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土] 夢中夢
* 只是想寫各種鄉土劇梗，結果寫到最後發現自己好沒梗（炸
* 志在參與，沒有邏輯的大家不要太認真。
「啪！」
回到家一開門，看到的就是爸爸一個巴掌打在妹妹臉上，少女戲劇性的被搧倒在地、跪坐在客廳絨毛地毯上啜泣的畫面。
第一時間他沒有衝過去扶妹妹起來，然後對爸爸大喊「你為什麼要拆散他們！」他只覺得這個景象過於眼熟……。
這不是他早上剛拍完的電視劇劇情嗎？
正當紅的鄉土劇「便當人生」男主角蔣英俊，正是他本人。以狗血生動、劇情高潮迭起出名，他走在市場都會被婆媽熱情的喊著英俊然後多送他兩把蔥。早上剛錄完第1322集，還想回家睡個午覺晚上再去約會──哪知道會在自己家裡重現這劇情。
「我養你這麼大，居然跟張家那小子亂搞，現在還懷孕了說要把孩子生出來，未婚生子成何體統？」
妹妹不是跟個壁鄰居的青梅竹馬交往八年了，是誰姓張？
「什麼年代了還說這種話，媽媽就是因為你這麼惡劣才離家出走的！」
他們不是上星期才去度30週年蜜月，怎麼就離家出走了？
「不孝女，你什麼都要違抗我，要你找個正當工作偏要自己開咖啡廳，被合夥人騙了背了一大屁股債，爸爸幫你還清了也不聽話一點，你要任性到什麼時候？」
他沒記錯妹妹考上公務員已經工作了三年？
「我只是想活出自己的人生啊！哥哥你評評理！」
突然被點名，他愣了一下，還是沒有辦法反應過來。眼前的人除了臉、聲音是記憶中的家人外，其他時空背景全都像他走錯家門，而且他們的對話幾乎和早上剛聽過的橋段一模一樣──他覺得他好像遺忘了什麼。
「還敢找你哥──呀啊、我的心臟──」
對，爸爸再來會氣到心臟病發，然後被送去急診。
對個頭，每個月會去跑一次全馬，上個月全身健康檢查還說身體年齡比實際年輕了三歲的人到底突然哪裡來的心臟病？
拿出電話叫救護車，他好像也不能不接受這些設定了。
即使知道劇情，但在聽到醫生說爸爸沒事時他還是鬆了一口氣。
妹妹和離家出走回來的媽媽在病床旁守候，他自己一個人走到外頭打算抽根菸，手機卻在這時候響起，是他小男朋友的來電。他這才想起來今天晚上有約會。
他的人生和鄉土劇一直都分得很開，其中最不一樣的就屬他的性向，受眾是老人家的鄉土劇還沒有開放到能出現同性戀題材，特別還是在主角身上。他一直以異男形象示人。
也幸好和男友兩人的父母也都開明的人，讓他們得以見過雙方家長，甚至曾一起吃過飯。
如今男友打電話來，他有點擔心接通後會不會變成女人的聲音。
不過他多慮了。
「今天不是約五點嗎？你在哪？」
「抱歉我爸突然心臟病發送急診，忘記聯絡你了。」
「什麼？伯父沒事吧？在哪間醫院我去探望他。」
「不用麻煩了，醫生說很快就能出院，你之後──」
話還沒說完，他的餘光就瞥見一陣閃光，轉頭過去是一輛直衝而來的轎車。他這才發現自己沒記取教訓。
爸爸急診之後不就是他出車禍嗎？早上那個假摔撞到的膝蓋還隱隱作痛，他現在又結實的被撞倒在地。
手機被甩了出去，剛好落在他手觸及不到的位子，他可以聽到小男友在電話中不停問怎麼了，但他只能虛弱的求救。
救命，物理，不開玩笑，真的是誰來救救他。
原本才叫人不要來，現在自己都被送進急診也不能不來了。還好撞擊並不嚴重，只是扭到腳，拄個拐杖還是能走。他在包紮好之後就被趕了出來，好沒尊嚴。
離開醫院前他先繞去爸爸的病房，想打個招呼順便接走去探病的男友。
沒想到房門一開是男友抱著自己爸爸大哭的景象，嘴裡還喊著應該是自己在叫的爸爸。
一度以為是他爸病危剛過世，轉頭才發現媽媽跟妹妹也在偷偷拭淚，但看起來是感動的淚水。
他糊里糊塗的被男友叫到醫院走廊。
「其實……我們是兄弟。」
「啊？」
「剛跟爸爸做了親子檢定，才知道他是我親身父親。」
突然做什麼親子檢定，也從來沒聽過他是撿來的，伯母跟他分享過他幼稚園畢業照甚至是超音波照片，你這樣亂認爸爸伯父同意了嗎？
「我們分手吧，亂倫是錯誤的，近親對繁衍後代的基因不好啊。」
我們根本生不出來，繁衍的屁。
他一瞬間不知道該不該慶幸這個世界觀的自然觀念還是正常運作，還有他的性向沒被否定，不是被打巴掌指著鼻子罵怎麼能跟男生在一起，而是因為血緣關係才要分手。
啊、打臉的梗妹妹用過了，同一集裡不能重覆太多。
但他還沒想好要怎麼回答，旁邊就有個護士衝了出來。
「終於找到你了！」
剛不就是你叫我滾蛋的嗎？
「剛才醫生幫你檢查才發現，先生你有了。」
「有什麼？」
「你肚子裡有寶寶了。」
他受傷的不是腳嗎？檢查什麼肚子？
不是，說好的正常自然生態呢？原來搞錯的是他，其實生的出來嗎？
鄉土劇動輒千集，收視好更是會無限延長，劇本都是邊拍邊寫，編劇想幹嘛就幹嘛，他也不知道會怎麼樣。
實際上光是一個男人肚子裡有孩子就已經偏離劇本了吧？
他又被送回病房，以安胎為由住下，喝著媽媽提早了至少八個月燉的雞湯，人剛走現在只剩男友坐在他旁邊削蘋果。
才說要分手，現在就發現有小孩了，他看不出沉默不語的男友怎麼想，是不是還是要分手。
好現實的在想這種問題反而讓他有夠不切實際。
妹妹也來看他就順勢跟男友交班。看妹妹摸著兩個人肚子，笑著說我們一起加油，他才想起來妹妹也是懷孕的設定。
他想說我們不一樣，他沒有想生，雖然不知道男生怎麼墮胎，而且在那之前他根本不知道精子到底是在他身體哪裡著床，病房門就被人用力打開。
出現的是一個沒見過的女人，手上還提著名牌包包，一進門就衝到病床旁，一把推開想阻攔的妹妹，接著一掌打在他臉上。
巴掌梗不能……重複用……。
自己莫名虛弱的被一下就打下病床，他趴在地上只能撐起上半身，看著女人指著他鼻子大罵狐狸精，居然勾引他老公，要把他的惡行公布到網路上讓他身敗名裂之類的，說要回家的男友也重新出現，正在拉著女人不讓他再攻擊他。
所以他現在的定位是小三嗎？他們下個月就交往滿四周年咧，他才剛訂好要慶祝的餐廳。怎麼突然覺得因為性向被反對好像簡單一點。
妹妹跑來蹲在他旁邊，警戒的看著女人，在還他恍神之際卻顫抖著聲音開口。「哥……你的孩子……」
順著妹妹的視線看去，他兩腿間正流出一道鮮紅。在女人驚愕的瞪大眼和男友焦急的抱住他之下，他大腦無法負荷這過多的訊息量而昏了過去。
編劇果然不會讓男人生孩子吧，哈哈。
「英俊哥，醒醒。」
睜開眼睛，是劇組休息室的天花板，因為劇名比他本名還出名，連助理也都這樣叫他。
「抱歉，要開拍了嗎？」
他想是自己在休息室累到睡著了，拍戲太密集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才會出現那樣荒腔走板的幻想。
回到現實世界，他就只是個演員。
「是還沒，但有點狀況……」
助理難得說話扭捏，也讓他感到有點緊張。
「怎樣？」
「片廠外面來了個女人抱著一個孩子說是你的種，正大喊著要你負責，不然就要跟媒體爆料你始亂終棄。」
……？
……現在是跳過懷孕直接蹦出小孩了嗎？
……他現在應該還沒醒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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