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露琪亞文)人間五十年(上)

看板BLEACH作者 (無名)時間17年前 (2007/03/18 19:04), 編輯推噓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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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7的小露好可憐啊,實在不忍心再讓她受苦下去(哭) 可是....可是我克制不了我的手賤,還是讓她不幸了(囧) 在版上一片海燕大人的聲浪之中,不知道為何這篇文章看起來是如此的不合時宜(囧) 裡面的人物依然是萬年無解的露琪亞、一護、白哉、戀次糾葛模式啊嗚。 請不嫌棄的版友笑納吧。 另此文甚長,請耐心服用。(炸) 註:本文內含一點點的腐,對BL重度不適者不要來看啊~(可是真的只有一點點BL啦) 露琪亞有把一件東西放在手裏翻來覆去觀看的習慣,仔細觀察之後再慢條斯理地開始使 用。追究原因,可能源自於在流魂街裏養成的一種癖性,太困苦所以非得把得到手的東 西都放在手掌裏惦惦否則不能安心;但也有可能是在正式踏入朽木家之後,在大宅裏輕 聲細語,時時經心、步步留意,連一隻杯子都要把玩讚歎一番方能使用;要不然就是在 初入隊時,突然聽見了走廊經過的笑語:「難怪,朽木家的貴族,就算是養女……」, 所以她只好低眉斂目,眼皮闔上裝作一切聽不見,但從此之後只覺自己無論說什麼做什 麼都是錯,只好不停撥弄手上的物品。 不過就算如此謹慎小心步步為營,她終究不能像擺弄手上東西那樣容易的決定自己的命 運,不過對於此她也無話可說:因為有時候是不能辯解的,而有的時候是無法辯解的, 甚是更多時候是即使辯解了、說破了嘴、瀝幹了喉嚨,世界仍朝某一個方向奔流,只留 她的聲音在風中。 收養的程式很正式,除了在公家機關裏例行的文書往返契約簽訂之外(露琪亞按下手印 ,從此成為朽木家的養女,朽木白哉名義上的妹妹,財產的第二順位繼承者,有什麼道 理不答應?有什麼條件說不?)銀貨兩訖從此之後跟她過往的出身再也不相干,一刀兩 斷乾淨俐落。戀次雖笑著但她明白他底下的臉是扭曲著的,飽含著眼淚,她管不了,她 抬起頭來說堅定地說:「好的。」白哉的眼神默默地纏繞著她。 她回看對方,只覺藤蔓纏身,荊棘如淚般冰涼。山本總隊長推她,沈聲說:「怎麼啦, 快叫大哥啊!」白哉身後的隨從微笑訂正:「是兄長大人,露琪亞小姐。」 「兄長大人。」 白哉點點頭,低頭對她低低地說:「手續底下的人會幫妳辦好,人來就好。明天就過來 吧。」 好。是的。遵命。露琪亞想應聲,她還想說幾句俏皮話,諸如:只要人過來就好?莫不 是在買童養媳吧?但有東西堵住聲線,語塊只在喉嚨深處轟隆轉圈,她不明白何已在此 時喪失語言能力,難道是攝于貴族的威勢?但過了今天她也就是他們的一員了;或是因 為這位將是她兄長的人太過俊美之故?不過她也不是沒見世面,浮竹隊長也算是美男子 了,她不明白為何她要心跳如此。 一定是他一切都不在意的態度吧:他在看,但露琪亞明白他的眼睛不在這裏,不在這充 滿了人與鬥爭、腐臭但也炫麗的環境裏,他的眼神冰雪哀傷,因喪妻之故。大家都很同 情,大家都在談論。 為什麼這樣的人偏偏選上我呢?照理說他對世間應當再無留戀。對他而言,任何關係應 當都是羈絆,任何話語都屬多餘,為什麼要收養我呢?那是多麻煩的一件事啊!從此要 跟我共處在同一空間裏,早晨得去請安、回來要報備、吃飯時我也在身邊,出遊時家族 季祀時我也要在場。如果他空靈的眼睛已經容不進任何世間之物,為什麼要執著世間的 程序,非要把我留在他身邊不可呢? 露琪亞百思不解,戀次站在她身邊欲言又止。 「妳決定了?」 「恩。」 「從此妳就有家人了,而且沒人敢再欺負妳,那真是太好了!」 「你要哭了嗎?為何語帶哭音?」 「少胡說!我是為妳高興!」戀次別過臉去:「太好了…..」 騙人!騙人!戀次的臉龐明明極盡扭曲,還硬要裝出笑容。即使在痛苦之中,戀次依然 強顏歡笑,把苦咽下去微笑擠出來,如果不是愛她到深處是不會這樣的,她看著戀次的 臉頰,目光順勢滑下,他的喉結因緊張悲傷上上下下地滑動,露琪亞側過頭去:「噯, 別這樣,我們以後又不是見不到面。畢業後我直入護庭十三隊,以後相會的日子不是更 多?」 戀次點點頭,握緊了她的手,露琪亞任他握著。強勁的力道讓她感到戀次是要說些什麼 的,但他硬生生的吞下了,最後不明所以的說:「妳放心。」 我有什麼不放心?露琪亞想問,但戀次一臉執著地認真,目不轉睛地盯著她,她只好 說:「好。」 戀次鬆了一口氣,他感到至少在這一刻她與他的心意依然相通,她也明白他無法宣之於 口的到底是什麼:放心,我會來接妳;放心,我絕不會背妳而去;放心,就算全世界都 背棄妳,我還是在妳這邊。 但其實露琪亞並不懂,她看到戀次鬆懈下來的表情才覺得戀次握著她手的勁道緩了一緩 ,她並不關心坐在她身邊戀次神情的變化,只不停的思索為何朽木家會選擇她的原因, 她的眼神在一剎那跟白哉相同,投去的視線都不執著於身邊的人與事,所想所思念的, 都是些遠方的風華。 她聽過許多朽木的傳說,據說這個姓氏的人皆容貌端麗豐美,深得王族寵愛。家族女子 每每擔任宮廷重要女官、得寵的妃子、弄權的皇后;男子俊秀飄逸,王族的近侍、皇帝 秘密書信往返的使者、手握兵權的將軍……現在這個家族裏最重要的男人擔任屍魂界實 際軍力掌權的機構、護庭十三隊中第六隊的隊長,性情冷漠高傲。他的出現是從遙遠而 不知名的地方走來,臉龐略低眼神微微下沈,側影清麗,身邊跟著低眉斂目的席官隨從 ,眾人敬畏跪伏。如今這一幅遙不可及的圖畫突然走到露琪亞近前,聲線彷佛繡了金邊 ,鳳凰振翅飛舞,一字一句都在燃燒,烈焰翻飛卷著露琪亞的思緒:「朽木家有意願收 養妳。」在那之後……語句一直燒灼著,她發起了高熱,在滾燙的身體裏她搬進朽木家 的宅子。 她得到完善的照顧,侍女們輕聲關門,拿起毛巾浸在冰水裏,手溫柔地探她額際的溫度。 露琪亞很知道現在的她需要睡眠,最好是深沈的安靜的沒有聲響的沈眠,但有文字在她 腦海裏跳舞,踢踏作響,任何細微的聲響都會在她耳邊不斷的放大重複在放大再重複, 她們說:「這位就是將來的小姐嗎?」那麼露琪亞的腦海就會一直重複播放著:「將來 的、將來的、將來的。」給人金碧輝煌的印象。有時有男聲說:「她容貌長的好像…」 「噓!」那麼視網膜上就會有:「容貌、容貌、容貌。」三字不停閃爍紅光,她的臉有 什麼問題? 她難受的轉身,棉被太厚,燠熱難受,但若稍稍的踢開它,則冷風灌進又全身寒顫。 「為什麼不叫四番隊過來治療呢?」她恍惚間聽到聲音這麼說。 「來過了,」啊…低沈蒼老,大概是管事的人:「勇音大人說是因為魘著了,她們無能為 力。」 「魘著了?」 「大概是宅子古老,露琪亞小姐初來,不被接受吧。」 宅子古老,是多古多老?魘著,是夢魘還是被鬼怪附身?她聽見了有清脆稚嫩的聲音咯咯 清笑。一個小女孩背對著她咕噥著說:「歷史悠久已經超過妳的想像,妳要進來,得先經 過我們允許!」 允許,允許什麼? 通過我們的審核啊,這屋子是女人住的,充滿了女子的愛戀與憎恨,即使是再貌美如花的 美人,在情愛煎熬中也會露出獠牙。 所以呢?我通過了嗎?妳們不喜歡我的話我會死嗎? 哈!我們開會還沒決定……突然小女孩的話被打斷,插入的是爽朗的聲音: 妳別聽小孩子亂說,她是第十代不得志的小妾生的女兒,一輩子悶死在這裏。 另一個較低沈蒼老的發話: 妳要聽歷史,要聽故事,別怕沒機會聽…..往後的時光還長著呢。 突然好多人笑了,全是女人的聲音。 別怕。 往後的時光還長著呢。 從那之後露琪亞便可以聽見大宅的喃喃細語。 有時是樑柱的女聲,有時是畫軸裏的狐狸與蘭花,庭園裏的樹木沙沙指向百年前被虐殺 的婢妾葬身之所,古井有時也會囈語,喃喃自語著有關得不到愛的貴族小姐發瘋後投井 前淒慘決然的狂笑。露琪亞問:「那麼她所愛的男人後來到哪裡去了?」井聲轆轆: 「娶了女傭,有一個兒子兩個女兒,五十歲時為主人收租時被強盜剝光了衣衫,身上傷 痕無數灑滿了鹽,像醃肉一樣丟進山壑裏。」 「啊…..他並沒有得到幸福。」 「幸福那是那麼容易得到的?」松鼠們低低笑著。 「不是報應嗎?」 「小姐的冤魂困在井底,跟千里之遙的強盜毫無關係。但若妳想聽小姐的憤怒淒慘,我 可以放給妳聽。」 露琪亞搖搖頭,她跟古屋一向親密,所以她的拒絕也只換來井水嘲諷的幾下笑聲。這項 能力在現世執行任務時發生了大功用,她和一護奔出去的時候,冤魂的慘叫一路蔓延。 「這是什麼這是什麼?」虛的警示器嗶嗶作響,響聲太大震幅太頻繁,尖叫幾聲便失靈 了:「怎麼突然有這麼強大的虛?它怎會憑空出現?!」 「問妳啊!」一護沒好氣地說:「大概有好吃的靈魂啊!不知道是你的還是我的?」 不是的不是的,露琪亞知道這跟以往不同,這蕭索的風帶來悠久遙遠繁華的歌聲,她想 起她學習幸若舞「敦盛」的情景、那婉轉淒涼的歌詞:『人間五十年, 與天相比, 不過渺小一物。 看世事,夢幻似水。 任人生一度,入滅隨即當前!』 她舉手抬眼,跳舞老師便打她:「不對!眼神不對!要無奈、要往事如煙無力挽回、要 舉重若輕!」 那時她怎麼樣都無法把舞跳好,畢竟那時的她不明白:呵,往事…….那時候的她,在面 前橫亙的只有未來。宅子的秘密是宅子的秘密,是魂魄們閑來無事時轟然大笑的笑料。 跑到出事地點,一護便呆住:「這屋子已經許久沒人住了,我小時候就有傳說它是鬼屋。」 「是這裏沒錯。」露琪亞拿著那具失去功用的探測儀:「靈子高的不可思議,而且有濃厚 的惡意。」 一護拉著她:「我們一起行動。太危險了。」 「這裏鬧鬼?是多久以前的事?」 「好久了,早就忘啦。小時候就聽過這裏半夜會有女人站在窗邊,神態可怖。」 他們沿著樓梯一路奔向二樓,午後陽光明媚亮眼,空氣裏飄著蒲公英白花的種子,氣氛溫 柔,無論如何不像鬧鬼的屋子,四周只有她和一護的腳步雜遝聲響。 不怕,怕什麼,如果這是整,就魂葬她;是虛,就打倒她。 他們環顧四周,卻渺無聲響。 「逃走了嗎?」 「不,」露琪亞說:「還在這裏。我知道還在這裏。」她走到洋房的外面察看,在後邊雜 草叢生的庭院,有女人穿著和服背對他們站著。 一護把手按在刀柄上,對方緩緩轉頭,是張柔美而有教養的面孔。 「妳…….不是活人吧,在這裏做什麼?」 「這裏是我丈夫家,我回來看看也不行嗎?」 「之前傳說站在窗前的女人是妳嗎?」 「站在窗前的女人?不知道,那是我以前屈死的婢女吧。」她微笑:「她還在這裏盤桓不 去嗎?」 一護把刀收回去,往回走:「那那個冤死的婢女在哪里?」 「我不知道,不是一直在窗前嗎?」 不對,不對,有什麼不對,露琪亞知道有什麼不對勁,樹木及光影移動的樣子全不對,她 感到有模糊的波長一下一下在尋找與她相和的頻率,有人想要說話,有人有話想說。 露琪亞想要細聽,她閉上眼睛極力想要心思清明:我在聽,我在聽,請把一切告訴我。 女人手指優雅的向上一指,在二樓視窗上出現的不正是上吊而死的女僕屍體? 那強烈的恨意再度襲來,沒有時間等待,一護拉著她往回跑。 樓梯間的血漬揚起,地板塌陷,一路向前奔走一路灰塵彌漫,牆上裂縫發出笑容:妳聽的 見我們的說的話?是不是?妳真的聽的見! 什麼?妳們要對我說什麼?露琪亞一路奔過了眾多房間,是不是有什麼不對勁? …………庭院裏的女人是宅子的女主人,封印破滅,她從陰暗的地底上來了。 沒錯!她含恨而死,那一天少爺強暴侍女,逼夫人在旁邊觀看。 我們都知道。我們一起看著的! 她驚嚇過度,失去肚子裏兩個月的胎兒,流產那日,家裏還大開宴席慶祝少爺新娶的藝妓。 妳難道不明白!她是回來報仇的!但人去樓空,時光遞移………她找不到要洩恨的物件, 妳以為她會就此甘心?! 冷風從身後冰冷灌過,露琪亞聽見了六十年前在這棟洋房裏,也是像今天盛夏陽光彌漫之 中,室內傳出鋼琴樂曲,琴聲叮咚,與女主人的嗚咽交錯響起,胚胎墜落,由三樓掉到一 樓,血水漫溢,由室內流到戶外。 她失去了她的孩子,那池邊是她當日流產之地,她一憑弔完她死去的孩子,便要大開殺戒 了! 露琪亞抬頭,女主人的肖像就在他們的正上方。正陰側側地微笑。 「一護,不對!一護!停步!」露琪亞突然猛力拉住向前的一護,大叫:「回去庭院!她 才是帶著恨及不甘心再度回來的魂魄啊!」 那個春夜櫻落如雨,露琪亞被惡夢驚醒。朽木家全宅安靜,唯有各式人等均勻而平和的呼 吸聲。她走向書桌前,月光下狐狸與鳥雀並肩而行,枯枝上吊著的女子屍體平和地晃動。 「我不懂。」露琪亞坐在桌前,對著花瓶問:「這些血腥的故事、積年的怨恨、既愛又恨 的心情一代一代地累積,無法成佛的她們不就一直停留於這裏?」 瓷瓶底部悠悠傳來回應:「是啊,我們都被困著,困在這華美的宮殿中…….逃不出去,也 沒辦法逃,唯有……」 「唯有?」 「唯有溫柔的寬恕讓我們成佛,不然就只能以暴力將我們擊碎吧!」 刀聲伴隨的氣流翻轉淩厲,一護乘著風勢一刀劈過了女人的頭頂,鮮血淋漓,女人臉龐歪 曲,憤怒急速增長,她帶著腥氣的舌頭鮮紅地變長變粗,悲鳴著逝去的嬰兒。一護縱躍過 如蛇般扭動的舌頭與手腳,從頸部下手,俐落地切斷了脖子,女人轟然倒地。 在那瞬間,壓迫性的靈壓消失了,令人顫抖的不懷好意的惡意也迅速稀薄,一護把汗抹去 ,看著身邊呆楞的露琪亞:「還好,還好,幸好妳發現的早,沒被她騙過,妳怎麼知道她 說的不是真的?」 「我……我聽的見。」露琪亞看著消散在空氣裏的一縷白煙,她死了吧?再也不會出來 作祟了吧?雖然無奈蒼涼,雖然對不起,但是沒辦法,不傷害妳妳就要去傷害別人了, 「屋宅會跟我說話。屋子是有生命的,人住久了精氣滲入其中……..是房子跟我說的。 以前…我在家的時候也常跟捲軸啦、書籍啦、停留在井邊的老婆婆講話。」她急促喘氣 ,眼睛明亮:「沒想到竟然在現世裏這一套還是行的通啊,還好聽她們的話還來得及, 沒殺錯虛。」 一護看著她,這是他第一次從露琪亞口中得知她在屍魂界的活動、她的經歷、她的思想。 露琪亞神色興奮,這真是漂亮的一仗,她對著一護笑得歡快,一護心微微牽動,坦然與她 視線對望……..啊,即使是在這麼劇烈的戰鬥之後,他和露琪亞仍然雙手緊緊交握。這是 他首次嘗到了纏綿的滋味。 而露琪亞生平第一次嘗到何謂纏綿則從一隻貓身上得到。與此同時她所認知到的也是:越 想得到、越神色焦急、越手足無措、越心急如焚儀態盡失,就離你越遠;越雲淡風清、越 不當回事、越不怕得罪人、越呼之即來揮之即去,那東西便會犯賤似地黏在妳身邊。 白色的貓柔順的依在她懷裏,想起當初為了討它歡心費盡多少心機,貓皆一派淡然處之的 表情,要等到露琪亞發起狠再也不理不睬,它反而轉性跳上她的膝頭。她皺眉,還有好多 正事要辦啊,不能坐在這光摸著貓玩耍。 她不言不笑,雙手忙著處理自己的事。貓並沒有因為露琪亞的疏忽便離她而去,反而不停 地在懷裏轉換姿勢,柔媚婉約一如老爺身邊的小妾。 人人都贊她對貓有辦法,她想她只不過是不在意而已。她對戀次何嘗不是有辦法。 留念此生並非無法忘懷生前之事。 置於葉上之白露,宿于水中之新月。 詠歎京國之花,于榮華之前誘于無常之風。 玩弄南樓之月,此輩則似浮雲消逝於黃昏之中…… 人生五十年…… 與下天相比,直如夢與幻。 既一度享有此生,又豈有不滅之理……! 《幸若舞~敦盛》 露琪亞在星夜裏坐起,白天舞蹈老師才完完整整地將「敦盛」中這最知名的章節講解完畢 :「人生虛幻,古中國也有詞雲:『夢裏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獨自暮憑欄。』現世的 繁華不能依恃,美人總會遲暮,愛情終有消散之日,一切的不舍都將化為泡沫......帶不 走也帶不動,放不下越多心越沉重。此曲成于戰國初期,受佛家思想影響,勸人放下世間 物,莫留戀鏡中花、水中月。」 「噢。」露琪亞遲疑:「真有人聽了這曲子便從此心靜如水,再不起波瀾?」 「怎麼可能呢,」師父反駁得很快:「不可能這麼快忘記、不可能這麼瀟灑這樣就會放手 。一定是要千辛萬苦,妳爭我奪,直到油盡燈枯那日才能瞭解。」 露琪亞點點頭看著自己的手,老師微笑,暮色昏暗,自西邊斜斜刺進,和室背光,由外面 看來是兩尊正坐著一動也不動的黑影,但在微弱愁悶的光線底下,露琪亞的手如雪一樣閃 閃發光,健康的血液在裏面奔流。 在現世行走時,她喜歡看車陣的流淌,紅燈路燈轉換,一行列紅的藍的黑的車子便緩慢前 駛,彷如前方有路而大家向前走都沒有猶豫,都知道自己的方向在哪裡。身著黑色的死霸 裝,衣袖在氣流裏翻飛,黑死蝶在身後不動聲色地飛舞,她經常默默無語,手拿著武士刀 在鬧市行走,她的臉有時出現在攤販的身後、有時在男人的衣服口袋裏、或在攤開的皮夾 子裏,四周的人不停的從身邊走過、不停、也不語。他們都各自有講話的對象,有時對著 身邊的人,有時對著手機,有時對著自己,每個人的話都很多,多的滿出來只聽見自己的 聲音,我我我我我我我我今天遇見了誰看見什麼,心情如何,悲傷難過憤慨不爽或是恨, 一股勁的我我我我我我,一步一腳印,重重踏在地面上。露琪亞心裏則想著另外的人(為 什麼臨走時我不去向他告別呢……..?為什麼我這麼懦弱?)所以她的步伐不如現實的人 那麼有力那麼堅定,她輕飄飄地走著,晃過市區與鬧街,坐在紅綠燈上看人潮一波波湧來 。她不能說話,也沒有說話的對象,黑死蝶只是靜默地在她四周飛轉,雨霧濛濛地籠罩在 空座町的上空。 虛並不常出現。其實她本以為可以平安一個月過去,她已很習慣一個人過活,看白哉的時 候也是一個人看,輕輕地走、在經過時偷偷瞥上一眼、再向前行。雖說一代代屋子裏的精 靈魂魄神怪只增不減,每隔百年又有新的故事,絮絮聒聒在她耳邊妳一言我一語,但一旦 安靜則沈默降臨,侍女男仆們低頭走過,沈靜不苟言笑,長年的積雪長年的冰冷長年的安 靜,只有壓在松樹枝上雪塊偶爾跌落在地上的聲音。臨走前一角跑過來,氣喘吁吁似笑非 笑地的盯著她,彷佛心中藏了絕大的秘密,她發出疑問,一角卻搖頭憋笑著辛苦不說,只 說:「妳快回來喔,一個月後有好消息要告訴妳。」一想到好消息,她馬上聯想到與白哉 有關,與宅子有關,與她自己有關,與那位跟自己長的很像的過世夫人有關。 (未完) ......(哇啊啊我愛繁體啊*痛毆)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23.193.9.19 ※ 編輯: clocktime 來自: 123.193.9.19 (03/18 1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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