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前任（中）

看板BB-Love作者moongurl (昨天)時間2年前 (2021/08/27 15:46)推噓22(22推 0噓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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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男友，不對，雷姓前男友留下一句流行歌歌詞指控他，然後頭也不回離開餐廳。他說：「沒有，你沒說錯。你是對的，你是智慧的結晶，你是文明的瑰寶，你是人類的獨苗，你是上帝的遺珠，你是最後的希望，你是電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話。」上一句自己說了什麼來著？「我不是早就跟你說過，阿和在我心中一直都是特別的，我不懂為什麼你又像深宮怨婦一樣拿這件事出來盧小，跟其他男人沒什麼兩樣，我有說錯嗎？」啊。喬努力撐開腫起來的眼睛，哭了一晚導致眼皮腫到像壓了兩顆石頭，讓他看不清楚眼前的景象。算了，也沒什麼好看的，反正一定醜死。坦白說他其實真的不難過啊，他只是暴怒，只是生氣，但他並不傷心呀。昨晚他一個人氣呼呼走回家，還氣到把美味的法式餐點都吐了出來。氣到隨便打給一個備胎叫對方過來打砲，然而對方上門後又興致全無一腳把人踢開。一股無處可發的悶氣，喬轉頭就把雷夾娃娃夾到的卡娜赫拉兔兔往窗外丟，眼不見為淨。手機震動，視訊來電。喬以為是某人打來道歉，差點直接破口大罵。沒想到是好久沒聯絡的阿和。阿和在視訊裡一臉溫柔地問他：「好久不見，聽說你分手了，現在還好嗎？」想哭的情緒正在醞釀中，喬看見阿和手裡抱著一個嬰兒正在餵奶，嬰兒對著鏡頭吐奶，隔著螢幕聽見寶寶響亮的打嗝聲。滿溢到頂點的淚意瞬間蒸發。「還好。」他扯出一抹笑，掛上電話。喬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打給雷，他已經想好了，今晚十二點以前，如果雷願意道歉，那他會非常勉為其難地原諒雷。這已經是他再三考量後，能做到最大的退讓。語音通話響了三聲，就被對方無視的按掉了。就是在這時候，眼淚毫無預警「啪」的一聲掉了下來。下一秒，喬衝出家門，到大樓的中庭花園，邊哭邊找那個被他丟出窗外的卡納赫拉娃娃。喬有個稱之為男友奴的學長，為了支持對方的演員夢，薪水全數支付男友生活費用，還出錢讓他上課，花光存款結果換來對方劈腿。後來他們平靜的分手，喬卻在某個深夜接到電話。喬記得在醫院看到學長躺在床上，左手手腕纏繞一截繃帶的樣子。文弱的學長蒼白著臉，對他虛弱地笑著：「別看我這樣，我還是相信愛情的。」「你不要耍白痴好嗎？」喬說：「那個男人還不知道在誰的床上鬼混！」學長垂下眼，說：「我知道，我沒辦法給他想要的，不是他的錯。」「你清醒一點！」喬忍不住嘶吼：「你為什麼要把自己搞成這樣？你是腦袋進水嗎？」學長笑了笑，「真正愛上一個人，會讓人沒有尊嚴。」幹，這句話是不是某個作家講過？我書讀得少你不要騙我！學長那沒有血色的唇，微微揚起嘴角，拉著他的衣角說：「喬，有一天你會懂的。」喬一臉不可置信望著學長。學長笑了：「我們曾經很幸福，這就夠了。」那是學長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後來學長改了名字，與所有人斷了聯繫，移居歐洲再也沒回來。每次想起學長的笑容，才理解到那不是放下一切的釋懷，而是痛不欲生尋求解脫。學長早已做好覺悟，用全部的人生來換這一次戀愛。喬不能明白，也不想明白。傷痛者遠走他鄉，而渣男依然遊戲人間。他再也不相信愛情，付出越多的那個人，注定失去越多。記得你說最愛我孩子氣浪漫記得你說最需要我陪伴隨意播放的youtube音樂清單忽然被推播這首歌，喬不太聽台灣獨立樂團，想來應該是那個雷姓前男友曾經聽過。那個男人像空氣一樣，在他的生活留下無數大大小小惱人的痕跡。每次想起就讓人不快至極。比如每天早上幫自己準備一杯熱牛奶。比如每天風雨無阻接送自己上下班。比如把所有存款都雙手奉上。比如吃飯時幫自己挑掉所有蔥薑蒜芹香菜辣椒。比如總是幫自己剝蝦。比如鞋帶一鬆開就會主動蹲下來幫自己綁好。比如無論多晚外頭多冷，只要他想吃什麼就會立刻去買。比如只要自己感冒就絕對會陪著請病假照顧。喬確實掛念著阿和，但久而久之，阿和面目已經模糊，變成為一套防衛機制，屢屢提起阿和，實則是想測試那些男人的容忍的底線。他這麼美，理當可以任性一點吧？雷那麼迷戀自己，應該要經得起考驗才對呀。那個牽起自己的手，小心地貼在胸口的人，怎麼說放就放掉了？喬看著手裡髒掉的卡納赫拉，扔進滾筒洗衣機裡。以前都可以忍的，為什麼忽然就不能忍了呢？他目光呆然望著洗衣機滾輪一圈圈地打轉，茫然地想著。去年那趟日本旅行的回憶忽然湧上腦海，他們在神社面前祈願，喬看著雷專心的許願的側臉，他不禁懷疑此刻雷想的是不是自己。他刻意說：「希望阿和可以常常想起我。」雷果然看向他了，而且一臉不可置信。啊，他就是喜歡這表情，這種委屈的表情，可憐又可愛。雷真的生氣了，把他丟在旅館，獨自外出。他看著外頭逐漸下降的溫度，獨自窩在被窩裡，有點生氣。這麼冷還跑出去，感冒了活該！深夜時分雷終於回來，喬迅速裝睡。感覺到床鋪小心的下沉怕驚擾了自己。雷的身體縮在床邊，看起來不想抱著自己睡，喬感知到對方的意圖，心中一緊，立刻湊上前緊抓著對方的手臂不放，乖巧地蹭了蹭雷的胸口。「冷死了......」他夢囈似的抱怨著，只有假裝睡著，雷才會展現真實的溫柔。撫摸自己的頭的手勢那麼輕柔，還有一聲淺淺的嘆息，趴在雷的胸口，感受那嘆息帶來的微微起伏。為什麼，會覺得心裡酸酸的呢？你這麼愛我，為什麼不能多包容我一點？喬想起朋友提過雷的前男友，是大學同班同學小烈，一個很普通的人。他看過那人的ig與臉書，就是一個喜歡音樂的動漫宅。當時喬滑了幾頁就生氣，想到雷在他之前的情人品味居然不過如此，他這天菜真是紆尊降貴了，雷能夠跟自己交往，真的是祖上有燒香。喬打開臉書，發現雷沒有登出電腦的帳號。一個message對話框忽然跳出。居然是雷的前男友小烈，問：「從朋友那邊聽到你分手了，還好嗎？」賤人！他想幹嘛！喬當場血壓升高，用盡全力阻止自己回以髒話。雷回：「終於解脫，普天同慶。」喬用力關上筆電，差點要摔裂外殼。他氣到手在顫抖，沒想到雷對於分手的態度是這樣。三十秒還沒過，喬又默默打開筆電繼續看對話。小烈：「要不要出來吃個飯？有事想跟你討論。」雷：「好啊。」這對不要臉的狗男男，一個聽到分手就貼上來，另一個才剛分手就給約，兩個爛人！一看到餐廳名字，喬又更火大了。雷居然帶別人去他們第一次約會的餐酒館。喬很喜歡那間餐酒館的小點跟調酒，由年輕米其林大廚精心設計的新潮菜單，很有情調，餐點與酒館拍照起來精緻新奇。餐點加調酒，隨便點一個人也要八九百一千。他們第一次約會那天，雷點了滿桌他愛吃的。什麼鹹蘿蔔糕蒸蛋、法式雞湯、香茅小雞腿、南洋風烤帝王蟹肉棒之類的。搖晃著哈密瓜香甜酒特調，喬帶著微醺的眼看雷在他面前殷勤的剝蟹殼。「欸，你是不是聽過其他人說我是暴君，很喜歡講前男友讓人受不了？還有說什麼會用明朝的劍斬清朝的官什麼的？」雷只是笑笑，把剝好的蟹肉放在他面前。「乖，快點吃。」喬要雷餵他，而後用讓人想入非非的方式含住蟹肉棒，眼色輕佻的用舌頭舔吮雷的手指。光線昏暗，但依舊能看見雷的臉明顯的紅了，他打翻桌上的調酒，慌慌張張拿衛生紙擦拭。喬嬌嗔：「你現在可不能反悔了喔。」喬喝了一口酒，發現眼前人消失了。轉頭發現雷在另一桌，與雷對坐的是那個小烈。小烈癡迷的凝視著雷，嘴角帶笑輕咬雷的手，忽然把臉轉向喬。挑眉：「他是誰？」雷看了自己一眼，眼神淡淡的：「我前任。」喬在午後雷陣雨的聲音中醒來，發現是夢。那歌還在放，不斷唱著：「怎麼都沒有了，怎麼都不一樣了......」夢裡的一切，也都沒有了。空蕩蕩的床邊，只剩下眼淚。原來這叫做失戀。現在才理解這一切，是不是太遲了？ ■ 喬除了登入雷的臉書偷看對話外，還開始用小帳號追蹤雷姓前男友。只要臉書出現聊天提醒，無論當天喬有什麼行程，一律改成跟蹤雷姓前男友。他發現雷是一個很懂生活情趣的人，很喜歡約朋友去喝酒聽團。一臉陶醉的拿著啤酒在眾人汗臭味臭得要死的場合，跟隨旋律恣意搖擺，那自由自在的模樣，讓喬非常不是滋味。喬以為分手後雷會借酒澆愁一蹶不振，怎知是玩樂大解放。雷看了以前喬不喜歡的鬼片電影，見了以前喬討厭他見的朋友，欣賞了以前喬不准他去的表演。每當雷看起來越快樂，喬就越憤怒，憤怒後還有點委屈，委屈漸漸變成想哭，有種被背叛的感覺。某天一個意想不到的人訊息從雷的臉書跳出，是前男友阿和。望著阿和的頭像，喬瞪大眼睛。他們怎麼搭上線的？阿和說：「要不要去看小優的新片？」雷很快的回：「好。」幹幹幹，這兩個人到底在幹嘛！雷建武，你好大的本事！你知道阿和已經結婚了嗎！他還有兒子！喬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差點要徒手捏爆滑鼠。他們約在那家交往期間常去的威秀，喬偷偷摸摸跟著這兩人進電影院，心不在焉的看完電影，又跟著這兩人一路散步。他不懂這兩個人到底有什麼交集，為什麼話題好像永遠聊不完，一直講講講講講！中間還下了一場午後雷陣雨，喬忘記帶傘，又怕跟丟這兩人。用外套蓋頭一路淋雨追著兩人跑。這一天特別倒霉，他經過工地，還被急駛的公車濺了一身泥水，整個人看起來又濕又髒，慘不忍睹。可是他腦中一片混亂，根本無法顧及潮牌外套髒不髒了，也無暇思考臉上滿是泥屑灰塵。他只在乎這兩人到底要去哪？要幹嘛？走著走著，喬發現這路線很眼熟，是回雷租屋處的方向。他的心瞬間揪緊，直到看見雷走到公寓一樓，掏出鑰匙，打開紅色鐵門。阿和跟著雷上樓。喬站在對面小公園的樹幹後，眼睜睜看大門關上。現在是什麼情況？兩個前任互相搞上？不行，他一定要弄清楚發生什麼事。喬從包包中掏出雷的租屋處鑰匙，這是之前雷給他的，分手後雷忘記要回去。喬極少使用這副鑰匙，因為他半強迫雷與自己同居，也嫌棄雷的房間太小又臭，根本懶得去雷的租屋處。他對著鎖孔插入鑰匙時，發現手在顫抖，費了好一會才插入。慢慢地爬到五樓，貼在鐵門前聽不見裡面的動靜。喬悄悄地將鑰匙伸進鎖孔，悄悄地打開門—— 「汪！汪汪！」突如其來的狗吠聲讓他嚇掉了鑰匙，門都來不及掩上。「你怎麼在這邊？還開我家的門？」雷出現在門口，瞪著他。補了一句：「你怎麼了？」「喬？好久不見，你怎麼來了？」阿和也探頭出現，也說：「你發生什麼事了？」喬後知後覺發現，此刻的自己一身衣服被泥水噴濺後又風乾，想必非常狼狽，可能身上還有異味。然而他不在乎。「我才想問，你為什麼會出現在他家！」喬指著阿和的手在顫抖，轉而指向雷，怒道：「還有你知不知道他已經結婚了，你們這樣是搞外、外遇！」「汪！」一隻小型犬竄到喬的腳邊，在他褲管邊熱情打轉。喬一愣，沒料到雷養了一隻狗，是隻打理乾淨整潔的瑪爾濟斯犬，蜷曲的白色毛髮色澤亮麗，左耳別著一個小蝴蝶結。狗站起身前腿搭著他的小腿，向他討一個抱抱。雷上前彎下身把小狗抱起，淡淡的說：「你認不出牠了嗎？」喬再細看一眼，這狗的圓亮的眼神有些眼熟。「是那天你說『太蠢』，『養牠幹嘛？』的那隻狗。」喬望向雷，然而雷的眼神卻是親暱地看著狗，還溫柔的撫摸著牠閃動柔亮光澤的身體。「小可愛有很多粉絲，我的朋友都想來我家看牠。」雷用他沒聽過的溫柔語氣，對著狗說：「你是最貼心的小可愛對不對？」那隻狗有了新名字，也有了新人生。他成為雷眼裡最特別的，小可愛。顯然在雷眼裡，自己還比不上一隻狗。喬覺得喉嚨好像被什麼掐住，心裡被反覆來回扭折，痛的不知所以，痛的自己都不知該如何是好。他氣急敗壞的吼：「雷建武你是不是在酸我？你真小心眼！」雷回應的語氣毫無溫度：「對啊就是在酸你，啊，既然你追阿和都追到這裡來了，要不要我給你們一點空間敘敘舊？」雷甚至側身比了一個「請進」的手勢。喬踏進室內，一個轉身就伸出一拳要揍雷，雷易如反掌的抓住喬的小拳頭。雷不耐的說：「喬凱丞，你夠了喔！」雷的神情，雷的語氣，雷看他的樣子，全都變得好陌生。喬一開口就哭了：「雷建武你騙人！你明明答應過要包容我的！」他揍不到比他高的雷，暴跳如雷地想腳踹雷的小腿。雷怒吼：「是你欺人太甚吧，誰能接受男朋友心裡一直放不下前任。」「你明明說可以接受的！你這個騙子！」「我沒想到你這麼狼心狗肺啊！整天把阿和掛嘴邊，有哪個男朋友受得了？」一旁的事主阿和不知所措，連忙高舉雙手以示清白：「我、我只是順路過來看狗而已。」「雷建武你怎麼可以這樣......」喬的眼淚止不住滑落，哽咽道：「你可不可以......不要離開我？」「你不是最愛阿和，只要阿和嗎？連香水都還用阿和喜歡的，那款，我成全你啊！」雷看著喬哭到鼻子都在冒泡泡，一身髒汙又滿臉淚痕，全無平日形象可言。阿和看著眼前這兩人，嘆了一口氣，示意雷把懷裡的小狗給自己。「我先抱小可愛去房間，你們在客廳好好聊。」喬的眼淚混著髒水流入眼睛，他伸手就想揉。雷反射性地抽衛生紙幫喬擦去髒污，語氣不自覺哄著：「別揉，手上有很多細菌。」擦著喬臉上的淚水，怎麼擦也擦不完，不斷的從那兩顆浸潤水光的黑眼珠裡冒出。「我不知道阿和跟我用一樣的香水......真的只是巧合。」喬斷斷續續說著：「我不是真的那麼在乎阿和，我只是想，測試你有多愛我——我現在才知道，你有多愛我。」「愛情是經不起試探的。」雷說。喬拉住雷的一角衣服，低著頭抽抽嚏嚏。「我錯了，我會改、會改的。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喬想起學長說的：「真正愛上一個人，會讓人放棄尊嚴。」迴盪在耳邊。看著喬的模樣，像極了那天他們在路上遇見那隻狗的樣子。徬徨的拉著自己衣角，只求憐憫的一眼施捨。這也許是報應吧。雷看著喬，說：「我現在沒辦法回答你。」水光盈盈的眼裡閃過失望，嘴上依然說：「沒關係，我會等你。」小可愛從房裡竄出，在擁抱的他倆身邊搖著小尾巴打轉。阿和輕手輕腳走過客廳，朝抱著喬的雷無聲地打招呼。喬整個人窩在雷的身上，面對牆壁，沒看見雷對阿和無聲的說：「謝謝。」而阿和則眨眨眼，回以：「不客氣，和好就好。」雷以口型回應：「還、早、呢。」自此以後，我們可以正式宣佈：男子雷建武為愛苦熬多年，終於在喬凱丞的後宮位份竄升。成為喬心中的唯一首席——白月光前任。（待續） ---------------------------------- 慶祝今日+0！我發誓，本來只想寫500字，結果變成15000字（而且還在攀升中）虐文寫久了，來點狗血的，各位還習慣嗎？（笑）大家的留言我都有看，好開心！！！！謝謝你們～～工商一下：《盲彎裡的戀人》電子書出版囉，歡迎來讀墨欣賞～傳送門：https://readmoo.com/book/210192872000101 （大b版也都有，也可以搜我ID閱讀）最後，樹洞營業中 https://forms.gle/XwdmHcujL8TV14HA8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60.250.86.148 (臺灣)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630050368.A.E17.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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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ss605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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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pleothr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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