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他和他的搖滾編年史 8. verse1-4
＊平行宇宙 與實際人物團體事件無關＊
原則週一更 狀況好就週四加更
若有錯字、文法錯誤、時空、專業bug 歡迎抓漏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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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無所獲的兩天眨眼就過，時間來到晚上九點五十二分，距離網路報名截止時間，還有兩
小時零八分。
陳子澄的手機插著充電器待命，電腦開著BBS頁面，以不規律的速度在各大BBS站的樂團板
間切換。他三不五時點開名為「噪音汙染防治協會」的MSN群組，奢望在那些樂團咖沒營
養的聊天打屁中，冒出有人願意加入的好消息。
洗完澡的林晴河擦著頭髮，透過沒關上的房門看見陳子澄在電腦前守了一天的背影，想了
想，從冰箱翻出兩罐可樂，拿了一罐給他。
突如其來的冰涼觸感應該讓人嚇一跳，陳子澄卻沒多大反應，轉過頭，看了林晴河一眼。
「今年沒報上還有明年嘛。盯了整天電腦，你不累啊？」
陳子澄接過可樂喝了兩口，語氣聽起來一點都不累：「再等等。」
真想報名的人七早八早就報了。會拖到這時還沒團的人，要麼沒興趣，要麼就是技術太爛
沒人要。這麼淺顯的道理連林晴河都知道，聽說高中就組團征戰各大音活動的陳子澄應該
更清楚才對。
發現眼前的小傢伙那麼認真在為自己擔心，陳子澄想笑但沒笑出來。
他拎著可樂罐輕輕撞上林晴河手裡的，「放心，最後十分鐘還沒人，我們就報三個。」
「三個？沒貝斯沒關係嗎？」
陳子澄回：「到時候再找代打或放卡拉，總有辦法。」
「你就那麼想參加那個……野台啊？」
陳子澄說：「玩團就是要唱現場。每個演出機會我都不想錯過。」
林晴河想起自己認識的另一個吉他手，也說過類似的話。
「所以你玩樂團，是喜歡音樂，還是喜歡掌聲？」
「有人不喜歡掌聲嗎？」陳子澄接著說：「出名、賺錢、成就感……這些都是好處，但先
決條件是你要夠紅。在那之前，讓我願意練到手指破皮流血長繭的原因，只有一個。」
林晴河笑了，「所以你是真正的搖滾咖。」
陳子澄扯扯嘴角，「我只是喜歡玩團而已。」
林晴河還想再說點什麼，陳子澄安靜一整天的手機在此時響起。
三兩句結束通話，陳子澄的心情是肉眼可見的愉快。
他看向林晴河半溼未乾的短髮，「頭髮擦乾，跟我出門。」
「我也要去？」
從彷彿靜坐一百年的電腦椅裡爬起來，陳子澄伸了個懶腰，「你是主唱，當然要去。」
「那老楊呢？」
陳子澄回：「電話就是他打的。說發現候選貝斯，叫我們去一趟鳥托邦，」
原本跟著開心的林晴河瞬間變臉，「呃……不然你去就好？網路上也得有人看著嘛。」
陳子澄挑眉，「你對鳥托邦有陰影？」
林晴河抓緊掛在肩上的毛巾，「你還記得我包包裡的五千塊嗎？那是鳥托邦的老闆娘給的
，你……你能幫我還給她嗎？」
「不能。」陳子澄拒絕得非常俐落，「還錢這種事要自己去，要是到時候你說拿了一萬給
我怎麼辦？」
林晴河跳腳，「我才不會這樣坑你！」
「或者，對方反咬說你欠的不是五千，是一萬。」
「五千不是我欠的，是她……」林晴河愈講愈小聲，抓起毛巾遮臉，「算了，當我沒說。
」
「嗯。我沒聽見。」陳子澄很配合，「你自己的事，自己處理。走吧，去鳥托邦。」
「我說我不要去。」
「我也說了，你是主唱，必須在場。」語畢，也不管林晴河掙扎，抓了錢包、鑰匙和手機
，就把人拖出房間。
直到被拉到玄關，林晴河扒著門框認真掙扎起來，「我說了！我不去！我不當主唱可以了
吧？！」
「不可以。你答應我們了，做人要守信用。」
情急之下，林晴河一口咬在陳子澄的手臂上。
陳子澄沒鬆手，口氣很冷靜，甚至帶著鼓勵性質拍拍林晴河的頭，「繼續咬吧。今天不打
雷。」
「……啊？」
又沒聽懂的林晴河傻傻張嘴，陳子澄順勢抽出自己的手看了一眼，前臂上一圈深紅的牙印
，已經開始滲血。
「看來沒有蛀牙。」陳子澄看著林晴河那副再咬也不是，不咬又不甘心的複雜表情，勾起
唇角，「還咬嗎？不咬的話，走了。」
林晴河死死瞪著陳子澄，最後扯下毛巾往他身上一丟，「先讓我穿褲子！」
陳子澄這才注意到，剛洗完澡的林晴河只穿著四角褲，露著兩條光溜溜白嫩嫩的腿。
沒良心的低笑從身後傳來，林晴河開始後悔沒有一口咬斷某吉他手的手。
林晴河在出門前跟陳子澄借了他自己都沒戴過的全新棒球帽，又求陳子澄繞去附近超商，
買了口罩。因為臉太小，口罩一戴就遮了大半張臉，棒球帽的帽簷又壓得極低，在晚上
只露出一雙眼睛，可疑得像要去搶劫。
全副武裝完畢，林姓搶劫犯預備役才心不甘情不願爬上重機，前往目的地。
二十分鐘後，他們抵達鳥托邦門口。
跟夜店街其他拚裝潢趕流行的同業相比，鳥托邦不像酒吧也不像live house，更像是80年
代盛行的民歌西餐廳，或許還更老派一些。
鳥托邦位於一樓，外觀看起來就像一間普通的西餐廳。穿過自動玻璃門，腳下是象牙白的
方形瓷磚地板，右手邊是收銀台，木頭牆面貼著歌手和樂團的海報，留有許多人到此一遊
的簽名，不乏當年或現在仍活躍的知名藝人。靠牆的位置是用植栽區隔的紅色沙發座，場
地中間則是鋪著蕾絲桌巾的圓桌座位區，再往裡頭走，有一座鋪著紅毯的長方形表演舞台
，旁邊有提供酒水的吧台。
上一團的表演已經結束，許多看起來像是衝著那團來的觀眾陸續離場。
陳子澄逆著人流，繞過好幾桌還在用餐的客人，才在靠近舞台的沙發區找到電話那頭的楊
國濱。
楊國濱沒好氣地掛上電話，「怎麼那麼慢！他們都唱完了。」劈頭抱怨完，他才注意到少
了一個人，「你家美少年咧？」
陳子澄回：「進門就說尿急，去廁所了。」
知道林晴河對這地方有陰影，陳子澄也沒再逼他，讓他假藉尿急之名去整理情緒。
楊國濱放下已經喝一半的啤酒，「那麼巧？我看上的貝斯也去廁所了，搞不好他們會先碰
面。」
林晴河確實比他們先碰到貝斯候選人，只是場面有點尷尬。
鳥托邦的店面不算大，廁所只有一個男女共用的入口，進去後右邊是三間有馬桶的隔間，
左邊是三個沒隔板的小便斗。
一個穿著鵝黃色蕾絲洋裝，看起來像在念高中的咖啡色捲髮女生正被一個染得滿頭花花綠
綠，穿著爛T恤破牛仔褲的混混堵住去路。
「那麼晚還跑出來玩，不乖喔。」雜毛男伸手就要去摸高中妹的臉，被偏頭閃過，「唉喲
！還害羞喔？不怕，葛格我會溫柔一點。」
雜毛男淫笑著拉開隔間的門，想把那女生推進去，對方雙手往他的胸口一推就要跑。
往後跌的混混後腰撞上大理石洗手台的邊緣，他一手扶著腰，痛到面容扭曲，「他媽的還
想跑！」
女孩跑到門口，差點撞上走進來的林晴河。一看他戴著帽子和口罩形跡可疑，搞不好是混
混的同夥，腳步一頓，下意識回頭看去。
眼看門口有人，雜毛男笑得更放肆，朝林晴河喊話：「不好意思啊，我女朋友跟我鬧彆扭
，我要處理一下。你不急的話，等一下再進來？」
林晴河整張臉就剩那雙圓滾滾亮晶晶的貓眼露在外面，很明顯還沒瞎。
他看向跟自己差不多高的女生，「妳是他女朋友嗎？」
對方用力搖頭。
林晴河往前一步，擋在女孩身前，「她說不是。」
「哈哈！她沒說話，害羞啦！」雜毛男上前去抓高中妹的手臂，「過來！」
女生甩開對方的手，終於忍不住大喊：「我不認識你！走開！」
氣憤到有點撕裂的低音，聽起來像個男孩子。
雜毛男愣住，瞪著對方因為生氣抬起臉，此時完全亮出的脖子。上頭的喉結非常明顯。
「幹你媽的死人妖！」
惱羞成怒的混混揮拳就要往對方臉上揍，那男生這回卻連躲都沒躲，只是咬緊牙閉起眼，
等著挨打。
預料之中的拳頭沒有落下。
穿著洋裝的男生睜開眼，那個戴帽子和口罩的可疑人物居然為他擋下這一拳。
「媽的！你現在……」
林晴河右手甩開雜毛男的爪子，沒等他把狠話撂完，左手抓過水桶裡泡著清潔劑的抹布，
往對方臉上丟去。
「跑！」
他抓著男生的手，轉身往外頭衝。
才過兩天，林晴河右腳的扭傷還沒痊癒，跑起來痛得像喝完魔藥的小美人魚。幸好他也不
用跑多遠，出了廁所，外頭人來人往，不是那個叫破喉嚨都沒有人來的沙灘。
舞台上換了一組邊唱邊甩頭的金屬團，林晴河在吵雜音樂和昏黃燈光的掩護下，總算和陳
子澄他們會合。
楊國濱看著眼前出現的神祕少年，一時沒認出來，轉頭問陳子澄：「誰啊？你新歡？」
林晴河放下跟陳子澄通完電話的手機，扯下口罩露出半張臉，「是舊愛。」
楊國濱噗哧一笑，「你是重感冒還是躲仇家？」
嚴格說來是債主，但林晴河懶得在這裡解釋那麼多。他戴回口罩，把自己摔進紅色的沙發
椅裡。陳子澄看他按著那條傷腿不吭聲，也跟著皺起眉頭。
楊國濱的注意力卻被林晴河身後的人吸引，他眼睛一亮，「嘿！真那麼巧？」
陳子澄反應過來，「是那個貝斯？」
楊國濱的笑容更燦爛，問那個女裝少年：「你是小泡沬的臨時代打貝斯，Kiki對吧？」
站在林晴河身旁的男生點頭，捏著洋裝裙襬的手還在顫抖。
坐著的林晴河正好看見這一幕。他掏掏口袋，拿出剛才在超商結帳時順手帶的牛奶糖，拆
封只留下一顆，其他全塞進對方那隻發抖的手裡，「吃點糖，壓壓驚。」
Kiki擦著櫻花粉指甲油的手拿著糖，張了張嘴，沒說話，朝林晴河點頭致謝。
林晴河拆開包裝紙，把糖塊丟進嘴裡，邊嚼邊朝對面兩人說：「幫個忙，帶他去吧台那邊
找一個練很壯穿黑衣服的大哥。他是外場主管，叫強尼哥。」
「怎麼了？」陳子澄問。
「告訴他，廁所裡有個性騷擾的王八蛋，他會處理。」
「已經處理掉了。」
說人人到，林晴河口中的強尼哥從植栽後冒出來，不知道已經在那裡多久了。
低調的黑襯衫遮不住渾身訓練過的強健肌肉，強尼哥走到沙發邊，轉頭關心起Kiki的情況
，「還好吧？有沒有受傷？」
Kiki低著頭，搖了搖。
強尼哥長相兇惡，對Kiki說話的口氣卻很溫和，「很抱歉，第一次來我們店裡演出，就讓
你碰到這種事。」
Kiki繼續搖頭，沒說話。
「要離開說一聲，我找人送你回去。」
安撫完Kiki，強尼哥看向趁大家不注意偷偷站起來，拖著傷腳企圖開溜的林晴河。
「這位客人，我們在哪裡見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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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間傳說 如果被鱉咬到 要等打雷才會鬆開
野台：野台開唱
前身為1995年北區大專搖滾聯盟盟主許恆維在台大舉辦的學生樂團演唱會
由五月天主唱阿信以「台灣樂團野台開唱」的精神定名
1998年閃靈主唱Freddy接手發展為多舞台的國際音樂節
有「北野台南春吶（春天吶喊）」之說
期間一度停辦2013年復辦後再休止
MSN：1995年微軟研發的入口網站及通訊服務
文中指的是即時通訊軟體MSN Messenger
於2014年停止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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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 vivamsg (59.115.104.99 臺灣), 05/29/2023 17:36: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