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只安於生 (17)

看板BB-Love作者kuanlulu (關律律)時間2年前 (2021/09/14 23:39)推噓5(5推 0噓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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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是平時此安絕對不可能有向大程下手的機會，多虧今晚大程喝了不少酒，加上想到要跟此安結合太過興奮，所以大程在完全沒有防備之下竟然就被此安打到失去意識癱在床上，床單上一片流淌而出的鮮血。　　在確定大程哥一動也不動後，此安冒著冷汗、渾身顫抖大大喘著氣，想要爬下床卻雙腿虛軟跌坐在地，手上的凶器落在地板上滾走，地面上也染了不少血跡。　　他害怕到眼淚不受控制地直落，身體是止不住發抖，回頭看，床上那人完全沒有動彈，也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暈過去，不敢去確認，此安兩手亂抹著臉上的淚水，臉頰上也沾到了幾抹紅痕。把扔在角落好幾天的衣服挖出來慌亂地穿上，再把阿萊給他藏在床頭角落的塑膠小包取出來塞到口袋中。　　這期間床上那人絲毫動靜都沒有，連是否有呼吸的起伏也看不出來。　　此安只是想逃離，他不是想殺人，被關在房間的這幾天因為被限制住了行動，他好不容易死弄活弄才把放在遠方櫃子上的一個金屬擺飾勾了過來，脖子上的傷痕就是這樣硬被勒出來，過程中他都以為自己快要斷了氣。　　總算金屬擺飾到手，被勒到喉嚨緊掐的此安在床上又咳又嗆，眼淚鼻涕流了滿臉。　　他把金屬擺飾藏好，就這樣等待著，等待一個有機會逃出去的可能。　　在聽到大程哥跟外面哥哥說今晚不用守門時，此安心想這大概是唯一一個、可能也是最後一個機會，如果失敗死的就是他了。　　在被大程壓著吻時，此安只覺噁心到想吐，當濕熱的口鼻滑到腹間，手指頭還在此安體內，他想，就是現在了。　　單手伸到床沿把藏著的金屬物抽了出來。　　然後閉上眼睛，用力往那個埋在他身體上的那顆腦袋狠很一砸…… 　　當用力擊下去的那一瞬間，此安渾身都起了激靈，腦殼的硬度讓他感覺一顫，鮮血滴在他小腹，覺得熱熱的，大程仰起頭來伸手要抓他，此安整個嚇壞，把手上的硬物不斷向下揮舞，等到他回過神來，看到的是大程倒在床上，而底下滿是鮮紅色的色彩蔓延。　　腦中一片空白，此安甚至於不記得剛剛自己到底打了多少下。　　手腳都在不停發抖發麻，他不敢再看床上的人一眼，也無法來確認對方的死活，腦袋幾乎是一片混沌的情況下，此安拉起到帽T的帽子蓋住頭臉，然後輕輕開啟房門，確認外頭都沒人後，他溜出了房間，然後又跑出辦公室。　　大程哥死也好、活也罷，此安沒有那個心力再去注意，現在他心中唯一想法就是逃跑，跑得遠遠的。　　他小心翼翼避開了酒店中的路過員工，縮著身體沿著牆角邁開腳步，最終來到一個只有員工才知道的小側門，就這樣竄了出去，逃離這個對他來說宛若地獄的地方。 # 　　這一個夜晚非常不平靜。　　豹哥的死對頭趁著生日會的第二攤，眾人嗨過頭失去警戒心的時候，帶著大批人馬殺了過來，整著包廂大樓亂成一團，槍聲四起，刀棍球棒相互擊打的金屬聲四處可聞。　　兩方黑道人馬展開生死激戰，從包廂內打到包廂外，再打到夜店外面的街頭，豹哥手下慌忙叫來手下助陣，街上聚集了數不清的人群聚眾鬥毆，在很短的時間內這一區就像是經歷戰場一樣，到處都是叫囂嘶吼的年輕人，有人趁機砸毀路邊店家的玻璃，有人趁亂放了火，有人像瘋子似亂扔點火的汽油彈，哀嚎慘叫聲此起彼落。　　豹哥手下當然第一時間聯絡二把手大程，要他撂人馬來助陣，可是怎麼不管怎麼打電話也找不到人。　　火勢蔓延的很快，數輛停放在街邊的汽機車全部起火爆炸燃燒。　　同一時間大程底下管理的幾間地下賭場也被混混們聚亂攻擊，好幾個點狀況慘烈，當然他們也同樣都連絡不上大程。　　鬧得實在太大，整條街道已經呈現瘋狂之態，不管是哪一方都打到失去理智，反正見人就打、拿刀就砍，其中還摻雜幾聲槍響。　　上頭大佬聽到消息後急忙讓手下帶著大量人馬來管控情況，不久之後警方也帶著的大批快打部隊前來鎮壓，無數的人湧到這區街頭，每個人都很失控，直到鎮暴的水柱到處掃射、催淚瓦斯四處噴灑，好不容易在接近凌晨時分失控的場面才被壓制下來。　　數十輛的警車將這一帶團團包圍，數百名的黑道份子被逮捕分批上了警車準備帶回去偵訊。　　豹哥跟一些受傷的人被送往醫院，所幸底下的人死命替豹哥擋槍挨刀，讓他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不過那個捨身救大哥的黑道份子卻是滿身血被送上救護車。　　醫護人員在救護車上替阿萊戴上呼吸器並且緊急止血，只是阿萊的臉色死灰一片早已經沒了意識。　　另一邊因為眾人都在找大程，酒店的小弟往辦公室尋去，當他看見小房間中大程倒臥在血泊中，趕緊叫人過來打電話報警，不久之後尚有一絲氣息的大程救被送往醫院急救。 # 　　這一個晚上的紛亂此安當然不可能知道，他急急忙忙地逃走，趁著夜色跑到大街邊，還好這一帶因為酒店旅館林立所以有不少計程車都會在街邊等著。　　此安跳上車後跟司機說要到火車站。　　在後座的此安撕開阿萊給他的小塑膠包，裡頭有著一卷千元鈔票、幾包毒品粉末和之前放在阿萊那邊替他保管的媽媽遺物，看著這些東西，此安馬上就又紅了眼眶。　　他這樣一逃能逃到哪裡去？　　報警的話，不管他被送到哪個收容所馬上很快就會被查出來，青少年要死在哪個收容所或保護中心實在太容易了，他們要把他抓回去也是件很輕鬆的事情，所以現在要怎麼辦此安真的不知道，要逃到哪裡也不曉得。　　還有阿萊……他們絕對不會饒了阿萊…… 　　他在後座悶悶哭泣著，隱忍著哭聲。　　狹小空間中前方的司機不可能不知道，但是大半夜一個看起來未成年的孩子逃過來搭車，應該也是遇上了什麼樣糟糕的事情，他在這一區開車載客已經很多年，什麼樣的悲慘人事物沒看過，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就像在闖著數不盡的難關，闖不過的就這樣死掉，闖過的，迎接的卻是下一關的關卡，永無止盡，都是斑斑血淚。　　深夜街頭車開的很快很順暢，不到半小時時間就抵達火車站，此安很不好意思抽出千元鈔票要讓司機大哥找開。　　司機也是艱苦人，沒辦法看此安可憐就不收他車資，收下鈔票找了錢，然後把副駕駛座的宵夜取出一個豆漿店飯糰遞給此安。　　「我買了兩個，這個給你吃。」　　此安嚇了一跳，馬上說不用，「沒關係大哥你留著吃啦……」　　「袂要緊、袂要緊。」司機把飯糰塞到此安手中，「我不知道囝仔你發生啥米代誌，很晚了，不管你欲去佗位，路上小心啊！」　　此安沒有再推拒，把飯糰收了下來，跟司機大哥道謝後就下了車，下車車門都還沒關上，下一組乘客就衝了過來要搭車。此安就站在路邊看著黃色的車輛緩緩駛離，然後他才慢慢走進火車站的建築物中。　　深夜時刻的火車站人群稀少，但還是有一些零星的旅客到站或是即將去搭夜車，冰冷安靜的火車站內只有便利商店是開著的。　　此安走到便利商店中買了一罐鮮奶，還要求店員幫他加熱。　　他捧著熱呼呼的牛奶罐走到售票處，抬頭看了看密密麻麻的時刻表，腦中覺得一陣暈。　　他要去哪裡？他還有什麼地方可以去？　　手機被大程哥踩壞，也不知道被丟到哪裡去，他想打電話傳訊息給阿萊也沒辦法。　　呆坐在大廳想了好久，然後才依稀記得，媽媽的老家在中部，在很小的時候曾經帶他去過，此安努力一直想一直想，然後才確定是在哪一個站，自動售票機他不會按，只好走到售票口說要一張到中部城市的火車票。　　售票人員對大半夜還來買票的青少年多看了幾眼，這少年臉上還帶著一些瘀痕，雖然他有想要不要叫來保安或報警，但是最後還是什麼也沒做，只是在托盤上找零時，放了幾顆糖果上去。　　此安一楞，帶著小小的笑容說謝謝，然後就把糖果跟零錢還有車票一起收下。　　一個小時後夜車抵達，此安坐上火車，車廂中空盪盪沒多少乘客。　　此安喝著冷掉的牛奶，吃著有點硬幫幫的飯糰，填飽肚子後嘴裡咔咔咔咬著糖果，他脫掉鞋，整個人蜷縮在椅子上。　　沒過多久他就倚靠著車窗，沉沉地睡著了。 # 　　經過長途的搬家過程，好不容易到達新城市，郭時相帶著Selwyn進進出出整理著物品紙箱。　　工作上已經長時間相處，私底下的個人時間郭時相認為兩人還是分開一點比較好，儘管Selwyn是自己帶著的弟子，但能分開一點是一點，距離終究是美感啊！　　兩人的住屋處雖在同一區，但還是隔了幾條街。　　兩人讓搬家公司分別把行李放到兩處，大致整理之後，郭時相就帶著Selwyn去吃飯，兩人的吃飯時間一如既往地都是沉默居多，如果有人會開口聊天，那肯定不會是Selwyn。　　「你跟那個孩子吃飯時候都是這樣嗎？」　　Selwyn把一口飯塞進嘴裡，抬眼看著老頭子，「怎樣？」　　「安靜到我都以為你把舌頭都一起吞進去了。」　　「舌頭是不會一起吞進去的。」Selwyn很認真說道。　　「知道、知道。」很難開玩笑也很難聊欸。多虧那孩子可以接受和Selwyn一起吃飯還吃了那麼久，真是了不起。　　兩人又回復到沉默吃飯，直到桌上的食物都被掃空。　　「不是很好吃。」Selwyn下了結論。　　郭時相尷尬一笑，他正在結帳啊拜託！果不其然看到店員微微變了臉色。　　結帳後郭時相裝沒事樣跟Selwyn一起走出店外，Selwyn因為還要去辦手機，所以兩人就在街口分道揚鑣。　　半個小時之後Selwyn從通訊行走出來，他看著手上的新手機，把玩了好幾下後，他終究還是撥出了一組電話號碼。　　手機那頭傳來嘟嘟嘟的未接聲響，打了幾次都一樣。　　Selwyn沒有注意到自己嘆了一口氣，心裡頭也悶悶的、重重的。　　最後他發了一封訊息過去：『這是我的新號碼。賽文。』　　 https://www.plurk.com/kuanlulululu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220.136.207.83 (臺灣)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631633952.A.174.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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