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譯][排球少年/大菅] 懷裡只少你一人 - 第三章

看板BB-Love作者 (逸雲)時間3年前 (2020/12/22 23:23), 3年前編輯推噓3(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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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你餅乾不能用買的   這天晚上,大地坐在吧檯凳上,緩慢地啜飲手裡冰冷又寂寞的酒,無精打采地盯著前方。他的手機在那夜之後一直保持挑釁似的寂靜(它感覺就是在挑釁,不行嗎!),而結又給來了他一段憤怒且過於嚴厲的訓話,真的——好吧,大地覺得到街角某間酒吧來一杯並不會糟到哪去。   這間酒吧並沒有什麼特別——它很小,幾乎沒什麼人,偶爾傳出的輕聲低喃與笑聲讓大地不禁皺起眉頭,在這些細碎的聲音環繞下,他越發感到寂寞。更令他感到苦澀的一點是,他現在都已經選擇出門了而不是窩在公寓裡。   跟身在人群裡形單影隻相比,他空蕩蕩的公寓似乎也沒那麼空虛了。嗯好吧,至少在公寓裡沒有人會看到他孤獨又悲慘得一蹋糊塗,在這裡,每個人都可以看到他在獨自消磨時間喝酒。   這糟透了,離開原本的生活圈糟透了,不認識任何人糟透了,沒有膽量再打給菅糟透了,還有這啤酒的味道有夠糟糕。   那位在他對面靠在吧檯上的男人髮型也糟糕透頂,而在大地開口詢問他有何貴幹之前,他似笑非笑的表情就惹毛了大地,而後一切都從這裡開始走下坡。   「你看起來很孤單,嗯。」他評論道,臉上綴著虛假的憐憫。大地的視線猛然抬起,他強烈地否認其實自己很歡迎任何可以讓他分心、不再去想他慘淡人生的事物,所以他只悄悄在腦海裡咒罵這個男人。   「不干你的事。」   「假如你再繼續戴著那沉重的表情喝酒,你會把我所有的客人都嚇跑。」   「反正這酒的味道本來就糟透了。」   大地知道,現在他只是在無理取鬧,而自從菅掛斷電話後,這是他生活裡出現最好玩的事,真悲傷不是嗎?   「你對我的酒有什麼意見?」   「你該感到開心我沒有要你退錢,你真有喝過這些東西嗎?」   那位黑髮男子用嚴峻的目光盯了他好一段時間。   「當然喝過,」他皮笑肉不笑地回應,「我總是在上班時飲酒,這就是我們在這裡會幹的事。」   大地知道他該說些巧妙的反駁來打破這致命的譏諷所帶來的凝重沉默,但他有段時間沒遇到這類混蛋了,而他的社交技巧現在也生鏽了,天啊,他最近在與人互動這方面上也是糟透了,他真可悲。   「告訴你,」那傢伙拉長了語音,這讓大地瞬間警覺了起來,「我要把你的酒換成別的更好的東西,我請客,所以現在給我一個你美麗開懷的笑容。」   大地真心希望他沒有徹底被這些蠢話激怒,但這人的表情根本就是在邀請自己送他一拳,這甚至稱不上大地的錯,好嗎!   他刻意加重不悅之色,但那男人把他的玻璃杯拿走,迅速倒進某種看起來十分不詳的新液體。大地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吶喊他完全不該接下那杯子,但那該死的酒保眼中透著挑釁,所以他當然會堂堂正正地接下這挑戰,死也不可能垂首認輸,沒有時間猶豫了。   他拿起酒杯一飲而盡,然後差點把口中的液體都吐到那男人的臉上。不知哪來的力量,大地全憑著意志力把這口酒吞了下去,他的眼睛與喉嚨全都像被火燒過一般,而不管大地多麽努力嘗試,他無法抑制自己不斷地咳嗽,喔操。   「這他媽的是什麼東西,」大地喘著氣,這酒大概可以把你身體內的所有疾病、連同你健康的細胞都一起燃燒殆盡,就算要下地獄他也絕不會再喝這東西一口。   那酒保的仰著頭呵呵笑了起來,在他愚蠢的惡作劇成功後,愉快又驕傲地大力拍打著吧檯。   「我愛死這一刻了,每一次都是,每一次都會有人把這東西灌進嘴裡。」   「嘿,黑尾。」某人在酒吧另一端大喊,「你該不會又拿出了『不要在那邊唧唧歪歪』吧!」   「媽的當然是!」黑尾喊了回去,像一隻狡詐無比的貓,甚至都沒出爪,就抓到最肥的老鼠,真是精彩。   剛剛在大喊的那男人走了過來,他的臉立刻讓大地感到平靜與友好,因為他看起來跟大地一樣受夠了黑尾這副德性。   「這招真老套。」他這麼跟黑尾說,坐到了大地身旁的位置。   「不要這麼掃興,赤葦,你也要來一口嗎?」   赤葦沒有回答,僅僅對黑尾挑高了眉毛。他無動於衷的模樣使得大地不禁爆笑出聲。   在大地後面,有另一個身材高大、肩膀寬闊的陌生人加入了他們,這位新來的男人看起來像是即使有人當著他的面尖叫,他仍是不為所動;像是大海沖到他面前也會破碎瓦解,他看起來有點嚇人,但周身所散發的氛圍卻很平靜。大地很感謝這邊還是有人跟那該死的黑尾一點也不相像,啊,那傢伙,他還是蠻想揍他一頓的。   「欸,這不公平,你欠他一杯酒。」第三個男人說,選了大地另一邊空著的高腳凳坐下,大地感覺他剛剛好像通過了一場奇怪的入會儀式。   「好,好,牛島,總是這麼正經,老天。」   黑尾笑著,起身回來手拿著新一輪的酒水。大地小心翼翼地看著放在面前的杯子,再也不相信他媽的黑尾給他的任何東西。黑尾注意到他懷疑的眼神後開始大笑,大地感覺拳頭又開始發癢。   「現在你贏得了真正的好酒。」   大地哼了一聲,看到赤葦和牛島毫不猶豫地拿起酒杯,他決定再給這杯酒一次機會。一口下去後,他要承認,這酒還真的不賴,而且旁邊有人陪伴,感覺比他自己一人盯著牆壁憎恨他的人生來得好多了。   「新來的小鬼,你叫什麼名字?」   新來的小鬼,好像大地才十五歲似的,老天,他真的討厭這個叫黑尾的。   「大地。」他還是告訴他了,主要是為了其他兩人,至少其他人看起來還算斯文。   「大地,歡迎來到黑貓酒吧。」   為什麼他覺得自己好像不小心簽了入會同意書?   嗯,也沒那麼糟,他會和這些人喝個幾杯,也許之後有時間還會回訪,希望到時黑尾已經消失了但其他兩個人還在。雖然現在是週末但他還是有文件需要處理,總之他不會待到太晚,至少負責任是他唯一還能標榜的美德。 ---   「好,所以——」哇,他越來越說不好話了,但這些人,天啊這些人是他的朋友,不幸的是他的腦袋某種程度上也背叛了他,靠。「等等,我剛剛說到哪?」   「餅乾。」黑尾嘆了口氣。   「盆栽。」牛島在旁提醒,意料之外的熱情。   「對對……嗯,等等……」天啊,他原本想要說什麼?大地現在完全想不起來了,肯定是黑尾他媽的邪惡酒精搞的鬼。或許也是因為每當他杯子空了的時候,就有另一杯新的酒出現在他面前,大地所做的只有不停地喝酒和說話,而且究竟為什麼他們會聊到菅?到底是怎麼了,他的人生怎麼了。   「旭,那個在你公司的人,」赤葦說,「也跟他的朋友叫同樣的名字,老兄,這不是巧合。」   赤葦的手指輕敲著桌面,像是在解決一起偉大的謎題,一個至關重要的大發現。大地突然頓悟,畢竟這跟菅有關,他很高興有人可以明白這情況有多嚴重。   「你得去問旭,這是你再和他搭上聯繫的機會,你也這麼認為吧,牛島?」   被點名的男人認真地點頭,他因專注思考而皺起眉頭。   「你必須送他餅乾。」   大地在他這一生中從沒有想像到,會是像牛島這樣的人建議他要送餅乾給喜歡的對象,人生真是太神奇了。   「什麼,我去買一些餅乾後然後交給旭?真的嗎?那傻瓜超容易緊張,我不確定他的心臟能不能接受這衝擊。」   「愛情中總有犧牲者。」黑尾推波助瀾加了一句,這成功地讓赤葦架了他一拐子,接著他們兩個開始吵嘴,牛島則無暇加入他們這種沒有意義的戰局——他看起來準備踏進手術室進行開心手術,拯救蒼生。   「你餅乾不能用買的,你要自己做。」   「我不會烤餅乾。」 大地告訴他這顯而易見的事實。   「你需要做的只是遵照食譜的步驟。」   「我認為這沒你說的那麼簡單。」   「你餅乾不能用買的。」   「但我做出來的餅乾根本不能吃!」   「我會給你食譜,你餅乾不能用買的。」   「好!好!我會去烤餅乾!拜託不要一直說『你餅乾不能用買的』,我的老天爺。」   「但你餅乾不能用買的!」黑尾朝大地的耳朵大吼。   大地非常確定他之後沒有失手揍了黑尾,大概沒有,說實話,接下來發生什麼事他幾乎都不記得了,但,好吧。 ---   隔天早上大地在嚴重的頭痛中醒來,自從過了以為飲酒過量是件好玩事的愚蠢青少年時期後,他的宿醉再也沒那麼嚴重過了,幹。在他吃下止痛藥與開水當做早餐,以及在心裡咒罵明媚的陽光後,昨晚的回憶以尷尬的片段朝他席捲而來,而當他看到手臂上的黑字時,世界瞬間崩潰了。   我把你這爛醉的混蛋送回家,現在我知道你的地址了,你最好再回來付酒錢小王八蛋。   黑尾,去他媽的黑尾,除了他沒有人會做這種事,還有,靠,他昨天到底有沒有揍黑尾?他的手指關節正犯疼著,靠,他得向他道歉,喔老天,這糟透了,大地下定決心再也不要喝酒,再也不會喝了,然後他看到另一隻手臂上的字跡。   那是一整串他媽完整的餅乾食譜,用整齊的字跡刻寫在他的手臂上,太不可思議了。 ---   當他再度進入黑貓酒吧,大地預想會有一些大事發生,比如朝他揮來的拳頭或是怒吼,好吧,他的確得到一聲吼叫。   當他走進門口的那一瞬間——照理說該是黑尾認出他,但偏偏他這時不是在擦拭吧檯、就是在處理文件,反正真的在做那些酒保該做的事情——室內另一端某個男人跳了起來開始說話,大地認為他該是在講關於他的事,畢竟他之前在這邊幹的事可能也傳開了,但說實話,這傢伙完全不懂何謂輕聲細語,他正洪亢地高喊。   「喂,情聖!你是那個小情聖對吧!」   大地不確定該對何者更不爽,這個錯號、或是那個男人的怪異髮型。當他朝大地跑過來時,大地全身上下的警報器都開始鳴笛大作。   「嘿嘿,你是那個人對吧?稚嫩的戀愛!太棒了!我聽到了關於你一大堆的事!你該再讓我看一次你揮的那一拳!老兄,我真希望我當時也在場!我才缺席一個晚上而已,就錯過所有精彩的!」   喔,靠,老天,不論這傢伙是誰,他都知道昨晚發生什麼了,好喔,大地一點都不擔心這些。   這位陌生人對他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看起來整個人充滿真摯的興奮與歡樂,而大地只想要直直地後退離開這個地方,直到他的後背再次撞上自己公寓的大門,然後躲在那裡,一段時間。   「喔喔喔喔,那是什麼?」   陌生人的視線鎖上大地手中的紙袋,大地沒有回答,反而發出一陣懊惱的嘆氣,因為(一)他花了一整天在反覆試著擦掉他手臂上的字句,但卻沒有任何消褪的跡象,他手臂到現在還刺疼著,那些字跡可能是該死的刺青。(二)對,他花上一整天的時間試著烤餅乾,另外,他也想對黑尾道歉,反正,就算這些餅乾味道很恐怖,總有人得負責嘗嘗,大地會心滿意足地取笑他。   但現實完全沒有照著計畫進行,因為那位髮型怪異又不會輕聲細語的男人搶走了他的紙袋,飛快地將一塊餅乾塞進嘴裡,一邊咀嚼時仍咧嘴笑著:「老兄這真不錯!是阿牛的食譜,對吧?」   「你他媽的在吵什麼吵啊木兔——」   黑尾停下說到一半的句子,揚起眉毛看著仍卡在門口的大地,因為木兔不給他任何可以踏進去的機會。(而在木兔這傢伙出現後,大地也沒有打算這麼做了。)   「來付你的帳單了嗎,情聖?」   「為什麼每個人都這樣叫我?」大地口氣不善地回問,計畫中禮貌又誠摯的道歉立刻在黑尾那臉壞笑上付諸東流。上帝,這傢伙光靠站在那就可以挑撥他的神經。   「因為你昨天花了兩個小時在講一個在喝醉時不小心打給你的貓奴。」黑尾乾巴巴地說,沒想要為那綽號道歉的意思,不過,那個被挾持在木兔手中的紙袋奪取了他的注意。「喔喔喔,嘿,牛島成功逼你烤餅乾了?天,我真不敢相信,喂兄弟,把那袋子給我,我也要吃。」   那些本來就是要給他的,但大地說不出口。算了,不,大地要道歉,就算只是一句話,因為他揍了他。   「嗯……昨天……很抱歉,你知道的,還有他沒有喝醉,他非常清醒,菅只是有點怪,但人不壞,這——」   大地突然閉上嘴,他了解為什麼其他人都叫他情聖了,他在情字這條道路上一去不復返,現在事情一點都不有趣了。   黑尾對他笑著,雙頰還塞滿了餅乾,但至少他還有點禮貌,在吞下口中的食物後才開始再次嘲弄大地。   「餅乾可以做得更好,如果你想贏得他的芳心,最好再嘗試幾次。還有,靠,大地,你剛剛是在因為揍我而道歉嗎?」   嗯……對?   「嗯,雖然你煩死人了,但我還是不該打你。」   黑尾突然陷入一陣大笑中,甚至還笑到直不起腰,大地感到些微的惱怒,考慮再揍這傢伙一次,大家都懂的,他真該受點教訓。那個詭異的木兔也跟著加入大笑的行列,大地只能呆站在旁,認真考慮是否要轉身離開,而後黑尾終於又能開口說話,或者說是,可悲地喘息。   「你根本沒有打到我——我是說,你的確想要打我,但你的拳頭揮到了桌子上。」   喔,好吧,原來是這樣。   「然後你嘀咕著『結肯定不會讓我忘掉這個』後醉倒了。」   木兔過度大力地拍著大地的後背。   「兄弟,我喜歡你!你超有趣!真開心你加入我們!」   才怪,他沒有要加入他們,大地準備立刻離開這家店,他是過來付酒錢還有道歉的(結果根本不必要,操他的完全沒有必要),他不打算留下來,今天不會未來也不會——   「現在,是時候該付錢!」黑尾拍了一下手,眼中閃爍著喜悅的光芒,大地知道這依然是在取笑他昨晚沒有揍到這子傢伙,反而打到一張他媽的桌子。「還有請坐,牛島很快就到了,他想確認你沒事還有檢查你的餅乾。該死的,我輸了一千塊,沒想到你真的烤了餅乾,老兄,他肯定很驕傲。」   然後大地在那家天殺的黑貓酒吧待了一整天,他無法解釋為什麼。   其他人每一次都幫他找出他為什麼下次還要再來的藉口,大地常說「只待一下」,但之後他就會一路待到午夜。有時他甚至一杯酒也沒喝,只是和這群怪胎在這間詭異的酒吧消磨時間,連他自己也無法相信他的生活變成了這副模樣。   尤其當他接下都在他廚房裡的災禍現場處理文件,現在他的公寓裡總有股餅乾的味道,而且總是有一些麵粉殘留在桌面上沒收拾乾淨——但大地喜歡這香味,當回家時,他不會再因為一人獨自躲在這空間內感到自我厭惡。   他每做完一批新的實驗品就會帶去黑貓,給每個人品嚐和評比。黑尾每次都跟他說這種東西贏不了佳人芳心,而木兔愛死了每一塊餅乾,赤葦告訴他這些餅乾還不賴,牛島則寫下一張張該如何改進的筆記。   到了第五批餅乾,大地終於通過了評審們的試驗。黑尾閉上了他那張得理不饒人的嘴,木兔央求赤葦允許他可以再次進入廚房,但因為某個理由赤葦拒絕了,有鑒於一些恐怖的意外,比如說半夜三點的緊急事故、火苗,以及一個住在隔壁叫日向的孩子因為煙霧中毒而送醫急救,但他之後還是興高采烈地要求木兔再陪他進廚房一次。   (顯然他的朋友很羨慕他坐過救護車。)   大地不禁思索他究竟為什麼還要繼續與這群人來往。   牛島拍了他的後背,告訴他做得好,大地不想承認他真的因為牛島的稱讚感到自豪。現在,他唯一要做的就是去跟旭來場談話,該死。   而且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感情生活成了這家該死的酒吧裡第一熱門的話題?! ---   旭看起來就像只要大地再多說三句話,他就會因顫抖得太厲害從房間內穿牆而出,也許把他叫進自己的辦公室內不是什麼好主意,但他要做的事情很難為情,他不想直接走到旭的桌子旁問他。   天啊,他的人生究竟出什麼問題?   「只是假設,你該不會剛好有一個叫菅的朋友吧?」   他終於問了,現在他攤開了所有底牌,沒有回頭路,這太荒謬了。有趣的是,旭的顫抖似乎平息了,他瞬間的眼神讓大地無法招架,因為他可沒設想過這位膽小的同事會給他這樣的眼神,實際上旭看起來……非常兇狠,沒有其他詞語可以形容。   「我的確有。」為什麼現在他的聲音比之前更低沉了?「你想要對他做什麼?」   大地可不知道旭會有這種反應,該死。   「嗯,那個——」為什麼他偏偏在這時開始結巴?「他養了兩隻貓對不對?公主和奶油球?」大聲說出這些名字聽起來非常地彆扭,大地想要詛咒自己發麻的舌頭。   當他說出那兩個名字後,旭的顫抖完全停止了,頃刻間,他成為了這房間裡無法忽視的存在,不再是剛進辦公室時一副想要找個洞躲起來的模樣,不,這男人穩穩地站立著,非常清楚他的身高優勢,當他這樣表現自己時,大地其實很喜歡。   「對,那是菅。我剛也問了,你想要對他做什麼?」   這聽起來充滿保護慾,操。但畢竟,大地在盤問他一些關於他朋友的奇怪問題,而大地理應不認識這個人,嗯,好吧,是時候讓這件事變得更怪了。   「可以請你交這個給他嗎?」   旭皺著眉接下了提袋,好像它會在他臉上爆炸一樣。   「這很重要。」大地迅速地補上一句,他害怕這些經過努力試驗才產出的餅乾,會被旭丟進某個垃圾桶。旭似乎被他語中的急迫給說服了,沉穩地點頭——這動作使得大地終於安心下來,至少現下有很高的機率,菅會真的拿到這些餅乾。   但這也是最令人不安的部分。 ---   這是他整個禮拜以來,第一個沒有現身在酒吧裡的夜晚,導致大地花了太多時間在胡思亂想,而他的手機也花了太長的時間保持靜默。房間內的寂靜滋長了他的恐慌,直到電話響前,他就是在惴惴不安地疑神疑鬼。   按下通話鍵前,大地就知道這是菅打來的。   「我覺得,那些餅乾是奇蹟。」這是菅對他說的第一句話,大地微笑了,在對方的聲音中,他閉上了眼睛。明明只和他交談過一次,你為何能如此思念一個明明只跟他交談過一次的人?   「所以你不會跑過來用拐杖打我?」   「跟你說,我已經擺脫它們了。對及川來説真是好消息,那個馬克杯竊盜狂。」   大地沒有猜測及川是第三隻貓的原因,只是因為他之前在某個地方聽過這名字;再來,這不像菅一貫愛好給貓取的黏糊名字;還有,貓咪不會真的去偷馬克杯。   「誰是及川?」   「我一位在地獄出生長大的鄰居。我跟他兩人今天一起來了場爛電影之夜。你有沒有看過《超能輪胎殺人事件》?那會讓你開始質疑人類這種生物。」   「不論《超能輪胎殺人事件》是什麼,它不可能比《群鳥:震驚與恐怖》(Birdemic: Shock and Terror)還爛。」   「《群鳥》?」   「相信我,去看,你會為你僅存下來的理智哭泣。」   「噢天啊,及川肯定會愛死這個。」   「也許餅乾會幫助你撐過它。」   對,他又轉回餅乾的話題了,他超自豪自己做到了,可以嗎?   「那些餅乾可以讓我起死回生,忘掉真愛之吻吧,這些餅乾可以取代它的位置,我可以吻泥——我的意思是,就是,驚人地美味。」   菅的語句倏然暫停了,大地的腦袋當機了。在一陣難耐的沉默中,重重的心跳聲轟雷般作響,菅輕咳了幾聲。   「嗯,總之——最近還好嗎?」   「我想你。」大地沒多思考就說出這句話,雖然精準地描述了他的近況,但也相當尷尬。菅輕輕笑了,溫暖、和善又美妙。   「我也想你,我以為你忘記我了,我是說——畢竟我只是一個奇怪的愛貓人士。」   「你是菅,我不會忘記你,事實上——我才以為你忘了我。」   「什麼?這太荒謬了。」   他們兩個沉默了一會,然後一起笑了出來,大地揉了揉臉,感到有些頭暈,同時心底泛起一陣暖意。   「我的兩個都是傻瓜,不是嗎?」   「最笨的傻瓜。」菅說。   大地再度微笑著坐上了沙發,舒適又自在,直到現在他才意識到,和菅說話是多麽地容易,其他萬事萬物都可能讓他頭疼,但當你感到快樂時,就算是再微小的事,都會讓你露出微笑。   「你嚇壞了旭和谷地。」   「我知道旭,但谷地是誰?」   「我另一個朋友,也是我的鄰居,她很相信那些餅乾被下過毒。」   「那個給我食譜的人很堅持要我照著步驟來,我非常確定裡頭沒有任何毒藥。」   「這真不錯,而且就算你下毒了,我可能也會吃下去,真是擺脫這世界的好方法。」   「那也太糟了。」   「是啊,還有很多餅乾等著我們去吃,還有很多貓等著去領養呢。」   大地輕鬆地笑出聲,因感覺太好了,只是因為再次聽到菅的聲音真是太好了,還有因為他的邏輯現在完全不可理喻。   「說到要好好活著這件事——你的盆栽還好嗎?」   「靠。」   「大地,去澆水,這太誇張了,我需要每天打電話提醒你要澆水嗎?」   「事實上,我不會拒絕這提議。」   來了,重要的問題來了,從現在開始,我可以更常和你聊天嗎?   「嗯,看來我有份新工作了,菅原孝支,盆栽守護者。」 ---   隔天,慌張不安的旭給大地帶來了一個黃色小噴壺。他設法在旭離開前壓制住笑聲,之後一路笑到眼淚都流出來,將那噴壺收進包包裡帶回家。   晚上他撥通了菅的電話。   「顏色很棒。」   「我知道,冬天裡誰不愛鮮豔的色彩呢?」 譯者後記:   這是我翻的最開心的一章!只要大地旁邊那堆王八蛋出來亂出意見(好啦牠們很認真) 我就好開心啊!真是一間混亂邪惡酒吧,若利把食譜寫在大地手臂上真是超棒的,黑尾你輸 了(黑尾:三小),還有總是很開心的木兔,他的功用就是吃餅乾。 https://archiveofourown.org/works/28148208/chapters/68970000 我的噗浪: https://www.plurk.com/p/o5abn2 我的推特: https://twitter.com/FlutteringCloud/status/1341340378520174593?s=19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80.176.192.250 (臺灣)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608650603.A.872.html

12/23 01:15, 3年前 , 1F
好喜歡那兩個王八蛋跟兩個認真給意見的橋段,超可愛
12/23 01:15, 1F
認真的真的認真到好像在搗亂,而王八蛋們本來就在搗亂XDDD

12/24 00:40, 3年前 , 2F
食譜寫在手上好好笑
12/24 00:40, 2F
牛島堅持:「餅乾要自己烤。」

12/24 00:48, 3年前 , 3F
旭變成送貨員了XDDDD
12/24 00:48, 3F
他是傳情小天使 ※ 編輯: sin831994 (101.12.42.252 臺灣), 12/24/2020 18:3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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