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夢迴忘醉-63
這回是上週的
禮拜日或禮拜一 一定還有一回
-------------------閱讀完畢請以ctrl+y刪除-------------------
「好點兒了嗎？」松飛雪溫柔地問。
尹玄緩緩接過熱茶，啜飲幾口道：「好多了，謝謝你。」
他們現正在上官氏的玉泉觀休息。
早些時刻，左氏雙子晚他們半個時辰回到客棧和大夥兒匯合，對客棧燒掉一事大為震
驚，究竟是誰能在他們前腳剛走後腳就燒了客棧？而且據左氏雙子所言，他們沒有聞到任
何油味，當然，也可能是被血腥味覆蓋所有味道讓他們聞不出。
客棧內數十具屍體，多是已先死透才被燒成焦黑，燒客棧多半是為了毀屍滅跡。只是
為何會讓左氏雙子先看到屍體才放火？是因為他們在意料之外回到客棧？還是別有用心？
至於左氏雙子那隊伍仍然沒有帶回劉景仙半點消息。雖然成功消滅妖怪，卻沒人有半
點欣喜之情。三十餘人死亡、八人下落不明、客棧被燒連同無辜百姓死去，原本欣喜喝酒
聊天吃肉的夥伴們，如今只剩下八人僥倖活著，而且還抓不到兇手。火停之後，眾人再次
探詢客棧，一具具焦黑的屍體遍佈各處，沒有人能認得出誰是誰，雖然沒能找到任何能用
的蛛絲馬跡，可以肯定的是，尹玄房內沒有屍體。
唯一慶幸的是，畢無痕帶著部分畢氏與上官氏長輩們回來了。畢無痕一樣震驚不已，
緊急召集仙門眾人，將大夥兒安置到上官氏玉泉觀內，刻正和司空道淵、左氏雙子、裘海
諾、以及上官氏、畢氏長輩們召開閉門會議。至於松飛雪……他以其他人能清楚說明情況
、且尹玄身心狀況需有人照顧為由婉辭會議，現正陪在尹玄身邊。
「尹玄無須道謝……」松飛雪踟躕片刻後，深吸一口氣單膝跪在尹玄面前，柔聲道：
「雖然這時候提起很不合時宜，但……我真的擔心尹玄……」
尹玄茫然地看向松飛雪，腦袋尚滯澀，摸不著頭緒。
松飛雪柔聲問：「如今鐵公子下落不明，尹玄之後有何打算？」
打算……？確實，即使鐵震不在，該做的事仍舊不會改變，更何況他早和鐵震約定好
了……
尹玄歛眼淡道：「要去北方……」聶逍那孩子會在北方等他，他不能拋下那孩子。
松飛雪憂心忡忡地看著尹玄，道：「北方的事……若不能緩些，能否……讓我代替鐵
公子保護尹玄……？」
保護什麼的……阿震存在的意義遠不止如此，鐵震對他來說是獨一無二的存在，這世
上沒有人可以代替鐵震。
見尹玄沒反應，松飛雪趕忙補充道：「我知道，這很不合時宜，但我絕對沒有趁人之
危的意思，我只是擔心你的安危，想保護你，若是再遇到黑衣人，我怎麼都無法安心！我
－我……」松飛雪越說越語塞，最後低下頭，松飛雪在等尹玄答覆，但深怕得到否定答案
，所以滿臉不安與憂愁，像是等待懲罰的孩童。
尹玄深吸一口氣。松飛雪說的都是事實，反觀他，必須好好釐清思緒確定未來的路不
可。
撇開鐵震存在的意義不僅僅是松飛雪想的那樣，不管黑衣人身後的主謀是否有發現他
還魂於世，之後極有可能會再遇到黑衣人，只有他一個人日夜兼守的狀況下，一會兒就會
沒有體力，遑論佈陣設法。但……一旦讓松飛雪跟著，他不得不和松飛雪解釋他為何要在
天土各處佈陣、為何要消除修仙之道。
松飛雪這孩子明知北方之路艱辛坎坷，又有意圖不明的黑衣人，仍不顧性命安危也要
保護他，松飛雪也非嘴上說說喜歡，而是身體力行一而再再而三地涉入險境救他。
若真有一人……
尹玄想起鐵震曾說的話，他本以為是天方夜譚，但……尹玄怕這孩子天真的以為只有
黑衣人是威脅，他不得不告訴松飛雪，真正的問題是松飛雪引以為傲的仙門百家、是松飛
雪習以為常的修仙之法。
尹玄伸出手輕輕揉揉眼前腦勺，松飛雪先是一愣，半分期盼半分畏怯地抬頭看著尹玄
。
尹玄輕嘆一口氣，道：「和我一起旅行，不是只有危險兩個字……」
「我想過……仙器匠時常需要涉身險境，要躲避惡人蓄意追捕。」
尹玄搖搖頭，道：「這些，都只是其中一種威脅。」
「那麼，尹玄不就更需要有人保護嘛？」
尹玄不回答，反問松飛雪：「你說，你喜歡我？」
松飛雪點頭道：「是。」
「所以你想成為道侶保護我？」
松飛雪錯愕一瞬，隨即雙頰泛紅支吾道：「道、道侶什麼的……」
尹玄輕嘆一口氣後，目光銳利地盯著松飛雪道：「我就問明吧，你想抱我嗎？」
「我、我－」松飛雪倒抽一口氣，臉上更加赤紅，松飛雪肯定沒想過他會問得這麼直
白。
「我不需要粗淺的兒女情愛，也不需要單純道友關係……你說喜歡我，想和我一起旅
行，如果沒想過要抱我……你的情感對我來說，只不過是興頭上的戲言，只會給我無謂的
負擔。」
「絕對不是戲－」
尹玄打斷松飛雪，再次問：「所以，你想抱我嗎？」
「……說『不想』是騙人的。但我知道……尹玄受過傷，所以，我想成為能幫尹玄撫
平傷痛的人！」
尹玄幽幽淡淡地道：「我確實受過傷，害怕男人，不喜歡讓人碰觸，但是……阿震說
，我需要道侶，道侶可以互相陪伴、扶持，可以修魂撫魄。我對松飛雪不討厭，松飛雪也
幫我很多，但……松飛雪可有背負同性道侶而讓家族蒙羞的覺悟？若只想仗著道友關係藉
此碰觸我，我非常厭惡這種事。」
松飛雪有些激動地解釋：「我想過！我想過同性道侶這事，我已經有覺悟，如果尹玄
需要承諾，我可以差人送信回岱宗，告訴族內和尹玄結成道侶這事，我不會爭取他們同意
，也不會用他們反對當作藉口！」
有這層覺悟，尹玄確實安心不少，不過，除了道侶外還有更重要的問題……
尹玄：「松飛雪還記得……之前在地底問過『不說出來，怎麼能一口咬定不可能？』
這事？」
松飛雪點頭。
尹玄思索半响，道：「我現在可以告訴你，我要做的事，但……你必須明白，這事是
不可告人之事，一旦說出去，無疑是增加對我的生命威脅。」
「無論是復仇、還是奪取重寶，只要不是泯滅人倫、加害蒼生百姓的事，我發誓致死
決不會說出去，也不會阻止尹玄。」
尹玄在內心苦笑一聲。『發誓』這兩字他聽多了，許多人對他發過誓，但從來沒有人
履行過諾言……而且每個人心中對天理、人倫、加害的定義都不同，在修陽為正、修陰為
邪的這種『仙道為是』思維中，又有多少人能抱持著跟他一樣的看法？
阿玄應該再多相信人一點。
尹玄又想起了鐵震。這一晚，腦中時不時出現鐵震的聲音，或許，要舒緩他對鐵震的
思念，只能找個道侶，而他最後能為鐵震做的，只有好好聽鐵震的話……
「你一片真心說想跟著我、想保護我，我也可以發誓，我要做的事是對天土百姓有利
無害，但……可能對仙門百家不利。」
「對仙門百家不利？」
見松飛雪露出遲疑，尹玄心理隱約有底，只能繼續道：「如果我要做的事行跡暴露了
，恐必須對仙門百家拔劍相向，真發展到那一步，你也有這個覺悟嗎？」
「覺悟什麼的……」松飛雪思索片刻，口氣一轉道：「我只想到，若這次沒有和你一
起去北方，爾後肯定會悔恨一輩子，就像當時我沒能在那時向那人道歉一樣，如今要找遍
天涯海角。我喜歡你，我想過千百次，要用一輩子的時間保護你。」
「但……單純尋人、向人道歉不需要讓松氏背負罪名，和我一起行動，只可能會給松
氏帶來威脅。」
「……」松飛雪思緒萬千，踟躕著想說什麼，最終沒有說出口。
「有些事情，代價往往超出想像；若就此打住，今後各走各的路，松飛雪，你還是可
以一如既往地修練劍術、繼續尋找那個人，或許，之後會遇到比我更適合成為你的道侶。
」
「我……想好好思考一下。」松飛雪低喃一聲隨即意識什麼，慌忙解釋：「我的意思
，我還是很喜歡尹玄，我仍不斷想著要和尹玄一起旅行，但這事情會影響一輩子，我不想
讓尹玄認為我帶著芥蒂或是猶疑，所以請給我時間……我需要釐清思緒，好好思考下一步
，好好做覺悟……」
松飛雪越說越小聲，但這在尹玄眼裡看來，反而是比較好的結果。這比一股腦的說情
、說愛，最後發現事實遠比想像還殘酷後互相傷害來的好──這即是尹玄擔心的結果。
尹玄沒有绷著臉，反而含笑道：「松飛雪要思考的是『終生大事』，這事倉促決定我
反而不安心。我會等你的答案和覺悟，但是我的時間不多，明早卯時三刻我就要出發，出
發前我需的答案。」
「可，尹玄的身體……」
見松飛雪面露猶豫，尹玄立即舉起右手到松飛雪眼前，道：「我的身體真的沒有大礙
了，看，手也好的差不多，彈琴都沒問題，晚上我可以照顧自己。我也需要靜一靜。我答
應你，如果你有覺悟，我不會再阻止你跟我一起行動。」
松飛雪臉上瞬然充滿欣喜，連忙點頭應諾。松飛雪幫尹玄打理好晚膳才回自己房內休
息，至於尹玄……和松飛雪談話後，尹玄反而安心了不少，雖然沒有說明去北方究竟要做
什麼，至少松飛雪不是輕率的孩子。
晚膳後，尹玄拿起司空道淵給的掌上箜篌，噹噹琅琅地彈奏起來。
掌上箜篌雖小，聲音卻相當清靈。幽音泠泠穿門入柱，轉調飄灑如風動嵐起，鹿鳴鶯
唱如哀似悼。
回想和鐵震一起旅行的千萬個日子裡，鐵震總是無微不至地照顧他，無論前世還是今
生，他倆關係比師兄弟還親，雖然不合倫理，兩人關係和道侶確實只差一線之隔，如今鐵
震下落不明，對他的千里傳音也完全沒有回應，雖然他不敢想，但是鐵震極有可能已不在
人世。
這世上的親人只剩下聶逍，不知道聶逍那孩子如何，雖然只過了短短一天，但這天實
在太過漫長，只希望聶逍和赫連帛律一切平安，接下來的日子裡順利抵達汗穆納山完成陰
陣。
一曲、二曲，一盞茶、一刻鐘，尹玄一連彈奏了七、八曲，將他心中對鐵震的哀傷、
對聶逍的祈求全數抒發完畢才放下箜篌。
就在尹玄放下箜篌後片刻，誰人突然叩門。
尹玄相當困惑，眼下已是酉時七刻，即將初更的這時間，眾人應是用完晚膳準備休息
，就松飛雪帶回來的消息，畢無痕今晚要大家好好歇息，明日才要宣布下一步。
該不會太難聽吵到誰了？尹玄在心中苦笑。
他最會使的是奚琴，再來是七弦琴，而後才是箏和箜篌，雖然許久沒練習，應該也不
會難聽到讓人來抗議才是……
尹玄上前開門，同時連忙道歉：「抱歉，吵到你……」
來人讓尹玄相當錯愕，連道歉都說不完就愣在原地。
司空道淵？這時候背著琴來他房間找他？
「怎麼了？」尹玄滿腦子問號。完全摸不著頭緒的情況下，要邀請司空道淵進房再商
討還是讓人待外頭說都不好拿捏。
不知為何，尹玄相信司空道淵不會向誰人告發他的真實身分，但和司空道淵開誠布公
後，有兩件事情顯著改變，雖然是好事，尹玄卻覺得相當棘手──其一是，他抓不準司空
道淵怎麼看待他，所以他抓不準該怎麼和司空道淵應對；其二是，司空道淵態度大轉變，
或許會驚動旁人，特別是那些敏銳的老頭兒們。
「聽到箜篌聲，循著聲才……」司空道淵說得小聲。
尹玄一聽，憂心忡忡地問：「該不會很難聽吧？」
司空道淵一臉詫異，隨後答：「不……我是說，果然是經驗問題。」
聽司空道淵轉個彎說『不難聽』，尹玄才放下心中大石。
「對了，你等等，」尹玄回到房內拿出箜篌將之遞給司空道淵，道：「這箜篌還是還
給你吧，雖然不知能否回到那門生手上……」或許已長眠在地下水脈裡了。
司空道淵默默接過箜篌卻沒有離開的意思，不僅不離去也不開口……這個性真真像
極了司空复迴。
尹玄在心中嘆口氣，問：「還有什麼事？」
「……七弦琴……你厲害嘛？」
「比胡琴差點。」
「那就是很厲害，」司空道淵瞥了一眼身後的行囊，道：「我想問用琴戰鬥的事。」
「……」這孩子幾天前才當眾賞他一巴掌，如今像沒事一樣來討教琴？好吧，這個性
也真真像極司空复迴，不會大哭大鬧全悶在心裡的拗皮氣，想和好就拐彎抹角找其它理由
套近乎博得原諒，但絕對不會對當時的事道歉，和聶逍悶著哭著死纏爛打扒著不放求得原
諒的個性恰恰相反。
尹玄不由得會心一笑，轉個念又想到，『和好』可能只是他自作多情，畢竟這世上真
沒有人能處理酩玹的問題，若這琴真的在早先戰鬥出了問題，尹玄責無旁貸。
尹玄敞開門讓這孩子進房，誰知房門一關司空道淵轉口道：「我要問一些曲子。」
「……哪曲？」尹玄下巴差點掉下來……所以這孩子剛剛在門口睜眼胡說八道？不，
好像也不是真的胡說八道，或許是用來問靈或撫魄的曲子，那確實和戰鬥有關……
司空道淵撇過頭不和尹玄對上眼，道：「第一次遇到你的地方……有一本曲譜，有幾
支曲子很怪。」
……第一次遇到的地方？妄念台若離殿？司空道淵是說司空复迴留下的曲譜？不，也
可能是他留下的曲譜。不過『很怪』是怎麼回是？他可不記得他們兩有寫出什麼怪譜。
「還有幾曲譜後面漏失了，」司空道淵說著同時打開身後巨大布包，布包中除了酩弦
外還有一把不起眼但作工精細的七弦琴，司空道淵將那七弦琴放在尹玄面前道：「這把琴
讓你用，這樣就可以彈奏了。」
這孩子……是不是說了兩次胡話？是不是！？方才不是說循著箜篌的聲音來嗎？但是
眼前這七弦琴根本是有備而來！尹玄開始懷疑是自己記憶力太差，還是眼前這人其實不是
司空道淵。
在尹玄腦胡思亂想的同時，司空道淵已經開始彈奏酩玹。
尹玄一聽便明白這是他和司空复迴一起寫的曲子，只是這曲子有段特別難彈的地方，
二人合奏的話輕鬆簡單，但一人獨奏，恐怕這世上沒幾人能使出那技巧。
琴聲琅琅，司空道淵彈著，雖然不夠成熟，用修魂至今兩三個月時的時間來算，已可
謂天資聰穎過人。
尹玄接上司空道淵節奏，一起合奏這首曲，到了其中一節，司空道淵彈出了主旋律的
單音，而尹玄則彈出連續音階作為背景伴奏，司空道淵突然盯著尹玄的手，露出恍然大悟
的表情。
尹玄會意而笑，接續彈奏著，而後將雙人分奏的部分合二為一──右手無名指與中指
如行雲流水來回滾拂，但來回間右手食指與左手姆指伺機或挑或歷或抹，彈奏著原本該屬
於司空道淵奏出的單音，而左手食指至無名指則完成單音的喚、吟變化。
「這……這是……」司空道淵看得目不轉睛，甚至忘了彈奏，直到眼前曲子奏畢好一
會兒後，司空道淵才回過神來。
司空道淵下唇反覆微開，欲言又止。
尹玄明白司空道淵『想問什麼，卻不知從何問起的心情』，想當初那兩個孩子看到這
彈奏法，都是這個表情，只差小的那隻還會多送幾滴口水。
尹玄含笑道：「那譜之所以畫得亂糟糟，就是在表達這般彈法。」他永遠無法忘記和
司空复迴嘗試出這種彈法有多喜悅，兩人徹夜忘時的不斷練彈。
司空道淵看向手中的琴，默不作聲地開始來回滾拂，而後模仿尹玄指法挑出一音……
可是聲音破碎不堪，難以入耳，這讓司空道淵有些懊惱。
尹玄再次笑道：「是難了些，只要耐心地一個音一個音加上去，多練習便是，這絕對
無法一蹴可幾。」
「……」司空道淵不作聲，再次滾拂，只是這回滾拂明顯紊亂許多，不少因摻入雜音
，如湍石浪花。
「靜心，心急只會適得其反。」尹玄低聲提醒，又問道：「喜歡樂律嗎？」
司空道淵似是不明白為何此時提到這問題，不過還是停下手認真回答：「樂律可以安
魂撫魄，可以共鳴七情，比起動干戈操陰陽，以樂安世要好上許多。」
尹玄苦笑一聲，道：「我想知道『你對樂律的看法』，不是『樂律的好處』。」司空
道淵這回是不是學會了『顧左右而言他』？
司空道淵別開眼睛改看酩玹某個角落，低聲道：「……比起修陽練劍，練好一首曲子
更能揚起膽魄。」
膽魄就是『喜魄』，這孩子真是……拐彎抹角就是不肯說喜歡兩字。尹玄在心中呵笑
。
「如是真心喜歡彈琴，我認為你現在反而應當休息，而不是一股腦兒練琴。歷經昨晚
和早上這些事故，若不是方才有休息片刻我才沒辦法彈完那一曲。今晚好好休息，之後不
要忘了每天練習便是。」
司空道淵些微激動道：「有些漏失的曲子，先聽過。」
尹玄輕嘆，怕是這孩子沒聽完不肯罷休，也罷，聽琴是種享受，也是休息的一種。
尹玄問清哪些曲目，逐一彈奏給司空道淵，司空道淵每聽一曲，表情都有些微妙變化
，讓尹玄在心中呵笑不斷。
四曲奏畢，司空道淵沉默片刻，道：「明天再來看一次。」
尹玄搖搖頭，道：「明天一早我要出發去北方。」
司空道淵沉下臉，問：「北方？」
「……還記得之前在水脈裡，我問過你『對仙術有什麼看法』，而你回答什麼嗎？」
司空道淵立即答：「『這世界才不需要什麼仙術』。」
尹玄點點頭含笑問：「我當時回的，你可記得？」
「你……難道……這怎麼可能？」
「你說呢？」尹玄喝笑，又道：「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我原本今早就要出發去北
方，已經推遲一日，明早卯時我就要出發，其餘的曲子，之後有緣再一起研究彈琴吧。」
司空道淵本想說什麼，最後選擇離去，房內安靜下來後，尹玄再次沉澱自己思緒。
方才和司空道淵彈琴，他回想起當時和司空复迴在龍酩、在凌霄仙境彈情的情景，彷
彿這些都只是昨日才發生，種種記憶歷歷在目，只是眼前的人是同一人也是不同人，同樣
的靈魂、住在相似的軀體、擁有相近的個性，卻是完全不同的存在。
或許，這回的緣分和互動，是上天賜給他、讓他好好放下對司空复迴愧疚與悔恨的機
會。
尹玄躺著、想著，明早他要聽松飛雪的答案才要啟程北方；中途必須先籌把短劍代替
在水脈裡丟失的舉止優雅；鐵震下落不明但他不能停下腳步，持續呼喚說不准哪天能像十
五年前那樣，將鐵震換回身邊；聶逍有赫連帛律保護著應當不成問題；至於司空道淵……
以後估摸是遇不到了吧……
雖然滿腦子思緒，尹玄的身體在一盞茶時間後仍然不敵疲累進入熟睡，渾然不知……
黑衣人的計謀尚未停息。
(待續)
======================
要進入轉章啦!!
=============
尹玄：事情接踵而至，腦袋都亂成一團了
司空道淵：．．．．
聶逍：你這棵樹！！
赫連帛律：嗯。
--
望向無垠的地平線... 探往海的最深處... 尋覓風的盡頭...
或許 哪裡有我... 存在的
理由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223.139.54.189 (臺灣)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617433859.A.9D1.html
推
04/04 11:39,
3年前
, 1F
04/04 11:39, 1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