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王國的法師(82)

看板BB-Love作者moonfeen2 (柚子)時間1年前 (2022/06/12 12:38)推噓12(12推 0噓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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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隊巡邏的守衛走過庭院，厚重的毛皮靴底踩在積雪上，發出一陣陣紮實的聲響。　　房間內，正在閉目養神的加羅倏地睜開眼，神情有些疑惑。他能感覺到法師正在移動，而且速度遠高於步行，應該是乘著騎獸之類的東西。　　如今雅翠城的情勢緊繃，選在這個時候出遠門並不是明智之舉，雖然不清楚納特為何要離開，但這並不影響自己要守護對方的決定。　　先前的尋找桑達鳥之行，由於自己身分特殊，為了避免刺激桑達鳥所以並未同行，原本想說有厄瑞斯特在，應該沒問題，沒想那小子竟然也墜崖負傷，真不知道該說是環境險惡還是年輕人就是大意。　　總之，還好納特本人沒事。這位遠從異國而來的法師解放了蒼鱗，也承接了蒼鱗的遺志，只要有他在，這個國度將會擁有更多的可能性，也因此無論如何都要確保他的安全及性命。　　門上的繫鈴一陣晃動，在守衛的驚呼聲中，黑色的焰獸倏地躍出庭院，身上的火焰順著狂風伸展開來，化作一對強壯的雙翼。　　這次，他決定要跟上。　　遠方的天空清澈透亮，遙遠的地平線時而平直，時而傾斜，順著桑達鳥的羽翼緩緩擺盪。　　一路飛越重重的冰原與冰磧平原，納特凝視著遠方的群峰，思索著接下來的行動方針。　　與蒼溟溝通一事，他實在沒有把握，但如今的事態已非「人之力」可以解決，請元素主出面協助已是最後的辦法。　　倘若自己還是慢了一步，或是遭到拒絕，想到壯闊而美麗的雅翠城在失控的元素風暴中四分五裂、分析崩離，他的身軀不禁微微繃緊。　　「怎麼了，納特，會冷嗎？」身後的魔王問道。　　「……厄德，你見過蒼溟嗎？」　　「見過幾次。」厄德看了看法師斗篷上的魔力晶石，確認保暖的功能仍在正常運作。「她不太關心這片土地上的事，就算想請她調整元素力，也多半置之不理。」　　通常一片土地的統治者與元素主鮮少有交流，畢竟管轄的區域與權責範圍不同，平時雙方井水不犯河水，相安無事，更遑論會起衝突。然而，這是以「正常」的情況為前題，魔族國度繼加羅與蒼鱗之後，統治者與元素主之間的界限已然崩壞，蒼溟從未顧及蒼生的死活，厄德也從不認為自己需要尊重這個置身事外的元素主什麼，更認為這次就算動用武力，也要逼迫蒼溟幫忙，反正她向來不是個稱職的元素主，至於自己是不是個稱職的魔族之王，未來的某一天，身前的法師一定會告訴自己答案。　　風聲呼嘯，一座巨大而綿長的山脈陡然映入眼簾，自鳥背上眺望，可見到蒼藍的山頂上覆蓋著皚皚白雪，無數冰川蜿蜒而下，將山巒切割成一道道角峰與刃嶺，其下的嶙峋山岩間布滿了一叢叢冰晶，整個山體都散發著異常高漲的水元素力。　　兩人打起精神，知道已經到了目的地。　　水藍的桑達鳥飛向半山腰，在一處寬大的巖穴前落地，魔王與法師爬下鳥背，才剛剛站定，就聽見一聲嘶啞的咆哮。　　一隻巨大的黑紫色桑達轟然落地，對著兩人展開刀鋒般的雙翼，堅決地擋住了去路。身為現任元素主的守護者，牠不會讓任何東西接近主人的居所，除非蒼溟允許。　　「殛光……」納特抿了抿脣，正想上前表明來意，卻被身邊的魔王拉住。　　雪花走上前，用頭撞了殛光一下。「讓開。」　　殛光紋風不動，兩隻桑達鳥互相瞪視著，一時僵持不下。　　厄德皺了皺眉，正思考是否要強行突破時，水藍的桑達鳥突然壓低身體，猛地向前衝撞。　　殛光發出驚怒的叫聲，蒼溟交代過不能傷害到雪花，牠一時不知道該不該還手，就這樣被一路推撞到了岩壁上。　　「雪花！」　　「快走。」水藍的桑達鳥急促道，抬起腳爪使勁壓制對方。　　「好了納特，我們走。」厄德拉過法師，帶著他一路奔跑著進入了洞窟。　　偌大的空間裡迴盪著急促的腳步聲，藉著岩石上的發光苔癬照明，魔王與法師逐漸深入洞窟內部，最後來到一處寬廣的深潭前。　　一些巨大而清透的淺色晶體自潭水裡穿出，三三兩兩地散落在周圍的地面上，納特傾身查看，發現都是純度極高的水元素結晶，一旁的厄德則是出聲呼喚。　　「蒼溟！」　　魔王的聲音飄盪在平靜的潭面上，毫無回應。　　厄德又喊了幾次，久久等不到回應，他索性丟了幾個火球下去，看著翻騰攪動的潭水，納特一陣傻眼，但願這個舉動不要被當成挑釁才好。　　擾動的潭水才稍稍停歇，又忽然湧起一陣波浪，接著一隻雪白的蛟龍探頭出來，冰晶般的眼眸透著不悅與不耐煩。　　「還想說是誰這麼吵，原來是你。」蒼溟冷漠道。「魔族的王到這裡來做什麼？」　　「雅翠的情況已經失控，我們需要妳的協助。」厄德往前踏了一步。　　「憑什麼？這是你們魔族的事，與我何干。」　　「妳身為這片土地的元素主，本來就該調整這裡的元素力。這些年來妳怠忽職守，讓多少生靈流離失所，這筆帳我還沒跟妳算。」厄德慍怒道。「雅翠之所以會變成這樣，不也是因為妳嗎？如果妳一開始就調節好元素力，他們根本沒必要去弄那些東西。」　　「所以你是特地來找我翻舊帳的？厄瑞斯特，你們這些當王的都這麼閒嗎？」　　望著與魔王針鋒相對的蛟龍，納特想到了蒼鱗，但兩者又不太一樣，真要說的話就像是水與冰，自同樣本源中誕生的相異手足，而身在王都後山的蒼瀾也是。　　與魔王兀自僵持一會，蒼溟忽然嗅到了一股陌生的氣味，來自對方的身後。「你還帶了誰過來？」　　終於找到機會打招呼，納特走上前，向潭裡的蛟龍行了個禮。「您好，我是納特，目前擔任厄瑞斯特的顧問。」　　頭一次看到人類，蒼溟有些吃驚，不過更讓她驚訝的，是對方的身上竟然有蒼鱗的氣息。　　「這些年來，雅翠城的人們已盡了最大的努力，但位於地底的調節法陣已日漸崩壞，且與目前回歸正常的元素流似乎有所衝突。若想安全地移除或修復它，就必須先截斷它與周圍元素流的聯繫，這件事只有身為元素主的您辦得到，因此在此懇請您幫忙。」為了避免激怒這位元素主，納特謹慎地斟酌用詞，並深深地鞠了個躬。　　蒼溟瞇起眼，想到前陣子元素流忽然解除了封印，在那裡的蒼鱗難道…… 　　「你們對蒼鱗做了什麼？」她沉聲問道。「為什麼你身上會有他的鱗片？」　　「那是……」納特正要解釋，眼前的潭水突然掀起一道大浪，飛濺的浪端化成了一道道冰錐，直往這邊襲來。　　納特反射性地架起防禦法術，但厄德的動作更快，他一把將法師拉到身後，幾顆火球凌空飛過，將那些冰錐炸成了碎片。　　「蒼溟，妳幹什麼？」　　「你們到底做了什麼？」潭裡的蛟龍再次問道，冰藍色的眼眸因憤恨而泛紅。「這些年來蒼鱗一直守著元素流，他不可能會突然離開的。」　　「我們什麼都沒做。蒼鱗是自願解除封印，也是自願要守護他的。」厄德嚴肅道。　　「我不相信！你們總是自私而任性地掠奪這塊土地，過去如此，未來亦是！」蒼溟悲吼著，尖銳的冰錐再次橫掃而過。　　一道金焰在魔王身前展開，將接近的冰錐盡數蒸發消弭，厄德護著身後的法師，對他兩次遭到攻擊這件事感到相當不悅。　　「蒼溟，妳最好冷靜一點，再對他動手，別怪我不客氣！」　　「喔？怎麼個不客氣法？」身為元素主的蛟龍直起身子，周圍的潭水跟著騷動起來，宛若沸騰了一般。「你試試看？」　　厄德沉下臉，周身燃起數輪金焰，熾熱的火焰流轉著，尚未凝聚成更具攻擊力的型態，就虛浮地搖曳起來，末了紛紛熄滅。　　空氣裡傳來異樣的感覺，納特試著施展火焰防壁，卻發現毫無反應，兩人周圍的元素力供應似乎被截斷了。　　「厄德……」他擔憂地看向魔王。　　「沒事的，你退後一點。」厄德溫聲道。「我知道你不想強迫她，但她現在這樣根本無法溝通，得先『處理』一下。」　　語畢，厄德催動魔力，在空中凝聚出數條鎖鏈，幾聲脆響，閃著微光的魔力鎖鏈飛竄而出，夾著凌厲的破空之聲、鋪天蓋地地往蛟龍的方向罩下。　　蒼溟暴吼一聲，潭水裡豎起一道冰壁，先是擋下魔王的鎖鏈，接著冰壁向前爆散開來，鋒利的冰稜與沉重的冰塊傾瀉而下，厄德立即架起魔力護盾，將自己與法師保護起來。　　防護壁上不斷傳來悶沉的撞擊聲，納特趕忙施放幾個輔助性的增幅法術，雖然他也想將魔力灌注到護盾上，卻被厄德阻止了。　　冰壁潰散後，成排的冰錐與突進的冰棘一同襲來，厄德再次架起魔力護盾，陸續擋下幾波衝擊後，他的臉色逐漸變得凝重起來。　　潭中的蒼溟持續發動攻擊，那股悲傷與憤恨彷彿永無止盡，元素主的怒氣牽動了周邊的環境，讓整個蘭達郡區域的元素流都為之震盪不已。　　位於雅翠附近的地底深處，糾結的元素流在震動間互相拉扯著，出現了數道裂痕。　　洞窟裡，魔王與蛟龍的對峙仍在繼續，既然無法使用元素力，就只能使用最純粹的魔力，深知法師不想傷到蒼溟，厄德一方面試圖困住她，一方面又要兼顧防禦，結果就是自身魔力不斷消耗，饒是身為魔族之王的他也有些吃不消。　　一不留神，架起護盾的速度慢了些，感到冰棘撕裂了左肩，厄德暗叫一聲糟糕，然而鋒利的冰棘並未繼續往前推進，而是被一道淺色的魔力防壁給擋了回去。　　自後方扶住魔王的身體，納特架開冰棘，抬頭發現魔王的魔力護盾已變得坑坑窪窪的，他立即進行補強。　　「你不要出手，先把魔力留著。」厄德急道。　　「不，當初是我決定要找元素主的，現在情況變成這樣，我必須負起責任。」納特沉重道，一手輕輕撫過魔王的傷處。「抱歉，厄德。」　　一些冰錐撞在魔力護盾上，發出沉重的悶響，厄德凝視著他的顧問，突然伸手捏了對方的臉一下。　　「那個啊，納特，你知道的，我想聽的，並不是道歉。」　　「啊？」　　「如果道歉有用的話，這個世界還需要勇者幹麻。」厄德睨了法師一眼。　　似曾相識的對話讓納特愣了愣，接著苦笑起來，尤其魔王還不忘指指自己的臉頰。　　一道大浪夾雜著碎冰擊打在魔力護盾上，周遭頓時一片昏暗，在朦朧的光影裡，法師踮起腳，在魔王的脣上輕輕親了一下。　　厄德睜大了眼，下句「好啦，其實我是開玩笑的。」頓時梗住，看到周圍的潭水開始退去，他忽然想到了什麼。　　「一直以來，你們總是過度依賴著元素力，無法使用它們的滋味如何？」長尾甩過潭面，蒼溟逼近岸邊的兩人，不住嘲諷著。　　「說得好像元素力是妳的東西，別忘了妳只是個管理者，這股力量屬於這片土地上的所有生命，就算是妳，也無權剝奪它。」厄德冷笑道。「蒼鱗會失望的。」　　「你……」蒼溟大怒，周身的潭水開始出現巨大的漩渦，這時數條魔力鎖鏈倏地自潭裡竄出，飛快捆住了她的身體。　　蒼溟驚怒地掙扎起來，想再發動攻擊，卻感到一陣虛弱，一旁厄德持續收緊鎖鍊，開始吸收蛟龍的魔力與削弱她與元素力的聯繫。　　終於壓制住對方後，厄德吁了口氣，意示法師上前繼續跟這位元素主好好「談談」。　　「很抱歉用了如此粗暴的方式。之前我去探查元素流的時候碰見了蒼鱗，他一直擔心元素力會再次失控，關於魔族該如何使用元素力，未來我們會加以控管，以期望不會再發生之前那樣的事。」納特誠懇道。「蒼鱗同意了，所以他解除了封印，並離開了那裡。」　　「控管？這只是你們的權宜之計，你們要如何判定元素力的強弱？要如何衡量是否使用過度？用說的總是很簡單！」　　「關於這個部分，我們亟需元素生物的幫助，這次也是為此而來。」　　「幫助？」蒼溟看了看身上的鎖鏈。「你們這是尋求『幫助』的態度嗎？」　　「搞清楚，是妳先攻擊我們的。」厄德忍不住插話。　　「你們魔族總是如此自私自利，我為什麼要幫助你們？看看諾埃爾跟雅翠，你們這些『同胞』是怎麼對待他們的？」想到那些逝去的友人，蒼溟恨意更甚，冰藍色的眼眸已變成一片赤紅。「說到底，只要消滅你們這些可憎的魔族，這片土地就能獲得平靜，當年蒼鱗做不到的事，就由我來完成！」　　「什麼……」厄德聞言一驚，立即加重束縛，但雪白的蛟龍突然劇烈掙扎起來，不顧身側的鰭翼遭到撕裂，奮力扯斷了大部分的鎖鏈。　　洞窟裡的潭水洶湧擺盪著，數道水龍捲拔高而起，厄德見情況不對，帶著法師迅速往出口的方向退去。　　蒼溟冷哼一聲，岩壁上的冰晶開始迅速成長蔓延，須臾間就將出口完全封閉。　　厄德凝聚出魔力刀刃，朝冰晶牆上劈了幾下，堅硬的牆體毫髮無傷，反倒是受傷未癒的手傳來陣陣劇痛。他咬了咬牙，舉起手繼續砍，開始滲血的手臂驀地一暖，卻是納特抓住了他的手，向他輕輕搖了搖頭。　　兩人轉過身，一同面對憤怒的元素主。　　「就從你開始吧，厄瑞斯特。」蒼溟狠絕道。這樣的殺戮行為有甚麼意義，她無法思考，也不願去思考，只覺得一切都紛紛擾擾地弄得她心煩，乾脆就全部抹消罷。　　潭裡的水龍捲向前圍攏，納特與厄德緊握住彼此的手，準備將所剩無幾的魔力盡數灌入最後的護盾裡。　　劈啪。　　身後的冰晶牆忽然震動了一下，法師與魔王愣了愣，這時冰晶牆又震動了一下。　　「讓開。」　　聽見牆後的聲音，厄德立即將納特拉開，一陣細密的碎裂聲後，冰晶牆上出現數道裂痕，幾縷黑炎自縫裡竄出，頃刻間就將堅硬的牆體化成了碎片。緊接著，數道黑色火焰自敞開的洞口噴發而出，揚起的深色焚風席捲過潭面，將逼近的水龍捲盡數吞噬消蝕殆盡。　　「是誰！」蒼溟警戒地望向洞口，這時肆虐的黑焰忽然調轉方向，如竄動的毒蛇般向她撕咬過來。　　蒼溟驚駭地往後退，這些黑色火焰帶著刺骨的寒冷與虛無，那不是這個世間的東西，而是屬於另一個世界的、令生者恐懼敬畏的冥府之炎。　　一聲低吼，有著金眸的黑狼衝進洞窟，對著蛟龍發出渾厚的咆哮，蒼溟被震懾著，一時動彈不得，在四周游走的黑焰則是趁機合攏成圈環狀，將她困在了潭裡。　　「蒼溟，妳鬧夠了沒有？」來自冥界的遺忘者走到潭邊，沉聲斥責。　　蒼溟有些呆滯地望著他，那個聲音，那個靈魂，猶如落入熱油裡的水滴，激烈地掀起了久遠的記憶，以及怨恨。　　「你竟然還敢出現在我面前！」蒼溟吼道，全身因憤怒而顫抖起來。　　「我並不想找妳，只是雅翠的事不能再拖了，妳必須立刻處理。」加羅嚴厲道。「蒼鱗不會希望看到雅翠毀滅的。」　　「住口！你不配說出那個名字！」　　「我配不配是由蒼鱗決定，沒有妳插嘴的餘地。」黑狼齜了齜牙，金眸掠過怒意，蛟龍身邊的黑色火焰倏地暴漲，毒牙般的深色火舌噬咬著負傷的鰭翼，讓蒼溟哆嗦著哀鳴了一聲。　　「妳就像蒼鱗的妹妹，我本來也不想這樣子對妳。然而，這些年來，妳無知而任性，看看這片土地荒蕪成了什麼樣子！」　　「我曾經犯下了過錯，但厄瑞斯特他們這一代是無辜的。」　　「蒼鱗一直在元素流裡等妳，他一直在等，等著妳跟他說已經可以了，已經沒有問題了，而後他就可以放手，可以休息了……可妳沒有！妳毫無作為，妳漠視一切，妳讓蒼鱗在那個地方孤獨地等待，直到納特無意間進入了他的領域裡。」　　說到這，加羅看了看岩壁旁的法師，再次確認他有無負傷。　　「那個微小的鱗片是蒼鱗的謝禮，納特與厄瑞斯特他們努力想要協調元素力，甚至不惜長途跋涉到這裡找妳幫忙，但妳的回應是什麼？擺臉色？耍傲慢？鬧脾氣？要知道調節元素力妳的責任與義務，而妳竟然要別人來『拜託』妳執行妳應有的職務？」　　被加羅厲聲數落著，蒼溟蜷縮起來，泛紅的眼眸落下委屈的淚水。　　「什麼責任與義務的，這些年來，你們有尊重過我嗎！」　　「那妳有尊重過這片土地上的生命嗎？身為元素主，處事應該盡量不要夾帶私情，但妳的所作所為全都源自於私情！」　　耳邊傳來加羅的斥責聲與蒼溟的哭泣聲，納特與厄德互相攙扶著彼此，受到遺忘者的咆哮影響，兩人還有些恍惚與暈眩，幸好這症狀正在緩解中。　　終於感到頭腦清醒點後，納特環視周遭，這才看到被困住的蛟龍與岸邊的黑狼。　　「加羅，謝謝你。」　　「嗯。」加羅應了一聲，見魔王受了傷，而法師看起來沒什麼事，他點了點頭，這小子這次還算像樣點。　　「納特，你跟厄瑞斯特先回雅翠去，剛剛蒼溟這麼一鬧，這一帶的元素流變得很不穩定，我擔心可能會有什麼變化。」　　「那你呢？」　　「我先留在這裡，直到她能冷靜地反省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加羅瞥了潭中的蛟龍一眼，金眸泛起冷意。「當年蒼鱗來不及教她的，就由我來教。」　　見雪白的蛟龍垂著頭，淚水不住滑落，納特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厄德輕推著往洞窟外走。期間他幾次想折返，卻看到魔王搭在自己身上的手正在流血，負傷的左肩如今也是一片暗紅，察覺到法師的視線，厄德趕忙將手收到背後，結果牽動到肩上的傷處，痛得整個人一抽一抽的。　　納特停下腳步，揮手凝聚出幾條寬大的火元素繩，替魔王的肩膀做了簡單的包紮。雖然有些同情蒼溟，但她剛才確實想殺害厄德，倘若二者之間只能選擇一個，自己會選擇厄德，即使他做錯了事。　　對這樣的答案不太意外，但又覺得自己這樣偏袒魔王不太對，納特將元素繩綁好，抬頭看見厄德露出了有點傻氣的笑容。　　「傷口都裂開了，你還笑。」　　「嗯，總之，你沒事就好。」厄德將法師攬進懷裡，輕輕磨蹭對方柔軟的栗色髮絲。對他來說，自己會怎麼樣都無所謂，反正魔族的特色就是耐操耐打，那種程度的攻擊也不至於致命，可是納特就不同了，人類的身體很脆弱，還好他這次沒有受傷。　　至於蒼溟，許多人已經受夠了她的任性，所以讓加羅教訓她正好，最好能狠狠地打、狠狠地罵，讓她知道身為元素主不是擺架子就行。　　納特與厄德出了洞窟，瞧見雪花還壓在殛光身上，兩隻桑達鳥兀自拉鋸著。　　察覺兩人出現，雪花立即起身，殛光發出憤怒的嘶吼聲，卻拿牠無可奈何。　　聽到法師表示必須趕回雅翠，雪花旋即蹲下身，這次換納特協助厄德坐上鳥背，雖然他自己先努力爬上去，卻拉不動魔王，最後還是使用飄浮術才搞定。　　壯麗的山巒與冰川逐漸遠去，水藍色的桑達鳥拍動羽翼，載著兩人飛越澄澈的天際。　　寬廣的冰原飛掠而過，看到冰原上出現了數道巨大的裂口，納特臉色一沉，猶記得來時並沒有這樣的東西，顯然是因為元素主的怒氣所引起。　　蒼溟的怒火究竟波及了哪些地方，他實在無從估計，畢竟這樣的情況完全沒有先例。　　飛行中的雪花突然身形一滯，陡然下降了一大段距離，鳥背上的法師與魔王趕忙壓低身子，緊緊抓住牠的鱗羽。　　「嘎……啊……」桑達鳥嘶鳴著，勉強繼續飛行，納特正想問他怎麼了，背脊上忽然竄過一股寒意。　　「厄德，你有感覺到嗎？」　　「有。」　　「好像有哪邊不太對勁。」　　納特睜著眼，感到大氣裡、抑或是整個環境裡有什麼東西緊繃著、拉扯著，彷彿即將被撕裂。　　「這種感覺到底是……」　　途經一處浮著碎冰的大河，河底下一道長影嘩啦一聲破水而出，是一隻雪白的蛟龍。　　「終於找到你們了。」　　蒼瀾展開鰭翼，乘著強風升上天空，在水藍桑達鳥的身邊滑翔著，不一會，他發現桑達鳥的飛行速度很快，快到他得額外催動風元素才跟得上。　　「怎麼了，這麼匆匆忙忙的，發生了什麼事嗎？」　　見到他，納特兩眼一亮，焦急問道：「蒼瀾，你看得到雅翠的情況嗎？」　　「雅翠？」蒼瀾抬眼望去，臉色驟變。　　　　 -- 這次是栗子刨冰加熔岩巧克力加羅表示叔叔有練過，好孩子不要學栗子長賜輪終於從運河裡出來了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80.177.122.191 (臺灣)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655008720.A.788.html ※ 編輯: moonfeen2 (180.177.122.191 臺灣), 06/12/2022 12:3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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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zhit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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