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夢迴忘醉 42
遲來的42
差點忙到心臟病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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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氏！？」原本開心吃喝的聶逍吃驚到將嘴裡的飯菜噴出。
尹玄苦笑不已，放下碗筷拿起帕子幫聶逍擦桌，而後者拼命鞠躬道歉：「抱歉，非常
對不住。」
「宇文氏怎麼了嗎？聶公子為何如此吃驚？」松飛雪不明白聶逍為何激動，相當詫異
與不解。
聶逍欲言又止，思索了半分才道：「之前……和宇文氏的人有些過節。」 聶逍嘴中
的『之前』當然指百餘年前，而有過節的那個人早不存在。
松飛雪含笑道：「天下之大，總有合得來與合不來的人，或許雙方都沒有錯，只是個
性不合而已。」
這話讓鐵震想起聶逍這孩子上輩子在利洲與人起衝突的事，不禁含笑點頭道：「松公
子相當豁達。」
「過獎。」松飛雪作揖示禮，隨後道：「宇文氏在百年前那一役之後隱匿江湖數十年
，最近十餘年才又興起，但宇文氏似乎沒打算和百家爭鳴，也未曾出席嵐峰盛會。」
鐵震眉頭微皺問：「不知來者是宇文氏的誰？又為了何事拜訪蘭州辛氏？」
松飛雪回憶片刻道：「那人叫宇文雷掣，外袍上家紋顏色應是宇文氏嫡系，來討論大
陰山的問題。」宇文氏家紋是一種名為『烏頭』的植物，若非鐵震懂些醫藥指認出烏頭，
尹玄和多數人一樣只當作一種蝶狀花朵。
烏頭可藥可毒，彷彿影射著當時軒轅拓親自潛伏玄門百家之中，如同烏頭，宛若一把
雙面刃。
鐵震追問：「有否提到黑衣人或是上邽複合屍一事？」
「和宇文氏聊了些許，宇文雷掣公子只知李氏黑衣人一事，並不清楚大陰山也有黑衣
人，在下已經告知宇文公子小心行事。」
鐵震思索一會兒，問：「聽聞宇文氏專門接百家委託，而非像百家一樣接受百姓委託
，這事是否屬實？」
「確實如此。宇文氏不設道觀，於天土各地設了類似驛站的據點。這次宇文公子便是
受辛氏委託一同調查大陰山異相。」松飛雪頓了一瞬，補充道：「前幾年松家也委託宇文
氏幾件無暇顧及的案子。」
聶逍拄著臉嘟噥道：「宇文氏肯定是朝廷的走狗。」雖是嘟噥，音量恰巧能讓桌上所
有人聽到。
松飛雪思索片刻後，低聲道：「聶公子也這麼認為？」
鐵震問：「松公子的意思是？」
松飛雪：「對於朝廷一事，宇文氏不否認、也不曾給肯定答案，不少門派認為宇文氏
和朝廷肯定有往來，只是心照不宣……否則資金來源、據點遍布天下這些情形都沒……」
話未說完，松飛雪突然扶助額頭、露出痛苦表情，呼息也逐漸急促。
見松飛雪異狀，尹玄擔心地問：「怎麼了？頭疼嗎？」隨後起身向松飛雪輸送靈力，
聶逍見狀也伸手幫忙，不到半分時間松飛雪便緩下表情，一分左右便起手表示恢復。
松飛雪作揖致禮，道：「抱歉，嚇著各位，這是老毛病。」
鐵震驚訝地問：「老毛病？這豈不是太過危險？若在御劍或獵屍時犯疼，恐怕會有生
命危險。」
「在下通常只在回想某些事時會頭疼……今個兒或許是急於早上回到此處，有些勞累
……」
昨日松飛雪為了警告眾人奔波走訪，今日一早又飛到蘭州然後在午前趕回來，無論是
靈力還是體力，只要任一種過度消耗都會影響生魂，也容易讓老毛病復發。
「我等已經了解情形，不如讓松公子早點兒休息，明日我們再出發往上邽，不知道松
公子和其他門生是否有一日可行徑多少里？」
「御劍莫約二百二十里，否則不會到現在還在這兒，所以明日早上便是最後時限，按
前人紀錄，大陰山走空路到上邽約五百六十里……」松飛雪突然想起甚，怯怯地低聲問：
「冒昧一問，鐵公子爾等能否一日御劍二百里？」
鐵震呵笑一聲道：「松公子現在才詢問，是否為時已晚？」
松飛雪苦笑，答：「不，沒的事，這是在下的選擇，若無法如期抵達，在下再捎信過
去便是。」仙門之中有一種專屬信使，針對御劍術強化，負責送急信的信使一日可送信三
百二十里以上，當然送信價格不菲，看物件大小，動輒好幾兩銀子。
鐵震低笑，道：「方才嚇唬松公子而已，鐵某和師弟一日飛空二百二十里不是問題。
」
松飛雪頓時瞪大了眼，相當震驚。二百里是合格修士基本能力，屬於「只要修仙資質
中庸以上，努力鍛鍊即可達成的範疇」，但二百里以後就是資質與毅力擇一的世界，松飛
雪帶來的四位弟子資質都相當不錯，靠間斷休息與毅力，急行軍能飛上二百二十里，其中
只有松福能跟他一樣能達到二百五十里。然而……身為仙器匠的三人都能飛上二百二十里
……身為仙門嫡系子嗣，他不禁感到有些羞愧。
松飛雪壓下震驚情緒，換上鬆口氣心情道：「那就太好了，明後二日二百二十里路程
，最後一日一百二十里路程，只是到時是傍晚抵達，所以今早已經稍書過去，可在預定日
早晨送到畢氏手中。」
鐵震沉思半响，緩緩道：「松公子是否有考慮過步行和御劍交錯？往上邽方向御劍半
時辰莫約八十里可到達洮河，洮河那處方向為西北東南向，河岸古道平坦，估摸三個時辰
可走五十里路，當洮河轉南流去時，再往東南上邽方向御劍一百四十里距離，如此一來，
明日五個時辰可以前進二百七十里。後日亦是這種走法的話，趕些路可以在酉時末抵達，
即可不失禮儀。有體力的人甚至可以到上邽東南大致了解地形地貌。」
松飛雪頓了一瞬，赫然恍然大悟，道：「在下還真未曾想過如此方法，一直以來被御
劍的速度寵壞，都忘了古人都是靠雙腳趕路這件事。」按仙門百家習慣，通常眾人御劍到
靈力用盡之後便一個勁兒休息或是練劍，從未考慮『用雙腳趕路』，事實上，若真要趕路
，雙腳還是能走上不少路程。
鐵震喝笑，道：「那就這麼定了，鐵某和師弟們就不打擾松公子，明日卯時就出發吧
。」
松飛雪作揖送鐵震一行人離去。
回到房內鐵震貼上鎖音符後，尹玄便喃喃道：「提早出發的話，今晚必須確認好陰流
，但又不能讓阿震一個人，就怕黑衣人突然出沒……」
尹玄與聶逍一日可御劍三百里，且不受禮數限制，因此原先預定明日午後出發，如今
提早到卯時，也就是說必須半夜確認好陰流。
聶逍撲進尹玄懷裡道：「阿逍跟師伯一起確認陰流如何？」
尹玄搖搖頭道：「還是太過危險，而且半夜出去，阿逍明日御劍恐怕吃不消。」鐵震
只要攝取足夠血液，不需休息也不須睡覺，但聶逍還是活生生的肉體，不能省去睡眠。
正當尹玄猶豫不已時，鐵震突然語出驚人──
「黑衣人襲擊的目標恐怕是阿玄。」
聶逍驚呼：「目標是師父？」
鐵震反問：「阿逍還記得當下襲擊我們的情景嗎？」
「師父在中間、師伯壓後……那兩名主要的黑衣人特地從中攔截師父？」
鐵震幽幽解釋道：「一般領頭者會在後頭指揮，假若那二人之一是領頭，那麼目標肯
定是阿玄，若那二人之一不是領頭，便會派最強的人針對目標。雖然不排除為了截援斷後
那二人才從中殺出，但怎麼想，阿玄都極有可能是那群人的目標。」
尹玄思索低喃：「身分暴露了？還是琴聲？」
鐵震：「都有可能，也或許是阿玄的靈力最強，所以才會被活屍盯上。」如同鐵震不
會被走屍盯上一樣，鐵震也不會被活屍盯上，不僅如此，鐵震不會被指斜針追蹤，再加上
仙器匠的身分可以通行無阻出入在夜間山林，也因此鐵震夜間巡山一事，尹玄都相當放心
。
鐵震補充道：「之後若是再遇到那名持鐵笛的黑衣人，阿玄切莫小心。」
尹玄思索片刻呢喃道：「那活屍……甚至有可能在一群人中專挑我下手……也就是說
，阿逍若不跟著我也會有危險……」他承接前世修為，聶逍則是帶著二魂七魄遊走世間修
練成長百年，兩人的靈力皆難以估量。
鐵震點點頭，道：「我認為，按照之前由我去巡山，不會有問題。」
雖然鐵震的判斷總是精闢又理智，尹玄還是放心不下，想說什麼卻被鐵震阻止。
鐵震：「阿玄，你就好好休息，明日寅時我會回來，若真有事情，爆破符我不會省著
用。」
尹玄輕嘆一口氣，拍拍聶逍的腦袋瓜兒，等聶逍離去，換尹玄撲進鐵震懷裡，撒嬌道
：「阿震務必小心。」
鐵震會心一笑道：「果然，阿逍這孩子怎麼都像他師父。」
而後房內出現二聲歡笑。
翌日，正如鐵震所言，一夜沒有遇到黑衣人，這回由聶逍主筆的碎陣也相當完善，加
上大陰山陰氣量極大，因此陰陽二流已穩定流匯於陣眼中心，比岱山、酆山更快速。
眾人收拾好行李，按照鐵陣規劃路線前往上邽，第二日酉時末便抵達上邽集結處──
祁山客棧。
祁山客棧位處上邽東南，二層回字木造建築，寬二十丈、長三十丈，是擁有五十間客
房以上的中大型客棧，然而這規模僅能勉強容納從天土各地匯聚於此的仙門百家，排位較
後的家族只能多人擠一間房。
一行人抵達時客棧正值人聲鼎沸，夥計、丫頭以及咸陽畢氏門生忙入忙出。松飛雪代
表松氏報到，眾人則聚在一桌子上用晚膳。
經過兩天急行軍，松氏四名弟子無一不累得彎腰，佳餚一上便狼吞虎嚥大啖起飯菜，
連禮數都顧不上，聶逍也顧不得形象狂吃猛嗑。
尹玄和鐵震保持一貫風格，一邊吃一邊觀察四周──
繡有桂花紋樣的衢州左氏，身為仙門之首不辭二千七百里路程派門生前來協助，二名
門生正端著飯菜回房；另一家飛越一千五百里路程率眾前來此地的正是排名第二的荊州劉
氏，八卦紋樣說明了修仙與仙門奪冠的意圖，現場只看到一名門生到櫃檯囑咐什事，而後
安靜離去；排名第六的穎川陳氏正聚在角落開心喝酒吃肉，嘈雜不已；排名第七的咸陽畢
氏身為地主，幾乎出動全派人馬協助客棧；排名第八的陵郡吳氏則是安靜地用膳；排名第
十的裘氏亦同，客棧一樓還可看見排名較後的渝州高氏、臨陽關氏、涪陵涪氏、臨沂神氏
和菏澤花氏等。
尹玄偷偷觀察許久，怎麼都沒看到白底鶴紋的司空氏與北方少數民族服飾的赫連氏。
關北赫連氏雖排名第五，距此有四千里之遙、加上畢氏開列十二日期限，若赫連氏不刻出
席眾家也可以諒解，但……沒道理看不到司空氏，更何況聽說司空氏會派出樂陣，樂陣少
說八人……
「抱歉，讓大夥兒久等了。」松飛雪花了二刻鐘才領回鑰匙和大家相聚，松飛雪補充
道：「方才去買了份上邽周邊地圖才去領鑰匙，領鑰匙時發現蘭州那封信稍早送到，畢氏
以為在下明日才會住房，方才找鑰匙花了些時間。」
鐵震禮揖道：「是鐵某與師弟們勞煩了松公子與畢氏，晚些鐵某可為松公子和畢氏無
償各修復二樣仙器，茲以答謝。」
松飛雪眉開眼笑道：「那真是太好了，在下會告知畢氏此事。」
眾人吃著喝著，直到用膳完畢、回房前，都沒發現任一司空氏門生身影。
松飛雪領眾人到二樓角落一處客房門前，並將其中一隻鎖讓給了鐵震，道：「晚上在
下想帶還有靈力的門生到東南探查地形，不知鐵公子爾等有何想法？」日間地形地貌與夜
間截然不同，即便白日往來再多次、再熟悉路徑，一旦失去日光指引就有可能迷途於山林
間。因此有經驗的修士一到達新獵場，必定先行了解夜間面貌才開始獵屍。
鐵震瞇眼思索片响，道：「松公子言下之意，是想邀請鐵某與師弟一同前往？」
松飛雪點點頭道：「若是能一起來，多隻眼睛再好不過。」
鐵震：「御劍一事鐵某並不拿手，二弟和三弟或許還有些許體力可一同前往，晚些和
師弟們討論一番。」
松飛雪開心點頭道：「若能一同前往，亥時房門口等。」
鐵震應諾，別過後各自進各自房，由於兩間客房就在隔壁，因此鐵震按照慣例，一入
房立刻貼上鎖音符。
鐵震細聲叮囑道：「松飛雪就在隔壁，這回貼的少些。」相隔咫尺，沒半點聲音反而
奇怪。
「是！師伯！」聶逍正經地立正站好，又嚷嚷道：「阿逍會乖乖的不吵不鬧！」
尹玄呵笑道：「阿逍真是乖孩子。」隨後對鐵震道：「阿震，我想跟松飛雪出去，但
……怕不小心喊出阿逍名字，阿震帶著阿逍修些器具和做多些符咒，好嗎？」
聞言，聶逍臉色驟變，耍無賴地撲到尹玄懷裡道：「不要──阿逍想跟師父一起出去
！」
尹玄呵笑著揉了揉懷中的腦袋瓜兒，反問道：「師父想要阿逍保護師伯，幫師伯的忙
、保護師伯不好嗎？」
「嗚……師父好壞！」身為徒弟，他怎麼能說不好呢？聶逍宛如夾著尾巴的受虐小狗
。
尹玄安慰道：「百家精銳子弟自天土各地匯集於此，這群子弟中說不定有人會發現師
伯異於常人之處，多一個人總能多層保障。」
聶逍哭喪著臉點頭應諾。
亥時，客棧仍舊人來人往，但比傍晚安靜許多，少了遠處大廳飯場的人聲。
眾人準點在房門口集結，松家除了松飛雪外還有松福與松流，再加上尹玄總共四人。
松飛雪一見與會者是尹玄，不禁憂心忡忡地問：「尹公子是否有先行休息？今夜估摸
可飛多少里？」
「沒事兒，我的傷已經好了。方才也小睡了一個半時辰，現在精神與靈力還可以御劍
數十里。」事實上可以御劍更久，只是尹玄必須說得保守些。
「數十里足夠了。」松飛雪點點頭，繼續解釋道：「今夜只是要探查特殊、顯眼的山
形地勢，除非有人呼救，否則看到走屍或邪怪都不會攻擊。」
尹玄點點頭：「雖然走屍多半不會離生成地太遠，但這次屍體不若以往，活動範圍說
不定相當廣，而且那屍沒有因晝夜更替而崩毀，肯定是躲在陰氣旺盛的山洞或隱密之處。
」
松飛雪眉頭微皺，問：「尹公子的意思是……？」
尹玄解釋：「東南方陰氣最甚之處肯定是那怪物的住處，依指邪針指引就可抵達，畢
氏多半也派了門生在那兒監視。我也認同松公子判斷，畢氏能穩坐仙門排名前十，肯定有
些斤兩或謀略之術，除非誰人求救，貿然出手殺滅走屍邪祟可能會壞了他們的計畫，最多
在天上探查地形。」
松飛雪點點頭：「所言甚是。等會兒在下在前頭帶隊，四人御劍隊伍成十字，一丈間
距，左半壁視野就拜託尹公子了。」
尹玄點頭應諾。
松飛雪隨後領著眾人從廊道尾端、專供仙門百家出入的窗口御劍而出。一行人往上邽
東南前進，夜裡御劍本就有速度限制，再加上眾人需要背熟附近地景地貌，因此每辰速度
只有一百里，莫約十里路程後，松飛雪突然降為五十里速度，最後突然停下喃喃低語──
「奇怪了……」
尹玄靠近關切問：「怎麼了？」他修好的指邪針沒道理過沒幾天就出事。
「天上不好說，先到地上去。」松飛雪領著一行人降到地面才道：「指針原本好好的
，越靠近越是不穩，從方才開始便漫無目的胡亂轉動。」
尹玄挑眉。原本好好的指針變成在亂轉？難不成……
尹玄接過指針測試了一會兒，確定心中想法才道：「這片山系地勢不高，恐怕底下有
淺層的大型水脈。水是蓄陰良物，若整片土地都是極陰，指邪針便無法分辨單一標的。」
也就是說，邪物在這山中無法靠仙器偵測，只能靠自身感知或肉眼察覺。
松飛雪低聲呢喃：「無法用仙器捕捉到巨型重魄複合屍位置、那東西又可能藏於洞窟
中，再加上這片土地下方有大型水脈……」
尹玄道：「如松公子擔憂的，這東西可能透過地下水脈移動，四處吞食活人。」所以
咸陽畢氏才無法處理，最差的情況是要各家分組，從各個入口進去，而後……就看誰運氣
衰了。
松流問：「透過地下水脈移動或襲擊活人？就算是重魄複合屍，動物會有這麼聰明？
」
尹玄眉頭微皺道：「動物屍體內不見得就是動物的殘魄。」
松流還是不明白，狐疑地問：「尹公子的意思是？」
尹玄解釋：「也有可能是人的魄，甚至是人的魂在裡面。」
松福低吼：「這怎麼可能？」
尹玄反問：「為什麼不可能？」尹玄能明白，凡是超出理解範圍的事物都難以置信。
這回換松流答到：「就算是人類屍體，也會排斥不是自己的魂魄，更何況是動物屍體
？」
尹玄答：「那是自然狀態下，如果那些魂魄是自己進去的呢？又或是被人塞進去的呢
？」
松飛雪赫然頓悟，一身寒毛直豎，喃喃唸出一個名字「李町」。
「那是一種可能。」尹玄點頭，繼續補充道：「動物死後本就難以成走屍，因為動物
靈識較弱，不能理解憎、欲，即使留有怒懼，動物本能是遠離人類而非襲擊，遑論其他的
喜憂。只有保護幼仔的『愛』殘留於身才有可能襲擊人類，但，護幼意味著這屍體不會離
開幼仔所在之地。就我所知，畢氏描述這屍在山林間四處襲擊路人，與護幼的行為不符。
」事實上尹玄相信這重魄複合屍是人特意為之，而非無心之過或天災而成。
松飛雪若有所思道：「原來如此……在下與門生們都不曾懷疑對手可能是『人』而非
『妖物』，人與妖物的思緒截然不同，動物屍體已相當敏捷，若體內裝載的是人的魂或魄
，將是一場硬戰。恐怕……」會死傷不少人。
尹玄踟躕了半分，緩緩補充道：「其實……我也懷疑那屍體中的魄可能來自精怪。」
許多精怪吸收日月精華，歷經多年修為，擁有比擬人的靈識，因此可以跟人擁有一樣的思
維。
「精怪與人同等聰慧，同樣難以對付。」就算是精怪，松飛雪也開心不起來。
尹玄實在不忍再助長它人氣勢、滅己方自信，不過為了保全性命，他還是告誡松飛雪
等人：「我擔心，若沒有一次剿滅那東西，在陰氣極盛的這片土地，殘存軀體可能會吸收
附近屍體黏連回一大片，甚至……捕捉戰死修士或人類的屍體，人的手可以做出許多動物
辦不到的攻擊。若主在那屍體的魄或魂來自有靈識的人或精怪，甚至可能吸取教訓、以智
鬥智，屆時行為將更加難以捉摸。」無論如何，都一定要一次剿滅。
松飛雪喃喃低語：「一次剿滅不掉，這東西可能會更難以應付……嗎？」同時冷汗涔
涔。
「是。明日應該會戰前會議，到時要請松公子提醒參戰的仙門百家。」
「會的，感謝尹公子提醒。」松飛雪深呼吸片刻，道：「我們先把方才看到的地形完
成再繼續探查吧。」
尹玄點頭。一行人就這麼依靠月亮與燭火微光，將買來的地圖一處一處討論。
從這舉動可以看出來松飛雪不僅資質優異，思緒還相當嚴謹，就只差經驗不足，眾人
花了一刻終完成所注意到的特殊地景地貌，而後以一刻鐘飛行、一刻鐘填圖的模式一步步
完成一幅鉅細靡遺的上邽東南地圖。
時過子時，眾人終於在丑時初完成最後一塊空白地，松飛雪和松氏門生都鬆一口氣，
特別是兩位松氏門生，身體透露著大量歸心似箭的心情。
就在眾人御劍飛起後不久，位在右翼的松福突然問：「四公子，北方約四里處有打鬥
，要過去看看嗎？」
尹玄頓時瞪大了眼。四里？夜里御劍，在這風聲和微光之中，這人可以分辨四里外的
事物？
松飛雪思索片刻，道：「四里不遠……」松飛雪突然想到甚，突然轉頭看向尹玄。
事實上方才已經飛了近百里，超出尹玄能飛的「數十里」距離，松飛雪這一望，無非
是在徵求尹玄同意。
「四里還不是問題。」尹玄道。其實四十里都不是問題。
松飛雪點頭，道：「過去看看，若是小事打聲招呼就走人，若是胡亂獵屍驅趕妖物的
修仙人士……就『邀請』他們一起回去。」
眾人遵循松飛雪判斷往北方飛去，透過靈氣強化眼睛視力，尹玄終於在距離溪谷三里
處見到幾個白點和幾個影子在一處溪谷間竄來竄去，而這距離還聽不到任何打鬥聲，只有
夜間山林的蟲鳴鳥叫與潺潺流水。
「松福果然好視力。」松飛雪大聲稱讚，惹得松福呵呵笑。
松飛雪領著眾人靠近戰鬥之處，僅剩一里之處，松福突然驚呼──
「鶴壁司空？司空遙！？」
=====================
司空遙出現啦(灑花) 撲倒撲倒撲倒(?)
人物越來越多，寫群像戲好累啊!
夢迴二三事:
1. 四名松氏門生:松福視力好、松流聽力好、松鋒劍術好、松牛蠻力好(?)
2. 大家還在極力隱瞞聶逍的名字。
3. 尹玄雖然有給鐵震放飯，但解開禁錮後還有許多靈力還未使用，
就像可以從手指提取生物能充電的手機，外加一塊額外的行動電源，
平時就可以回充，大量耗電之後，短時間內需要電源就從行動電源里提取電力。
尹玄靈力純粹拿來御劍的話，蓄電力一日大約七百里路。
4. 睡覺補充生魂=>產生靈力=>運用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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