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麵攤的面癱男（47）
Chapter 47 結果與結局
十四個小時的旅程中，鍾子悅不斷自我說服，回家投票是履行國民義務，也順便與家
人還有胖橘相聚。
事實上，陳澤良跟小吉的照片一直在腦海，時不時戳一下自己。
當窗景俯瞰著熟悉的島嶼，密密麻麻的城市越來越清晰，他的心情有些浮躁。降落後
的第一件事，不是打電話給家人，反而是刷著動態。他的社群平台上已是滿滿關於公投的
訊息，於是他在機場打了卡。
果然陳澤良的訊息就來了：「你回來了！」
「嗯。」鍾子悅沒發現自己神情放鬆。
「明天投完票，我會先回台北，要一起吃個晚餐嗎？」
鍾子悅覺得很舒坦，「好啊，我想吃麵攤，好久沒吃了。」
「好，明晚老地方見。」
隨之而來是旋風式的行程，回家被爸媽奶奶輪流餵食，然後被朋友餵食，最後是去探
望胖橘，弟弟也準備了手搖飲餵食他。鍾子悅抱著胖橘，把臉埋在他溫暖柔軟的肚子裡猛
吸一陣，「胖橘我好想你喔！」
鍾子傑好奇問：「我以為你不會回來，因為你說你很忙。」
「後來想想，還是回來投票好了，這是我該做的事。」鍾子悅心虛的說。
鍾子傑點頭，「哥說得沒錯。」
隔天投票日，天氣非常晴朗，鍾子悅中午投過票，去東區喜歡的咖啡廳悠閒地吃午餐
，直到下午四點開票後，又晃到大稻埕去買給同事的伴手禮。鍾子悅難得搭乘大眾工具前
往，不知是不是錯覺，整座城市都在醞釀著緊張情緒，路上的人們到店家都緊盯電視上的
開票數字。
買完伴手禮後去吃個豆花，聽到一旁的小情侶說：「怎麼辦啦我要緊張死！」、「台
北還有人沒投完票耶，現在就開票了好扯！」
鍾子悅回到家，家中倒是一片沉寂。鍾雲癱在沙發上滑手機，客廳沒開電視，音響播
放馬勒的第二交響曲《復活》。家中每個成員都在忙自己手上的事，鍾子悅卻充分感受到
山雨欲來的低氣壓。沒有人提及正在開票中的票數，但他注意他每個人時不時都在瞄手機
，臉色凝重。
他刻意不去看。
晚餐鍾子悅吃得不多，鍾母關切地：「怎麼不多吃一點。」
「晚點還有一攤。」
鍾雲精明的視線瞄過來，「是跟X大的那位帥哥齁？」
鍾子悅點頭。
鍾雲凝視著他，忽然說：「你這次回來，狀態比上次好太多了。」
「有嗎？」
鍾母連連點頭：「你之整個人看起來好憂鬱，我跟你爸都很擔心。這次看到你整個人
都在發光。」
「發光？」鍾子悅想起日本室友的比喻，「該不會是彩色的光吧？」
「整體上好像明亮一個色階。」鍾雲說，而後促狹一笑：「你跟那個X大帥哥復合了
？」他的家人們都知道自己跟陳澤良交往後又分手，但鍾子悅沒說陳澤良有來巴黎找他。
奶奶的聽力對關鍵字倒是很靈敏，喊著：「子悅啊，什麼時候把人帶回來讓奶奶看看
？」
被爸、媽、姊姊以及奶奶四方問題夾擊，鍾子悅招架不住，落荒而逃。
先前往誠品待著，等待約定時間到來期間，鍾子悅的思緒很難專注。
他提早十午分鐘來到麵攤，果然獲得阿姨熱情招呼：「小帥哥好久不見，阿姨很想你
呢！」
「我也想念阿姨的辣椒醬！」
此時晚自習結束後的小端背著書包來幫忙，一看見他雙眼圓睜，驚喜道：「子悅哥，
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妳長高了，變得好漂亮。」鍾子悅遞給她一盒餅乾，「給妳的巴黎伴手
禮。」
「謝謝！」小端接過，問：「你今天是跟澤良哥有約嗎？」
「嗯。」
小端笑著說：「我先去忙了，等等再聊！」
鍾子悅在老位置等著，順便觀察攤位上的客人們。從那些年輕人的臉色中，彷彿能端
詳出投票結果。而另一邊的年長客人，有些正慷慨激昂地發表長篇大論，喜不自勝的神色
也能猜到結果如他所願。
等待的每分每秒都很漫長，鍾子悅心情有些複雜，他絕對是期待見面的，可是，又有
些不安。沒有見面的日子，陳澤良對自己的想法，會不會也慢慢改變了呢？
思及此，心裡像被蜇了一下，酸澀不已。
鍾子悅苦惱地揉揉臉，他很自私的推開了對方，卻又渴望對方繞著自己打轉。
一罐辣椒醬擱在眼前，鐵椅拉開，一抹身影在對面坐下。
看見陳澤良的瞬間，那些紊亂的思緒都消失了。
他們像是在彼此眼神中尋找什麼、確認什麼，凝望一陣子後，鍾子悅率先開口：「嗨
，澤良。」
陳澤良半晌沒說話，開口：「嗨，子悅。」而後道：「還是一樣吃餛飩乾麵？」
「嗯，你還是榨菜肉絲麵？」
麵很快送上，小菜也擺了滿桌。吃著吃著，陳澤良默默紅了眼眶，鍾子悅內心一驚，
有些慌張的遞面紙過去。
陳澤良接過面紙，粗魯地擦擦眼睛。
他們低頭吃麵，如同過去好幾個夜晚那樣，從沒分開過。
麵攤另一邊忽然有人聲喧嘩。
「如果有兩個男的當爸爸，我是要怎麼教小孩？」
「所以我說沒有天理的東西不會過也是正常的啦！」
「要是我的小孩像你們這樣，早就給他打斷腿！」
只見一男一女兩位長輩與一對同志小情侶有些爭執，小端在旁手足無措。
鍾子悅正要爭辯，陳澤良的聲音早一步先到：「不會教小孩是你們的問題，還有，你
又算什麼東西？你的小孩有你這種爸爸，真的很可憐。」他聲音渾厚低沉，加上人高馬大
，有種威懾效果。
大媽扯著嗓門大喊：「台灣就是太自由才讓你們亂搞啦！」
「這句話我奉還給妳。」陳澤良冷冷的說。
伯伯手上還揮舞著筷子：「你們這些人成天不三不四——」
「我不收你們麵錢，請你們離開！」麵攤阿姨忽然出現，手上還拿著勺子，臉漲得通
紅。「這是我的攤子！我不歡迎你們！」
「哪有人這樣做生意？我們也是你的客人——」
「請你們離開！你們的生意我不做了！」阿姨怒回。
陳澤良以身高優勢，居高臨下看著他們兩位，臉色陰沈得像是隨時都要開打。
兩人收拾包包，邊罵邊說要PO網宣揚，臨走前還踢倒一張椅子，陳澤良沉下臉作勢上
前，那兩人立踉蹌的快步離開。
「謝謝阿姨。」陳澤良說。
麵攤阿姨拍拍他的肩膀：「小帥弟，阿姨才要謝謝你。」她溫暖的笑著：「謝謝你保
護我的客人。」
陳澤良凝視她的笑容，眼眶一熱。
鍾子悅默默看著這一幕，心情複雜。
陳澤良回到座位上時，鍾子悅說：「你長大了啊。」
「啊？」
「還記得有一次在麵攤，遇到一個酒醉的客人，也是發表歧視言論嗎？」
「記得。」
鍾子悅單手托腮看著他。「澤良，你成長好多啊。」
———————-
又回到麵攤，他們都不一樣了。
倒數完結。
https://forms.gle/vqU27dJDqzRNnwrg7
題外話：看到版上有人寫《有生之年》心得非常感動，已經是兩年前的故事，斷斷續續還
是收到一些回饋，很像上天不定時的餽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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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剩少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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