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只安於生 (14)

看板BB-Love作者kuanlulu (關律律)時間2年前 (2021/09/11 20:18)推噓5(5推 0噓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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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治華盛頓大學的研究室中，一名年輕學生正專注做著檢測，他面無表情、神態專注，室內機台傳來低聲悶悶的聲響，環繞在四方，他像是習以為常聽若未聞，將檢測物取了出來，並做了紀錄。　　實驗室外一位銀髮教授與一位五十多歲的男子正在交談著。　　「不是亞斯？」　　「不是，但某些程度上差不多，大腦額葉障礙，喪失情感知覺。」愛德華教授帶著惋惜的語氣說道：「是個非常棒的學生，但就像個機器人一樣。」　　「先天缺陷？」頭髮半白的郭時相微皺著眉頭問著。　　愛德華搖搖頭，「車禍意外，前額葉受損。」　　「那……」郭時相看著愛德華，「你希望我帶他走？在這裡不是對未來比較有保障？不管是進入鑑識中心還是法醫部門，都是很穩定的工作環境。」　　「然後他就會像個被操縱的人偶一樣，度過這一輩子。」以專業度來說，愛德華當然捨不得放走這樣的人才，可是以他這些年帶這位學生來說，只覺得無限可惜，窮極一生埋在這樣的研究環境中，這樣對Selwyn真的是正確的嗎？「你不是為了要抗爭申請鑑識機構獨立，需要多一點人手在身邊？把他帶去吧，讓他實際體驗人生職場與生活，多給他一點感官刺激、與人連結，看會不會對他的狀態有所改善。」　　「把我當治療師了啊？」　　愛德華只是聳肩，「不然怎麼辦？我們這裡的鑑識中心就是這麼單調乏味，讓他留下來工作，我看到他老了都還是一樣，在旁人眼裡就是一個……怪咖？永遠不會改變。」　　把人帶走不困難，難的是真的讓一個人產生改變。　　郭時相嘆了一口氣，「這我也沒有把握啊。」　　「試試嘛，總是一個機會。」愛德華教授保證，「如果真的適應不良，讓他回來也沒有問題，就當是讓他去度個假，到別的國家工作幾年看看。這樣可以嗎？」　　郭時相想了想，最終還是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 　　「Selwyn？是個很有意境的名字。」　　Selwyn看著眼前的東方面孔老頭，他不明白為什麼愛德華教授要他來跟他談一談，工作以外還有什麼好談的？　　郭時相讓青年在他前方的椅子上坐下。　　「我想你聽愛德華說了，我叫郭時相，是愛德華教授當年念書的同學。你的中文名字是？」　　「戴雨森。」在國外生活的這數十年，他已經很久沒用這個名字了。　　「戴雨森？Selwyn？」郭時相想了想然後微笑，「森林中的森林，是很美的名字。」　　Selwyn只是輕輕一點頭，沒多說什麼。　　「那我就開門見山的直接問了。我是一名法醫兼醫學鑑識中心主任，在國內推行鑑識系統獨立，我需要人手幫忙，能夠同時擁有醫學與鑑識能力的人才是再好不過，所以我在這邊正式請問Mr. Dai，你願意跟我一起回國工作嗎？」　　在過來見郭先生之前，Selwyn已經聽愛德華教授提過希望他可以在工作上幫對方搭把手，在執行改革的路上施一點力量，如果他不願意也沒關係，要是出國工作後幾年想回來在鑑識中心工作也沒問題，愛德華教授會幫他保留職位。　　『您希望我過去嗎？』Selwyn問著愛德華。　　『對，我希望。』愛德華不拐彎抹角直接說，『不管是什麼職業都脫離不了人，即便我們從事刑事幕後檢驗也一樣，你的能力很強，但是完全不像個正常人，在你還年輕的時候，我不希望你就在這種單調的生活裡過一輩子。』　　『什麼叫做正常的人？』　　『我希望你能夠正視自己的內心，適度表達自身的情緒，有人攻擊你要懂得反抗，身為一個人最基本的是要學會愛自己。』　　被欺負了，要反抗，不是要回擊去揍對方，可是至少要知道保護自己，不要只會被動的承受，這個世界比想像中險惡可怕，即使無辜站在路上，也會有人看不順眼過來打你一下、踹你一腳，僅僅只是他看你不順眼，莫名其妙就被恨上是再常見不過，有時候原因也只是你的能力比他厲害，對方因為自身的自卑就想把你往死裡打，傷害了人，對方卻永遠不會覺得愧疚。　　一昧待在封閉的環境之中人很難產生變化，所以愛德華才會希望Selwyn能夠暫時脫離這個地方。　　『如果教授您希望我去，我就過去。』　　Selwyn沒有什麼自我意願的感受，要去就去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所以他對郭時相的回答是：「好。」　　郭時相面對這種回答，卻也只是皺了下眉頭。　　不過至少願意跟他一起回國，那就慢慢地去改變對方吧。 # 　　辦公室中，郭時相和Selwyn一起在收拾東西。　　他們被調職，準備前往中部的一座城市，那裡提供了郭時相希望得到的醫檢警分家獨立的政治職場，也願意讓他進行改革，經過幾番的思索，郭時相決定帶著自己一批人馬過去進駐。　　「已經先將你的電話停掉，這樣就不會再收到惡意的留言撥打了。」之前因為處理一樁土地糾紛，Selwyn替一個落水的屍體驗屍，判定是人為事故，造成家屬不滿，職場上的敵對方將Selwyn的手機惡意洩漏出去，導致他天天都受到騷擾，郭時相與Selwyn商討後，決定在離開這個城市之前就先把手機停掉。「沒有要直接再辦一支新的？」　　「先不用，過去之後再說。」Selwyn也想清靜一些日子再看看。　　「不覺麻煩就好。」Selwyn也住郭時相家附近，職場上也在一起，沒有手機聯繫一時半刻也不會太困擾，「只是你把手機停掉這件事情，跟那個小朋友說了嗎？」　　Selwyn沉默，明擺著就是沒有。　　「這樣不行啊，萬一人家找你……」　　「不會。」Selwyn搖頭，「他不會再找我了。」　　對Selwyn來說，那天已經說得很明白，不跟他走以後就不要再連絡，當下此安選擇放開他的手離去，他也明白此安做的選擇了，一個人的生活環境不是那麼容易輕易說改變就改變，這他再清楚不過，所以此安的選擇他也只能尊重。　　那個蹭飯吃的小朋友郭時相也知道，一個十來歲的孩子老找Selwyn吃飯，在確認過他沒有鼓吹暗示Selwyn幫他買過任何東西、額外付出金錢之後，要吃飯就吃飯去吧，只是很意外竟然會因為一頓飯就讓一個人走進Selwyn的生活當中，這段時間Selwyn可能自己也沒有發現，他會帶著淡淡的笑容、也開始會替別人擔心，甚至於還有不高興的情緒，這一些屬於人的情感竟然會在Selwyn身上開始萌芽增生，是他努力了一年多都達不到的，但一個孩子卻輕易地就可以讓Selwyn開始改變，這真的是緣分啊。　　如果沒有持續下去就真的是很可惜，可是Selwyn的性格是做了決定之後就很難更改。因為沒有過多的情緒所以也不會在意太多，失去了就失去，也不會在他心裡停留太久。　　「如果……我是說如果……」郭時相斟酌著用詞，「要是哪一天你再見到那個孩子，還會跟他有來往嗎？」　　「我們應該不會再見面了。」　　沒了手機又換了城市生活，再見面可以說是不可能。Selwyn考慮的就是很實際狀況。　　「所以我是說如果啊！」郭時相有時候跟Selwyn說話就會覺得有點氣結，「要是有機會再見面，不要再把人推開，對方還小啊。」　　「不是我推開他，是他自己要離開的。」　　偶爾郭時相會閒聊詢問他最近到處去吃飯的狀況，也會聊到那個小孩子，當然Selwyn 沒自覺，郭時相卻是覺得他對一個孩子是有些嚴苛，但是又可以理解，因為當初Selwyn的家庭就是被毒品毀掉的。　　「總之，如果再見到那個孩子，給他一個機會吧。都還沒有成年，很多事情也不是他可以控制的不是嗎？」郭時相拍拍Selwyn的肩膀，「收拾得差不多了，我們下午要出發了。」　　「好。」　　Selwyn認為此安不過是他生命中的一個過客，聚散不過須臾間，有緣分就一起吃飯，沒緣分就散了，他覺得自己想得很開，但是卻一點都沒有注意到心中那個淡淡的落寞是什麼。 # 　　那天從大目仔的店離開後，此安就把自己關在家裡戒毒。　　戒毒不是容易的事，他也沒有去找老醫生幫他開點可以幫助戒斷的替代藥品，就一個人在家裡死撐著，當癮上來時就憑藉著意志力硬是忍耐，所有的症狀都在他身上出現，像是嗜睡、身體虛脫及精力耗盡之類，整個人盜汗躺在床上，甚至出現了混亂焦慮的幻象，恍惚中他甚至見到賽文哥，哥在床邊跟他說著話，說只要他把毒戒了他們下次就可以一起再去吃飯。　　他好想賽文哥，在床上又哭又呢喃叫著。　　雖然他毒癮不輕，但所幸上癮的時間尚短，強迫自然戒斷加上想要斷絕毒品的決心，倒也是讓他撐過了痛苦，所有的折磨與難受在第三天達到巔峰，但一切的不適卻也在第四天緩了下來。　　第五天他人在床上總算是比較清醒，渾身是汗濕了又乾的黏膩難受，他爬下床到廚房，開了水龍頭大口大口喝著生水，舒緩了唇舌快要裂開的灼燒感，也讓空蕩蕩的肚子進了一些東西到裡面。　　喝過水之後他關了水龍頭，然後滑坐在廚房黏膩的地板上面。　　他撐過去了，真的，太好了…… 　　這下子他可以堂堂正正面對賽文哥，不用去戒毒所，不用報警，他以後也不會再販毒，他真的可以做一個好孩子的，真的。　　所以這樣子賽文哥就會原諒他、不會再對他生氣了吧？　　又喘息了好幾下，等到緩了過來，他才撐著牆面站起身慢慢走到客廳裡，挖了幾片受潮餅乾來吃，囫圇吞下之後，覺得自己體力稍微好了一點，他決定要去找賽文哥。　　把那天大目仔印給他的那個資料看了看，上頭有申請人的身份資料與地址，可是他這才發現手機是賽文哥停用的那隻，並沒有查詢到申請人本人的電話，當時沒有注意到，他想算了，先去資料上面的地址問看看好了，如果真的有需要再去找大目仔幫忙查，只要有錢沒有找不出的資料。　　此安就帶著那張資料和一些錢，腳步虛浮的出了門。　　雖然不是很有錢，但此安一刻都不想等，直接叫了計程車載他到要去的那個地址，車程約莫二十分鐘，也顧不得付錢時後的心痛，此安把鈔票給司機後說聲不用找了就匆匆下車。　　他真的太想念賽文哥了，一想到也許就可以見到哥，就止不住他奔馳的腳步，不是沒想過賽文哥可能不想見他，可是至少可以找到認識賽文哥的人，這樣還可以拜託對方，不至於是一點消息都沒有，連找人也無從找起。　　車在大馬路邊停下，地址在不好進去的巷中，此安下了車，雖然有些腳軟與頭暈，但他還是強打精神快步走進去巷弄中。　　在經過幾個巷弄之後，此安對著紙上的地址一間間快速掃過，當地址數字跳到他要找尋的那間時，卻沒想到那處於一樓的房屋外掛著房地產銷售的黃色招牌。　　此安站在屋外，整個人傻住。　　這一瞬間他慌了，手上緊緊握著那張紙。　　怎麼辦？為什麼？怎麼會搬走呢？賽文哥原本是住在這裡嗎？　　眼淚湧上眼眶模糊了視線，心臟也像是被緊捏住拉扯一般疼痛，他很努力、真的很努力把毒戒掉了，可是賽文哥為什麼就這樣子離開了？一點都不想再聽他解釋嗎？他真的那麼討人嫌嗎？為什麼最後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他？　　此安拿出手機撥打了上頭房仲的電話，很快就傳來有禮貌的招呼聲。　　「那個……我想要請問……」此安報上了地址，「我想要找這個家的主人，姓郭，可是我今天發現他們搬走了……」　　『喔對啊。請問您是？』一聽到不是打電話來購屋詢價的，房仲的聲音馬上就冷了下來。　　「我是、我是以前老師教過的學生。」緊急中此安瞎掰了理由，「想請問老師搬去哪裡了？」　　『很抱歉基於客人的隱私，我們不能隨便將客戶的資料報與他人……』　　「拜託真的……我很急著找老師……我不是壞人……我就只是想找老師……」此安根本掩飾不住哽噎的聲音，抽抽搭搭的問著房仲。　　可能房仲也被一個稚嫩孩子的哭音嚇到，但他也是很為難。　　『抱歉……可是我也必須跟您說，我只是接手了他們賣屋需求，至於客戶要搬去哪裡他們並未告知，我這邊也沒有主動去詢問……您應該有對方電話吧？直接詢問是不是會比較快？』　　「啊……對……謝謝您……」　　此安知道他都掰了是師生的理由，沒道理再跟房仲要對方電話，而且要了對方如果覺得他可疑也不會給，匆匆掛了電話，想著等下直接去找大目仔好了。　　抹掉眼淚，他又坐上計程車飛奔回家。　　下了車，正想著自己還剩多少錢，不知道夠不夠支付給大目仔的費用，卻在還沒走到家門口時，兩個幫派裡的哥哥迎了上來，二話不說一把就把此安抓著帶走。　　耶好久沒貼文了預告下一篇將迎來最性暴力篇章(心理準備)，然後黑道篇就快過了，可以虐心了~~ https://www.plurk.com/kuanlulululu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220.136.179.119 (臺灣)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631362698.A.5C1.html ※ 編輯: kuanlulu (220.136.179.119 臺灣), 09/11/2021 20:2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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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pleothree

09/11 21:11, 2年前 , 1^F

09/11 21:11, 1^F

下一章真的是O暴力最後一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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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ssa1103

09/11 23:05, 2年前 , 2^F

09/11 23:05, 2^F

受不了我們就下下章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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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ereischi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