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他和他的搖滾編年史 6. verse1-2
＊平行宇宙 與實際人物團體事件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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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有錯字、文法錯誤、時空、專業bug 歡迎抓漏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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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滴滴答答的雨聲才停不久，室內淅淅瀝瀝的水聲又響起。溫暖的水流透過蓮蓬頭澆在
身上，有種洗淨一切髒汙的錯覺。
林晴河蹲在陳子澄的浴室裡洗了很久，直到屋主忍不住敲門。
「幹麼？看我洗澡要收錢喔。」
像痛哭過後的悶聲迴盪在浴室裡，透過門板聽起來格外不真實。
幸虧剛煮好的湯麵已經放上桌，逃過手滑打翻的命運。陳子澄盯著門板平鋪直敘：「看你
淹死沒。」
「哈哈哈……讓您失望了。」
再回答，已經是那個天塌下來高個子先扛的欠揍語氣。
「洗好出來吃麵。」
聽到居然有麵吃，心情好轉的林晴河本想再開開黃腔，想起屋主在某方面太保守的性格，
決定不要跟食物過不去。
「馬上出去！」
兩房一廳的小公寓，餐桌就擺在離浴室不遠的地方。林晴河穿著自己的短褲裸著上半身，
脖子上掛著毛巾一踏出浴室，就被一股勾引饞蟲的香氣征服。
顧不上衣服還沒穿好，他拖著傷腳三步併兩步來到餐桌前，瞪著那一大碗有肉有菜還有蛋
包的雞湯烏龍麵，看起來比泡麵參考圖片誘人一萬倍，忍不住稱讚：「看起來超好吃！你
居然還會下廚？」
擺好碗筷準備去洗澡的陳子澄盯著林晴河遍布全身的紅腫瘀青，脖子和胸前的敏感處還有
些牙印和吻痕，沒有回答。
順著對方發愣的眼神看回來，林晴河收拾誇張的表情，扯扯嘴角，「很酷吧？我也沒想過
一個人的身上可以搞出那麼多傷口。」
「吃完去擦藥。我拿醫藥箱給你。」
林晴河擺擺手，「不用啦。都是小傷，過幾天就好了。」他拉開椅子要坐下，下意識用到
傷腳支撐，哀號一聲，「噢……右腳可能要久一點。」
陳子澄盯著那副自暴自棄的樣子莫名火大，找來醫藥箱，又從丟在沙發上的爛背包裡翻出
一件上衣一起放在林晴河手邊，不管他的掙扎，快手快腳地保定。
觀察完腫大的腳踝，陳子澄判斷：「沒斷，應該只是扭傷。休息幾天就好。」
「就跟你說沒事吧？是你太大驚小怪。」
去廚房找來冰袋用乾淨毛巾包著，陳子澄將冰袋擺上受傷的位置，叮嚀：「敷十分鐘自己
拿下來，等一下再幫你包紮。」
「……你好像很熟練的樣子？」
陳子澄聳聳肩，「三折肱成良醫。」
「什麼弓？」
「常受傷就知道了。」陳子澄解釋完正好打了個噴嚏中止對方的追問，拿衣服洗澡去了。
浴室內的熱度還沒冷卻，同樣的薄荷沐浴乳聞起來卻有不一樣的感覺。
陳子澄想起方才看到的景象，那些明顯是今天挨打留下的傷痕，還有其他不是挨打留下的
痕跡。
平心而論，洗淨擦乾的林晴河是個很好看的人。
彎彎的眉毛搭配圓溜溜的眼睛，眼尾上挑，像貓一樣。挺直的鼻梁下有一雙就算不笑看起
來也像在笑的唇。熱水澡讓原本白皙的皮膚白裡透紅，跟柔軟的黑色短髮非常相襯，整個
人散發一種乖寶寶好學生的溫文氣質──只要他不開口。
是什麼樣的人會在他身上留下那種痕跡？他又為什麼讓別人這麼對他？他是自願的？還是
被強迫？
發現自己越想越深入的陳子澄甩甩頭，隨手抹去鏡面上的霧氣，只看到鏡面映出一個表情
複雜的自己。
他知道自己有點濫好人，典型的照顧者性格。小時候在家裡子代夫職照顧媽媽，長大去學
校當班長照顧同學，後來玩音樂組團當團長，照顧團員。
那是存在意義的彰顯。他享受被別人依賴的感覺。
雖然平常也會扶老太太過馬路或餵餵流浪狗，日行許多善，但今天上完一整天的家教課，
晚飯都沒吃就被抓去幫別團代打，累得半死要回家又碰到大雨，結果在去牽車的路上愛心
氾濫撿了個陌生人回家……就真的非常異常。
正常情況下，他應該把人送到醫院或附近派出所，怎麼想都不是帶回家還幫忙煮消夜、擦
藥。
大概是雨夜看到一隻無家可歸又奄奄一息的流浪貓，發現牠喵喵叫的聲音還滿好聽，一時
心軟的緣故吧。
為自己再發一張好人卡的陳子澄在十分鐘後踏出浴室，看林晴河捧著那個兩人份的大碗公
連碗底的浮油都舔得乾乾淨淨，手邊的醫藥箱看起來完全沒動過，絲毫不意外。
聽到開門聲，已經穿好上衣的林晴河看向穿戴整齊的陳子澄，「你真的有洗嗎？只是進去
換衣服而已吧？」
向來洗澡都很迅速的陳子澄表示：「我又不姓楊。」不是入浴華清池的貴妃。
「嗯？我知道你不姓楊啊，你叫陳子澄，剛剛有說。」
發現對方又沒聽懂他的哏，陳子澄沒多解釋，蹲下查看傷腳的狀況。
陳子澄移開冰袋為他噴上消炎噴霧再固定，手法跟專業的相差不遠。林晴河沒死心，繼續
追問：「你很常打架？」
不太想聊黑歷史的陳子澄只好開口：「你吃飽了？」
「沒吃飽的話，你那碗要給我嗎？」
「廚房還有。」
林晴河的雙眼一亮，「那我還可以再吃一碗嗎？呃，半碗也好！」
「……你餓幾天了？」
「一天而已啦。」林晴河捧著空碗蠢蠢欲動，「重點是你煮得很好吃，我很久沒吃到那麼
好吃的東西了。」
相較琴藝，陳子澄對自己的廚藝很有自知之明，就是有熟、沒焦、不至於鹹死人的家常菜
而已。
為了體恤傷患，他乾脆去廚房把整鍋湯麵端來。
林晴河小心翼翼地捧著海藍色的大碗公，裝了大半碗的雞湯和象牙白的寬麵，鍋裡還剩下
一人份的菜肉蛋，全都沒碰。
陳子澄拿過自己的碗，用還沒沾過的湯匙將自己的肉片和蛋包都撈給客人。
「哎！你幹麼？那是你的啊！我剛剛吃過了，拿回去！」
嘴裡說不要，眼底的饞光卻騙不了人。
陳子澄沒拆穿他，直接下令：「給你吃就吃。」
「……喔。」林晴河看著浮在金黃雞湯上的軟嫩蛋包和油花閃閃的里脊切片，忍不住吞了
一口口水，小聲說：「那就謝謝你了。」
看著眼前人稀里呼嚕吃著湯麵，把肉片和蛋包留在最後，陳子澄邊吃白麵，邊考慮是否把
鍋裡剩下那份也捐出去餵貓，就聽到門鈴聲響起。
算算時間，那傢伙也該殺過來了。
對上林晴河的疑惑視線，陳子澄先開口：「你去開門。」
看著屋主說完話就起身往廚房走，林晴河猜他大概是要去拿菜刀砍半夜上門討債的黑道。
一時間，他手邊也沒有防身的武器，左看右看只好抓起茶几上的電蚊拍，在來人一聲比一
聲還催命的電鈴聲中，緊張兮兮地打開門。
門鎖剛打開，防盜鍊還沒拿下，門外的長髮男子就急忙想往屋裡衝。
「快點快點！我憋不住了！」
「你是誰啊？」雖然沒立場這麼問，但林晴河也只能這麼問。
本來急吼吼像下一秒就要就地解放的男人愣了一秒，轉頭看向一旁的門牌，「我沒走錯啊
。陳子澄住這裡吧？」
林晴河點頭，「你是誰？找他幹麼？」
「我是他爺爺！」長髮男耐性用罄，忍不住對門裡吼，「陳子澄你給我滾出來！」
陳子澄拿著碗筷走出廚房，掃了一眼玄關，難得有點想笑。
「小晴，讓他進來。」
依言開門放人的林晴河慢了一拍，轉頭看向屋主：「你剛叫我什麼？」
目送長髮男毫不意外地往廁所狂奔，陳子澄平靜地解釋：「你說你叫林晴河，我不叫你小
晴，難道叫你小河或小林？你家賣眼鏡嗎？」
這回，林晴河順利接收到陳子澄的耍冷電波笑了一聲，「你看起來也沒多大啊。」
「你幾歲？」
「……十八。」
「不可能。我二十，你看起來就十四、十五還在念書，最多十六。」
林晴河沒正面回答，「二十也還在念書吧？大一還大二？」
陳子澄看到他藏在身後的電蚊拍，真被逗笑了。他揚起嘴角，「大二。你呢？現在在幹麼
？」
反正也不是什麼國家機密，看在對方收留他又煮了很好吃的消夜，現在還笑得那麼好看的
份上，林晴河聳聳肩，「剛滿十六。國中輟學離家出走，之前在酒吧洗碗，今天……喔，
昨天失業了。」
「為什麼？」
「說來話長。」
陳子澄沒再追問，正好長髮男爬出廁所走了過來。他毫不見外地在陳子澄身旁的位子一屁
股坐下，看看眼前色香味俱全的消夜，又看看桌邊的陌生臉孔。
「燈總事業做很大啊？居然雇了個美少年來看門？」
陳子澄糾正道：「沒花錢，撿來的。」
對方訝異：「在哪撿的？我也去撿一個！」
「鳥托邦後門。」
「鳥托邦？Nightmare對面那間？講到這個我就一肚子火！我問你！你活得好好的幹麼─
─」那人講到一半捂著肚子，皺著臉沒兩秒，又衝向廁所。
「我家衛生紙很貴，省著點用。」
在衝進廁所關門前，長髮男及時送出一根中指以示感謝。
「他沒事吧？」
「老毛病，偶爾壓力大太或激動就會這樣，死不了。」陳子澄的表情跟回應一樣冷淡。
「喔……」林晴河把握良機偷打小報告：「他剛剛說他是你爺爺。」
正好喝完最後一口湯的陳子澄放下碗，似笑非笑地望著林晴河：「那你要叫他什麼？」
敢做敢當的林晴河笑道：「可以啊，你先叫我一聲爸爸來聽？」
想起所謂的爸爸，陳子澄的臉色轉黑。發現自己誤觸雷區的林晴河若無其事地接過對方的
碗筷，「我拿去洗，你等他出來吧。」
「……謝謝。」
受過專業洗碗訓練的林晴河很快就把碗筷洗好，走出廚房發現腸躁症的訪客已經回到桌邊
，揮舞筷子邊吃邊聊，陳子澄拎著不知道哪裡變出來的啤酒，有一口沒一口地喝。
「……明明是阿鬼嗑藥被抓，他馬子跟著要退團，報名截止前三天說要解散，你才是受害
者，結果咧？那禽獸居然到處去放話，說你跟他搶女朋友？拜託！你又沒瞎！他馬子那種
貨色……」
陳子澄灌了口啤酒，提醒道：「別說女生壞話。」
「靠！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幫那女人說話？該不會……」
陳子澄掃了他一眼，對方一秒消音低頭吃麵，吃沒兩口氣不過，又抬起頭繼續。
「喂！我說你也很奇怪。明知道Nightmare是那禽獸的地盤，事情鬧成這樣還去代打？晚
上金魚跟我講的時候，我還笑說你又不是金魚腦，怎麼可能傻傻去那邊給人洗臉？結果咧
？你他媽還真的去了！就為了那幾千塊，有必要嗎？」
陳子澄很冷靜，「何必跟錢過不去？」
那人終於放下筷子，用一種哥倫布發現新大陸的語氣，舉起自己的啤酒罐感嘆：「陳子澄
同學，認識你四年多，我到今天才知道，原來你是個守財奴啊？失敬失敬。」
「楊國濱同學，我也是到今天才知道，原來你是那種視金錢為糞土的人啊，失敬失敬。」
陳子澄裝模作樣的舉酒回敬，慢吞吞地補充：「那你欠我的六萬六什麼時候還？」
楊國濱笑得萬分諂媚，「燈總都說我視金錢如糞土了，我又沒有收集糞土的習慣……」
陳子澄毫不意外地作結：「所以人家是Beatles，你們是copy cat。」
「唉，燈總，話不能這麼說！哪個玩團的沒co過幾首披頭？」
陳子澄秒回：「燈鬼就沒有。」
楊國濱定格片刻又自行解除，「對，我都忘了，燈鬼沒co過披頭，你們co GNR。Welcome
to the jungle We got fucking games……」
「你才欠fucking.」
被抓包亂改歌詞的楊國濱哈哈大笑，眼角餘光這才掃到一直乖乖站在旁邊的林晴河，「呃
，美少年，你有什麼事嗎？」
林晴河指指他手邊的碗，「不是美少年，是灰姑娘。我等著洗碗。」
「放著我洗，你去睡。」陳子澄說。
林晴河滿臉天真無辜：「我睡哪？」
這是一個好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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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atles：披頭四 又翻作甲殼蟲 俗稱糞金龜 所以說收集糞土
歌詞引用：Welcome To The Jungle／ Guns N' Ros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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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 vivamsg (1.169.172.73 臺灣), 05/18/2023 23:42: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