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澤(14)

看板BB-Love作者moonfeen2 (柚子)時間2年前 (2022/03/21 00:03)推噓5(5推 0噓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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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燦爛，微風徐徐，既典雅又綠意盎然的庭園裡迴盪著清亮的豎琴聲，恍若人間仙境。被盛開的薔薇所圍繞，玫若琳撥動著琴弦，神情溫柔而恬靜，路過的僕役們紛紛停下腳步，不由自主地沉醉在琴聲與美景裡。「主人，少爺來了，正在前廳等您。」管家走到庭園邊，畢恭畢敬地報告。琴聲倏地停止，玫若琳轉過頭，有些訝異。依照慣例，自己的兒子來這裡從不走正門，不是隨興地翻個牆就是直接飛進來，更別提讓管家通報了。何況這棟宅邸有特別的結界在，只有靈魂與肉體都被允許的個體才能進入，所以是假冒者的可能性也不高。接觸到女主人的詢問目光，管家只是搖了搖頭，因為他也一樣困惑。玫若琳來到前廳，看到黑澤端正地坐在椅子上，姿勢就像教養良好的貴族子弟一樣標準。非常不對勁，自己家的孩子從來不會坐得那麼直、那麼正，簡直就像他父親一樣。玫若琳蹙起眉頭，細細地觀察椅子上的青年，發現他不但正襟危坐，還一臉拘謹，那模樣怎麼看都像是某位她與兒子都很熟悉的人。「小雷？」「是，夫人。」椅子上的「黑澤」立刻回應，然後就僵住了。「真的是小雷，你怎麼跑到小乖的身體裡去了？」玫若琳詫異地走了出來，難怪他可以進入這裡，因為雷門也是被允許的成員之一。「這……夫人，說來話長。」沒想到這麼快就被發現，雷門只能苦笑著把事情經過大概述說了一遍。「真是的，那孩子就是太輕率了。」玫若琳聽完搖了搖頭，感到又氣又好笑。「黑澤只是想幫忙而已，沒想到對方相當狡猾，一開始就用分身引開了我們的注意力。」聽到雷門口中的「我們」，身為母親的玫若琳沉默了一會，決定還是先不過問那位「員工」的事。「目前事務所是暫時休息狀態，由於黑澤現在的身體無法進入這裡，才會由我前來，還請夫人見諒。」玫若琳輕輕頷首，冰藍的眸子轉了轉，上下打量著眼前的青年。擔心歸擔心，看到一向活潑奔放的兒子變得正經八百的，其實也相當有趣，尤其那個憂鬱的側臉，既不安又隱忍的模樣像極了他的父親，實在越看越令人憐惜。「情況我大致了解了，這幾天你們就先待在事務所裡，我會請專業人士去幫你們。」「感激不盡。」青年低下頭，鄭重地道謝。「哎，小雷，我之前跟你說過什麼？」雷門愣了愣，這才想起多年前，自己被偶遇的族人找麻煩，結果年幼的小黑澤跑去找玫若琳，把那些傢伙給狠狠地、徹底地修理了一頓。『只要說謝謝就可以了，因為我們是家人呀。』有著黑翼的母子邊包紮自己的傷口邊這麼說，溫柔的神情至今都還記憶猶新。雖然自己被人誣陷，失去了原有的棲身之地，但也因此才能遇見他們，瞭解了許多比生命還要更為重要的東西。於是他笑了起來，發自內心地。「謝謝妳，夫人。」「不客氣。」與青年相視而笑一會，玫若琳忽然想到什麼，起身走向一旁的長廊。「對了，在回去之前，小雷你先跟我去一個地方。」雷門疑惑地跟上，一路走到一間陌生的房間前，玫若琳打開門，優雅而從容地走了進去，門口的雷門則是睜大了眼，一時說不出話來。晚禮服、燕尾服、兩件式西裝、哥德風、巴洛克風、荷葉邊、蕾絲邊、寶石、珠串、墜鍊……整間房間裡都是各式各樣的男用服飾，款式之多，作工之華麗，就算開一兩間專賣店也綽綽有餘。雷門看得眼花撩亂，目瞪口呆，覺得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其實我一直到最近才知道小乖討厭穿禮服，可是這些衣服都做好了，就這樣放著也有點可惜。」玫若琳嘆了口氣，手指拂過棗紅色的天鵝絨披肩。「只有一次也好，真想看到小乖穿上它們的樣子。」「這個……」「可以嗎，小雷？」玫若琳幽幽地望著他。「呃，當然，夫人，我想黑澤他應該不會介意……吧。」「太好了，那我馬上讓攝影師跟畫師過來。」玫若琳露出燦爛的笑容，踏著款款步伐叫人連絡去。距離黑澤事務所三條街外，有家招牌上寫著「Ｗｉｓｔｅｒ　Ｄｏｎｕｔ」的甜食店，懸掛在大門上的貓咪風鈴響起清脆的叮噹聲，綁著粉紅緞帶的店門被人由外往內推開，接著是砰的一聲。「好痛。」店裡的人一齊轉過頭，看到一名高大的男子站在門口，他的頭撞在門框上，帶著墨鏡的臉龐扭曲了一下。頭一次碰到會撞到門框的顧客，店員瞪大了眼，愣愣地看著對方低頭進店，取下墨鏡，露出一雙像祖母綠一樣漂亮的眼睛。「小姐，我要買甜甜圈跟小蛋糕。」男子走到展示櫃前，剛硬的五官帶著微微的笑意。一靠近就更能感覺到對方的高大，店員戰戰兢兢地打量這位客人，發現他穿著一件不太合身的黑色襯衫，不但肩寬不足，腰身過於緊繃，前襟的釦子還一路開到第三顆，露出裡頭結實的、明顯有鍛鍊過的…… 「小姐？」被那雙灰綠色的眼睛盯著看，店員頓時心跳加速，一時竟覺得有些難以呼吸。「……咳咳，甜甜圈跟小蛋糕是吧，您要哪幾種口味？」「全部。」「啊？」「所有口味的甜甜圈都各來一個，還有黑森林小蛋糕，奇異果慕斯小蛋糕跟香草泡芙，泡芙我要六個。」男子的指尖滑過展示櫃，有些沙啞的低沉嗓音很是好聽。店員愣愣地複述了一遍，愣愣地開始夾取對方指定的東西，櫃檯上很快就堆滿了小山一樣的甜甜圈，讓店裡的其他人都看傻了眼。最後這座甜食山出動三個人才包裝完畢，店員打著第五張收據，有些恍惚地問：「請、請問是要刷卡還是付現？」「付現。」男子抽出兩張大鈔，以及這家店的白金會員卡。「謝謝惠顧！」被站成一排的店員送出店外，高大的男子淡淡地應了一聲，戴上墨鏡，提著讓人瞠目結舌的大量甜食離去。事務所裡，頂著雷門身體的霍華拿著手機走來走去，一直在打與不打之間猶疑不定。他穿著一件黑色的無袖上衣，兩隻手臂上各寫著一串符咒，是防止不小心變回龍身用的。「我回來啦。」聽到「自己」的聲音，霍華扭過頭，看到「自己」一搖一擺地走了進來，手裡還提著一堆粉色的、有著少女氣息的袋子。黑澤愉快地放下點心（腳不小心踢到茶几），再愉快地倒茶（頭差點撞到廚房的門框），最後愉快地展開他的例行下午茶。　他快樂地吃著甜甜圈與小蛋糕，還把泡芙裡的卡士達醬擠出來沾，結果不小心用力過猛把泡芙捏爆，弄得滿手都是，只能邊抱怨邊舔掉。當然，以上動作皆由霍華的身體執行。發覺驅魔師一直盯著自己看，黑澤歪了歪頭，伸手挾起一個香草泡芙。「要吃嗎？」霍華捏著手機，覺得自己快瘋掉了，他火速衝到後院，飛快地撥起那個在心中盤旋以久的號碼。電話響了幾聲，很快就被接起。「是我。」「霍華？你是感冒還是吃了什麼嗎，怎麼聲音聽起來像別人一樣？」「事實上我現在確實是『別人』，情況有點複雜。」「怎麼個複雜法？說來聽聽。」聽完驅魔師的簡要說明後，電話那頭的人沉默一會，還是忍俊不禁地笑了起來。「我本來以為這次可以自己處理的，沒想到還是不行。」霍華懊惱地說。「不必勉強，每個人都有辦不到的事，就像我永遠無法像你一樣徒手扭斷惡魔的脖子。」對方輕笑幾聲。「有解決的辦法嗎？」「有是有，只是那隻夢魔得先處理掉，不然以後還是會發生類似的問題。」「也對。」「總之，靈魂錯置的狀況比較麻煩，正好我這兩天有空，就先幫你歸位好了。」「謝了，諾蘭。」「都老朋友了，客氣什麼？晚上見。」霍華掛掉電話，微微地笑了笑，處於崩潰邊緣的心靈終於得到了救贖。他回到室內，聽見一陣痛苦的低吟，發現黑澤，也就是自己的身體倒在沙發上，聲音就是從那裡發出來的。「怎麼了？」霍華立刻上前。「肚子好痛……」黑澤臉色發白地縮成一團，兩手抱著腹部，氣若游絲。霍華聞言一驚，轉頭看向桌上的點心盒，與其說是食物有毒，不如說是……他數了數桌上的空盒，臉都綠了。「你到底吃了多少東西？」「不知道……」黑澤搖了搖頭，冷汗直冒。「奇怪，以前不會這樣啊……」「那是因為你現在用得是我的身體！」「啊，對喔……」霍華深吸一口氣，再吸一口氣，擰緊的拳頭猛地打在桌子上，苦命的桌子應聲解體，化作一堆木條與木屑，朝柴薪之路直奔而去。他扛起沙發上的男子（以雷門的力氣來說一點也不吃力），大步走進浴室，忿忿地往浴缸旁邊一扔。「小華……你想做什麼？」黑澤虛弱地問。「吐出來。」「什麼？」霍華咬了咬牙，毅然將手伸進對方嘴裡。「全部都給我吐出來！」 -- 請放心，霍華的胃很堅強的，大概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80.177.122.191 (臺灣)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647792182.A.813.html ※ 編輯: moonfeen2 (180.177.122.191 臺灣), 03/21/2022 00:0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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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n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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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llwindfo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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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inz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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