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華光猶苒05(限)
等他再次醒過來時，身旁的人早已失去蹤跡。
他迷迷糊糊的走向客廳，顧琛就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並吃著自己做的早餐。
「早餐你做的？」
柳少言點了點頭。
「我不知道你還會料理。」顧琛表情有些訝異，可柳少言做的東西十分美味還剛好對上了他的口味，連在他家做飯做了十多年的王姨有時還抓不準他的口味呢！
「多少會一點。」柳少言避重就輕道，心裡暗想：「你不知道的事可多了。」
面對這樣的柳少言，顧琛有些陌生，他印象中的柳少言，一直是有些自卑的，不管是人前人後，話不多也不太愛笑，只有對著他時，才會給與幾個羞赧的笑容，就像個情竇初開的傻小子，可自從上次腳傷過後，那人變了很多，眼底不再只有他，笑的次數多了卻不再純粹，任憑他也看不穿對方那複雜的笑意味著什麼，而今日，他發覺這人很明顯對他隱瞞了些事還不肯說，心裡頓時有些不是滋味，臉色陰沉了幾分。
柳少言一眼看穿顧琛又不高興了，卻也不理，逕自將桌上的碗盤收時收拾，自個兒到了廚房去了。
人常說，深愛的反面並不是痛恨，而是拋棄不愛。
對於顧琛，他仍然有著難以言喻的執念。
他承認，面對顧琛，他的靈魂還是會悸動，可悸動的來源他已經不確定是什麼樣的情感。
唯一知道的是，兩輩子了，他還是隱隱約約對這人有著一絲絲的期待。
此時，顧琛走進了廚房，對他說：「以後我們沒事就來住這，我想吃你做的飯。」
其實顧琛也搞不懂自己為何要這麼說，或許是因為柳少言的手藝真的不錯。
柳少言失笑，「我又不是你的傭人。」
「沒說你是傭人，我們昨晚開始是戀人了。」顧琛微笑，笑的毫無破綻，深情款款。
戀人？聽到這詞，柳少言也發字心底想笑。
「我想我還沒有答應你。」
「我知道你一直喜歡我。」顧琛言下之意就是要他不要裝矜持。
「那顧琛你呢？你喜歡我嗎？」他又問了一次。
「昨晚我說過了，況且不喜歡怎麼會和你在一起？」
騙子。
上輩子他不曾得道顧琛的愛，而這輩子的現在顧琛依舊在給他一個愛他的假象。
可他還是無法直接了當的拒絕。
「我……過段時間再給你答覆……。」
說出這話的同時，他又看到了，顧琛那如同施捨給你你居然還想考慮的高姿態表現以及鄙夷的眼神，上輩子他看過了許多次，從剛開始的張狂，到之後藏在眼底的不屑，他通通都體會過。
「就給你三天，在我還沒後悔前。」顧琛用他慣有的冷淡卻帶著些許不耐煩的語氣道出這話。
如此高高在上，柳少言卻早已習慣，在顧琛面前，他一直都是卑微的。
最後，柳少言匆匆敷衍說家裡還有事，給了顧琛一個貌似歉然的微笑，連擱在沙發上的薄外套都沒拿，便迅速離去。
回家的路上，柳少言思索了些事。
這些事，正是重生一次後的他可以去挖掘的，老天給了他機會，只有他一人看到了後頭那些其他人都還不知道的事。
為何寧雪兒會選在暴雨天投河，明明那前幾天，還找自己給他出謀劃策要如何和季成軒告白，連告白的日子都定好了，為何都還沒說出自己的心意，便這麼投了河。
當年他就問過季成軒，季成軒的表情不像說謊，他從不知道寧雪兒喜歡他，寧雪兒確實有約他，可他根本還沒赴約，她卻早已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正當想著，季成軒迎面走來，想著誰那人便出現在你眼前，這也太玄了。
「成軒，這麼巧，要去哪？」柳少言打哈哈上前問道。
那人瞥了他眼，「打球，寧昊找的，還有顧琛，你不是也要去？」
季成軒看著柳少言那不甚明白的表情，霎時了然。
柳少言愣了下才會意，微笑道：「沒阿，我家裡有事，就不去了。」
寧昊向來會用這種手段，那人若真約了自己，他才擔心是不是又要被坑了。
「寧昊沒約你。」季成軒直白道。
這人其實一直都看的明白，柳少言也懶的再多説。
「他有沒有約我都無所謂，但我真的有事，先走啦，你們好好玩。」
就在錯身而過的一剎那，他的手腕被人反手拉住，接著大掌往他額上一摸，渾厚低沉的聲音傳來。
「你在發燒。」
發燒？小事。
他上輩子被顧琛蠻幹後也是動不動就發燒，這種小燒早就沒感覺了。
可他居然在季成軒的臉上，看到了這人難得露出了焦急表情，他有點琢磨不住這個人，可細細回想上輩子的事，這人對他，並沒有做過什麼出格的事，在顧琛的一群好友指責他的不是，罵他下賤時，這人挺身而出，第一次對顧琛展現出了冷凝的憤怒，接著拉著他轉身就走。
只不過這人上輩子偶爾對他流露出的那種高高在上的寒意，和顧琛別無二致，他知道在對方心底，還是看不起他的。
此時的季成軒拉著他就往反方向走，於是他又問：「你不打球嗎？」
那人只是搖搖頭。
「別擔心我，這點燒回去睡個覺就沒事了。」
那人還是不做聲，只是手上的力道又加緊了些。
柳少言就這樣傻傻的跟了這人走，腦中有些渾噩，摸不著對方的用意，直到那人停下腳步，看清了眼前。
這裡他上輩子只來過一次，不過最多只到了門口，這兒是季成軒他家。
季成軒這人，說來奇怪，他從不讓人約在他家，就算要約，他也會三兩下的轉移陣地。
他問過顧琛跟寧昊，兩人似乎也沒真正進過這人家裡，原因誰也不知道。
可現在，季成軒卻打開了大門，示意他進去。
他才意外的發現，這人家中簡樸，客廳就一張桌子，一套沙發，還有釘在牆面上的液晶電視，家中大的過份，卻毫無人氣。
那人一語不發的領著他來到了二樓臥房，這人的房間也乾淨的意外，一張書桌一張床，便沒了，他倒了杯溫水給他，又從抽屜裡拿出了盒退燒藥，拆開給他。
「兌水吞了。」
柳少言乖乖照做，此時突兀的手機鈴聲響起，季成軒接起，顧琛撥給他的，那人和對方說了幾句，回絕了今日球約，掛斷電話前，不知顧琛和他說了什麼，季成軒忽然又用那種冷到深沉的眼神看向他，沒過幾秒又移開了視線，可放在桌上的那隻手，卻因施力而指尖泛白。
「球不打了？」他隨意問。
「不打了。」
「喔。」
接著，又是無話，吃了藥加上這安靜異常的環境，讓本來又沒怎麼休息好的柳少言有些昏昏欲睡。
「他不知道嗎？」
「什麼？」柳少言正看到周公朝他招手。
「沒事，睡吧！」
季成軒從上輩子就是這樣，像極了個悶葫蘆。
或許是想起了季成軒曾經對他說的話，他又做了個不怎麼美麗的夢。
那年，季成軒說了那襲話之後，他逃避的說想要去看看顧琛，可卻看到在那張他曾睡了四年多的床上，膩人的情慾氣味……，他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醉了的顧琛和被他壓在身下的那人看向他，接著顧琛走來和他說了些話，他始終沒辦法做出反應，只能倉皇離去。
七個冬天，他終於體會到了絕望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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