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國定戀愛日
國定戀愛日
夢裡的學長好性感，精實的胸膛卻有著彈性好抱的觸感，他們激烈的翻雲覆雨，讓曉植捨不得醒來。直到生物時鐘自然而然要他清醒，曉植睜開眼睛，看著懷裡的抱枕放空，呆坐在床上。
九點的鬧鐘響起，平時會賴床的他俐落切斷聲響。毫不戀棧地跳下床刷牙洗臉，接著往臉上拍了拍化妝水，擠出米粒大的乳液保養。
曉植擦防曬時，瞄到日曆上以愛心圈起來的日期，忍不住嘴角揚起。
今天是520，國定戀愛日。
據說在這一天告白，有極高機率會成功；已是戀人關係的人們，更適合在這天促進感情，讓愛情滋潤升溫，長長久久。
曉植看準了這個好日子，特意選在今天排重要行程——跟學長約會。
學長大他一屆，住在他家附近，他在小學時期就認識學長了，兩小無猜好多年，去年才正式在一起。
曉植覺得，今天很有機會「那個」。
對，就是「瑟瑟」的那個。
他們交往一年多，都是二十幾歲的健康男性，卻遲遲沒有發展近一步的親密關係，他表面淡定，內心焦慮。
思及此，曉植打開通訊軟體敲好閨蜜阿菫：「我好緊張。」
阿菫很快回覆：「會很順利的！」
「我都準備好了，不管是身體還是心理！」把這句話送出時，曉植感覺臉上很燙。
阿菫給他一個熊大握拳的貼圖，「衝吧！你們今天的約會行程是什麼？」
「先去咖啡廳吃早午餐、逛市集、去海邊走走，然後......」
「去學長家？還是你家？」
彷彿臉紅的溫度傳遞到指尖，曉植打出：「我家。」
阿菫傳了張兔兔雙手捧臉的幸福貼圖，「幫你應援！」
他在衣櫃前挑很久的穿搭，捨棄圖案有趣的潮T，換上白襯衫襯出他白皙的肌膚，展現出清秀溫文的氣質。搭配短褲露一截肌肉輪廓還不錯的白皙小腿，學長應該會愛看吧？
出門前噴了香水，Le labo 黑茶29號，清新又隱密的性感，希望學長靠近自己時，能嗅到這若有似無的挑逗。
要踏出大門前，忽然想起要送給學長的小禮物，他跑回臥室，在床邊拿起前一晚精心包裝的精品小物，裡頭是名牌錶帶。眼角餘光瞥見次臥關起的門，不知為何，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拉開，卻發現鎖上了。
咦？
曉植一愣，印象中他不曾鎖過這間房。好奇心被激起，他在家翻找鑰匙一無所獲。看著次臥房門，環顧整個家，總覺得有種空蕩蕩的感覺，卻有有種微妙的，若有似無的氣味。
還在發愣時，學長的訊息提示聲跳出，說自己先到咖啡廳了，要他慢慢來。
看見學長先到了，曉植立刻收拾好雜物狂奔出門。為了預防各種可能性，他在包包裡放置了保險套與潤滑液，還拿束口袋裝起來，當作「初夜袋」。就怕在外頭不小心從包包裡掉出來，讓自己在學長面前社會性死亡。
約定的咖啡廳就在自家社區樓下，一進咖啡廳看見學長在最角落的雙人座位上，學長戴上帥氣的墨鏡，身穿深藍襯衫，閃亮的氣質好像偶像明星微服出巡，他一時間失了神。
學長看見他，那張酷臉立刻綻放出微笑，朝他揮手。
被那過分閃亮的笑容爆擊，他心神蕩漾。「學長，你有穿過這件襯衫嗎？」
學長笑著說：「我第一次穿，好看嗎？」
他猛點頭：「好看！學長你很適合深藍色。」
「謝謝。」學長笑咪咪的隨性捲起袖子，他不由自主盯著飽滿的手臂線條，眼饞到不行。
學長似乎發覺自己飢渴的視線，提醒他：「你要不要先點餐？」
「啊，好。」好糗啊，他幾乎要把臉埋進菜單裡。
學長用一種可以融化靈魂的笑容看著他，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點了什麼。
都說在一起後熱戀期稍縱即逝，曉植卻覺得，與這個人相愛的每一天都在怦然心動。
學長應該也是這樣覺得，對吧？
咖啡廳的女服務生來送餐，轉頭對學長說：「先生還要加點柳橙汁嗎？去冰？」
學長溫和的說：「是的，去冰。」
曉植納悶女服務生為何一直跟學長搭話，看見對方的神情時，內心瞬間瞭然。
他有些介意又有些自豪。唉，誰叫他男朋友這麼帥呢，光是坐在那邊而已，千萬魅力無法擋。
這樣的學長，要成為他的人了。
心裡的糾結瞬間又開朗起來，情緒在這種起起伏伏的情況下，實在沒辦法專心用餐。他的餐盤上還剩了大半食物。
學長問：「不好吃嗎？」
「沒、沒有，今天有點飽。」曉植順手把胡蘿蔔挑出來，放在空的醬料碟上。
學長微微一笑，伸手就把那一小盤碟子拿過來，拿著叉子優雅的吃掉。
曉植眼神瞠大雙眼，看著把胡蘿蔔放進嘴裡的學長，感覺對方的帥氣已然破表。誰能拒絕一個，幫自己吃掉胡蘿蔔的男友？
「怎麼這樣盯著我看？」
「學長，你太帥了」他發自內心說。
學長忍俊不住，放聲笑出來。笑時臉頰上有深深的酒窩，特別迷人。學長寵溺的揉揉他的頭：「你真可愛。」
坐上學長的車前往海邊，副駕的位置角度與自己完美貼合。能感受到車主從沒讓其他人入座這個副駕，曉植心情瞬間變得很好。
他看著開車中的學長，戴著墨鏡，一手放鬆的靠在車窗邊，一手駕馭方向盤。怎麼看都像在拍什麼形象照。讓他忍不住偷拍幾張照。
這麼帥的人是他的男友，而且他們今天會更近一步了。思及此，曉植覺得包包裡的「初夜袋」格外有份量。
趁著學長去超商買礦泉水，他把學長的帥照傳給阿菫：「正在去海邊的路上，但我滿腦子都是那件事，怎麼辦？」
「男人都是下半身動物，這很正常。」
「妳是不是在偷臭我？」
阿菫傳了兔兔竊笑貼圖。
閨蜜毫無幫助，曉植極力控制腦內失控的想像，但越是不去想，越容易浮想聯翩。
抵達海邊，今天的情侶比平時還多了不少。為了遠離人群，學長牽著他走了一小段路。
這是他第一次來這個景點，他們合影好幾張，遼闊的海灣景色與賣把噗的冰淇淋的阿伯，都讓他有種莫名親切感，就像老家附近的海邊。
「你要不要吃——」
「我想吃——」
沒想到學長與自己同時出聲，他笑了出來，「我想吃把噗！」
學長牽著他到小販那，他選了兩球，一球巧克力、一球芋頭，這樣才二十元，跟小時候一樣驚人的便宜。他心滿意足吃著香濃的芋頭冰。當自己舔著冰融化流淌下的液體，學長的視線好像瞄了過來。
或許他伸出舌頭的樣子，也讓學長心癢難耐？
曉植心裡立刻騷動起來，原來學長也在偷偷期待著今天嗎？這個疑問伴隨著焦灼感，從心裡蔓延到臉上，他感覺自己臉紅了，身體熱了起來。立刻張大口吃冰，企圖冷卻這股燥熱。
手上的冰瞬間不重要了，風景好不好看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好想把時間快轉到晚上。
逛市集時，曉植感覺學長明顯心不在焉，其實自己也是，想到也許他們都想著同一件事，他簡直羞的不敢看對方的臉。
今天的午後陽光有點猛烈，瞄到學長額上冒出汗珠，他立刻拉著學長到市集旁的建築物裡。裡面恰好是某瑞典家具品牌館，索性一邊吹冷氣一邊逛起來。
館內空間很大，是打發時間的好地方。他們漫無目的閒晃，從衛浴逛到餐廚，起初他沒有特別的感覺，直到看見寢具區的廣告宣傳海報寫著：520國定戀愛日，在我們的家，重新戀一次愛。
這句話讓他猛然想起，今日約會的最終目的。
學長以為他在看廣告宣傳上的明星商品床，逕自走到那張床試坐，伸出手拍拍自己旁邊的位置，邀他過來一起坐。
跟學長並肩躺在床上，蠢蠢欲動的意念無處隱藏，他好想翻身壓在對方身上。明明是公共空間，他卻害羞又興奮，活像精蟲衝腦的小處男。
不對，他本來就是小處男啊。
隨之而來的另一個疑問，讓他想都沒想脫口而出：「學長，你也是第一次嗎？」
身邊的人陷入沉默，曉植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個讓對方騎虎難下的問題，瞬間想滾到床底下。
學長這麼帥，不可能是第一次吧
那學長第一次，是跟誰？
學長轉過身，似乎要解釋：「曉植——」
曉植堆起滿臉笑意，「學長，我們好像躺太久了，會被店員白眼啦哈哈。」他逕自起身前往另一區，此刻只想把頭泡進冰水裡。
剛剛那一題好像有毒，輕輕一推，把他原本高漲的情緒推入谷底。曉植討厭自己一旦開始鑽牛角尖，便永無止盡深陷泥沼裡。
心不在焉走過幾個展示區，躁動的情緒慢慢冷下來，取而代之的是困惑。
這麼一想，他好像從來都不知道，那麼優秀的學長答應與自己交往的原因是什麼？
他把臉埋進一旁成推的鯊魚寶寶裡，想把自己難看的表情藏起來。一雙手拍上肩膀，輕輕把他拉出。
「喜歡嗎？我買給你。」
學長暖洋洋的笑容就在自己面前，這是多麼幸福的事啊，可是為什麼自己會如此不安呢？
曉植抱著鯊魚寶寶，被學長攬著肩膀繼續逛。周遭有顧客投以異樣目光，然而學長視若無睹，依舊與他笑聊日常。這樣大方把愛意展現出來的學長，他很喜歡。苦澀的情緒又泡進甜甜的蜜糖裡。
曉植害羞的抱緊鯊魚娃娃，學長摸摸他的頭：「逛得差不多了，去結帳吧。」
前往他家的車程中，摘下墨鏡後的學長好像有些疲憊，眼下有淡淡黑影。
不知哪裡生出來的勇氣，他說：「我們，等等去超市買酒好嗎？」
學長說：「等喝完酒，我就不能開車了。」語氣裡有揶揄。
曉植不敢看對方的臉，小聲的說：「那就留下來呀......」
學長的聲音在笑，「當然好啊。」
感覺學長有精神多了，他心裡也鬆了口氣。
他們在他家附近的披薩店取餐外帶，桌面上擺滿食物，播放著不知看了第幾遍的六人行影集。而他一邊灌著啤酒食不知味，醉翁之意不在酒。
學長忽然笑著問：「你是不是有東西要給我？」
曉植這才想起放在包包裡的小禮物，一整天都要過了，他居然忘記了。連忙拿出那個包裝精緻的小禮物，這時眼熟的束口袋一起掉出來。
下一秒，他立刻抓起初夜包，隨便塞進沙發縫隙深處。
「那是什麼呀？」學長問。
「沒沒沒沒有啦！」
比起手上的禮物，學長彷彿更好奇那個被他快速收走的小包。
他滿臉通紅的想逃離現場，才一轉身，學長就抱住了他。
「是我想的那個嗎？」學長的聲音貼著他的耳朵，有啤酒的味道，「保險套跟潤滑液？」
他感覺全身血液都往臉上衝，結結巴巴地說：「不不不不是啦！」
學長的每句話伴隨著氣，吹著他心癢難耐，而後發現自己正微微發抖。
學長輕聲說：「你真可愛。」
曉植忽然意識到，現在，就是他等待已久的那個時刻。
他該回抱學長，讓事情順其自然發生，只是身體很僵硬，就連抬起手臂都有些困難，好像在抗拒什麼。
都已經到這地步了，身體怎麼會這麼不爭氣的緊張呢？
眼前視線忽然傾斜，他已經被學長推倒在沙發上。電視裡，六人行的罐頭笑聲還在延續，而他的世界裡，只看得見學長深情的眼睛。
情慾混雜醉意，像高溫的浪潮侵蝕了曉植的理性。儘管在情熱至極的時刻，他的腦中閃過午後在家具館問學長的那個問題：「你也是第一次嗎？」
這句話以及學長的沉默，長出小小的毛刺，扎了心口一下，卻被更洶湧濃郁的慾望覆蓋過去，就像柔軟的毛衣裡冒出的小針尖，轉瞬就被埋進厚實的織物裡。
他的初體驗如同早上的春夢，非常完美。事後，他被學長仔細的清洗身體，那動作太溫柔了，舒服到他可以原諒對方讓人嫉妒的熟練動作。
曉植包裹在暖烘烘的棉被裡，倚著學長的胸口，昏昏欲睡。
學長說：「謝謝你送我的錶帶，我很喜歡。」
曉植半瞇著眼，「真的嗎？太好了。」
不過，他們剛剛在滾床單，學長是何時拆禮物的？
腦中一時想不起來，也無力思考，他只覺得全身輕飄飄的，像泡在水裡無重力漂浮。終於完成一件人生大事——對他而言確實如此，曉植忍不住笑了出來。
「笑什麼？」學長問。
他閉著眼說：「今天是國定戀愛日耶......」
「是呀。」學長的聲音也在笑。他更往對方的懷裡靠攏，感覺被牢牢抱住。
曉植忍不住說：「我、我們在國定戀愛日第一次那個，今天就是我們的第一次紀念日......」因為內容過於羞恥，他越說越小聲。
學長低柔的嗓音說：「國定戀愛日初夜，聽起來很棒。」
曉植把臉埋進對方懷裡，此刻他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要是時間永遠停在這一天，那該有多幸福」他帶著笑意，眼前逐漸朦朧。「學長，我們要一直一直在一起喔。」
意識斷線以前，好像聽見學長說了什麼，沒聽清楚，似乎是句很動聽的話。曉植帶著甜蜜的心情入夢。
看著曉植熟睡的臉龐，他飽含愛意的說：「你問我是不是第一次，其實，我第一次也是你，只是你忘了。」
手指輕輕撫過曉植勾起的唇角，夢裡，應該是充滿甜蜜吧。
起身，從臥室一路收拾到客廳，到處都是因為激動而拋在地板上的衣物。還有桌面上沒吃完的披薩、可樂與啤酒都一一整理了。熟門熟路分類、倒廚餘、掃拖地面，把整間屋子的
垃圾桶都清乾淨，換上新的垃圾袋，下樓丟垃圾。
晚上十一點，在社區門口遇到女管理員，對方朝他點頭，「今天俞同學狀況還好嗎？」
他點點頭：「還好。」
「辛苦你了，我今天差點以為他認出我了，園區裡的病人狀況時好時壞的......」
他回以禮貌性的笑容，不想多談。走到轉角的診間領藥，剛下夜班的醫生看見他，笑著說：「俞同學每次都選巧克力跟芋頭，他吃這麼久都不會膩啊？」
「嗯，他真的很喜歡。」學長笑著回。「代表醫生做的冰很成功。」
醫生臉上的笑容略微凝固，話鋒一轉，「他恢復的情況比我想的還要遲緩，一般來說，這種車禍後的腦傷，努力復健跟吃藥是有機會恢復記憶的......」
「嗯，我理解。」與醫生並肩站在巷子裡抽菸。怕身上沾附煙味，抽氣味較淡的電子菸。醫生觀察他眼下淡淡黑青。
「我知道你很自責，但俞同學發生車禍不是你的錯，都過了一年，你偶爾可以休息的......」
他微微一笑，收起電子菸，「謝謝醫生，我還撐得下去。」站在建築物暗影裡的他，整個人彷彿也像一抹影子消融進幽暗裡。
凌晨兩點回到屋內，打開空氣清淨機。撿起地上根本沒拆過的小禮物，扔掉壓出皺摺的包裝紙袋，從自己的包包裡換上全新的紙袋，放在床頭櫃，就像剛從櫃上買回來那樣煥然一新。
接著他走到主臥，抽出曉植抱在手上的鯊魚娃娃，換上其他抱枕。從口袋掏出一隻鑰匙，插入次臥的門鎖。
當他開門時，好幾隻鯊魚娃娃從門縫掉出來，把那些娃娃一一塞回，也把今天買的那隻塞進去。他已經數不清次臥裡到底有幾隻鯊魚娃娃。
他只知道，每一隻，都是他們的第一次。
環顧四周，整個空間又回歸潔淨冷清，彷彿無人拜訪過。他坐回沙發上望向天花板，像把自己融入這片寂靜裡，唯獨這時，那肩負一整天的鎧甲才會稍微卸下，露出一點點毫無防備的內裡。
他凝視眼前虛無的黑暗，喃喃自語：「既然我答應過要永遠跟你在一起，就不可能讓你回到要離開我的時候，對吧？」
「我會一直、一直遵守我們的約定。」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空間裡的光線由暗轉亮，窗外天亮了，他揉揉臉，當他離開沙發時，又是那個溫柔帥氣的學長。
拿起曉植的手機，刪去今天的所有照片，還有與閨蜜阿菫的對話紀錄，重新設定日期為五月十九日。
最後，拾起沙發上的初夜袋，放回曉植的包包裡，開門離去。
社區門口，早班垃圾車從路口慢慢收著路邊的垃圾，經過時，他把剛剛領到的藥袋拋進垃圾車內。
「親愛的，今天也是幸福的一天。」
凌晨六點，距離曉植醒來的九點鐘，還有三個小時。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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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將盡，驚覺此文錯過今天就要等到明年了
最近感覺寫什麼都不對（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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