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夜半無人思語時(3)
※由於背景設定，人物對話會出現中英台夾雜的晶晶體
※對聽障人士描述若有錯誤敬請見諒
「明天下課要不要和其他人去打球？」秋傳AIM問隔壁的夏。
在C大的第二學期，他已經適應得不錯了，在課業之餘終於有心力參與其他活動。
「好啊。」夏回道。
秋又問：「你資料結構作業寫完了嗎？我都能用Linked List寫出貪食蛇了，可是
Hash Table跑起來老是怪怪的。」
AIM沒有回應。這時，有人敲了他的房門。
他去開門，見夏站在門口道：「我看看你的code。」程式碼看不到半分鐘，就抓出了
問題。
秋抱頭吶喊：「啊！我怎麼會犯這種低級錯誤？」真是太丟臉了，一定是太過年輕而
犯下的錯誤。
「你只是累了。」夏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起身準備回房。
「謝啦。」秋說，又忽然想起什麼似地用手語比了一次。
夏停下腳步，看著秋，問：「你……為什麼想學手語？」
秋歪著頭，思考了一下，小心地回答道：「我覺得，既然住在一起，就不應該只是你
在配合我們，我也應該學習對你方便的溝通方式。」這句話有點複雜，他還比不出來，只
好用說的。說完又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便盯著夏帽T上的校狗圖案，不去看夏的臉。
夏沉默。秋能感覺到他的目光依然在自己身上，卻不敢偷看他的表情，怕一不小心就
四目相交。過了一會，才聽到夏說：「謝謝。」
秋這才把視線移到夏臉上，可能是因為房間光線昏暗的關係，夏的表情似看起來比平
常還要柔和。
「哎喲，你那麼正經地道謝，我反而不好意思了。」他尷尬地笑了一下。夏也回報一
個微笑，說：「其實我只有在環境比較吵雜的時候需要手語輔助，大部分情況都沒問題的
。倒是你要一邊學英語一邊讀書，已經很辛苦了。真的不用再特地為了我學手語。」
「不會不會，我自己也有興趣。手語很方便啊，如果哪天我們在很吵的地方或是隔得
很遠，就可以用手語講話，別人還不懂我們在說什麼，多有隱私。」秋又開始胡說八道。
夏輕笑，從口袋裡拿出黑莓機晃了一晃，說：「這不就是那種時候用的嗎？」
對哦，手機對自己來說是打電話用的，對夏來說是傳簡訊用的。秋有時懷疑自己在夏
眼裡是不是個白痴，不然怎麼自己大概每說三句話就會被他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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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友是強者的好處跟斯斯一樣有兩種。一是有問題的時候馬上有人能問，二是同修一
門課需要分組時，近水樓台可以先搶月。
有時他們需要討論專題或報告，秋會抱著筆電去夏的房間邊討論邊做作業。這樣的次
數多了之後，常常就算他們討論完畢，秋也懶得移動，就繼續留在那邊。於是一個人坐在
書桌前、一個人坐在床上，各自做不同課堂的作業。
這學期秋修了一門人文類的通識，該領域對秋來說有點陌生，搞得他一個頭兩個大。
為了期末報告，還連熬了三天的夜。再隔天晚上他在夏房裡討論完專題，打開通識報告想
做最後結尾，結果字打著打著，意識便逐漸登出……
當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夏的床上，被子蓋得好好的。筆電被蓋起來
轉成休眠模式，端正地放在床頭櫃上。他睡眼惺忪地坐起身，從口袋摸出手機一看，還不
到七點半。
此時夏推門進房，好像剛洗漱完畢的樣子。
「抱歉，在你這邊睡著了。」秋有點不好意思，心想還好這是雙人床，不然房間主人
反而沒得睡。
「沒關係，我看你很累的樣子，就沒叫你。」夏從衣櫃中拿出一件排汗衫，說：「你
可以繼續睡，我要去Gym了。」說完便將身上的睡衣脫掉，露出結實的肌肉線條。
秋看得眼睛都直了，心想自己雖然四肢線條不錯，胸腹卻是一片平坦。他用羨慕的口
吻問道：「哇，你腹肌練得不錯耶，練多久了？」
「八、九年級開始的吧，身體練壯一點，比較不容易被Bully。」夏穿好衣服，背起
電腦包和運動包，打開房門，又回頭提醒道：「十點有課，別睡過頭。」
秋理智上覺得明明自己房間就在隔壁，要睡就回去睡，但身體還是很誠實地倒了下去
，將手機鬧鐘設在九點十五分後，安心閉上眼睛。
身邊的空位摸起來猶有餘溫，隱隱散發著AXE制汗劑的香味，他便聞著這個香味再次
登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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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撐過第一學年，秋終於可以回台灣爽一個暑假。
夏為了多拿一些學分，決定留在P市暑修。他們兩人便說好，暑假期間夏可自由使用
秋的車，並負責秋的機場接送。
回台前一天，秋見夏房門沒關，便直接走進去拍拍下的肩膀喚他：「為了謝謝你幫我
顧車，今天晚餐我請客。」有台灣學長一直推一間泰國菜，秋也想趁此機會去試試。
「Where to?(去哪？)」夏用英文問，秋也反射性地用英文回：「How about Thai
Me Up?(去Thai Me Up如何？)」
夏的雙眼頓時瞪得斗大、眨個不停，嘴巴開開合合，好一會才勉強發出聲音：「什麼
？」
「Thai Me Up？」秋以為他沒聽清楚，便放慢語速，盡量咬字清晰地重複了一遍。
但是夏依然是一副不知所措，甚至有點驚慌的樣子。於是秋用手語把字母一個個拼出
來：「T-H-A-I M-E U-P，吃泰國菜好不好。」
「Oh！」夏終於恍然大悟的樣子，也不知道為什麼，一瞬間臉紅到了耳根。他急忙點
頭道：「Sure, sure.」
夏耳上的紅暈一直到出門上車時都沒褪盡。秋心想今天有那麼熱嗎？一邊發動車子開
往城南的餐廳。
那家泰國菜的確不錯吃，除了辣度實在是太配合美國普羅大眾以外。秋意外發現原來
自己對面那位美國人不太能吃辣，吃這種辣度也一直在喝冰水。而每次夏伸手拿水壺加水
時，秋便不得不去注意那手臂的線條。
看著夏手臂上的肌肉線條，秋忽然想起一事，問道：「你上次說，練壯一點才不會被
bully。Bully是什麼意思？」
「就是……欺負？在學校裡bullying一直都是個問題，有些人喜歡欺負minority……
少數的人。像是特別矮的、或是少數種族。」夏指指耳朵，繼續說：「我在加州比較沒遇
過種族問題，但我跟別人不一樣，本來就容易被target(針對)。」
「是像對你指指點點、學你說話？」秋想到小學時候的情景。
「年紀比較小的時候是那樣。那時剛開始學英文，講得比中文還不清楚，常常被笑。
我剛到美國的頭幾年，時間大多花在語言治療和學英文、學手語。」
夏說得很輕鬆，好像在講別人的事一樣，聽在秋耳裡卻是無比沉重。他有點膽怯、又
有點希冀地問：「那之後呢？你現在說話滿清楚的啊。」
「後來溝通比較沒問題了，但是我也開始上junior high。Teenagers更壞，比較惡劣
的會動手動腳，甚至搶我的助聽器，所以我爸媽送我去學空手道練身體。那些bullies就
是這樣，你有能力反抗，他們就不敢動你。」夏聳聳肩，一副這是常態的神情。
秋初次聽說這些事情，一時不知道要說什麼，只是傻愣愣地看著夏。他猜自己的表情
應該很奇怪，因為夏笑著輕搥了一下他的肩膀：「It's okay。小時候當然是難過。現在
覺得他們只是不懂，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現在証明了，我並不比誰差，也並不比誰
好。我只需要做好自己就是了。」
「亂講，你明明比很多人都強！」如果夏都不算強者的話，秋不知道還有誰能算強者
了，他從小一路順遂地長大，根本無法想像如果自己處於夏的處境，會變成什麼樣子。
一頓飯變得食之無味，腦裡有個聲音一直提醒他，自己也曾經是欺負夏的一員，而且
還是最可惡的那種。然後現在還厚著臉皮、若無其事地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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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秋阿蘭學手語的理由多多少少還抱著討好和彌補的心態
但對一輩子都在配合聽人社會的夏歐文來說
很難得有人主動想去接近配合他的世界
"It means a lot to me."是他沒說出來的OS
2.
Thai Me Up 諧音 Tie me up (把我綁起來)
所以夏聽到秋說「把我綁起來如何？」嚇壞了
他知道自己一定聽錯了什麼 (其實沒聽錯，因為發音是一樣的XD)
可是秋阿蘭再說一次依然是說「把我綁起來」，這謝禮還真大(誤)
沒錯，他在想色色的事，才會在發現那是餐廳名字後臉紅
當年我提議要去那間餐廳，嚇到一個男同學，
還好另一個去過的同學幫忙解釋那是餐廳名字，
然後我順便學到一個學校沒教的單字:kinky (變態)
3.
Bully同時是動詞(霸凌)也是名詞(霸凌者)
美國校園霸凌就算在好學區也很嚴重
男生要反抗霸凌就是狠狠打回去打到對方不敢再來惹你...
好像碎念比本文有趣orz
初次寫文，任何批評指教都很感激 m(_ _)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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