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你究竟要操盤還是操我？34

看板BB-Love作者orangeumi (橙海)時間1年前 (2023/02/17 19:52)推噓14(14推 0噓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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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崢陪著葉旭峰到醫院來找葉星恆時，已是車禍次日的晚餐時間，等於車禍經過二十四小時了，衛辰放還不見醒來的跡象，雖然醫生說各項檢查正常，沒有惡化的現象，葉星恆還是不免焦慮，一步也沒法離開病房，深怕沒能看到阿放醒來的第一眼。昨天車禍鬧得不小，學校那裡他已經跟系辦請他跟阿放的假，系上好幾個同學想要來看看他們，被他婉拒了，阿放還沒醒來，他實在沒心思社交。倒是下午瑞瑞沒課，剛好跟盼兮接棒陪他聊天。任權非也跟著來了，還帶了一大堆「慰問品」來。瑞瑞對葉星恆來說，自然不算社交，至於任權非……這種時候有任權非還是很不錯的，至少夠好笑。此時任權非已接受並適應葉星恆就是他大嫂的事實了，這次辰哥還沒醒來，他知道葉哥再怎麼表現自在，心裡一定還是緊張，畢竟連他們都會擔心了，更別說是葉哥，所以他帶了很多東西來，他一樣樣掏出來給朱楷瑞和葉星恆看，朱楷瑞看都沒臉看，葉星恆也被逗笑了，「你這是進了什麼十元商店買東西嗎？」玩具棒球組——辰哥要是再不起來就用球棒把他的頭當球打；花盆——再醒不來就拿這個蓋他的頭……此外還有什麼搓衣板，說是罰跪用的，總之就是一些要讓葉星恆家法衛辰放的東西，風格直男得要命，但莫名好笑。他們一路待到葉旭峰要來的時間，讓葉星恆沒心思煩躁，而葉旭峰不僅人來，還連晚餐一併帶過來，當然是邱崢帶的。葉星恆不讓崢叔忙前忙後，接過手將餐點打開，邱崢訂的是某個私廚的便當，葉星恆發現一共有四個。「他要是沒醒，就扔了。」葉旭峰臉色平靜，淡淡地說道，也不知道在說人還是說便當。葉星恆有些好笑，葉旭峰向來就是這種風格沒錯，但對他的時候，好像是特別溫和，有更多父子情誼。「我跟溫茜茜離婚了。」葉旭峰淡淡地說道。他雖然捧著便當盒，但家教良好的他在說話時是不吃飯的，邱崢不想他手痠，乾脆接了過來，隨手餵他。葉旭峰還要說話，被餵了一小口飯，很直覺吃了卻又愣住的模樣，讓還在牽掛著阿放到底是何時才甘願醒的葉星恆心情變好許多，忍不住把臉埋進便當盒裡偷笑。葉旭峰自然看到了，這動作要是別人做，他恐怕就不高興了，但他看葉星恆就是覺得可愛。這或許就是一種緣份。他天性不喜歡小孩，但葉星恆小時候圓滾滾、肉呼呼的，皮膚特別白皙，長得極像混血兒，純就外貌來說，確實非常可愛，然而說起可愛，盼兮自然也長得相當可愛，但就是星星乖巧聽話，明明個子小不隆咚，到哪裡都還要拎著本書的模樣，讓他莫名地有些心軟。尤其這孩子總是很乖，睜著水汪汪的淺色大眼睛，喊他爸爸。心裡跟著有種疼愛的情緒。哪怕知道他不是自己親生的小孩，卻一點都不降低這種喜歡。葉旭峰確實如他對溫茜茜說的，很早就發現孩子是被調包的，他很少回葉公館，每次回去，孩子的改變都很大，每回都長得更開一些，他以一個外人的角度，很快就發現，同時在葉公館長大的兩個孩子，是楊盼兮長得更像溫茜茜，再想辦法驗DNA，就什麼都知道了。他還是喜歡葉星恆，縱使他對葉星恆也並不熱情，甚至同樣冷淡——他一直都是這種風格。但這不妨礙他想維護葉星恆的心情。葉旭峰面色如常地繼續說道：「她告訴我，你不是我兒子。」葉星恆笑了笑，他今早就發現這件事，早就在跟盼兮聊的時候，心裡也過了好幾輪，並不特別驚訝，「爸，我永遠是你兒子。」葉旭峰淺淺露出一個微笑，竟有些果然如此的感覺，他心裡葉星恆會這麼回並不因為他的財富，而是因為更深的情誼，當然，若葉星恆是因為他的財富，他也覺得一點問題都沒有。他對葉星恆就是有著與理性無關的偏愛。此時聽葉星恆這麼說，他心情很好，笑道：「我也是這樣回答她的。」葉星恆慢慢地吃著便當，待口中食物都吞下去了，才說道：「爸，你早就知道這件事情，但為了我們安全，所以將錯就錯，想等我們滿十八歲再做打算，對不對？」葉旭峰點點頭。在瞪了邱崢好幾眼，邱崢還是固執地捧著飯盒投餵他之後，已呈現放棄狀態，慢慢地一口口地吃著。他不意外葉星恆能這麼問，他喜歡葉星恆的聰明。這孩子的聰明很柔軟很溫和，就像一團毛球一樣，令人愛不釋手，相處起來就是不費力又舒服。「她做的噁心事不只你們這一件。」葉旭峰說道，「只是有些發生得太早，那時我太忙，等我知道的時候已經找不到證據了。」葉星恆伸手在一旁茶几上敲著鼓點，敲的正是他早上敲給楊盼兮聽的那兩小段。葉旭峰和邱崢都不是一般人，很快聽懂他在敲什麼。葉星恆早就將事情都串起來了，「爸，我跟盼兮先前在許家發現一堆楊以安，就是楊煥寫的譜，那時候你們沒說太多，是因為我還沒滿十八，還沒搬出葉公館，你們怕溫茜茜在那時就對我動手，對不對？」葉旭峰再度點頭。邱崢笑著繼續投餵他家的貓貓總裁，笑問，「你剛敲的那段，在樂譜裡？」葉星恆點頭回道：「今早我才從楊煥的樂譜裡找出的訊息。看起來當初溫茜茜不僅是換掉我們，她還動手干涉當時楊以安樂團的事？」葉旭峰回答：「嗯，她找人誘惑裡頭的團員抽大麻。」抽大麻在國外有些地方是合法的，但在國內並不合法，「有團員受不了誘惑，抽了大麻。遇到警方查緝，當然，警也是她要人報的，立刻搜到有大麻的證據。不過當時我太忙，並不知道這些事，待後來知道楊以安被她整得很慘，回頭去查的時候，已經找不到證據了。」「楊以安……爸，我有個毫無道理的猜想。」葉星恆凝視著葉旭峰，睫毛微顫，「他是不是被你救了？是不是其實沒死，是不是爸你把他送到國外……」葉旭峰點點頭，「他現在叫安洋。」葉星恆一怔，「所以我去年的生日？」「晚餐是我們刻意安排的，想送你特別的禮物，不過你們更早就遇到了。他先前精神狀況不好……」葉旭峰沒再說下去，一切盡在不言中。葉星恆能明白，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他的喉嚨是我想的那樣嗎？被溫茜茜……」他問出口的同時，內心知道答案已八九不離十，溫茜茜跟他有十多年的親子情誼，都能如對他下殺手，區區一個楊煥的喉嚨又算得上什麼。「他進療養院的時候只不過是憂鬱症，但腦子無比清楚，後來想辦法逃出來，被抓回去的時候，溫茜茜……」就算是葉旭峰，還是微微變了表情，「找人想辦法毀了他的喉嚨。」失去了引以為傲的嗓音，楊煥的狀況就每況愈下，當年葉旭峰費了很大的方法才把人從療養院弄出來，送到國外去，療養院又丟了人，急得要命，但溫茜茜這次無論如何也找不到人，最後想辦法弄了一個年齡身型相仿的遊民屍體來，就當成是楊煥死了。「聽說他很喜歡小孩子。」葉旭峰說道：「如果他想起來，你看看要不要跟他相認。」葉星恆如果原來心裡還有一點點僥倖，在聽完葉旭峰的話後也全熄滅了，他簡直沒辦法想像，一個以熱愛音樂，有著那樣溫暖嘹亮的聲音的人，聲音被毀掉，那簡直是一種最殘忍的緩慢凌遲。楊煥又做錯了什麼，被這樣對待？沒有，這人什麼都沒有做錯。心狠狠地揪疼，他突然很想知道，某個人在這些事件中，究竟扮演什麼樣的角色，「那許嘉玲……」葉星恆叫不出媽媽這個詞，「她跟溫茜茜，她們當年到底怎麼回事？」「我不知道。」葉旭峰坦白，「她被威脅或利誘，我不曉得。」葉旭峰對她毫無憐憫，畢竟楊煥的悲劇，她也是幫兇。葉星恆點點頭，沒打算跟許嘉玲相認，他心裡的想法跟葉旭峰很類似，不管當年許嘉玲是基於什麼理由答應跟溫茜茜換孩子，都間接造成了楊煥經歷那麼多慘烈的事件。他開口說道：「我不會跟許嘉玲相認，至於盼兮，她跟我說她也沒打算跟溫茜茜相認，但她有打算找時間跟許嘉玲說清楚，她知道這件事了。她說時間讓我決定。」葉旭峰微微點頭表示明白了。星星辦事他向來放心，他相信這孩子肯定能找個最適合的時機讓這件事爆出來，「說到盼兮，我這幾年幫她準備了不少聘禮，我讓律師去找她。」「爸……」葉星恆想到盼兮的說法，有些哭笑不得，「她說她房子一間就夠，也不要那麼多錢，她還說如果你要給她錢，還不如把錢給我，她要跟我領零用錢。」葉旭峰明顯沒想到楊盼兮是這風格，愣了幾秒，低喊了一聲胡鬧，沒多說什麼。邱崢早就趁著他們談話的時間，將葉旭峰飯盒裡的飯菜都餵得差不多了，此時笑著想幫人把嘴巴擦乾淨，葉旭峰看到濕紙巾，睨了一眼邱崢，接了過來，自己擦好嘴，才將用過的紙巾拿給邱崢。他還有事情還沒說完。「我跟阿崢都覺得他可以了。他要是醒了沒事了，我會把葉氏交給他，跟你崢叔出國去。」葉星恆想著車禍當下那句話，有些猜測，但不管事情是不是如他所想，他爸和崢叔覺得可以，那一定沒問題，他點點頭，應了下來，「好。」他們吃完晚飯就離開了，葉星恆去洗了個澡，洗好後打了電話給楊盼兮，把剛剛他跟葉旭峰聊的大致過了一遍。「哥，葉叔為什麼對溫茜茜那麼好？」楊盼兮聽完這些對溫茜茜簡直厭惡到了極點，她過去有多孺慕溫茜茜，如今就有多痛恨。她跟重生的葉星恆不同，葉星恆早已接觸過上一世更多後來的溫茜茜的模樣，面對真相，衝擊自然有，但是卻平靜許多。楊盼兮則不然，雖然覺得溫茜茜是兩面人，但絕沒料到她能心狠手辣到這種地步，這麼想就覺得葉叔未免也對溫茜茜太留餘地了。葉星恆畢竟不是真少年，倒是很清楚葉旭峰為什麼這麼做，「盼兮，狗急了都會跳牆，爸這樣是為了讓她別更瘋。」楊盼兮還是覺得沒能立刻解決溫茜茜非常危險，而且就算不馬上解決，也不該給她那麼多，「可是……」葉星恆解釋道：「就算要讓她入獄，也不是今天提告，明天她就能入獄的，更別說單單車禍這件事，能關她多久？」楊盼兮很不樂意接受這項事實，就算她知道她哥說的不會有錯，還是氣鼓鼓的，一句話都不說。葉星恆輕笑，「妳笨死了。」楊盼兮唉唉叫，「哥，你知道就好，幹嘛說出來？」葉星恆又笑，「因為有人氣過頭了，我就沒見過這麼傻的人。爸是打算放長線釣大魚，溫茜茜要是乖了，那就餘生榮華富貴享受不盡，如果她還是心有不甘，她肯定會做些什麼，待她再做些什麼的時候……才好讓她身敗名裂，讓她把她拿到的都吐出來。」「但如果溫茜茜沒再做什麼，那楊煥……就我們爸爸，」楊盼兮對叫一個音樂奇才爸爸毫無壓力，就算她根本對楊煥全無印象，「難道就白白被這樣對待？」葉星恆反問，「妳真覺得溫茜茜會善罷甘休？」一個連自己親生女兒都捨得換給別人，連自己養了十八年的兒子都狠得下心殺掉，這種人能安於現狀？楊盼兮顯然終於在氣憤中想到這一點，愣住半晌，才訕訕說道：「也對吼。」葉星恆安撫她，「好好過日子，溫茜茜總有一天會得到她應得的。」＊終於把該處理的都處理好，要交代的事都交代好，一天竟然也過得差不多了，葉星恆終於回到自己的病床上，好好地看著隔壁床的衛辰放。事實上一間房本來只有一張病床，其他家屬睡的應該是陪病床，但葉星恆嫌陪病床難睡，更不用說他昨天也是用病人的名義進來的，理所當然應該要睡病床。院方本來要給他們兩間vip室，但他死活不願意跟衛辰放分房睡，最後院方只好弄出了兩張病床併排著，雖病床沒有辦法像一般兩張單人床那樣完全併在一起，可是至少就在旁邊，他還是安心很多。他半倚在床上看著昏迷的衛辰放，病人說實在無論如何算不上「好看」，但阿放就算再怎麼面色慘白，他還是看不膩。就不知道這人什麼時候才甘願起來。他其實遠遠沒有他跟盼兮聊天時那麼冷靜，若非阿放現在還昏迷不醒，他不想阿放第一眼醒來看不到他，他早就找上溫茜茜了。他想拿著利器威脅她，甚至想割斷她的喉嚨，想讓她也知道被毀掉生命是多麼痛苦。沒辦法等法律或其他人制裁，他心裡滿滿的恨急欲宣洩。但他知道不可以，阿放還在這裡等他，而且他得當那個穩定一切的錨，他要是做了什麼，那阿放肯定會比他狠上千倍萬倍，如此一來他們下半輩子怕是都要在牢裡過了。他們沒必要付出自身的幸福給一個並不值得的人。但阿放實在是睡太久了，他快要忍不下去了，雖說明明才過了一天多一點，但對他來說，阿放還不醒的每一秒都是一世紀。怎麼就還不醒呢？葉星恆覺得自己沒辦法再等下去，得做一些事來把對方喚醒。他下床去拿了一些東西，將華語天后的心經放了出來，隨後上病床，就著床上的小桌子，開始抄心經。阿放在恆星居放了幾本心經手抄本，賣的是慘！每次在床上做過頭，搞得他生氣翻臉不理人的時候，第二天就拿抄個十篇過來，代表已誠心誠意改變，不會再做得那麼狠。屁個誠心誠意改變，抄心經根本一點用也沒有，下次在床上還不是一樣把他折騰得快死？「如果你現在就醒，我隨便你折騰。」葉星恆隨口說道，抄起他讓盼兮幫他拿過來的抄寫本。阿放沒醒。他端端正正地抄了十次心經，抄到他既痠又疼，阿放也沒有醒來幫他抄個心經。他開始生氣了，決定換個招式叫人醒過來。「阿放，你要是再不醒來，我就拿球棒敲你的頭，讓你變成豬頭，以後沒人喜歡你。」沒醒。看起來用球棒威脅沒用。他又去捏衛辰放的臉，揉出奇形怪狀的表情。「你自己看看你現在多醜，還不趕快醒來？」還是沒醒，用容貌威脅也沒用。「那罰跪。」反正阿放還是沒醒，他一個人閒得很，他去拿了洗衣板來，「現在就跪。」他想方設法把洗衣板綁上衛辰放的膝蓋，自己弄了這麼大的動靜，阿放還是跟個人偶似的，隨他擺布。他乾脆地拿手機拍出阿放現在的一副拙樣，笑了起來。從他彎起的眼中滾出來的，卻是晶瑩剔透的淚。他捂起嘴巴，不敢哭，但從昨晚到今夜，他已經撐得太累，不想再等了。豆大的眼淚滴滴滾落，他來不及接，只是把他剛綁上去的洗衣板拆下來後拿去收好。待他折騰了這一波重新回到病床上，眼淚還是沒停住。他終於崩潰，惡狠狠地威脅那個躺在床上不醒過來的人。「阿放，你如果再不醒，我就帶著你的孩子嫁給別人。」躺在床上的那人，手指若有似無地動了一下。「醫生！」葉星恆著急地想按下警急呼叫鈴。那隻手卻伸了過來，若有似無地按住了葉星恆的手。葉星恆瞪大的雙眼裡，淚水再一次地滾了出來。 * 法拉利在撞上去的數秒之前，衛辰放伸手抱住葉星恆的當下，記憶如雪花般紛至沓來，他總算清楚，葉星恆所說的重生，一直就是真的。車子發出尖銳刺耳的碰撞聲的當下，淚水從衛辰放的眼中跌出來。原來，他曾經在那幾年跪在神佛前只求一事。原來，真的求到了。他求到的不只是他心愛的、想私藏起來的星星的重生，還有他自己的。雖然他不曾求過他自己的重生。他只是不斷地祈求，祈願一切能從頭再來一遍，想要把天下最美好的都給他的星星。他不分日夜地跪在神佛面前，不斷地唸著枯燥的佛經，一千五百多個日子，從來沒有停過。求到最後，他在神佛面前累得睡著了，他還在懊惱自己怎麼能睡著。醒過來時面前是十六歲那間破舊的房間，環顧著四周曾經熟悉過的環境，太多的痛苦盤踞拉扯著他的頭腦，他雙手抱著頭瑟縮在床上。忘記吧。忘記不被愛的日子、忘記那人對他有多冷漠、忘記他們的爭鋒相對……忘記他所有的求而不得。只要將所有一切都忘記就好了。他模模糊糊地又睡了過去，再度睜開眼，他已然將所有過往塵封在最深處，前世悉數忘卻，成了那個單純的十六歲少年。記憶何其奇妙，當他下定決心遺忘那世，他便真的就只是個高中生，高中學的那些東西熟得就像是未曾間斷過。葉星恆對他來說，就是在記憶裡那個白皙可愛的小男孩，那個會把糖留給他吃，會給他文具的那抹童年裡唯一的溫暖。那天下午，命運之輪開始轉動，衛健仁來到一中門口，有著一頭紅髮的少年再度闖進了他的生命之中。那少年說他叫葉星恆，最喜歡他叫他星星。星星之火就這樣燒進了他的心裡，迅速燎原。 ……原來星星說的重生是真的，不只星星一個人重生，連他也重生了。只是他連自己也成功地瞞過去，前世的記憶無處宣洩，全都成了夢。那些他曾經以為的夢，都是上輩子真實發生過的事，他被愛得愈有安全感，便想起來愈多。當星星不聽他的指揮，不將車子往他這頭撞，那瞬間他再也沒辦法繼續自欺欺人。他就是重生的衛辰放，就是上一世沒能將星星護得好好的衛辰放，就是害星星死得那樣慘烈的衛辰放。不可以再讓星星有事了，這是他兩輩子的摯愛，是他願意付出性命維護的人。他以自己的軀體為肉盾，死死地護住了他獨一無二的那顆星星。他意識總算放鬆下來，整個人彷彿落入了暗不見光的深海之中。眼前一片混沌，他著急地發現他看不見星光，他奮力地想要往上游去，四肢卻彷若被水草捲住拉住，動彈不得。他心裡掛念著葉星恆，試了好幾回都還動彈不得，他勃然大怒，雙眸迸出冷厲的視線，竟像光劍般一樣斬斷了那些水草，重獲自由。他奮力往上游，卻是掉入另一個惡夢之中。那是葉星恆冷冷地看著他，說：「你上輩子對我這麼壞，這一世還裝失憶騙我，我不理你了。」他一凜，不停告訴自己，不可能，星星不會這樣，卻又有些心虛，不知道要怎麼哄人。眼前的葉星恆望著他一眼，跑入一棟大樓，那是他們上一世住的豪宅，他喊著星星不要，眼前卻是一把火狂妄地燒了起來。他發了狂似地也跑進火場裡，火卻也停了，面前只剩跟當年一模一樣的，焦黑難辨的屍體。他痛哭流涕地對自己說這是夢，要醒過來。他確實醒過來了，但是又落入另一個夢裡，同樣一場大火，同樣一副燒焦的屍體。陷落於一場無陷循環的惡夢裡，掙脫不出。直到他感覺到一滴滴的眼淚落到他身上，還聽到細細的啜泣聲，像是星星的聲音，是星星在哭嗎？他不想要星星哭。他想要勸星星別哭，身體卻還沉重得動彈不得。星星的眼淚愈落愈多，他的身體彷彿被淚水滴穿，匯進他心裡成了海。得醒來，一定得醒來。他不停地試圖想要動，耳邊傳來星星的聲音—— 「阿放，你如果再不醒，我就帶著你的孩子嫁給別人。」好不容易，能夠移動他本來沉得要命的手，輕輕一動。直到星星說出醫生那兩字，他終於有辦法按住星星的手，隨後，奮力睜開沉沉的眼皮。剛張開眼時，看到病房內偏白的光線，還無法適應光線，眼睛眨了一眨，總算能看清楚他夢裡最渴望看見的輪廓。他最愛的星星好好地坐在他身旁，臉頰猶有未乾的淚，淺色眼眸圓睜，那張漂亮的臉蛋像是有著光芒一般，說出的話，卻讓他心裡一驚。「衛辰放，你上輩子對我那麼壞，這輩子還讓我擔心成這樣，我不理你了。」衛辰放素來冷靜自持的表情出現了裂痕。 — 這是34章，肉在36章，七千多字（笑）然後就剩我打算公開的番外是肉渣和不公開的雙龍番外，我再看看要不要做電子書和實體書。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27.242.137.78 (臺灣)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676634727.A.A9B.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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