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風之子 第一章 好久不見
第一章 好久不見
紹羽覺得自己可能真的瘋了。
不然就是這幾天風太大，把他頭給吹昏了。
要在以前，他絕對可以想出一百種理由藉口，不然就是一百種花招套路，妥妥拒絕熾炎的委
託。
他偷瞄一眼他旁邊那個人，忍不住又往另一邊縮了縮。明明已經沒有空間可以再挪過去了，
但是哪怕只有一釐米的距離，現在能離那人越遠就越好。
於是紹羽雙手環抱膝蓋，腳跟貼著屁股，肩膀抵著車柱，把整個人的存在縮到最小。
昨天三更半夜，紹羽除了一隻小穢鬼才回到委託屋，想不成裡頭居然有客人，揣著大把銀兩
要來委託他們除穢。
偏偏那人就是紹羽最不想見的人！
現在拒絕還來得及嗎？紹羽埋頭苦思......
*
昨天在委託屋的時候，他先是說了自己這陣子很忙沒空。
「沒空？怎麼會？」下巴滿鬍渣的老闆一臉疑惑：「這陣子都沒什麼委託啊？」
不要給他增加拒絕的難度啊！大叔！
「呃......其實是......我最近不太舒服啦，哈哈......我怕大叔你擔心，所以一直沒講。
」
紹羽邊說邊偷偷給桌子後面的大叔使眼色。
「你不舒服？哪裡不舒服？」大叔沒讀懂紹羽的眼神，繼續問道。
「呃......不舒服的地方......」
「是眼睛嗎？你眼睛一直眨，是不是怎麼了？」
看紹羽那眨眼的頻率，眼角的抽搐，大叔真的擔憂起來。
「喔，對對，我眼睛上次去橫山那邊除穢時，不小心沾了穢氣，到現在還看不清處。」
「沾了穢氣？你身上平時不是都有帶藥水？」
「藥水剛好用完了，一直沒時間去補。」
紹羽臉上撐著笑，心裏卻想哭：這大叔終於開竅知道要關心底下的員工了嗎？而且開竅的時
機怎麼可以挑得這麼糟？
「你眼睛不舒服？」一直沒說話的「客人」突然說話了。
「我身上剛好有藥水，給你。」
熾炎從衣襟裡掏出一個錦織小布包，又在布包裡掏出一個小瓷瓶子，正是專治眼睛的眼藥。
紹羽：「啊......那真的是......太剛好了......」
熾炎手裡拿著藥，紹羽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心裏糾結了兩下，又開口扯道：「其實那次
除穢除的不太順利，所以除了眼睛，連腳上也纏上了一些穢氣。」
「腳上纏穢氣？」
熾炎又開始往小布包裡掏，紹羽心道不妙，熾炎就拿出另一個潔白的小瓷盒，道：「嗯，我
有專治腳上穢氣的藥膏。」
紹羽無法，正想說他頭髮也纏上穢氣時，老闆就先開口了，
「真是不好意思啊，這位尊客。明明我們專業除穢師應該要自備好解穢的藥，這會兒給您添
麻煩了。」
老闆頻頻鞠躬哈腰，臉上堆滿道歉，又瞪著紹羽道：「你小子還不快謝謝火統大人！」
紹羽：「......」
嚶，今天到底撞了什麼大運？難不成早上他追的半死才抓到的那個小鬼，在被他強制渡化之
前嘴裡碎碎念的就是這個？
「謝謝......火統大人的藥。」
紹羽抿嘴接過瓷瓶，考慮著要不要不小心失手把掌中的藥膏給砸碎。
不過如果真碎了，他工作可能也不保了。
「還缺什麼藥嗎？」
熾炎看紹羽接了藥，卻低頭站著不動，於是一股腦把布包裡的東西全倒出來，洋洋灑灑舖了
滿桌。
各式各樣的瓷瓶瓷盒，有大有小有圓有方，甚至還有深色的瑪瑙綴盒，看來裡頭應該是不知
道何處採集到的仙丹妙藥。
而這滿桌藥瓶，紹羽數來數去有整整三十四個，加上他手裡的兩個，就是整整三十六個，只
差不知道這麼多東西是怎麼全部塞進那個小布包裡面的。
熾炎：「除了你手上治眼睛跟治腿的藥，這裏還有治鼻子、治嘴巴、治手指、治皮膚，跟治
頭髮的藥。」
紹羽：「......」
這下不用紹羽再想其他藉口了，熾炎直接幫他治好了人體三十六處的各式傷患。
屋內一陣安靜，熾炎看看紹羽，又轉頭看看老闆：「所以......？」
熾炎一問，老闆趕緊接話：「誒得了，這些藥比我們自備的還齊全，我們怎麼好意思向您收
這麼鉅額的費用，況且您好像和我們紹羽認識很久了。這樣吧，您酬勞就別給那麼多了，只
要照一般價格就行。」
熾炎又看了眼紹羽，剛剛他問了老闆，他們這間委託所裡，老闆只會幫人占卜和問點小卦，
真正會除穢的除穢師只有一位。
顯然就是站在那邊的紹羽了。
熾炎：「沒關係，我都打聽過了，消息都說你們這裡有最厲害的除穢師。」
最厲害的除穢師還沒從那滿桌的藥回過神來，依然愣在那兒想著有什麼藉口不能用藥來解決
。
熾炎又接著說：「不過既然老闆都這麼說了，我就付一般的價格吧。」
老闆：「......」
老闆沒想火統大人會真的答應自己的提議，摀著淌血的小心肝，向熾炎介紹道：「站在那邊
那個就是我們最厲害的除穢師，紹羽。」
然後他又和紹羽說：「這次委託你給我好好幹，知不知道？別給火統大人添麻煩。」
紹羽：「......」
*
於是現在就是這個情況。
紹羽和熾炎，兩人坐在一台牛車上，一個正氣凜然坐在車斗架上，另一個已經縮到只差沒掉
出車外了。
「你不用藥嗎？」熾炎突然開口。
「好......我等等再用......」紹羽咕噥。
熾炎：「......」
車斗上靜的窒息，只能聽到牛車車輪滾過小石子的咯啦聲。
「你人快掉下去了。」
「沒、沒關係......這樣很好......」
頭頂豔陽高照，紹羽心裡陰暗，渾身的悲怨彷彿都可以聚攏成一坨黑霧。
要說他為什麼不想看到熾炎，唉，實在是說來話長，還不如趕快想想還有什麼好理由，可以
趁現在趕快下車，又能夠給老闆一個說法。
紹羽一邊動著腦筋，一邊偷瞄坐在牛車裡的火統大人。
身為熱蘭城擁有最高權力的人，現在卻穿著灰僕色束裝，還罩著一席麻簑蓬，跟他現在身後
那疊乾稻草還真有點搭配。要不是他面容瀟俊，眼神銳明，看起來還真有點像叫化子，只差
手裡沒捧一個破碗。
說到底，為什麼熾炎需要偽裝成市井小民，大半夜跑來找委託，現在又和他坐在牛車裡，這
才是最奇怪的事吧！
等等，不行，不要再想那個人的事了，先想想逃走的方法。專注，專注。
「對了，和你老闆說的酬勞的事，我是開玩笑的。」
「......啊？」
紹羽還在絞盡腦汁地想辦法，才剛蹦出一個摔車的主意，熾炎突然來這麼一句，讓他完全搞
不清楚話題為什麼突然轉折成 什麼？
「酬勞啊，我還是出價四倍。」
「......好。」
其實是不是四倍對紹羽根本沒差，反正他老闆也是把大部分的錢抽去，不管客人給的酬勞多
少，他永遠都只拿得到五文銅錢。
熾炎看紹羽聽到錢能拿四倍反應還是如此冷淡，想了想又問道：「所以你想到新的藉口沒？
」
「還沒。」紹羽搖搖頭：「現下的狀況有點困......嗯？！」
紹羽倏忽睜大眼睛，轉頭瞪著熾炎。
「你......你怎麼......」
「我怎麼知道？」熾炎攤手：「因為你表現得太明顯了，誰都看得出來你不想接這單委託。
」
從熾炎第一眼見到紹羽，紹羽的臉色就好不起來。要不是眼神飄忽閃躲，不然就像現在這樣
，能離他越遠越好。
而且紹羽說他身上沾到穢氣，熾炎一看就知道，紹羽的眉眼清澈，一點都不是沾染穢氣的樣
子。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紹羽有多想逃。
「這......這樣啊......」
紹羽乾巴巴地回道。但是想想既然熾炎都知道了，就乾脆破罐子破摔，直接跟熾炎坦承
「那四倍酬勞，我直接給你，多的你自己收著，別給你老闆。」
紹羽還沒開口，熾炎又繼續說了：「這樣可以嗎？就幫這個忙，以後不會再打擾你。」
「......」
萬惡的金錢吶。
財神爺爺看到他現在這糾結又掙扎的樣子，鐵定會說他沒出息：「有錢來了還不接？！下次
就不要再跟老子求財運！」
反正只要處理完這次委託，熾炎就不會再來找他了對吧？
有錢能不能使鬼磨墨，紹羽不知道，但是有錢能不能使紹羽接委託，答案只有一種。
一改之前的態度，紹羽臉上的陰沈一掃而空，充滿光明與希望，笑著向熾炎問道：「那麼，
我們便趕快去......誒......？你有說過目的地是哪裡嗎？」
熾炎看了翻臉跟翻書一樣快的紹羽，忍不住抬起眉毛，興致盎然的看著眼前這判若兩人的除
穢師。
眼中那人的穿著和昨天一樣，墨色束裝，披了一件上過香的道袍，就是除穢師的裝扮。但是
原本陰沈的臉上，那雙眼睛現在盈滿了笑意，臉頰也在太陽的曝曬下帶著紅潤。
牛車忽然癲了一下，熾炎收回視線，摸摸鼻子道：「你有聽過紅衣小女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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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疫情能緩和下來 大家也要注意身體健康。
也希望這是一個有趣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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