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混蛋（31）
Chapter 31 不如不要
「我——」母親雙手緊握，「清清，我跟你道歉可以嗎？都已經是那麼久以前的事了
，你就原諒媽媽......」
徐煦然說：「我不要妳的道歉，我要妳的理解。」
他起身離開，穿越其他人側目的眼光，隱約聽見母親啜泣聲。
在旁人眼裡，他肯定是個不孝子吧？
呵。徐煦然心裡冷笑一聲。
當他改名整形時，所有人都覺得他對母親過於苛刻，就連最親近的表姊也勸他多關心
母親。
沒有人知道，那一天蹲在垃圾桶前，一片片掏出小說碎片拼湊的自己，是多麼孤獨。
如果不能接受，不如不要。
當徐煦然回過神，發現自己已經走了好幾個街區，一氣之下離開，連母親要給他的一
包東西都忘了帶走，不過自己也不想回去。母親打了幾個電話也傳了幾個訊息，他索性關
機。
漫無目的在鬧區行走，因為疫情的緣故街上人煙稀少，許多店家乾脆拉下鐵門不做生
意，過往熱鬧的街區顯得淒涼。
人群最多的地方是藥局門口，正在排隊領實名制口罩的人們。正當他手忙腳亂查詢領
取方式時，一個熟悉的人喚住他。
「Blue！」一個頂著金粉色短髮的男子，在排隊人群中朝他熱情揮手。
「阿因？」他從兩隻眼睛認出製片助理阿因。
「這麼巧！你也來領口罩嗎？」
「只是剛好經過。」
阿因笑瞇了眼：「哇那真的很巧呢，等等要不要一起去吃個東西？啊，現在很多店不
能內用，沒關係可以外帶，我家就在附近喔！」
他尷尬的說：「我剛吃飽，不用了謝謝。」
「被我嚇到了？」阿因大笑，「騙你的啦，我朋友的豆花店就在附近，可以讓我內用
，一起去吃吧！」
阿因的積極讓他招架不住，只得說好。
他們來到阿因朋友開的豆花店，阿因豪邁的招待徐煦然五種料免費，料堆成尖都快溢
出碗外。剛剛還在沉重的心情裡，轉眼變成相親大會。
徐煦然望著眼前笑嘻嘻的阿因，始終用有點露骨的眼神盯著自己，完全醉翁之意不在
豆花。
「真的好帥喔......」阿因毫不避諱把心聲說出來，讓徐煦然哭笑不得。
「你看到的幾乎都整過的。」徐煦然指著自己的眼睛、鼻子與下巴，「這些地方都是
後來整的，我原本不是長這樣子。」
阿因一愣，而後燦笑：「我不介意！」
阿因指著自己的眼睛，「這年頭誰沒有整過？你看我這雙大眼睛也是開過眼頭啊，很
正常啦。」
徐煦然反問：「你不會覺得整形過的臉是假的嗎？」
「誰說只有整形前的樣子才叫『真的』？整形是為了追求理想中的自己不是嗎？」阿
因挖了一勺綠豆與豆花，大口咀嚼，「整形後的模樣也是自己的一部分。等我存夠錢也要
去音波拉皮、墊鼻子跟打玻尿酸。」
整形後的模樣也是自己的一部分。他在心中默念一遍。
阿因那追求理想何錯之有的態度，讓原本阻塞在心裡的什麼瞬間暢通了。
這幾年，他帶著新的皮囊過活，以為人生也跟著改頭換面。既渴望人們被他吸引，又
否定那些因外表而靠近的人，認為他們都是好色的泛泛之輩。
他滿意自己的外貌，卻也不滿意喜歡自己外貌的人們。
就連他自己，也從沒接納過這個新的自己。
說是要徹底讓過去翻頁，卻還在用嚴志清的靈魂，挑惕每個靠近徐煦然的人。
「怎麼了？是不是我說了什麼至理名言？」阿因見他沒說話，笑笑地問。
「確實是。」徐煦然笑了。
「為了感謝我，要不要跟我交往看看？」
徐煦然望著阿因，阿因率先哈哈大笑：「開玩笑的啦，我沒這麼隨便好嗎？但如果你
答應了，我也不會拒絕就是。」
除卻阿因偶爾癡迷的目光，本人其實蠻好聊的。他保持一種讓人自在的距離，開的玩
笑戲謔卻保持分寸。
阿因忽然問：「其實，我以為你跟你們公司那個Ivan是一對。」
「啊？」
「因為他看你的眼神啦。是長得很帥，但有點壓迫，也不是我的菜。」
徐煦然對阿因的觀察力暗暗吃驚，澄清：「想多了，我跟他以前是高中同學，就這樣
。」
「他現在也是單身？」
「這部分我就不清楚了。」徐煦然看著碗內的料，覺得有些過滿，吃得好撐。
「他應該不缺伴吧，唉，真羨慕你們這些有長相紅利的，哪像我單身好久。算啦，我
很有自知之明，我也跟帥哥交往過，結果還不是分了，找到適合自己的比較重要。」
徐煦然回：「也是。」
阿因認真把粉圓一顆顆舀進鐵湯匙裡，「嘿，別看我這麼輕浮，我很認真的——如果
不夠適合，那不如不要。」
他今天好像聽了兩次不如不要，這是上天的暗示嗎？
努力把最後一勺豆花糖水收進嘴裡，不知不覺來到午夜，徐煦然起身與阿因告別。
「謝謝你的豆花，跟你聊天很愉快，改天換我請你。」他真誠感謝對方收留了自己幾
個小時，否則他可能持續浸泡在憂鬱的夜裡失眠。
「等你喔，我會記在我的小本本上。」阿因眨眼。
徐煦然深夜步行，沿著死寂的街慢慢回到那個頂加的家，那是他在這城市的容身之處
。
即便這城市這麼大，唯一裝得下他的也只有六樓頂加小房間。
如果不能接受，不如不要；如果不夠適合，不如不要。
他在腦中反芻這兩句話，像咒語一樣錨定某部分的心，雖然有點痛，但會痛就表示，
他並非自己所想的心如死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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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因我看你是漏掉很多帥哥前任的細節喔（笑）
關於阿因的故事，請看《麵攤的面癱男》（實體跟電子書有～）
《混蛋》準備迎接倒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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