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左右為男 第二章 南晴聖
藍燕凡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答應聽南晴聖的請求，或許是因為他的表情很誠懇，或許是他
真的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被眾人注目，畢竟他那身時尚的災難真的很顯眼。
南晴聖搭上了他的車，來到巷子裡的一間餐廳，雖然外觀看起來很平凡，但內裝卻很華麗
。
他熟門熟路的讓服務生帶著他們兩人來到最裡頭的包廂，位置隱密到甚至讓藍燕凡覺得如
果自己被怎麼了要尖叫應該外頭也沒人聽得到。
「想吃點什麼嗎？什麼都可以點。」南晴聖闔上了菜單，似乎早就決定好想吃的東西。
「你請客嗎？」他這個要求不過份吧？突然被抓來這裡，還是一間很貴的餐廳，他就算跟
委託人談CASE都不會去星巴克。
「有什麼問題，你儘管點。」南晴聖攤了攤手，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有錢人的嘴臉真討人厭。」他沒好氣地闔上菜單，「跟你點一樣的。」
南晴聖按下了服務鈴，接著向服務生點完餐後，將目光停在藍燕凡身上。
「我們可以開始談委託了嗎？」
「什麼？你難道還不打算開始？」藍燕凡喝了一口水，裝作一副吃驚的樣子。
「不，可以開始了。」南晴聖搖搖頭，「我弟弟去年因為車禍在醫院住了很長一段時間，
出院後就像變了個人似的，以前活潑外向的他變的鬱鬱寡歡且時常自言自語，醫生檢查都
說身體很正常，後來帶他去宮廟，那裡的人說他被女鬼纏住，但女鬼很凶猛，不能輕舉妄
動，我剛好跟學長聊起這件事，學長說你能和靈魂溝通，所以想問你是否能幫這個忙。」
藍燕凡雙手環胸，眉頭輕皺。
「當然，報酬不會少的，如果事情順利解決的話，你開個價。」
「一億，」他露出一抹冷笑，將對方驚訝的眼神看在眼裡，「一億換你弟弟的自由，很便
宜了吧？再說了你不是很有錢嗎？」
「如果事情圓滿落幕，一億不是問題。」南晴聖收起驚訝，臉上揚起一抹笑意。
「好，首先，不要只帶你弟弟去檢查身體，應該要去檢查腦子，再來，我不是每個亡靈都
能對得上話的，一般只有有冤屈的亡靈才會找上我，OK，解決了，一億拿來。」
南晴聖先是一愣，接著大笑出聲。
「哈哈哈哈哈......」
「很好笑是嗎？我也覺得很好笑。」藍燕凡露出一抹皮笑肉不笑。「錢不是這樣用的，與
其跟我在這裡浪費時間，不如帶你弟弟去檢查精神狀況吧。」
「你能跟亡靈溝通，卻覺得這樣的事很荒謬嗎？」
「我不是覺得荒謬，只是對於你處理事情的先後順序感到疑惑。」就算是警察辦案，在有
亡靈的證詞還是需要找更多實質的證據，他怎麼聽了宮廟的說法，就放棄治療了呢？
「這樣吧，要我一次拿一億出來不可能，但我可以讓你使用這張。」他從西裝口袋裡拿出
了一張黑卡，推到他面前，「沒有刷卡金額上限，你可以自由使用。」
藍燕凡拿起黑卡仔細端詳，並用右手彈了一下卡片。
「OK，我收下了，明天我就去刷一棟房子。」他將黑卡塞進牛仔褲口袋裡。
「那麼，你願意來我家看看了嗎？」
「行，我都收下你的卡了，要我去也可以，我不保證能跟亡靈對得上話，但就算這樣我也
不會把黑卡還你。」
「把你的聯絡方式給我，我會跟你約時間到我家一趟。」南晴聖拿出了手機。
兩人在交換聯絡方式後，餐點在此時正好上桌，藍燕凡還沒開始工作，就先賺到了一張黑
卡與一頓餐。
在那之後，南晴聖要返回公司，因此讓藍燕凡開車送他回集團總部，這時他才發現，自己
住的地方離他的集團總部只隔了兩個紅綠燈。
可能是他的總部實在太低調了，只有在一樓的柱子上掛著South集團的招牌，其他什麼都
沒有了，藍燕凡沒有多想，開車回到了家。
就在他回到家後，手機像是有了心靈感應一般響了起來。
「我正想打去罵你，沒想到你自己找上了門。」藍燕凡一看來電者立刻接了起來，「高先
生，你怎麼回事？我有拜託你幫我推銷工作嗎？」
「哈哈哈，他真的去找小藍啦？我以為他是開玩笑的。」電話那端傳來高友陽大笑的聲音
。
「如果你以後再擅自幫我接客，我就算被亡靈纏死也不會對你透露任何線索。」
「欸，別別別，小藍，你不是這麼殘忍的吧？」
「你要不要試試？」
「好的，以後不敢了，很抱歉，請原諒我。」高友陽相信他說得到做得到，連忙道歉。
「蕭品婕的案子辦的怎麼樣了？如果不是要講案件的話我要掛電話了。」藍燕凡不想跟他
廢話太多。
「陳益武有明確的不在場證明。」高友陽看著報告，收起了笑臉，「根據監視器的調查結
果，陳益武在死亡推估時間的時候，人在外縣市的超商，監視器拍到了他的人。」
「不可能，蕭品婕說凶手是她的小叔，她的婆婆是幫兇。」
「不要激動，小藍，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話，只是這個案件有很多疑點，我覺得需要再深入
調查。」
「嗯，那就麻煩你了。」
「我學弟就拜託你啦，哈哈......」
「你還敢提這件事！」
和高友陽結束通話後，藍燕凡下意識地看向窗邊，但今天並沒有看見那道白色身影。
他嘆了口氣，從衣櫃裡拿出了衣服準備洗個澡上床睡覺。
在脫掉褲子之前，他把南晴聖給的那張黑卡掏了出來，搖搖頭，扔進了抽屜。
有錢人家喜歡用錢收買人，他也很樂意花他的錢，不花白不花。
*
「不！」
半夜，藍燕凡猛一個從床上彈坐起身，豆大的汗佈滿了他的額頭。
看向床頭櫃上的時鐘，時間顯示目前為三點，他大口的喘著氣，用手抹了抹自己的臉。
他夢見了蕭品婕拿刀刺向自己的心臟，說也要讓他嚐嚐自己的痛苦，就在刀子刺進胸膛的
那一刻，他驚醒了過來。
下意識地看向窗外，依舊沒看到那抹白色身影，藍燕凡等到心跳恢復正常後，掀開棉被下
了床。
他拉開了落地窗，坐在陽台的椅子上並點了根菸，看著凌晨安靜的市區。
其實他並不喜歡自己能跟亡靈溝通的能力，如果可以，他只想過正常人的生活。
他曾怨恨上天給了他這個特殊的能力，讓他每次都要擔心會遇到像蕭品婕這種怨氣很深的
亡靈，一不小心就會連做好幾天的惡夢。
但他的父親曾勸告過他，既然上天賜予他可以和亡靈溝通的能力，就表示他這輩子有需要
完成的使命，他不能拒絕，只能接受，就當自己在積陰德，好人會有好報。
藍燕凡還沒想過未來他到底會不會得到好報，只知道要是再多來幾個怨氣深的亡靈，他遲
早被嚇到精神衰弱。
「蕭女士，我沒有不幫妳，能請妳不要再夢裡嚇我了嗎？」他對著空氣無奈地開口。
他知道亡靈一般是對人起不了傷害作用，唯一能做的就是進夢裡嚇嚇別人，藍燕凡實在不
懂她該嚇的人難道不應該是害死她的小叔和婆婆嗎？
看來今天又無法入睡了，明天得傳訊息讓高友陽加快偵辦的速度。
另一方面，在一個陰暗的死巷裡，一抹白影化成了人型，躲在角落裡瑟瑟發抖。
她滿臉驚恐地看著朝自己走過來的高大身影，感覺自己退無可退。
「對、對不起！我......我只是想嚇嚇他而已......」
「妳沒有得到允許，那個人也不是殺害妳的當事人，妳這麼做是違反規定。」高大身影居
高臨下地看著她，口氣有著徹骨的寒冷。
「我......我知道錯了......你......你承諾過我可以留到抓到凶手的......」就算渾身
發抖，她仍然想提醒對方當初許過的承諾。
「在妳違反規定後，所有的承諾就全都不算數了。」高大身影揚起左手，左手腕上的紅線
發出了光芒。
「不......對不起！不、不要啊......」
白影被吸引了他紅線的玉環裡，接著一切恢復了寧靜。
「是什麼惡靈招惹了向來最公正的文判官？」
一道聲音在他身後響起，只見一名身著唐裝的男子蹲在矮牆上，笑笑地看著他。
「我一向都很公正。」
「真的沒有意氣用事？」唐裝男子跳了下來，來到他面前，臉上的笑容越擴越大。
「你要說有也好，沒有也罷，一切都是你自由心證不是嗎？」
「也是，但我相信你，因為你人類的身份可愛多了。」他拍了拍他的肩，「不要忘了你的
使命，我走啦。」
唐裝男子身影消失在牆裡頭，高大男子嘆了口氣。
他看向左手腕上的玉環，忍不住搖搖頭。
或許他真的有點意氣用事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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