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漸變的眷戀10(限)
「成軒、成軒……。」
聽到有人喚他，季成軒抬起頭，剛醒過來有些遲鈍的腦袋還無法快速運轉，看向窗外，卻知道天色已晚。
什麼時候睡著的？
教室的燈都關了，空無一人，只有坐在他面前笑得有點傻的柳少言。
「其他人呢？」季成軒揉了揉眼睛。
「都回家了。」
「那你怎不回家？」
「我也想回家，但我走不了，手機昨天忘了充，下午就沒電了。」
他擺手，班上同學一知道他是個同性戀又喜歡顧琛後對他頗有歧異，根本不願意幫忙，顧琛今天被拒絕還在氣頭上，冷冷的撇他一眼就走了，寧昊就更不可能在此刻發揮他在顧琛面前還會裝一裝的那虛假的同學愛了。
「成軒，可以麻煩你送我回家嗎？」柳少言表情歉然。
「怎麼不早點叫我？」
「我看你好像夢到什麼好事，想說不要吵醒你。」
聽到這，季成軒別開了眼，耳根子雖然隱隱發紅，話語聽不出異常，只是平淡道：「下次叫醒我就好，不用等我。」
「好！」
此刻的柳少言看上去心情很好，季成軒不明所以，自從上次住院後，柳少言給人的感覺都不一樣了，可季成軒就是不喜歡。
雖然他常因為柳少言只望著顧琛的視線和總是追著顧琛跑這件事而兀自心塞，可當柳少言真不喜歡顧琛了，他又說不上來，總覺得柳少言也不是之前的柳少言了，少了點什麼卻又多了點他看不清楚的謎團。
現在的柳少言像羽毛，沒有實感，怎麼也抓不住似的，隨時會乘風離去。
柳少言摻著他，重量依著他，靠他很近，屬於柳少言的味道包覆著他，季成軒控制不住的起了生理反應，慌忙拉開了距離，刻意按耐住那股燥動，深怕對方發現他的異樣。
「怎了？」柳少言不解。
「我不喜歡別人靠我太近。」季成軒板著臉說得煞有其事，柳少言卻知道不是那樣，下午時他們的距離可比剛剛更近了些。
「少騙人，你是不喜歡我扶著你吧！因為知道了我是同性戀？」柳少言失笑。
季成軒抿起唇，壓抑說道：「不是……。」
「我知道你們都覺得我喜歡顧琛的這件事很噁心，但我不介意。」
「就說了不是。」季成軒口氣不太好。
「那是？」看著季成軒的神色，柳少言小心翼翼問道，知道這人在生悶氣。
可季成軒明顯不想說，柳少言胡亂猜了一通，那人都不答。
季成軒的心思卻也不難猜，十七歲的男孩會在意什麼？
他在想今天流了滿身汗的衣服，味道肯定不好，加上ㄧ些不想被發現的生理反應，卻被柳少言誤會，這讓他產生絲絲不悅的情緒。
可比起此時的不悅，他有更重要的事想問明白｡
「你下午說的，是什麼意思？」季成軒話鋒一轉，連柳少言都沒反應過來。
「你說是我告訴你的。」
這次，換柳少言沉默了，垂下了眸，若有所思，良久，終於開口：「可能只是一場夢吧……。」
「我家到了。」柳少言的家距離學校不過十五分鐘的路程，「就當我沒說過吧！」
與此同時，後方鐵門忽地開了，差點撞到了柳少言，季成軒輕輕拉過對方，探頭的正是柳母。
「小言我正要去學校找你，想說你怎麼到飯點都還沒回來，原來是和朋友在一塊呢！」
「是阿，這位是季成軒，成軒這是我媽。」柳少言很自然的介紹著。
季成軒端正站姿，微微行禮，道了聲：「伯母好。」
「你好，既然來了就一起吃晚飯吧！剛好做多了些。」柳母親切的邀請著。
「不了，我……。」話還沒說完，腳上一痛。
「媽，他家沒煮，剛好來我們家吃。」柳少言見季成軒沒反應，又捏了對方手心。
「呃……那我就不客氣了。」
季成軒扶著柳少言進屋，在柳少言換鞋時又當了回人工扶手。
「我媽都邀請你了，你不留下來她會傷心的｡」柳少言在對方耳邊小聲道｡
進到了家中，柳父柳母注意到柳少言的腳時，臉都不好了。
「你腳怎麼回事？」柳母驚呼。
「今天運動會，跌倒了。」他撒謊，暗示季成軒不要提起今天的事。
「明天趕緊上醫院去照Ｘ光，看起來很腫可能很嚴重也說不定。」柳父嚴肅說道。
「好，我明天去，你們不用擔心。」有人關懷的感覺真的很好，那些會關心他的人，上輩子，到後來，都不見了，只剩下他孤伶伶的一個。
柳父柳母面面相覷，對於兒子變成了這麼彬彬有禮又成熟的樣子疑惑的同時也高興自己的兒子長大了。
「洗好澡就出來吃飯了，今天有你愛吃的！」柳母朝已進了房門的兒子喊。
「好。」
失而復得的幸福，他很珍惜。
回房後，柳少言打開衣櫃隨意抓了件休閒睡衣，「我習慣一回家就先洗澡，不會太久，§你先坐會兒吧！」
季成軒點了點頭，實則卻有點緊張。
今天是他第一次來到柳少言的房間，房間很乾淨收拾的很整齊，東西不多，有條有理，就和他給人的感覺一樣，單人床上被子折疊的整齊，而書櫃上有一些推理小說以及攝影相關的書籍，一本一本掃過確認對方對書籍的偏好，在靠邊上的小角落，是一張放倒的照片。
他有些好奇，將照片拿起端詳，是一張合影，左邊是被撕下來的痕跡，而右邊的人臉上洋溢著幸福和燦爛。
而被撕下的那半邊只剩下反面的白，以及倒過來的一行字。
＂我最幸福的一天。＂
這行字看起來時間有些久了，已經被槓上了橫線，下方一行字，有些潦草卻瀟灑俐落，若不是筆跡相同不仔細看真的看不出出自同一人之手。
＂永遠別忘了那十五年。＂
季成軒十分疑惑，什麼十五年？他們不過十七歲，何來十五年？
他忽然想起柳少言從上次摔下樓梯時，性格和對周遭人事物的態度都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又想起了下午對方那摸不著頭緒的話，腦帶一轉，他翻了翻柳少言攤在桌上的作業本，前面的字跡和後面的字跡，與這照片的狀況一樣，前者未經世俗洗鍊，後者卻像是歷經滄桑。
怎麼回事？
季成軒正要放回相片，不巧，剛洗好澡的柳少言，正好推開房門，看到季成軒手上拿著相框時，一時情急慌了手腳，三步併兩步想走上前卻一個踉蹌，季成軒根本來不及反應，雖然接住卻也是不穩，意識到時，他人倒上了柳少言的床，而柳少言正壓在他身上。
怦、怦怦，一下、兩下，季成軒感覺心跳越來越大力，剛洗完澡，柳少言半濕的髮披散的性感，周身圍繞著清爽的薄荷香氣，季成軒抿了抿唇，努力抑制著衝動，盡量不去看柳少言。
「對不起，我馬上起來。」兩人間的姿勢尷尬至極，柳少言情急之下又沒起好，腳下一滑，這次雙唇直接覆上了對方。
兩人都愣住了。
季成軒能感受到全身血氣亂竄，臉燒得通紅，他擔心柳少言發現他醜陋的心思，卻又希望這場意外可以持續下去。
最後，還是柳少言先起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畢竟他今天才被強迫出櫃馬上就和男人接吻這種事，換做是誰都會覺得噁心吧！
季成軒還有些愣神的點了點自己的下唇，柳少言的嘴唇意外的很軟，還有些甜。
柳少言見季成軒沒反應，又補了句：「你……該不會是初吻？」不過又覺得怎麼可能，畢竟他們幾個玩很開的傳言一直都在。
「恩，是初吻。」
本來安心下來的柳少言聽到這倏地回頭，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怎麼可能，我以為……」畢竟，他一直都跟在顧琛身旁，他以為對方也早就留連於聲光美酒及佳人的懷抱，卻不知……，此時解釋再多似乎都只是越描越黑，「真的很……。」季成軒打斷了柳少言的話語。
「不用跟我道歉，是你，我很開心。」接著，季成軒笑了，如沐春風，驕陽和煦。
這次，換成柳少言呆住，這笑的也太犯規了吧？
看來他對季成軒這個人有不小的誤會？
別過臉，他有些不自然道：「先去吃飯吧！」
在學校總扳著臉的季成軒笑起來居然會是這樣子？他的笑，如同清泉漣漪般，漾出ㄧ個十分好看的弧度。
不過，這人怎麼一附被非禮還很高興的樣子？ 總感覺不太對！
柳少言一頓飯吃的索然無味，今晚的季成軒，實在太反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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