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土] 抓猴

看板BB-Love作者yidia0229 (悍兔)時間2年前 (2021/11/24 09:15)推噓15(15推 0噓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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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莊景云！你不可以進去這種地方啦！」　　林佑熙緊張地拉住室友的男朋友大喊。　　站在門口的夜店保全穿著黑色西裝、帶著耳機，面無表情地觀望著門口的這三個人。三角戀、四腳戀、……各式男男女女他們都看多了，跑來這裡打巴掌抓外遇的場景可沒少上演過，只要不是踏進他們店裡惹事生非，他們都不會管。　　「你憑甚麼管我進不進去呢？」莊景云被他拉住，先示意自己的同伴等一會兒，然後回頭問。　　「這裡、這裡……今天宇霖在家啊……」林佑熙囁嚅道。　　「那又怎樣？」莊景云說。　　聽他這樣說，林佑熙瞪大眼睛，怎麼會有這種厚顏無恥的人？眼前的男人穿著一襲休閒西裝、頭髮往上梳齊，抓成帥氣有型的樣子，還戴了些飾品，和之前穩重的樣子大相逕庭，分明就是來這裡獵豔的──但他還和自己的室友正在交往中！怎麼可以出入聲色場所？而且還不是一次兩次。　　「時間快到了……」莊景云看了看表，微微彎身，「你是要跟我一起進來，還是要讓我自己進去呢？林佑熙。」英俊的臉龐停在林佑熙的眼前，微微笑著問。　　「……你、我……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宇霖？」林佑熙後退了一步，抖著手伸進口袋裡，想摸索著按下室友的電話號碼，可現在的智慧型手機不拿出來刷臉根本打不開，林佑熙超後悔自己為什麼要把用指紋解鎖的手機換掉。　　「呵。」莊景云像是知道他的意圖，伸手從他口袋裡把他的手機拿出來，「我怎麼不可以？」他說。　　他拿著手機對著林佑熙的臉刷了一下，很快就解鎖了，青年的資安意識薄弱，除了手機本身設置的Face ID之外，其他的App都沒有設置密碼。　　　「等等、你做甚麼？還給我……」林佑熙的個頭只到他的胸前，他試圖拿回自己的手機，但男人一把手舉高，他就算搆長手也撈不到。　　莊景云在他的手機上按了幾下，狀似隨意看了幾下，然後又單手快速地打了些字，然後才把手機丟還給林佑熙。　　林佑熙手忙腳亂地接過，莊景云沒有給他太多時間思考，又笑道：「好了，如果你打算繼續在這裡浪費時間的話，我可不奉陪。」　　兩人的周遭都是夜店和酒吧一類的夜晚場所，方才跟在莊景云身邊的那人還站在夜店的門口，不耐煩地往他們這裡看。　　林佑熙一急，便大聲道：「我、我跟你進去！」　　莊景云的笑容更甚，等在他們身後的許泰瑞翻了一個白眼，轉身就鑽進了持續流入夜店裡的人潮中。　　事情的緣由要從上個月說起。　　林佑熙工作的小餐館似乎無意間擄獲了某個夜間工作者的心，於是一向只往辦公大樓或者住宅區外送的打工仔林佑熙，踏足了未曾進入過的燈紅酒綠之地。　　　　越夜越熱鬧的街道，在白天冷清蕭條，要從下午近傍晚的時間，才會開始累積人氣，還好訂餐的人似乎只欠午餐，不會太晚下單，只要送到指定的位置放下就能離開，林佑熙從一開始送餐來時還有點怕怕的，久了便習慣了這番景色，連偶有一些奇怪的中年男子站在騎樓下，一臉猥瑣地拉住路過的他，問一句：「要不要來一下？」他都能習以為常的擺手拒絕。　　然而，他卻在一次送餐的時候，看見莊景云攬著一名穿著妖豔打扮的女子，進入一家專門供給尋芳客「休息」的Hotel。　　　林佑熙本以為自己認錯人了，畢竟自己室友的男朋友是一個警察，平時偶爾來訪都正經八百的，怎麼可能來這種地方呢？　　只不過，後來林佑熙有幾次來這一帶送餐時，都撞見了那個男人的身影，而對方的身邊總是跟著不同的女人或男人，同時間，莊景云來找侯宇霖的頻率也少了很多，這讓他不得不相信，他看到的那個人就是莊景云。　　他一直猶豫著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侯宇霖，但又害怕自己說出這件事會成為二人爭吵甚至分手的導火線，想到那個場面，林佑熙就覺得自己承受不起，可這樣拖著，讓他每每在面對自己室友時，都有種莫名的難受和心虛。　　就在他良心煎熬時，剛好那個客人又訂了他們餐廳的餐點，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竟趕在最後要打烊時才下單，於是他就正巧在送完餐的回程路上，直面撞見了莊景云和許泰瑞要進入夜店的畫面，忍不住出聲叫住了對方。　　　　跟著莊景云進入夜店裡，混雜著各種香水味、酒精味、煙味等等的氣息撲面而來，林佑熙一時適應不了，忍不住掩住鼻子，走在前方的男人回頭看到，輕笑了聲：「受不了的話你可以回去的。」　　「不行、你不回去我就不回去！咳咳！」林佑熙道，一開口就被這裡的空氣嗆得咳了幾聲。　　「還真固執。」莊景云像是早就習慣這種空氣品質，一點不舒服也沒有，揉了他的頭髮一把，「這裡人很多，你別待太晚，還有，別喝任何一杯飲料、小心陌生人給的東西，我等下很『忙』，可沒力氣照顧你。」　　「喂！別拖拖拉拉的！」許泰瑞往後喊了聲，給莊景云使了一個眼色。　　莊景云點點頭，很快貼著許泰瑞的身軀，兩人一塊擠進舞池裡，狀似親密，很快便換了舞伴，和左右陌生的男女緊貼著身軀熱舞。　　高大結實的男人臉上帶著誘惑的微笑，摟住一個女孩的纖腰，貼著對方的臉頰，好像在說些甚麼，但是這裡太吵了，林佑熙甚麼也聽不到，只見莊景云抬眸尋找了下，便隔著人群和他對上視線，像是故意一樣，他往那女孩的耳朵上咬了一口，朝林佑熙挑釁一笑。　　林佑熙被激到了，立刻也跟著鑽入舞池。　　晚上十一點多，明明漆黑夜裡的街道人都稀少了，可這偌大的地下空間裡，塞了少說不下數百人在裡面，一進入舞池，個頭不高的林佑熙很快就被跳舞人群沖散，再也看不到莊景云和許泰瑞的身影。　　身邊的人彼此貼著身軀，隨著音樂舞動狂歡，不知道是誰的手到處亂摸，林佑熙被一個豐滿的女孩子抱進懷裡、整個臉都被擠在那柔軟的胸部上，除了媽媽以外母胎單身的他從來沒有和異性這麼親密接觸，嚇得魂魄都要飛了。　　那女孩似乎覺得他驚慌的表情很有趣，一把摸向他的下體，細聲在他耳邊問：「要不要去廁所？」　　「不不不不──」林佑熙驚恐地拍開她的手，一手護著自己小鳥一手「游」過人群，好不容易才逃離擁擠的舞池，靠在一張站立桌旁喘氣，滿臉驚甫未定。　　他本想就此逃走，可想到自家室友哀嘆著男友最近都很少回訊息的落寞神情，他又有些不甘，想著既然自己都已經花錢進來了，還是應該把人給勸回室友身邊才對。　　這股雞婆勁兒讓他決定要繼續留在這裡，然而他的目標早就不知道跑哪兒去了，想到剛才那女孩的邀約，林佑熙又不禁擔心起對方是不是跟著方才摟著的人也跑去了廁所做些兒童不宜的事情。　　就在他在一片昏暗的燈光裡摸索著廁所的方位時，卻聽見了一邊傳來爭吵的聲音，一轉頭，就看見莊景云被人潑了一臉的酒。　　「幹！讓你動我馬子！」潑酒的人一頭黃毛，看起來就不是善類，他還不罷休，拿過一旁的玻璃酒瓶，往旁邊敲掉瓶身，就要拿著殘缺尖銳的瓶子往莊景云身上扎，被他拽在身後的女孩還驚慌尖叫。　　「不可以打人──」林佑熙腦袋一熱，想也沒想地就衝過去，只不過衝到一半，被人拉住了領子腳步一滯，就見莊景云長腿一出踢落了那人手上的酒瓶。　　林佑熙一轉頭，就看見許泰瑞道：「你傻啊？」隨後好整以暇地鬆開了他的領子，隨後幾聲拳頭打在肉體上的悶響，等他再回頭時，就見那個黃毛已經躺在地上。　　　　林佑熙還沒搞清楚狀況，莊景云就拉著那個女孩，丟下被打倒在地的男人，往外疾步走去，許泰瑞吹了一口口哨，「今晚一箭雙鵰啊。」　　「甚麼……？欸、你幹嘛拉我？」林佑熙一頭霧水，就被許泰瑞拖著往外走去。　　出了夜店，許泰瑞才放開他，林佑熙瞇了瞇眼睛，總覺得這人有點眼熟，但是又想不起來，還不等他說話，對方就直道：「好了、要是放你一個人在裡面，我看明天你也要跟著上頭條了，我肯定會被罵死，我這仁至義盡了。後面還有事，我們先走了，你也趕快回家。」　　「甚麼？」林佑熙傻住，就這樣眼睜睜看著莊景云和許泰瑞帶著那名女子上了一台黑色瑪莎拉蒂長揚而去，感覺自己還在雲裡霧裡搞不清楚甚麼情況。　　──等等？三個人？　　　　林佑熙腦海裡閃過各種兒童不宜的畫面，立刻大驚，馬上鑽入停在門口等著載客的計程車，「司機大哥、我、欸！跟著前面那台車！快點！」　　看他一臉著急，中年司機大哥馬上手握方向盤、用力踩下油門，滿臉興奮，「肖年欸！沒問題！交給我啦！」他會在夜店門口排班就是喜歡這種刺激感啦！　　深夜的市區一前一後兩台車子飆得飛快，速度帶來腎上腺素，林佑熙心臟狂跳，緊緊盯著前方的汽車的車尾燈，就怕一個閃神跟丟了。　　計程車司機似乎經驗豐富，甩尾過彎急煞迴轉闖紅燈樣樣來，好像這趟沒集滿道路交通管理處罰條例第三十三條裡的處罰不甘願一樣，兩輛車穿越大半個市區，然後，林佑熙突然發現，跟在他們旁邊一路飆車的車子似乎變多了？而且還每輛都是價值不菲的名牌車。　　司機大哥哇噢了聲，「哇，肖年欸，你女朋友是有多水啊？這麼多人都要追？」　　「不、不是，我追的是那個男的、……」林佑熙說，可旁邊那台賓士越貼越近，感覺兩台車都要擦撞了，讓他萬分緊張。　　「蛤？男的？」司機大哥困惑了聲，不過這不妨礙他跟一堆百萬名車尬車，靠著過人的駕駛技術，他甩開了左邊的賓士，然後右邊的寶馬貼上來時，他一個大膽將方向盤一偏，把對方給逼了回去。　　人在江湖靠得就是氣勢，怕甚麼修理費？怕就輸了啦！爽！　　他們就這樣跟著那台黑色瑪莎拉蒂急駛了將近一個小時，最終停在──警察局前面？　　被一群拿槍的刑警指著，大喊「下車！不准動！」的時候，林佑熙整個覺得懷疑人生。我一個打工的大學生，為什麼會搞到被一群警察拿槍包圍著？我在哪裡我是誰？　　本以為難得有市區尬車的一群富二代下車的時候也矇了，那台計程車實在車技太好，讓他們尬得太投入，想都沒想到會被領頭的瑪莎拉蒂給騙來警局。　　　一群人被帶進警局時，才剛到沒多久的莊景云和許泰瑞，以為方才跟車的是那個被打的小混混同夥，看見混在其中的林佑熙，也大吃一驚，「你怎麼會在這裡？」　　尤其是許泰瑞，萬萬沒想到，他把林佑熙從等會兒就要因為今年度最大宗的毒品案被抄的夜店裡帶出來，怎麼人又栽到了別的案子裡？　　「……」我也想知道，為什麼你們從夜店裡帶了妹子出來，結果會是來警察局？林佑熙欲哭無淚。　　在莊景云好心的幫忙下，林佑熙總算從這起計程車司機控訴得有聲有色的「市區惡少駕豪車逼車案」裡脫身，出了警局，他想起自己忙碌一整晚到底是為哪樁，越想越不開心，還是氣鼓鼓道：「你、今晚宇霖在家，你得去找他！」不然他室友都要傷心死了！　　莊景云噗嗤了聲，用一臉看傻子的表情看著他，然後被林佑熙一瞪，只能舉雙手投降，點頭應好，開著那台黑色瑪莎拉蒂載著林佑熙回他和侯宇霖的租屋處。　　卻沒想到，林佑熙才一進門，就聽到侯宇霖和人翻雲覆雨的呻吟聲。　　他臉色鐵青，萬萬沒想到自己幫室友找回了在外花天酒地的男友，卻讓室友的男友來抓猴抓個正著，只差沒氣暈過去。　　「喔？侯宇霖在等我？」莊景云的聲音從他身後響起，林佑熙轉身過去，本想替自己的室友辯解，「那、那還不是你都沒來找他、所以他才會……」　　就在他急得滿頭大汗時，莊景云忍不住笑出來，「噗。」　　「噗？」林佑熙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就在莊景云想解釋時，在房間裡做得正嗨的兩人，興頭一起、開門跌跌撞撞地走出來。　　一時間，屋子裡兩個脫光的、兩個還穿著衣服的男人全都定格了。　　林佑熙滿臉通紅，慌張地低下頭，摀住自己眼睛，大喊：「侯、侯宇霖！你在幹嘛啦？你怎麼可以這樣對你男朋友？」　　「蛤？我男朋友說你會很晚回來啊？」侯宇霖也趕快和自家男友斷開連結，手忙腳亂地拿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穿起來。　　「欸？你們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侯宇霖的「姘夫」說，林佑熙想著這聲音怎麼有點熟悉？　　他抬頭一看，居然是剛剛跟在莊景云身邊的許泰瑞！　　然後，他聽見莊景云捧著肚子邊大笑邊說，「哈哈哈哈哈哈──就有人以為我是侯宇霖的男朋友、硬要抓我回來跟他『和好』啊！哈哈哈哈哈哈──」笑得都停不下來了。　　　　原來，莊景云和許泰瑞是一起在刑事大隊工作的好兄弟，之前許泰瑞案件纏身，怕自己的小男友會有人身危險，才請莊景云來檢查了幾次，不巧被林佑熙誤會莊景云是侯宇霖的男朋友。　　這一陣子他們在跟監一宗利用夜店、酒吧一類聲色場所掩飾的毒品交易案，所以才會一直頻繁出入那些地方，沒想到他們跟監時常吃的店巧合地就是林佑熙打工的餐館。　　今晚本是這樁毒品案收割的時候，碰到上前阻止他們進去的林佑熙，莊景云還一度懷疑青年是不是知道甚麼、才會跟著他們到夜店去，卻發現對方真的只是以為他是侯宇霖的男朋友才硬要跟。　　本想著不必理會林佑熙、繼續執行任務，卻沒想到居然碰見了局長那逃家多日的女兒，怕等會兒一起逮捕了小女孩局長會恨死他們，所以才先分頭把局長的女兒護送帶離現場，卻沒料到林佑熙居然還攔車跟蹤、引發一場讓國庫進帳滿滿的市區豪車飆風賽。　　許泰瑞本想案子結束了、可以把收尾交給莊景云，看林佑熙一時半刻脫不了身，想著這不是個大好機會？可以先抽空來和自己的小男友重燃激情一下！卻沒想到會被突然回來的兩人撞見。　　發現自己搞了一個大烏龍，林佑熙簡直想挖個地洞把自己埋起來，難怪他會覺得許泰瑞有點眼熟，因為他曾經和匆匆從家裡出來的對方打過一次照面啊！只是後來許泰瑞都很忙、來得少而且時間常和他錯開，他才會誤認後來常來的莊景云是侯宇霖的男朋友。　　不想好事再被打擾，許泰瑞帶著侯宇霖就出門去摩鐵了，留下尷尬得滿臉通紅的林佑熙和還帶著笑意的莊景云。　　偏偏男人還壞心地學他說話，「你不可以進去這種地方啦！」、「今天宇霖在家啊！」　　林佑熙瞪了他一眼，後知後覺地結結巴巴道：「你、你早就知道我誤會了對不對？」　　「哎呀，誰叫有人不給我解釋的機會呢？」莊景云故意說，但其實那個時間他忙著盯梢也沒空跟這小朋友解釋清楚。　　「……」好、好氣！林佑熙自知理虧，只好敢怒不敢言。　　看他氣成河豚的樣子，莊景云忍俊不禁，揉了揉青年蓬鬆的頭髮，說起來，他會願意幫許泰瑞來這幾趟，除了因為兄弟情誼以外，另一方面也是覺得侯宇霖這個室友十分有趣可愛，想多見幾次。　　「唉、本想說今晚可以帶人回家的，你看、都被你壞了。」莊景云說。　　亂講！剛剛明明就說今天晚上是去辦案的！林佑熙這時總算聰明了，不過，陪著他慵懶坐在沙發上的男人，攬過他的腰，將他抱進懷裡，低聲在他耳邊道：「被你誤會有男朋友我好冤枉啊，既然你這麼擔心我的感情問題，還是，你來當我男朋友，怎麼樣？」　　「疑──？」林佑熙愣了下，立刻摀著耳朵紅透了臉往後挪。　　他怎樣也想不到，自己會抓猴不成反倒抓來一個男朋友啊！　 _______________ 希望有鄉土到(疑? 粉絲專頁↓ https://www.facebook.com/vaninlin0806/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01.10.57.37 (臺灣)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637716552.A.779.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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