都還沒做成，但值得慶幸的是有兩個客人上門，雖然一個是問路的外地人，一個是問他會不算塔羅牌的女高中生。正當阿力準備收攤明天再接再厲的同時，有一個女孩走到了他的攤子前。女孩看著用書法寫的布條問道:「真的能鐵口直斷嗎?」。阿力興奮之餘不忘回答:「能，當然能，不準一定不收妳的錢，小姐想要算什麼?」。女孩思索了一下說:「就算你吧」。「我?」阿力疑惑的問道。「對阿，不可以嗎?」女孩看著一頭霧水的阿力笑了起來。「也不是不可以，一個問題一百塊，不知道小姐要算我什麼?」阿力心想既然是第一個客人就通融些。「就算你的愛情吧。」女孩拿出一百塊交給阿力。「好，不過可以借個鏡子嗎?」阿力收下了錢。「鏡子?要幹嘛阿。」女孩邊問邊從包包裡面拿出一個從書局買的一個九九元的鏡子遞給阿力。「看面相阿，不是要算我的愛情嗎?」阿力說女孩聽到噗哧一笑，饒有興味地看著阿力。阿力瞧了一會便說:「在二十五歲前雖有幾朵桃花，但我的真命天女會在二十五歲時出現」。「是這樣喔。」女孩提高音拉長，伸出手，盯著阿力。「怎麼了嗎?」阿力有點不解，心想才第一天而已就遇到奇怪的客人。「退錢啊，你算的又不準。」女孩說。「小姐，我這是有根據的，你仔細瞧我的臉是不是覺得……」阿力的話說到一半便被打斷。「你真的認不出我了嗎?」女孩說。「妳是?」阿力拼命思考，卻還是想不起來。女孩不語，向前走了幾步，踮起腳尖輕輕地在阿力臉頰上親了一下，便旋即退回，笑著看著被弄得驚慌失措的阿力。「……」阿力紅著臉說不出話來。「真的認不出我了嗎?」女孩假裝難過的說。「……」阿力依舊害羞。「我們還會再見的，下次見面要還我一百塊喔。」女孩說完，變邁開步伐走出車站。當阿力回過神來女孩已經走遠，手裡的紅色鈔票，成了帶來愛情的幸運御守，笑了笑她還完可愛的阿。女孩走出火車站後，走了約莫五分鐘，電話突然響起。「怎麼樣?」電話那頭低沉的聲音響起。「他想不起來。」「都五年了。」「是阿，如果那件事沒發生就好了。」「跟他道別了嗎?」「不需要」女孩堅定地說「我們一定會活著回來。」電話掛上，女孩握緊拳頭，喃喃唸道「下一次他一定會想起我」，女孩她是這麼深信，儘管這段幸福的紅線是惡魔繫上。三天後，清晨，阿力從夢中轉醒，通常在醒來後夢的內容都會逐漸模糊，但阿力卻有種感覺這個夢對他極奇重要。夢裡，場景是教室。上課鐘響一個年約五十，頭髮黑白參半的男子走了進來:「大家好，我是你們的新任班導，因為某些緣故從今天起將由我代替周老師來擔任你們的新班導。」。「欸，你不覺得周老師很無辜嗎?」鄒楊轉身與後座的阿傅竊竊私語了起來。「遇到這種事情本來就會有連帶責任，上課本來就不能讓學生上廁所，也只能算周老師倒楣，谁能想到小芸會從廁所的窗戶跳下去。」阿傅壓地聲音怕被別人聽見。「小芸自殺老大一定很難過吧，你說老大不會有事吧，他都已經三天沒來上課了。」鄒揚擔心的問。「老大打擊一定很大，放學一起去看看他。」阿傅提議。放學後。兩人來到一棟豪宅前。豪宅門口阿傅與鄒楊爭論不休。「你去按門鈴」「應該你去吧，是你提議的」「不然猜拳」鄒楊看著握緊的拳頭。為什麼我要出石頭，為什麼我要出石頭，「不管了我上就我上。」大叫一聲硬著頭皮上前「不好意思我們是來找佐摩的。」「你們是佐摩的同學嗎?佐摩已經三天沒有回來了，你們知道他去哪了嗎?」佐媽媽非常著急地說。如果我知道老大去哪，我還來這幹嘛。「沒有耶，阿姨。」「如果有看到佐摩一定要趕快通知阿姨。」「好，那我們先走了，阿姨再見。」離開佐摩家後兩人臉色非常優心，「老大會不會有事阿。」兩人異口同聲。夢醒了。阿力回想著夢越想頭越痛，痛到頭好像隨時都會爆開，阿力抱著頭從冰箱拿出一包冰塊，衝到浴室打開洗手台的水龍頭，倒進冰塊，把頭埋進冰水裡，藉此舒緩疼痛，待劇痛消失後，阿力把頭伸出水面，吹乾頭髮，戴上墨鏡又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台中火車站前，一家算命攤前。掐指一算，鐵口直斷。「小姐這次要算什麼?」「愛情。」「上次不是算過了嗎?」「這次是算我。」阿力動了動手指，忽然眉頭一皺在心裡想著，「奇怪了，為什麼會看不到。」他望著眼前女孩若有所思。「怎麼樣阿。」女孩舉起手在阿力眼前揮舞。「很奇怪。」阿力說，「我看不透妳。」「那就是欠我三百塊囉」女孩嘻嘻笑著。「為什麼是三百，第一次我沒算錯，這一次就不收妳錢，而且我們才第二次見面怎麼可能是三百。」阿力有點無語，今天還沒賺錢就要賠錢。「妳不覺得我很可愛嗎?」「這沒關係吧」「因為我算得出來我的愛情啊」，女孩學起阿力的樣子，左走幾步，又走幾步，假裝思索了一下說:「剛瞧旭日東升，怎見落日餘暉」。「蛤?」。「有沒有高深莫測的感覺啊，要不要我來陪你一起做生意，我不生打工費的喔，好好考慮吧，下次見。」說完女孩逕自走出車站。一步，一步，女孩一直走一直走，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女孩忍住淚水，不讓眼淚輕易滑落。好希望你想起我喔。阿力收完攤子並沒有馬上回家，他先到便利商店買了兩手啤酒，然後走進了一棟老舊公寓。這棟公寓什麼都舊，就連電梯都晃到隨時會掉落下去。七樓，電梯門開，一股惡臭撲鼻。門邊放了十幾包垃圾。阿力費了好一番功夫才轉開生鏽的鐵門。映入眼簾的是雜亂不堪的客廳，還有一個看著電視的糟老頭。「師傅，我來看你了」阿力動手在雜物堆裡開出了一條路。「是阿力喔，自己找地方坐」張旭自顧自地刻著電視。「師傅，我才搬走一個禮拜怎麼就亂成一團。」阿力遞了罐埤酒給張旭。「師傅你認識以前的我嗎?」阿力問。張旭的視線離開電視注視著阿力:「為什麼這樣問」。「我最近遇到一個女孩她好像認識以前的我。」「那就從新開始，何必一定要想起來。」「可是我也想知道我以前是個什麼樣的人。」阿力用力灌了一口酒。他想起遇到師傅的那個晚上，那是他人生從新的晚上。印象中。當他睜開眼時是躺在一條巷子裡，淋著雨，發著燒，全身上下都是傷口，頭部還破了個大洞，血流了滿地。一隻野狗路過狂吠了幾聲跑走，似是嗅到死亡的味道。忘了自己叫什麼名子，為什麼會躺在這裡。什麼都想不起來。唯一記得的是疼痛的感覺，對於這種感覺他好像並不陌生。漸漸的視線開始模糊。死神再向他招手，蠱惑著他闔上雙眼。眼皮開始沉重了起來。就在他要闢上的瞬間，他看到一個人影，那人蹲身抱起了他。於是他有了名字叫做阿力，學會了看相，算命。他深信師傅的出現一定不是巧合。回憶拉回。「你真的想只道?」張旭嚴肅了起來。「恩」阿力斬釘截鐵的點了頭。」「罷了，罷了。」張旭嘆了口氣: 「該來的還是得來。」起身走進後頭的房間。當阿力喝到第五罐時，張旭從房間走了出來，將手裡拿著的紙交給阿力。阿力讀了起來。後山上，小墳前。佐摩望著天空。天空是藍的，心情是藍的,於是佐摩常常望著藍天直至夕陽西下。如果當初我不要那麼堅持是不是都會不一樣呢? 妳放心有一天我一定會為妳報仇，用我的拳頭，給我五年，相信我只要五年的時間,等他們從監獄出來我一定會要了那兩個王八蛋的命。現在的我還太弱，不可能是他們的對手，我要變強，變的更強。就這麼說定囉。佐摩喃喃的唸著，隨後揮出一拳。天空下，一陣風吹來。寂寞化作了風，直的吹，橫的吹，瘋狂的亂吹，吹到人心頭，人便不發一語，這一日吹到了佐摩心中，佐摩更加寂寞也更加沈默。小芸過段時間我會再來看妳的。佐摩開始亂練一通的生活，每天揮一百拳，跑三千公尺，做一百個伏地挺和仰臥起坐。兩個禮拜後。佐摩看著藍天。「這樣下去一定不會變強」。佐摩想著。是不是該找個師父。空手道，跆拳道，摔角，還是拳擊，佐摩琢磨著該從哪方面開始下手，畢竟選對法門可以事半功倍。「是來學空手道的嗎？」「我是來拜師的」「學費是一個月三千五，道服八千元。」繳完錢領完道服，佐摩在空手道館只待了十分鐘就走了。走出道館，佐摩獨自想著:「唉，斷水流，水還沒斷頭就先斷了，不行」。接下來的幾天，同樣的事情依舊上演，只是換個場景。抬拳道:「花拳繡腿，不行」。摔角:「華而不實，不行」。拳擊:「虛有其表，不行」。佐摩感到非常沮喪，他想不透那些人是怎麼變成像怪物一般的強大,如果不是正常的方式,那又為何呢？。回家的路上，佐摩走進一家麥當勞裡，點了個麥香雞加可樂，邊吃邊想。吃到一半，有兩個穿著高中制服的學生走了進來。兩個學生一個胖一個瘦，一個高一個矮,看起來極不協調,唯ㄧ相似的地方就是那一頭金毛。一看就知道是不學好的混帳。兩人領完餐後邊走邊聊。「幹，晚上要支援，你那有沒有人調一下啊」瘦學生說「幹，誰敢動你，晚上帶傢伙砍死他們。」胖學生說幹來幹去一番之後，瘦子學生乎然摔倒，大罵一聲髒話當然還是幹。「幹，是哪個家伙絆倒我」瘦學生說完旋即爬起，雙眼朝著左右怒目而視,看向了斜前方的佐摩。思考中的佐摩對一旁的喧囂置之不理，並不知一切都是衝他而來。「臭小子，絆到人是不會道歉?」。瘦學生跨前幾步，雙手用力在桌上一拍，震的桌上薯條四處飛散。「幹，道歉啊」。胖學生在後面火上加油。「對不起」。佐摩沒有抬頭，只是輕輕說道，似是此事無關緊要。「幹」。瘦學生大喊，綸起拳頭就是一記正拳往佐摩打去。佐摩依舊低頭，似知未知。一旁的群眾見狀紛紛躁動起來。女學生驚聲四起。情侶們無所動容，依然沉溺在兩人世界。國中生抱著看好戲的心態，暗自竊語。有些想上來勸阻，有些暗兵不動。拳頭距離佐摩的臉只剩三公分三公分。二公分。一公分。砰，拳頭正中紅心。佐摩身體絲毫未動，只是抬起頭來舔了舔嘴角滲出的血絲。「幹，他以為是番茄醬嗎？，是沒見過血喔」。胖學生哈哈大笑自以為幽默。一拳下去，瘦學生甚為過癮，第二拳又抬了起來。第二拳，第三拳......一連五拳往佐摩臉上暴打，途中胖學生也上來補了兩拳。五拳過後，瘦學生終於氣喘吁吁的停下手來，對著胖學生說:「馬的，省點力氣，等一下還要喬事情」。說完便和胖學生找了個位置吃起雞翅。在竊聲竊語中佐摩呆立不動，好像被嚇傻一般，卻又像還在思考一般。為什麼總是憑著自己的喜怒恣意妄為? 那件事情也是，這件事情也是。如果人不用在乎別人的感受，如果這樣可以讓人感到害怕，那我就變成這樣的人。我會讓他們感到害怕。三天後，台中某個巷子裡。一個男子全身是血搖搖晃晃的站著，腳下躺著七八個人。十天後，台中某家賭場裡。一個男子全身是血搖搖晃晃的站著，腳下躺了二十幾個人。漸漸的各大鬧區被各個擊破。漸漸的男子身上不再染血。漸漸的黑幫裡面出現一個傳說。漸漸的每個混混，流氓在昏過去前都聽到了一句話。我叫佐摩，來自街頭。阿力讀到最後一行時，頭痛了起來，就像上次一樣，只是這次疼痛劇加。阿力抱著頭不斷呻吟，最後還是了過去。昏迷前，腦中想起了一句話。我叫佐摩，來自街頭。天空中黑雲遮住了月亮。張旭看著窗外似在想著什麼，忽然喃喃唸道:「黑道又要腥風血雨了。」當阿力醒轉時，師傅已不知去向。口乾舌燥的他走出公寓走到昨天買酒的便利商店，拿了一瓶茶裏王結帳。喝著茶裏王，阿力想著昨天紙上的內容，腦袋中嗡嗡作響。拴住記憶的螺絲鬆脫，解開其中一環的片面印象。買了個培根蛋餅止住飢餓後，阿力決心找回自記的記憶。就從那個夢開始吧。台中火車前，阿力買了張搭往豐原的票。他記得那所學校的名字叫做玉山高中。距離火車進站還有十多分鐘，阿力點了根菸。「今天沒做生意嗎?」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阿力循著聲音的方向，看見女孩像他揮手。女孩剪短了頭髮，穿著牛仔褲配上白t恤，模樣看上去有點可愛，也有種熟悉的感覺。「是妳阿。」阿力有點緊張。不知道為什麼每每看到女孩都會這樣，在師夫那練就八面玲的功夫完全使不上場，阿力猜想他有點喜歡她。「要不要我陪你」女孩看到阿力手上拿著的車票接著說:「是往那裡的阿。」「豐原。」阿力不知道該不該拒絕所以還是說了。阿力話才說完，女孩就已經小跑步的往買票機跑去，當她回來手上已經出現一模一樣的票。「走吧。」她輕輕勾起阿力的手往火車站裡走去。一路上女孩拿著手機不停地要求與阿力拍照。從笑臉擺到鬼臉，就像熱戀中的情侶。阿力心想這趟尋找記憶之旅怎麼變成了約會阿,不過還不錯。下了火車之後又轉乘公車，在嘻嘻笑笑中東勢到了。 -- Sent from my Android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14.41.25.6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CFantasy/M.1431805584.A.EF7.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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