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後的溫柔
12/31號，
是我們的最後一天。
那天晚上，我們先去吃了西門町的春喜。
你還記得嗎？
春喜是你生日的時候，我們慶祝的地方。
考考你，那我們慶祝我生日的地方是...??
你好像沒有變強，反而變的更弱了些。
才吃一點點，就喊著好飽好飽，
連你最愛的鰻魚都被丟在一旁不願吃它們，
好像比我還遜了^^"
接下來讓我搞不懂的是，
你想要搭計程車去華納。
計程車？
為什麼不搭乘捷運？
也不用轉車啊。
你回答我你討厭人擠人，
我想，你的意思應該是討厭在捷運上跟我擠來擠去吧！
以前的你，
會很喜歡跟我黏在一起抱緊緊，
但是現在的你，
是覺得分越遠越好的，對嗎？
很不幸的，
到了華納卻沒有票了。
我問你，會不會很失望？
你回答我不會，聽歌也好。
可是你的表情，
已經寫出你的答案了。
我說過你是一個單純的人，
單純的只想對喜歡的人好，單純的不隱藏自己情緒。
後來搭上了266，我們決定到京華城來碰碰運氣。
是上天憐憫我嗎？
京華城人不多，有票。
在266站牌到京華城的一路上，
我走前面，你在離我一步遠的後面跟著。
這樣的距離，
令我難過。
排著隊，很難不讓我想到從前。
喜滿客票價便宜，放映廳的享受也好，京華城又好逛，
所以我們總是來這邊履行我們【一個月一部電影】的承諾。
從前，你會一手牽著我，或是摟著我、抱著我，
不顧旁人眼光而肆無忌憚的表現出我倆的甜蜜。
今晚，一步的距離，
我們無言以對。
「又是第一排？！」
這是我腦中的想法。
「可惜，我們都回不去了。」
電影播放之前，我們還去了B3的廣場，
參加小小小型的跨年晚會。
看到夢露樂團，是讓我最開心的事情。
主唱單薄的身軀，讓我不敢相信這樣的聲音出自於她。
很完美的聲音，飽滿有力，卻又不乏感情，很棒。
問了我才知道，等到快倒數時，會有蘇打綠。
『蘇打綠！！』
我知道，你有在聽他們的歌。
我相信你會喜歡，所以我好高興。
好高興華納沒有票了，好高興我們都沒有白跑一趟。
黑暗的空間，播放著早已播放過好多遍的膠捲。
我們兩個，或許都在深深慶幸選了電影院。
不必交談，不會尷尬。
就享受星爺的搞笑吧！
途中拉了拉你的袖子，提醒你，這是九把刀也有的橋段。
但，你和我早已失去了默契，你好像不懂我為什麼拉你。
看完電影看完蘇打綠，到了該倒數的時刻。
主持人說「牽起你朋友的手，快樂的互相恭賀新年快樂吧！」
我沒有動靜。
我沒有看你。
因為我害怕我看到的是，一雙躲藏起來的手，一雙躲藏起來的眼睛，
還有一顆躲藏起來的心。
2005的第一刻，我看不見你。
撘乘公車，我們準備回家。
兩個不是朋友不是戀人的人，
在2005/1/1凌晨，做什麼都不對，回家吧！
在等車長椅上，你對我說：「要好好過日子」，
你不會知道，當時我有多想打你巴掌，多想要轉頭就走。
你狠心把我拋棄，卻告訴我要好好過日子？！
我沒有你想像中勇敢堅強！
上了車，人好少。
我恐懼這樣的情境，人好少，我們更無話可說，
或許人多些，感覺起來，我們就不像是兩塊冰。
老天很疼我，在這個時候，祂也只能更疼我吧，
很多很多的人上車了，很多很多的人。
我和你，依舊無言。
我望向市府方向，看著天上燦爛煙火，我發誓，我不是故意要哭，
可是淚水，可是淚水，他已經偷偷背叛我。
這個時候，我竟然連自己的淚水都管不住，
何況是我的心...
你將自己埋在玻璃窗與椅背之間，我不知道你在看什麼。
看了看我，好像很不簡單似的，舉起了你的一隻手指，
摸摸我的頭，問：「你怎麼了？」
下意識的逃避，我將頭斜偏一邊，「沒什麼」
天上煙火繼續燦爛，我和你都已經枯萎，同時凋謝。
不一會兒，
你哭了。
落淚。
你為什麼要哭？
被丟掉的人不是你，嘗到心痛滋味的人不是你，你有什麼資格哭泣？
看著我好久好久，你回頭轉頭重複了三次，
才將你哭泣的顏，沉沉的放在我肩上，
我拜託你，你不要哭！
痛的人不是你，哭的人不該是你！
我好難過好難過，當下想，我該怎麼做？
要不要珍惜最後一絲溫暖，還是要假裝堅強好似無謂？
我永遠做不到假裝堅強，
右手勾著你的左臂，
左手環繞你的肥肚肚，
頭，則放在你的心窩。
我們兩個都知道，這個動作，我最最喜歡。
你把頭輕靠在我的頭上，
摩蹭摩蹭，右手溫柔的摸摸我的頭，好像在安慰我。
這一刻，不需要言語，夠了，真的夠了。
這麼溫柔這麼善良的你，好像從來都沒有變過似的愛著你懷裡的我，
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放聲大哭！
從國父紀念館陪我走回家，是你堅持的，這是你對分手女友的溫柔嗎？
到了小七，你從皮夾拿出金融卡，提了一千元。
什麼時候你將金融卡塞進那個滿的不能再滿的PUMA夾？
是不是拿出了我的相片...才塞的進去...
高高舉起一盒金莎，「你要不要，我送你！假如錯過今天，以後我就沒有錢了喔。」
不要，我搖頭微笑。
不要，我轉頭拭淚。
當然不要。
你怎麼不早點送我？
我沒收過你親手送我的巧克力，
何況是金莎？
到了全家，我知道，這段路，快要走到盡頭了，
我們兩個，都受了很重的傷。
為什麼？
我們在一起，是為了能更享受對方的愛、對方的好，
而不是故意要把對方傷的騙體磷傷啊！
你進去，買了蟹黃米糕還有『黑根達士』，
我記得，幾個月前你來我家時，買的也是蟹黃米糕。
你是從那時候開始愛上它的美味的嗎？
在便利商店門口，
我咬了口你的黑根達士，很好吃，很貴。
我以為這是終點，卻沒想到你要陪我進巷子。
到了我家門口，你看的出來，我在故意拖時間嗎？
好想好想，張開雙臂擁抱你。
但是你或許是故意閃避，或許是真的智障，沒有留我，沒有動作。
失望的我站在家門，最後還是要進去的吧！
拿著鑰匙轉開大門鎖，剛踏上階梯，我好痛。
猶豫，猶豫，猶豫，猶豫，猶豫，猶豫，猶豫，猶豫，轉身。
下樓梯開門張望，
你已經不見蹤影。
希望你才剛轉出巷口，希望你還沒上車，於是撥電話給你，
聽到背景周圍一片安靜，
我好高興，凌晨三點是該這麼安靜的。
「你在哪裡？？」
「我在車上。」
沒有力氣了，但是我不能倒下，因為身旁沒有人撐住我，
沒有力氣了，你竟然這麼快就走了，
沒有力氣了，為什麼我晚了一步？
沒有力氣了，你總是很快的離開我身邊。
那一瞬間，我發覺我連握住電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你怎麼了，要不要我調頭？」你問了兩次。
不...不用了。
老天爺是不是在懲罰我的腳程慢？
還是，對我12/12的賭，依舊耿耿於懷？
我不該猶豫是嗎？
我不該猶豫的上前抱住你才是對的，是嗎？
再一次，我不但輸給我的對手，對手依舊還是我的籌碼。
渾渾噩噩回到家，洗完澡，上線，遇到你。
我們講了短短的時間，我便要睡覺了。
在夢中，回味今天。
臨睡，收到你的簡訊。
寫什麼我已經忘記，
因為已經刪掉了。
反正就是關心我，告訴我不要太難過，早點睡，之類的客套話。
但是我覺得，
這是你對我最後的溫柔。
謝謝你這近一年的照顧，
謝謝你在最終的努力，因為有你，讓我變的更完整，雖然你之後又讓我碎裂。
你是我生命中第一個，這麼用力用心愛過的男人，
你是我第一個，有甜蜜約定的男生。
希望我們以後都能過的很好，
希望我們以後在夜深人靜時，都能微笑懷念對方，
希望我們以後遇到對方時，都能看到真誠不做作的笑容。
「要好好過日子喔！」
我知道，我會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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