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不要小看行銷（五）限完

看板BB-Love作者redorphan (紅色孤兒)時間2年前 (2021/09/12 17:36)推噓21(21推 0噓 1→)

留言22則, 22人參與討論串1/1

防爆頁。此回略長。 34 　「上次有人在公共壁作亂時，我就說過了。再有一樣的事情發生，我會裝監視器，揪出幕後黑手。」　　萬子的聲音依然是淡淡的，甚至沒有看向席超。　　「但我沒有說，監視器，會裝在哪裡、會拍什麼人。」　　公共壁前一片寧靜，蕭形看那些被提及的壁尻一個個面色如土。他們有的瞪視席超，有的連看都不看他一眼，便默默從公共壁前撤離。　　不用等全部影片播完，席超身邊已一個人都沒有了。　　蕭形知道，壁尻性格大多內向膽怯，否則也不會選擇這種鴕鳥形態的風俗業。　　許多人靠著那面牆壁遮擋，自以為藏得妥善，或互通聲氣、或指責他人，說話比誰都大聲。　　但一但高牆垮了，唯一的遮羞布沒了，牆壁後的真人和裸露的屁股連結，所有的醜態都暴晒在陽光下。　　這些壁尻才驀然驚覺，原來自己也不過是個出賣肉體的普通人，且並不比隔壁那位更道德、更高尚。 35 　　席超當天就向金錢菊遞了辭呈，幾個和他交好、被影片曝光真實身分的壁尻也請了長假，一時金錢菊的壁尻幾乎少掉一半。　　蕭形和萬子交往的事，由於沒了出頭鳥，就這樣不了了之。　　席超收拾了休息室裡的細軟，從當年他和蕭形一起進來的那扇門離去，沒有半個人來送他。　　蕭形追了出去，在門口攔住席超：「阿超！」　　席超回過頭來，語氣淡淡的：「還有什麼事？你放心，我不會再跟蹤你和萬子了，我今後也會從壁尻界退圈，當個普通的上班族，你我不會再相見。」　　蕭形抿著唇，「……席超，謝謝你。」　　席超難掩一絲訝色，蕭形又說：「當初若不是你邀我合作、扮成神仙夫夫，我可能到現在都還留在那間小店裡，無法進來金錢菊、也不會遇上萬子。」　　他低下頭。　　「雖然發生了很多事，但我還是想跟你說聲謝謝……是你教會我行銷的方法。」　　席超歪了下唇。蕭形見他肩膀微微抖著，彷彿在隱忍什麼。　　「行銷……」席超嗓音破碎，「那種東西，噁心死了，少在我面前提。」　　這回換蕭形感到訝異。　　席超放下沉重的行囊，滿臉冷笑：「要不是知道自己的資質不如別人、要不是我非得紅起來不可……否則還不起我媽欠下的巨額賭債，我才不想這樣費盡心思賣自己的屁股，賣屁股就已經夠難為情了，更何況叫賣。」　　「那些同行一個個又討厭的要死、一個個都是王八蛋，若不是我還需要他們推薦我、怕疏遠他們被倒踩一腳，我連話都不想跟他們說。」　　席超看了眼蕭形的表情，又揚起唇角。　　「怎麼樣，很驚訝嗎？那些客人也是一樣，你以為我喜歡下架之後還跟客人有所接觸嗎？我他媽只是想留住常客，讓那些客人再為我帶來新的客人。」　　「那些人只是來找樂子，沒一個人是真正看得起我，我在他們眼裡，就只是個溫暖他們冷屌的工具，連活人都算不上。」　　蕭形忍不住開口：「但你，一直跟大家都處得很好……」　　「廢話！我能處得不好嗎？」　　席超提高了聲量。　　「你又不是不知道業界的風氣，客人所以會選擇壁尻，就是想滿足性慾，又不想跟人交談，他們只想單純享受屁股，不要複雜的人際關係、更不想要面對壁尻的喜怒哀樂。」　　「對那些人來講，壁尻只要準備好屁股就行。屁股的主人怎麼疼痛、怎麼因為過度擴張而哭泣、怎麼因為流血而慘叫，他們都不在乎，也聽不見。就算你跟他們說：『我好痛啊！我好難受啊！』，他們只會認為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他們只關心你牆壁前的屁股。牆壁後的事情，與我何干？」　　蕭形默然無語，他多少懂得席超的意思，壁尻之所以盛行，在於那面牆的存在，擋去了人與人之間情感的碰撞。　　沒有碰撞、沒有目光交接、沒有言語交流，讓人可以更肆無忌憚地對待另一個人，甚至忘記對方是個人。　　「我剛上排行榜的時候，一群老壁尻聯合說我壞話，我都當作沒聽見，送禮物送傷藥給他們，努力和他們交好。同期的菊手批評我，偽裝客人在我牆上寫負評，說我屁股奇貌不揚、會紅莫名其妙……」　　席超咬住牙、忍住淚。　　「……這些我全忍了！因為我知道，服務生不喜歡愁眉苦臉、情緒化的壁尻，跟他們撕破臉，只會把關係搞壞，無助於行銷，反而害之。」　　「我告訴自己，從那天起，別把自己當個人，就當個單純的屁股。就算再痛、再累、再難受，受到多少中傷、被多少流言攻擊，我都要能直挺挺地站在牆後，提供最完美的屁股給客人。」　　「我一直忍著、忍著、忍著……無止盡地忍耐著。」　　席超依然咬緊牙關，但蕭形從他的雙目裡，看見隱忍不住的淚光。　　「但現在你們卻說，我過去的做法全錯了，我應該靠實力、而不是用這些骯髒的手法推銷自己。」　　「但這麼說的人，在我不被人看見、在我被人踩在腳底時，他們又在哪裡？世人總在人成名時，才對著標靶射箭，好像成名的人就活該被槍淋箭雨似的，難道名人就不會痛嗎？」　　蕭形終於忍不住開口。「但也不需要用這麼極端的方式，阿超，那些多人裡面，至少還是有真心對待你的人……」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何嘗不知道！」席超打斷了蕭形的話。　　「但我心裡恨啊！阿形……我心裡有太多、太多的恨。」　　席超終於雙手掩面，任由淚水奔流。　　「他們不讓我表達出來，不讓我把這些情緒宣諸於口，要我把一切消化在牆壁後。」　　「但是怎麼可能呢？阿形，這怎麼可能呢？我是人，被傷害的時候會痛、被背叛的時候會難受，別人做得比我好時，我會嫉妒，有人羞辱我時，我會氣到想讓他們去死……這些、不都是人之常情嗎？」　　席超的嗓音近乎嘶啞，蕭形想伸手抱他，但被席超躲開了。　　以致於他只能站在那，聽他相處多年的同行，發出心底最深處的哀鳴。　　「蕭形，牆壁之後，是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壁尻、都是人啊……」 36 　　蕭形送走了席超。　　直到最後的最後，席超仍舊沒有向任何人道歉，也包括他。這對擅於公關、擅於行銷的席超實在不尋常。　　但蕭形知道，席超已經再也不需要這些了。　　「……阿形，我一直很羨慕你。」　　席超臨走前向他坦白。　　「其實我，本來是想給萬子訓練的，還主動跪求過他。他完全是我的菜，即使去除現實因素，我也會想給萬子幹。」　　「但他卻沒有選擇我，選擇了你。」　　「現在想起來，我大概從那時候開始，心態就不正常了吧！我想讓萬子看見我的好，又氣自己無法得到他的青睞，所以千方百計推銷自己，把自己當成商品在賣，卻忘了最本質的事情，最終路越走越歪。」　　席超嘆了口氣，「不要小看行銷啊，阿形。」 37 　　獻菊秀迫在眉梢，蕭形暫停壁尻的工作三天，全力為獻菊秀做準備。　　九華的正字標記，就是刺在臀瓣上的黑色雛菊。萬子親自準備了麻醉和消毒工具，在獻菊秀的前夜，用刺青貼紙，為蕭形安上了一模一樣的黑色雛菊。　　萬子看著蕭形臀上唯妙唯肖的黑色刺青，眼神卻變得有些複雜。　　「睡吧，明晚就是獻菊秀了。」萬子別過頭說。　　那晚蕭形在萬子住處留宿，兩人交往到現在，也已經三個月餘，萬子雖然工作上是霸道總裁，但做為情人，卻是無微不至。　　萬子在床上也很溫柔，且技巧卓絕，比蕭形過去任何男友都溫柔體貼。　　蕭形和萬子在床上翻雲覆雨，溫柔繾綣。萬子脫下眼鏡，吻著懷中赤裸的蕭形，愛撫他的身體，從乳尖到腹部，從大腿內側到陰莖。　　萬子今天特別熱情，彷彿要將蕭形的每一吋，據為己有、融進體內般。　　他緊抓著蕭形的腰，粗長的陰莖進入蕭形時，也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深，直頂得蕭形喘息連連、腸道一片濡濕，射精了一遍又一遍。　　萬子甚至為蕭形口交，蕭形發現萬子的口技也非常好，不愧是金錢菊服務生，蕭形繳械在萬子口裡時，萬子還伸出舌來，將唇瓣沾黏的白濁舔淨。　　這模樣讓蕭形驀然一愣。　　他覺得自己在什麼地方看過這景像，但他卻完全想不起來。 38 　　夜深，蕭形輾轉難眠。　　他看了還熟睡在他身側的萬子一眼，起身穿上裡褲，走到客廳裡。　　他到小廚房倒了杯水，在萬子住處訓練這些時日，蕭形已經把萬子家摸得很透了。盥洗台上還有蕭形專屬的牙刷杯子，玄關也有他的拖鞋。　　蕭形想進浴室沖澡，卻發現客廳到浴室的牆壁，竟似有一條小縫。　　蕭形一怔，他走近一看，才發現那不只是縫，而是道小門。　　小門原本應該是上了鎖了。但今天風大，裡頭也沒鎖好，被風吹這幾下，竟然有鬆動跡象，蕭形隨手一推，小門便開了。　　蕭形吞了口涎沫，他回頭看了眼床上的萬子，萬子還沉睡著。　　他大著膽子，推開小門。　　裡頭是像倉庫一般的地方，入眼一片漆黑。　　蕭形在牆上摸到了電燈開關，伸手一按，斗室頭頂的昏黃燈泡便亮了。　　蕭形感覺什麼東西掉下來，砸到他的臉，卻不太痛。　　他拿下來定睛一看，頓時驚得呆了。　　那是人的屁股。　　正確來講，是假屁股。　　在金錢菊時，服務生會用這種矽膠製的假屁股訓練菊手，蕭形還是菊手時，萬子就常用這種屁股還教導他。　　但蕭形還是第一次見到仿製得這麼精緻的屁股。除了3D列印，人的皮膚紋路和肌理都唯妙唯肖外，這屁股還加上了人工皮膚，摸上去跟真人毫無二致。　　蕭形試著把手指插入假屁股的菊穴裡，竟連內壁的觸感，都和真屁股一模一樣，幾可亂真。　　密室裡的假屁股還不只一個，蕭形的視線往上，發現房間裡堆滿了這種假屁股。從略嫌粗糙的、到他手上這個百之百貼近真人的屁股，粗略數上去，竟有近百個。　　而這些假屁股有個共通點，那就是右臀瓣上，有個醒目的刺青。　　黑色雛菊。　　蕭形還來不及叫出聲，便感覺背後有人接近。　　他驀然回首，發現萬子已穿上長褲，裸著上身站在他背後，目光深邃。　　「……你還是發現了。」萬子嘆了口氣。 39 　　蕭形心臟狂跳，「這些……是什麼？」　　「真正的『九華』。」萬子淡淡說。　　萬子從他手中接過那個精美的假屁股，放在掌間撫摸著。　　「其實我一直都想跟你說明，但找不到機會。」萬子說：「你現在看到的，都是之前試作的失敗品，或改良前的版本。現在這個完美無暇的『九華』，是我經過無數的嘗試、參考了各種方法，所製作出來的……終極壁尻。」　　蕭形唇齒顫抖。「製作出來……是？」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金錢菊的頭牌，壁尻九華，不是實際存在的人，只是個3 D列印、矽膠材質、仿真貼皮的假屁股。」 40 　　蕭形無法思考：「但是獻菊秀上，我明明看到……」　　「獻菊秀上的，是真人。」　　萬子似乎早知蕭形有此一問般，答得很快。　　「如果完全不讓『九華』現身於人前，遲早會引來質疑。人就是這麼奇妙，明明選擇壁尻，就是為了避免人際關係、少點麻煩。但幹一個屁股幹久了，卻還是會有『好想知道牆壁後的人是誰』的念頭，所以才有了『獻菊秀』。」　　「而我想你也猜到了，獻菊秀的『九華』，就是我本人。」　　萬子嘆了口氣。　　「本來我只想讓人用我屁股的，但有次小金為了一個老客人，要求我也提供口技服務，我拗不過他，只好同意，因為反應太好，之後就成為慣例。所以我才說那讓『九華』很困擾。」　　「事實上『九華』的原形，就是參考我的屁股製作出來的，大小、深度、紋理，除了那個雛菊刺青，其他都跟我一模一樣。也因此這麼多年獻菊秀，從來沒人懷疑過。」　　萬子帶著蕭形到了客廳，開了燈、還泡了咖啡給他。　　蕭形兩手握著溫暖的馬克杯，混亂的思緒才終於平靜了點。　　萬子一直用溫柔的眼神看著他，確認蕭形沒事，才從頭開始說明。　　「就像店裡傳言的，我和『金錢菊』的老闆，也就是小金，以前曾經是一對。」　　「當年我們都在風俗業界工作，那時候壁尻業剛掘起，小金眼光獨到，認為這行未來可期，他存了一筆錢，邀我一起開店，他管錢管行政、我管理壁尻。」　　「我從各個鴨店挖來資質優秀的Bottom，親自鍛練他們的屁股，初始營運的狀況也不錯，許多壁尻都認為，能夠不和客人面對面、專心運用菊穴，反而更能讓雙方盡興。」　　『金錢菊』的來客數量漸增，慕名而來的壁尻也越來越多。『金錢菊』有了一定規模，也開始出現排名制度。　　許多有錢有勢的客人，都會指名要幹頭牌。也因此排行榜的TOP炙手可熱，金子也設計了獎勵制度，讓排名在前的壁尻有獎金激勵。　　每個壁尻無不使盡渾身解數，就為了要讓排名上升。　　當時金錢菊還沒這麼多規矩，壁尻們無所不用其極，下瀉藥的、放辣椒的、在按摩棒上放圖釘的，還曾經造成對手菊穴重傷。　　也有壁尻因為互相陷害，在後臺鬥毆成傷的，總之血流成河。　　「金錢菊史上，出現過好幾個有名的TOP。」　　萬子淡淡地說：「那些TOP也曾風光過好一段日子。但不論多厲害的TOP，在成名一段時間後，都一定會出事，無一例外。」　　金錢菊的TOP得來不易，登上頭牌的人，通常都得花心思去維持，不只是與客人間的人際關係，也得打點好其他壁尻。　　但人與人相接，本就不可能世界和平。　　有的TOP因為被親友倒打一靶，心灰意冷、一獗不振。也有暈船愛上客人，卻被客人背叛，最終心力交瘁、含恨離開。　　就算沒有這些外顯因素，頭牌的壓力極大，非常人所能承受。　　不少壁尻因而精神失常，在上架時忽然尖叫，大鬧天宮。再不就是吃太多安眠藥，在被肏幹時忽然倒下送醫，嚇壞客人。　　萬子說曾經有個壁尻，因為不堪重荷，染上了順手牽羊的惡習，偷東西偷到警察都找上門，最後啷噹入獄，壁尻也做不成了。　　「我後來徹底理解到，要培養出穩定、維持品牌形象的壁尻，『人』是絕對不成的。」　　萬子說：「只要是人，就會有缺陷、會有情緒，一但有了情緒，就無法成為店裡的看板。一但壁尻崩潰，店裡投資在他們身上的訓練成本、行銷成本，通通都會付諸流水。」　　「所以我和小金商量，以我的屁股為原形，利用當時最新的3D列印技術、找最優秀的仿真模型技師，製作出『義菊』，由閱菊無數的我親自調教，『九華』這個代號，也是我取的。」　　「『九華』的計畫很成功，雖然一開始因為模型粗糙，被幾個客人看出端倪。但後來我們慢慢調整、加入許多細節後，漸漸的就沒人查覺了。」　　蕭形想起席超說過，『九華』一開始業績並不理想，是花了數年的時間、慢慢累績客源，才走到TOP的位置。　　他還想到席超曾感嘆過，說『九華』擁有超人的耐心和韌性，勝不驕敗不餒，要是他的話早放棄不做了。　　現在回想起來，竟是如此諷刺。　　「但對『九華』那些留言的回覆……」　　「那是我回的，有時候小金也會去回。」萬子說明。　　蕭形明白過來。因為事不關己，也不是真的自己的屁股，就算客人罵得再凶，萬子他們也能平心靜氣地回應。 41 　　「但……但是這麼多年來，都沒人發現嗎？」　　蕭形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假的屁股、和真人的屁股，至少在力道上還是會有差吧？比如夾射的程度、還有濕度……」　　「我在『九華』的菊穴裡，加裝了電敷，這些電敷會根據插入陰莖的動作，做出機械式的夾射反應，也能產生溫度，還能依照氣候調節。」　　萬子詳盡地解說：「每次『九華』上架前，我會在他的菊穴塗抹我特製的藥劑，那種藥劑會隨著硬物抽插磨擦，產生熱度、變得黏稠，也能催生客人的性慾，可以說一舉數得。」　　「但是臀肉的觸感，和矽膠……」　　「以現在的科技，人工真皮能做得到跟真人極其近似，且沒有瑕疵，不會鬆弛，即使被揉捏再多次，也能常保彈性。」萬子說。　　蕭形已全然說不出反駁的話，這樣聽起來，『九華』真的比真人壁尻要優秀多了，且不會生病不會累。　　蕭形想了半天，還真想不到有什麼真人勝過『九華』的點。　　「『九華』既是以我的屁股為原型做的，本來我要代打並不難。但我習慣在上方，當Bottom是萬不得已，更何況是給這麼多不認識的人肏。」　　萬子嘆息著。　　「隨著年紀漸長，我的屁股也不像當年那麼緊實，『九華』不是真人，可以永保青春，但我是人。最近我的菊穴也變鬆了，跟『九華』的差距越拉越大，再參加獻菊秀，馬上就會露餡，所以才想說請人代打。」　　萬子伸出手來，撫上蕭形的面頰。　　「我和小金有一段感情，老闆對我有恩，我才在金錢菊待這麼長的時間。」　　「但最近金錢菊變了，變得越來越功利、越來越沒有人情味，像百齡這樣的壁尻越來越多。雖說這行本是為了賺錢，注重行銷也無可厚非，但明明是充滿人的地方，我卻感覺不到半點人味。」　　萬子苦笑。　　「我本來想，替他做完這次的獻菊秀，就算還完了他的情債，能夠安心離開金錢菊，所以才找你來幫忙，但看來我高估了自己。」　　他溫柔地望著蕭形，俯身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是你讓我重新發覺，原來我也是個人……會嫉妒、會吃醋的人。」 42 　　蕭形怔怔地看著萬子十年如一日的帥氣五官，忍不住開口。　　「你說要離開金錢菊，是去其他壁尻店嗎？」　　蕭形會來到金錢菊，固然是因為崇拜「九華」。但會這樣長久待著，卻是因為萬子在這裡的緣故。　　蕭形到現在還頗為震憾，他把九華奉為男神，壁尻界的偶像，事事都以九華為標杆。遇到過不去的檻時，只要想到九華，想到他高潔的品格和堅忍不拔的韌性，不管多苦都能撐下去。　　但現在，不單「九華」的真相，只是個無機的假屁股，連萬子都否定壁尻的存在價值。　　這讓蕭形忽然不明白，自己過去這麼多年來，所相信、所依靠的是什麼了。　　「不，我想要自己開店。」萬子說。　　「開店？壁尻店嗎？」蕭形問。　　「是，但也有點不同。」　　萬子的臉上，終於有了笑意。　　「你在倉庫看到的那些假屁股，很多都是我的實驗品，我找了過去合作過的技師，金錢菊有為數龐大的屁股數據，我經過那些壁尻同意，給他們一筆權利金，複製了他們的屁股，我已計畫了很久，連店址都找好了。」　　蕭形露出恍然的表情，萬子握緊了戀人的手。　　「跟我一起來吧，阿形！既然來壁尻店消費的，都是不想與人接觸、只想發洩慾望的客人。那不如就讓『人』徹底消失在店裡，不是更好嗎？」 43 　　萬子站在穿著燕尾服的戀人身前，仔細地替他端正領帶。　　「萬子、我……」蕭形緊張得十指發抖，但萬子拍了下他的肩。　　「我知道，今天是你的『義菊』第一天公開的日子，你很完美，不用擔心。」　　席超從前臺掀起吊簾，探頭進來。　　「喂，萬子、阿形，你們是好了沒？客人都在等著你們啊！」　　蕭形忙捧起擱在後臺小桌上，謹慎地用紅布蓋著的義菊，深吸口氣、抬頭挺胸，在萬子的陪伴下掀開吊簾，大步走了出去。　　「喔喔！開始了嗎？新的義菊上架儀式？」長廊上傳來客人的歡聲。　　「夢想菊」開張滿週年，已經吸引了大批嚐鮮的粉絲，今天正是顧客們期待已久的週年慶。　　「各位親愛的顧客，歡迎蒞臨『夢想菊』。」　　萬子站到怯生生的蕭形身前，清了清嗓，說道：「為了紀念這難得得一刻，我們的店長蕭形，特別為各位準備了以自己為原形的義菊。」　　台下發出「喔喔」的歡叫聲，萬子環顧戴著面具的客人們，又說：　　「蕭店長過去，在『金錢菊』工作過許多年，是僅次於名菊「九華」的優秀壁尻。」　　「這個義菊，不但完全按照店長的臀形，還加裝了勃起感應功能，菊穴會按照客人陰莖勃起的程度，調整夾射的力度和頻率，絕不會讓客人早洩。還有自動分泌體液的功能，讓尺寸大的客人，也能夠順滑進出、絕不卡彈。」　　長廊上一片讚嘆聲，許多客人舔著唇角，褲檔蓄勢待發。　　席超將義菊從蕭形手裡接過，走到中央的特殊牆面上，在技工的協助下，將代表蕭形的義菊上架，店裡的客人紛紛拍手慶賀。　　席超還在前頭說明：「想要嘗鮮的客人，可以掃義菊旁邊這個QR Code，就可以獲得流水號。我們會依據流水號順序叫號，過號的客人……」　　蕭形看著空前的盛況，悄悄往萬子挪了一步。　　「……好像很順利的樣子。」　　萬子「嗯」了一聲，看了遠處忙碌的席超一眼，伸手摟過蕭形的肩膀。　　「但讓那些人插進你的義菊，雖然不是你本人，還真讓人不爽快。」　　蕭形臉上一紅，小聲說道：「別這樣，這間店能順利開張，就要謝天謝地了。」　　他呢喃著，「當年獻菊秀，你這麼亂搞，我還以為要完蛋了呢……」 44 　　距今一年前，金錢菊的最後一場「獻菊秀」，在壁尻界引起了泫然大波。　　不知道是誰放出九華被人中傷的消息，粉絲紛紛湧向金錢菊，想要當面安慰可憐的九華，預售票賣得比往年都踴躍。　　獻菊秀晚上七點開鑼，五點門口就已擠滿了饑渴的客人。　　但這些客人，卻在深夜十二點散場後，帶著茫然的神情走了出來。　　據到場的客人說法，那晚「金錢菊」的頭牌九華，在獻菊秀專用的箱車內，用完美無瑕的菊穴，服務了無數來場的客人。　　原本按照流程，九華應該為客人口交，客人也都期待著這一刻。　　此時燈光卻忽然暗了下來，金錢菊最富盛名的服務生「萬子」，從公共壁後走了出來。　　他撫著九華的屁股，先誠摯感謝客人的來場，在客人震耳欲聾的掌聲中，驀然打開了箱車的四面牆。　　大廳裡舉眾嘩然。原因無他，只因他們剛幹過的箱車裡，竟一個人影也無。　　「謝謝各位這些年來對金錢菊及『九華』的支持，有件事情，我們一直沒跟各位客人說明，想乘著今天這機會公開。」　　萬子將黏在箱車壁上的「九華」屁股拆下，緩步走到箱車之側，對著目瞪口呆的客人宣揚。　　「『九華』並不是真人，而是由我、由金錢菊的研發團隊一手塑造的假屁股，我稱之為『義菊』。」　　群眾嘩然，但萬子不慌不忙，只是持續發著聲。　　「各位客人，請稍安勿燥。」　　「各位客人，您們是否經常覺得，做愛這件事很麻煩呢？不但要找對象，找到對象之後，還要擔心他是不是得病、是不是精神不正常，是不是有過前科，或名草有主、惹來麻煩。」　　「明明是單純想來發洩慾望、找點樂子，卻因為人性的複雜，不得不承受這許多風險。即使到了與人接觸最少的壁尻店，也不能免俗。」　　有些客人還在議論紛紛，但不少人已經默默點頭。　　「但現在各位可以放心了，金錢菊，不，在壁尻店奮鬥了十數年的我，萬子，和我親愛的合作夥伴，打造出了全新的風俗業型態。」　　萬子高舉起手上的假屁股。　　「各位都是長久以來，光顧『九華』的客人，是不是覺得很令人驚豔呢？臀形完美、菊穴濕潤，且不會衰老、不會喊累，再大的陰莖、再誇張的道具都能承受。即使受再重的傷，隔天就能以完美的姿態重新上陣。」　　「這些，全是因為『九華』不是真人、是個義菊的緣故。」　　萬子提高聲量。　　「諸位壁尻的愛好者，你們都被過去舊時代的觀念局限了，說什麼人與人之間的交流，相濡以沫、露水恩情。」　　「但其實仔細想想，除了一個好幹的菊穴，你們真的需要那些嗎？」　　蕭形當時躲在暗處，看見底下的客人一個個目光亮起，面露貪婪之色。　　他們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追隨萬子，但卻不是看他，而是他手上那個完美無缺的屁股。　　「沒錯，我萬子、和我的團隊，將實現各位內心真實的願望！各位客人，從今天起，你們再不需要關注那些難搞的、醜惡的、情緒化的『人』。」　　「我們只關注屁股，也只需要屁股。」　　「我們甚至不需要再跟別人爭奪，透過量身打造的訂製，每個客人，都能擁有專屬於他個人的完美屁股。」　　萬子舉高手裡的假屁股，在客人的歡呼聲中揚唇。　　「跟著我們，訂作屬於你的『九華』，一起迎向壁尻的全新時代吧！」 45 　　店長蕭形和副店長萬子，相偕巡視著店內。　　「夢想菊」分成七大主題區，提供給各種需求的客人。這一條走廊是動漫主題，牆上的壁尻，不，牆上的「義菊」，全都印著動漫角色的圖樣。　　且萬子神通廣大，這些角色都有正式授權，畢竟文創業者也是需要摳摳的。　　看著客人把長屌放進某個穿著古裝、留著長髮的男人屁股裡，欲仙欲死的模樣，蕭形心中的不安感，終於稍稍被弭平下來。　　「夢想菊」剛開張時，在壁尻界掀起了不小的風波。　　有些老派的客人，主張就算是壁尻，也得幹真人比較有實感，這論點在壁尻專門的品評誌上掀起一通論戰，雙方各執一詞。　　但萬子很快廣發邀請函，讓一些知名品評人免費來「夢想菊」消費。　　那些人起先抱持著姑且一試的心態，但在嘗過比真人還真的義菊滋味後，也紛紛向「夢想菊」倒戈，就算仍有不以為然的，聲量也少了許多。　　且「夢想菊」提供完整的客製服務，只要能提供屁股三百六十度的彩色照片，「夢想菊」的技師就能為客人量身訂作最完美的屁股，甚至能夠外帶，還附保固三年的維修服務。　　許多知名壁尻年老色衰後，也開始出賣自己的屁股版權，讓夢想菊給付權利金買斷後，以他們的屁股為原形，製作出永保青春的義菊。　　「夢想菊」的業績日漸攀升，來客絡驛不絕。　　反倒是「金錢菊」的聲勢日漸沒落，除了一些念舊的老客人外，經營狀況一日不如一日。　　許多金錢菊的老壁尻跳槽到夢想菊來，轉行當義菊維修員和或調菊師，收入比之前還高，還不用出賣自己的屁股，皆大歡喜。　　蕭形還從流壁區找回席超，延請他來當夢想菊的行銷部經理。　　猶記席超按著被操爛的、淌血的屁股，和他相擁而泣的光景，連蕭形都禁不住紅了眼眶。　　「沒想到，大家這麼快就接受了義菊。」　　蕭形和萬子肩併著肩，望著店外的排隊潮，感慨地說著：「我還以為金錢菊那些客人，會為了你騙他們而生氣呢！」　　「所以說，這就是行銷啊。」　　萬子站在他身側，瞇眼看著把真陰莖放進假屁股裡猛幹的客人。　　「阿形，你知道嗎？行銷不單是你有了商品，再想辦法賣給客人，真正終極的行銷，是讓客人反過來期待你會創造什麼樣的商品，讓他們信仰你的理念，對你提供的東西照單全收。」　　「換言之，就是成為教主。不是你提供客人想要的東西，而是你告訴客人，什麼才是他們真正想要的、需要的。」　　蕭形看著神采飛揚的萬子，一時心馳神搖。　　雖然他有時看著那些對著矽膠屁股猛幹的客人，仍會忍不住想，這樣好嗎？把屁股後的「人」完全拿掉，這樣做真的是對的嗎？大家真的想要這樣嗎？　　如果義菊真能取代所有真屁股，那麼他呢？　　他會不會也有被「取代」的一天？　　但他還在胡思亂想，萬子已一把摟過他的肩膀。　　「走吧！今天是我們交往週年，不如提早下班，去吃個燭光晚餐如何？」　　萬子吻在他的唇上。　　「畢竟雖然行銷重要，但蕭形更重要啊。」不要小看行銷完 ===== 結束！謝謝大家！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61.230.12.110 (臺灣)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631439361.A.819.html

推

SalDuar

09/12 17:47, 2年前 , 1^F

09/12 17:47, 1^F

推

Nessa1103

09/12 17:56, 2年前 , 2^F

09/12 17:56, 2^F

推

sabbathstar

09/12 17:58, 2年前 , 3^F

09/12 17:58, 3^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