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無眠夜

看板BB-Love作者lovechai (kuruma)時間3年前 (2020/11/17 13:59)推噓9(9推 0噓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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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續前作〈純情夢〉〈純情夜〉無眠夜　　約翰透過筆電螢幕看著圈圈在視訊另一頭叨叨絮絮，說臺灣好熱一點也不像冬天，說他看新聞看到好想吃牛肉麵，說他最近的一支影片竟獲得一位很有名的舞者留言讓他興奮到睡不著覺，說他在臺灣實在對疫情無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約翰的面。　　「沒辦法，這裡不像臺灣那麼安全，不過視訊也是見面。」　『那是不一樣的，你看我吃羊肉炒米粉和大骨湯，不會很想跳進螢幕另一端來吃嗎？』　　對面的男孩用卸完妝後反而顯得更大的眼睛瞪著他，一邊抬起雙手將自己的長髮束起，雪白的手臂在寬大的T恤下伸出更顯他的纖細。約翰望了一眼圈圈故意擺放到鏡頭照得到角度的宵夜，忍不住微笑起來，比起他不熟悉的臺灣小吃，眼前的男孩看起來更加可口。　　「還好，現在倫敦才傍晚五點，我還不餓。」　　『那是因為你們的食物沒有臺灣的好吃，我在臺灣就無時無刻都覺得想吃東西，肉燥飯、豬血糕、麵線糊、鹽酥雞……靠講得好餓，我要開吃了！』　　約翰學到的中文詞彙還無法完全理解圈圈嘴裡唸的那些臺語中文交錯的食物名稱，但並無損他欣賞對方狼吞虎嚥的可愛吃相，他正想開口叫他吃慢一點，螢幕裡圈圈後方卻傳來敲門的聲音。　　『嗯？是誰啊？』　　圈圈好奇地轉頭，沒等約翰叫他稍等便離開座位去開門，留下約翰透過食物的熱氣看著他走遠去開門，並聽見圈圈和另一名男性說話的聲音。　　門就對著圈圈放手機的桌子，所以約翰可以透過圈圈看見比他高了一顆頭、年紀與他相仿的男人低頭和他說話的樣子，他們談話的聲音太遠，約翰聽不清，但從對話的感覺能猜到應該是很熟稔親近的朋友。　　他們對話了幾句，圈圈突然拔高聲音驚呼，隨即在原地跳了起來，往前一撲就抱住那個男人，而對方也情緒激動地抱住圈圈，臉上是興奮的笑容。　　約翰的心裡立刻感到不是滋味，在這種深夜時分跑到人家家裡還摟摟抱抱的，絕對不是普通的關係，他甚至都還沒能抱一下圈圈呢——儘管在疫情爆發前的臺灣行，他已經和這個男孩有過更「深入」的關係，但在網路上重逢後，卻一直沒有機會再碰到面，隔著一片海的兩人也僅保留著偶爾一次的視訊聊天。　　臺灣與英國，相距九千七百多公里，儘管科技的力量讓他們重新取得聯繫、能輕易通話，但中間相隔的時間與空間卻確實存在著。儘管只有短短一夜，但他想念碰觸這個男孩的感覺，想念他的味道。　　想念到他壓抑不住此刻的嫉恨，無禮地揚聲打斷了螢幕那頭歡欣的對話。　　「謙？」　　圈圈聽見身後的手機傳來約翰疑惑的呼喚，轉過頭才想起手機還在視訊中，他又回頭和那人說了幾句話、再次獻上了自己的擁抱，才送走對方。　　關上門後，看起來心情無敵美麗的圈圈開心地轉著圈圈回到桌前，拿起筷子豪爽地吸了一大口米粉，大方地分享他的好心情：『Good news , good food , good day ! 』　　「……那是誰？」　　『是阿翰，我認識了快十五年的老朋友，他被他一直夢想的劇團錄取為固定成員了，你不覺得超棒的嗎！』　　「這樣啊……」約翰頓了一下，在圈圈低頭喝湯的幾秒間也靜默不語，天人交戰許久才問道：「他到你家，就是為了告訴你這個消息？」　　『對啊，因為手機在跟你視訊嘛，我沒看到他的訊息，他就直接來找我啦。』圈圈理所當然地點頭。　　「……在半夜一點？」　　圈圈因為這句以英文的問出、巧妙地壓抑聲音卻又偏讓他聽清楚內容的話而停止動作，一口米粉還只吸了一半，他抬眼去追尋約翰的臉，看見對方與他對上眼後不自在地飄走眼神，讓圈圈噗地一聲笑出來，把米粉又噴回紙盒裡。　　他抽了一張面紙擦桌子，努力壓抑嘴角不要揚起但顯然不太成功，約翰明瞭他接受到自己幾乎無掩飾的在意，只能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謙……」　　『這是他的大事，想去劇團工作也是只有我知道的秘密，所以他一定會想馬上告訴我。』　　「是的，我完全理解。恭喜他，我也很為他開心。」　　畢竟他和這個男孩相識也不過一年，甚至重新取得聯繫也不過幾個月的事，對對方的家庭、交友、興趣喜好都還不了解，談論吃味與在乎未免幼稚。不能操之過急。　　然而遠在千里之外的男孩卻沒打算放過他，瞇眼笑著說：『但是你看起來完全不開心啊，英國紳士先生。』　　「……我們可以就跳過這個話題嗎？」　　男孩愉快的笑聲再次透過喇叭盈滿他的房間，約翰卻完全氣惱不起來，圈圈的笑眼晶亮無比，他完全無法抗拒，即使被他知道自己無聊的在意實在很糗。　　『你真的太ㄍㄧㄥ了，這樣生活很沒有情趣。』　　「ㄍㄧㄥ是什麼意思？」　　『就是明明想要、或不想要，卻不說出來啊。』　　約翰聞言失笑，如果那樣就叫ㄍㄧㄥ的話，那他已經「ㄍㄧㄥ」了三十幾年了，期間唯幾次失控的時刻，有一次就貢獻給了這個男孩。　　「但是想要的說出來也無法實現，不是只會讓人更難過嗎？」　　圈圈囌嚕嚕喝了口湯，繼續循循善誘矜持的約翰，『你不說看看，怎麼知道？』　　約翰看著圈圈靜默片刻，對面的動作因為訊號而時有延遲，聲音也不同步。他希望能像那個微風涼爽的冬日夜晚一樣，親自感受男孩的魅力，他包裹在衣料下柔韌的身體，他飛揚的眼神，他帶給他的快感與歡愉。　　「我想見你。」　　「我想和你一起在路邊攤吃宵夜，想親眼看你跳舞，想直接為你鼓掌歡呼。」　　因為怕說出來的英文無法被完全理解，約翰說得很慢，使得他的嗓音中的情緒加倍地隨著電波鑽進圈圈不耳中，激起一陣戰慄。　　心中的想望一鬆口，方才的在意便再次升起，約翰輕咳一聲，用中文緩緩地說：「我想和剛才那個人一樣包你。」　　『……？』　　「也希望你包我，像剛剛你包那個人。」　　『我覺得依我的收入可能無法同時包養兩個男人，尤其一個還是外國公司的有錢高層。』　　「……？」　　圈圈再次揚起的笑聲讓約翰意識到自己可能用錯了什麼詞，但是對方笑到收不了勢，甚至都快笑出眼淚了，他也只能無奈地安慰自己至少有娛樂到對方，靜待圈圈冷靜下來。　　『喔我的媽呀笑得我肚子好痛……抱歉抱歉，我不是在嘲笑你……噗哈哈哈……』　　約翰只能苦笑，「你開心就好。」　　『嘿約翰，雖然這個該死的病毒讓我們暫時還無法見面，但是你知道有些事是透過視訊才更有味道的嗎？』　　「什麼事？」　　圈圈賊賊地笑著，站起身往後退讓自己的身體能被清楚看見。　　『專屬你的直播單人舞，而且不收你donate。』圈圈邊說邊捲起自己衣擺的一角，對他笑道：『如果你給我掌聲和歡呼，還能隨機掉禮物。』　　「……什麼禮物？」　　『我的衣服。』　　相隔九千多公里，八個小時的時差，這個男孩帶給他的失控卻完全不打折，渴望反而更加猛烈，延燒全身，讓他在桌前坐立難安。　　約翰聽見自己吞口水的聲音。　　接著他聽見他的男孩開始播放音樂。　　『You ready?』 Fin. 短短的雖然本來也只想寫五百字:D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11.254.155.144 (臺灣)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605592758.A.F62.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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