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只安於生 (56)

看板BB-Love作者kuanlulu (關律律)時間1年前 (2022/07/08 19:54)推噓9(9推 0噓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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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鬆開手，戴雨森急忙確認此安有沒有受傷，卻看到此安嚇白了臉孔，額上飆出冷汗，整個人劇烈發顫，大口喘息像是呼吸困難…… 　　「此安！余此安！」戴雨森用力抓著此安的肩膀搖晃，朝他大吼，要他鎮定下來！「冷靜！冷靜點！余此安，這些只是油漆，我沒受傷、我沒事！你不要害怕，我沒事……呼吸、吸氣……慢慢來……沒事的……你是成熟的大人，是個檢察官，可以處理這種狀況的 ……沒事……只是油漆……沒事的……」　　在戴雨森急切安撫中，此安渙散的瞳孔逐漸聚焦，身體顫抖緩了下來，也慢慢可以把空氣吸進肺裡。　　賽文哥沒事……還可以跟他說話……沒事……不是血…… 　　此安紊亂地喘著氣，眼淚一顆顆落下……嗚咽著，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剛剛有一瞬間，兩張帶血的面孔重疊，兩個面孔都是同一個人，此安一時無法分辨，以為像是在夢境中一樣，有輛大車對著他們衝過來，要置他們於死…… 　　「沒事！沒事……」　　戴雨森將人摟進懷中哄著，拍著後背安撫，絲毫沒有注意到一道紅色痕跡沿著額側臉頰流下，滴在此安的手上。他轉頭看，嫌犯已經被壓制在地。　　七點多已經開始有人員陸續上班，多虧一名法警停好機車準備要進地檢署，在嫌犯行兇之後轉身逃跑時，迅速反應飛身壓制嫌犯，附近零星上班的公職人員在驚聲尖叫之後，紛紛聯絡停車場警衛快點前來處理，另外幾名男性職員也一同加入協助行列。　　地檢署本來就有駐警，和警衛在第一時間內就趕到案發現場，向滿身悽慘的戴雨森問了一句：「戴主任還好吧？已經叫救護車了。」　　「沒事，幸好沒潑到眼睛。」　　駐警看到被上銬的嫌犯長相，對著被驚嚇到的余檢說道：「他不是那個……明明性侵多名男童，您都起訴聲押，但是法官不予以羈押，交保候傳的那個？」　　聽到性侵男童幾個字，戴雨森下意識轉頭看向身邊此安，果然可以明顯感受到他的恐懼與發抖。　　此安深吸幾口氣，點點頭。儘管再驚慌，他還是盡力保持一名成熟檢察官的威嚴形象，已經是個大人了，他要好好堅強，不能再無助依賴他人。　　「讓好不容易抓到的人交保，結果又回頭犯案，真的是自己送上門來。」法警跟駐警一左一右抓起犯人，警署就在附近，支援警力已經抵達，遠方也傳來救護車的鳴笛聲響。　　事情應該要告一段落，此安艱難地吞嚥下口水，胸悶暈眩襲來，覺得自己好像快要暈過去，這時看見手上的痕跡，由紅轉褐，隨著手部動作感覺到肌膚上的緊繃，另一隻手摸了上去，才發現，那不是油漆，而是乾涸了部分的血跡，手指撫過，還帶有黏膩的感受。　　目光視野中帶著閃爍與搖晃，整個人搖搖欲墜，此安看了看摟著他的賽文哥，臉頰上有一道血痕，從太陽穴蔓延到下巴處，還在滴著血。　　那不是油漆…… 　　夢中的回憶襲來，渾身痛苦，像是被狠狠輾壓過去，全身骨頭盡斷，劇烈衝擊之下內臟也都爆裂，他被夾在變形的車體當中，疼痛欲裂，眼前所見都是血紅一片，包括賽文哥 …… 　　此安沒有辦法再忍耐，重大恐慌之下無法正常呼吸，空氣進不到他的肺裡面，張了嘴急促呼吸卻什麼都吸不到，肺臟緊縮壓迫，心臟激烈疼痛，身體無法控制地抽搐發顫抖。　　「此安……此安……」　　戴雨森抱住癱軟的此安不停叫喚他的名字，卻無法阻止此安逐漸失去意識。 # 　　睜開眼，視線所及是熟悉的白色，還有冰冷的環境氣息。　　呆呆望著天花板，一動也不動，直到一張臉孔探了過來，發現他睜開眼睛，摸著他的臉，叫著他的名字。　　被嚇到散飛至四面八方的神魂彷彿才逐漸回歸凝聚，神智慢慢清醒，此安移動眼珠，看著那人，頭上包著白紗布，讓他驚嚇到彈坐起來。　　「賽文哥……」　　戴雨森把人按躺下去，趕緊出言安撫。　　「那個裝油漆的桶子往我頭上砸，把手銳角處刮到我的頭，傷口很淺，只是範圍較長，所以血流得比較多而已。」　　頭皮血管豐富，有個小傷就容易見血，雖然看起來血流恐怖，戴雨森所幸就只有擦傷，沒有其他大問題。反倒是被潑紅漆，波及範圍大，頭頸肌膚全遭殃，頭髮直接剪成板寸頭，頸部可見肌膚因用有機溶劑處理過漆痕，呈現一大片紅腫。　　「反而是你，比我還嚴重。厭食已經影響到心臟機能，過度恐慌讓你心律不整，差一點小命沒了，知道嗎？」原以為只是恐慌引發的過度換氣，但急救過程中發現情況有異，還好提早發現變換治療。　　情況穩定下來之後，又做了好幾項檢查，心電圖、胸部電腦斷層掃描跟動脈血檢，確認真的是因為長期厭食、營養缺乏才導致的身體功能障礙。　　戴雨森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握著此安的手。　　「現在有哪裡不舒服嗎？」　　此安搖搖頭，慘白臉色、虛弱無助模樣格外引人心疼。　　「還好這次醒來，賽文哥在我身邊。」兩年前挨刀墜樓進醫院賽文哥都沒來見他，吸吸鼻子，既可憐又委屈。　　「都算不出來你進醫院幾次了。」　　「就天生很衰啊！」想想也是很無奈，都是他非自願進來的。　　「醫生會先開一些抗憂鬱症的藥物給你，用藥後觀察一下情況再說。」戴雨森摸摸此安腦袋，要他繼續睡。　　「不用回去上班嗎？」工作多得跟山一樣。　　「萬一你回去又暈倒，是要嚇死檢察部門的人嗎？」　　一想到自己暈倒，案發停車場當時有不少人聚集圍觀，此安瞬間覺得非常丟臉。　　「一定會傳出去說檢察官遇到壞人然後被嚇到暈倒……」超級羞恥。　　「不會啦，對外宣稱你是被打到頭才暈過去。」戴雨森笑笑，地檢署還要面子，當然對外發消息是嫌犯因不滿被起訴，私下尋仇重傷檢察官跟法醫，導致兩人緊急送醫，司法單位聲明犯人挑戰國家公權力，會依法嚴懲重判。　　那名恐龍法官因不予以羈押，也受到了政風調查，攻擊案讓原本的男童性侵案被重視，也算是另一個好的發展。　　他突然想起說到男童性侵時，此安表現出來過度的反應，內心有點不解，雖然有點想問，卻又覺得這不是一件應該由他開口詢問的事情。　　「賽文哥，怎麼了嗎？」此安感覺賽文哥好像有話要說。　　「……沒有，你好好休息。」　　「賽文哥呢？要回去了？」此安躺在床上，哀哀地看著身邊的人。　　「我在這裡休息，晚上還要盯你吃東西。」拉好棉被角，讓此安伸出手牽著。　　「賽文哥……」　　「嗯？」　　「謝謝你……」　　戴雨森揚起一抹溫暖微笑，「不管有幾次我都會擋下來的。」　　賽文哥的捍衛保護讓此安是滿心的甜，不過他的身體狀況不佳且受到驚嚇，很快就又沉沉睡去。　　戴雨森看著睡著的人，覺得恍若隔世，內心升起感慨，他們認識了真的很久很久，以前是個毛還沒長齊的小屁孩，裝兇耍狠，也只是奶兇奶兇的故做兇悍，這麼多年過去，卻已經成長為一個大人，認真生活，替那些弱勢受害者發聲、盡一份心力。　　此安真的長大了。　　戴雨森感到欣慰又有些後悔，欣慰是此安有好好成長，後悔是自己太晚看清這個孩子的努力，眼中過去只有看到不好的部分，卻忽略了他的改進奮力向上，人都會改變，當年被迫販毒的小混混也是。　　他突然領悟到，原來所謂當爸爸的驕傲心情大概就是如此。　　# 　　一連串的檢查下來，身體暫時沒有什麼大礙，回去持續觀察就好，若有胸悶等不舒服情況要迅速就醫。此安隔天下午出院，被賽文哥載回家休養，次日又被載去上班。　　戴雨森原本建議此安再多休息兩天，但是一想到堆積如山的工作，此安還是覺得去上班好了，越積越多，他回去上班就越辛苦。　　一進到辦公室，早到的小武迎面撲來，就差沒抱著他家余大人痛哭流涕。　　「余檢……嚶嚶嚶……我聽到消息都要嚇死了……還好你沒事……怎麼會有這麼惡劣的人敢攻擊檢察官……」　　雖然此安是攻擊主要目標，但賽文哥幫他擋下來，他暈倒送醫也不是因為直接受到攻擊，算是間接影響吧，不過他也懶得解釋，拍拍小武肩膀說他沒大礙。　　這種攻擊其實屢見不鮮，司法處理本來就很容易會有私下被尋仇的可能，只是或大或小，有沒有被爆出來而已，像是兩年多前賽文哥被攻擊一案就是其中之一，此安驚覺這兩次被爆出媒體版面的，好像主要都是他而不是賽文哥，他的職業生涯真是跌宕起伏啊！　　回到位置上，振奮一下心神，繼續當一個稱職認真的檢察官。　　時間轉眼到中午，小武起身準備去吃午餐，開口問余檢要幫他買什麼東西回來時，辦公室的門被敲響。　　小武有點愣看戴法醫走了進來。　　戴雨森看了他一眼，逕自走到此安辦公桌前，拿出一小碗雞湯放在桌上，拎著自己的便當在沙發上坐下。　　此安趕緊對小武說：「沒關係不用幫我買了，謝謝，你快去吃午餐。」　　小武雖然知道前天遇襲的是這兩個人，不知道他們原來這麼熟嗎？還是一起遇難之後感情變好了？但為什麼戴主任看他的眼神有點……在瞪情敵的感覺，是他想太多了嗎？　　拎著錢包不明就裡的出去吃午餐。　　戴雨森則是毫不避諱展現兩人間的熟悉，打開便當在檢察官辦公室吃起午餐，順便盯著此安喝雞湯。　　耶！真的週五了，可以說下週見了~~ 應該也許可能我猜，下週或下下週會完結破60章！耶~~ https://www.plurk.com/kuanlulululu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219.71.223.108 (臺灣)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657281249.A.F7D.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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