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我是誰 （十九）
大家真的好會猜劇情哦（怕）
（十九）
「其實講一般朋友也沒錯，」溫堯尷尬地撓撓頭：「不過更正確的說法應該是前男友，啊
，不對，好像沒有正式交往，反正很複雜，該怎麼說…」
「所以你喜歡男人？」戴佑澄很快抓到重點：「你從來沒說過你喜歡男人。」
「我沒說過嗎？」溫堯撓的腦袋都要破皮了，老天爺我只想回房睡覺。
「你喜歡男人？」沒有得到答案的學弟又再問一遍。
「應該是。」溫堯像個被逼供的犯人。
「哦。」戴佑澄沉默下來，幾次張口要講什麼但又什麼都沒講，相當糾結的模樣讓溫堯也
緊張起來，不過最後學弟只是輕輕地嘆口氣，說：「我搬出去會不會比較好？」
「關於這件事，我想聽聽你的想法，」溫堯覺得頭太陽穴像是被人拿個小鐵槌凸凸凸地敲
，他拉了張椅子坐下來，一手支著頭，慢慢說道：「我之前是單純覺得家裡有空房，而你
剛好在找住處，就問你願不願意當我室友順便教吉他。不過我沒考慮的是，如果這件事情
被媒體發現，可能會對你造成不好的影響…」
「我又不在意別人講什麼。」學弟打斷他。
溫堯偏過頭一連串地咳嗽，一邊抬手要戴佑澄聽他講完：「也許你不在意，但我不喜歡別
人用難聽的話講你。再怎麼不在意，聽進耳朵就會堆積在心裡，積多了對身體不好。」
「所以你希望我搬出去？」
「我才不希望，我已經很習慣這個空間裡有你，你搬來之後整個生活品質提高了好幾個層
次，不然這裡總是空空的。」溫堯抽抽鼻子，「但我希望你自己決定。留下來我會很開心
，要走的話也不用急，找到適合的地方再說。」
戴佑澄抽了張面紙給他：「我要考慮一下。」
「你慢慢想，不急。」溫堯擤了一個衛生紙花，覺得自己差不多快斷電：「我先進房間去
睡覺，你該幹嘛就幹嘛，不用顧慮我。」
「等一下，我看看你溫度有沒有降一些。」學弟走到跟前，用手背貼在他額頭上：「好像
降了一點，但還是燙。」
溫堯坐在椅子上，瞪大眼睛由下往上看學弟的一舉一動，有種說不出的違和感，不只是因
為在他心裡戴佑澄小他好幾歲，被年幼的人這樣照顧他不習慣，更因為學弟的動作語氣有
種說不出的…溫情？
「我覺得有好一點，再睡個覺就沒事了。」學弟站的很近，溫堯下意識地往椅背靠。
「嗯，好好睡個覺吧。」戴佑澄說完便在他腦袋揉了兩把，像摸小貓小狗那樣。
「你、你幹嘛？」溫堯被這突如其來的親暱行為嚇懵了，學弟是在給我摸摸頭嗎？
「沒有啊，就看別人摸了就也想摸看看。」學弟語氣波瀾不驚：「我去看書了，不舒服記
得叫我。」
溫堯腦袋已經七竅生煙沒辦法再思考任何問題，他進房就倒在床上，早上睡整天儲存
的體力在這兩小時內快速耗盡，埋頭睡到天昏地暗，中間好像有人喂他喝水跟擦臉，但眼
皮怎麼也睜不開，像個在大浪裡載浮載沉，短暫地冒出水面吸口氣後，又深深墜入海底。
再睜開眼已是天光大白，溫堯費了點勁兒才想起來自己是誰，梁玹，一個演員，光是這個
身份就讓他安心。
床頭放了保溫瓶、藥丸跟字條：「廚房鍋子裡有粥，記得吃藥。」
是學弟的字。
打開手機看了時間才知道已是隔天中午，梁玹的生日就讓他睡過去了，祝賀的訊息一條條
蹦出來，手機在掌心嗡嗡嗡震動不停，溫堯一個個點開，大部份的人他認識，小部份不知
道是誰，但不管怎樣他都逐一回覆，很新奇的體驗，雖然他在心裡提醒自己那些祝福並不
屬於他。
回訊息就花了半小時，梁玹你怎麼會想死，惦記著你的人那麼多。
兩天沒洗澡全身又黏又癢，溫堯去浴室用熱水把自己沖乾淨，讓汗水跟病毒一併洗滌而去
，再出來時煥然一新，覺得感冒好了七八成，肚子也餓起來。他走到廚房裡打開鍋子，清
粥裡面有蛋跟瘦肉，看起來不是外賣加熱是學弟做的，上一次吃到學弟親自下廚的飯菜還
是當「溫堯」的時候。
他坐在桌邊一口一口的吃，有時候很奇怪，坐在自家餐桌邊吃著簡單平凡的食物就會覺得
幸福，如果那食物還是有人特地為你做的就更幸福，仔細想想，戴佑澄算是他變成梁玹之
後第一個朋友，學弟不認識以前的梁玹，但仍願意跟現在梁玹做朋友，是因為我骨子裡仍
然是溫堯嗎？
他還會…喜歡上我嗎？
哐噹！
手一鬆磁湯匙落到碗裡，粥水濺了出來，溫堯連抽三張面紙抹桌子，不可能的，不只是外
表長的不一樣，骨子裡的我也早就跟以前不一樣。
其實不要說學弟，任何一個男的跟他告白他都會手足無措，不，不對，不論是男是女跟他
告白他都不知如何反應，我自己都不喜歡自己，你確定你要喜歡我？
當他聽到戴佑澄對「溫堯」的告白，心裡狀態是七成的不可置信，二成驚恐、一成害怕，
害怕並不是因為對方是同性，而是對這種情感的害怕，他連如何跟別人交朋友都是最近才
學會的，要怎麼越級打怪去理解愛情？
撇開這些不講，跟學弟住一起真的很快樂，溫堯一邊沖洗碗筷一邊想，他們彼此關心卻保
有距離，只在對方需要的時候出現，可以好好聽對方講話不會半途插嘴說一些「我都是為
你好」的大道理。
為什麼家人不能做到這樣，太過親密的關係是不是會物極必反？
溫堯倒杯溫水拿了藥袋回到客廳，生病了可以吃藥，但家人間僵化的感情要怎麼補救？如
果有天他愛上一個人，難道就會擁有一個和樂融融的家庭？怎麼可能？他根本不知道那是
什麼。
仰頭把藥拍進嘴裡再配一口茶吞下，他嘆口氣，果然人在生病的時候負面的想法就會趁虛
而入，不要再想了，那段過去已經被拋棄，現在他是梁玹。
昨天駱軾凡給他帶來的東西還放在桌上，現在頭腦清醒多了可以來看合約，但目光卻被文
件旁邊的信封給吸引。
上面寫的收信人是「季玹」。
季玹是誰？梁玹的本名？不對，他看過梁玹的銀行帳戶，名字就是梁玹無誤。
駱軾凡說是家裡人寄來的，或許是小名或暱稱，溫堯拆開信封，裡面的信紙跟信封一樣老
派，紅色格線裡面躺了端正的黑色字體。
「玹玹，近來好嗎？奶奶祝你二十三歲生日快樂。
最近奶奶有時候會在電視上看到你，以前還不到膝蓋高的小男孩兒現在長大了，又帥又挺
拔，不過眉眼五官沒變，你從小就是白皮膚大眼睛，跟你媽很像，但高挺的鼻子和尖下巴
又跟你爸一模一樣。你們三個是我心中最思念的人。
人老了容易想起以前的事，我記得你剛出生那會兒你爸媽多開心，你爸特地去買新相機，
每天咔擦咔擦拍個不停，做父母的都覺得自己的孩子最美，哪個片段都想記錄下來，他拍
照時你媽會哄著你看鏡頭，那時拍的照片後來都不知道放去哪裡。
前幾天整理櫥櫃，在抽屜底層找到這張照片，你三歲生日拍的，照片裡三個人笑的多美，
彷彿像是昨天的事，二十年來發生了很多事，你父母也已經離世八年，八年了玹玹，你還
恨嗎？
你爺爺跟我現在眼睛都看不太清楚，常常忘東忘西，日子過著過著也不會有什麼期盼，但
是如果可以的話，奶奶希望能在閉眼長眠之前再見你一面。
玹玹，生日快樂，我們都愛你。」
溫堯倒了倒信封，一張照片從裡面掉出來，一男一女併肩而坐，戴了個錐形壽星帽子的小
男孩坐在他們之間，手裡握了棒棒糖就像擁有全世界，三個人沒有一個在看鏡頭，男女垂
眼微笑看孩子，孩子眼裡只有棒棒糖。
怎麼回事，就溫堯上網查到的資料，梁玹的父母長年海外經商，為什麼這封信裡說他們離
世八年。
關於這個問題，他能問的對象也只有一位。
「小悟，現在方便說話嗎？」溫堯聽見另一端雜音很大。
「你叫他搬走了？」顯然小悟還在氣昨晚的事，聲音冷淡。
「我會處理，但我現在有個更重要的問題要問你。」
「有屁快放。」小悟似乎走到比較安靜的地方。
「季玹是誰？還有，我父母現在在哪裡？」溫堯最想釐清的兩個問題。
「……」短暫的沉默過後，小悟咬牙切齒的說：「這個你也忘了！？你他媽是不是專挑重
要的事情忘記？」
「真的忘了，你給我說說。」溫堯放低身段，「拜託你。」
「第一個問題簡單，你就是季玹，季玹就是梁玹，你本來從父姓，後來改為從母姓。」小
悟壓低音量，可能還用手捂住話筒：「至於你父母的事，我也是以前聽你講的，那次你喝
很醉，說的話有幾分真實我也不確定，就我所知你的父母在你15歲的時候車禍過世。」
「但網路上說我的父母在海外經商。」
「那是你出道時公司對外說法。」小悟嘆了口氣：「因為那場車禍…不是意外。」
TBC
*如果溫堯最後跟小悟在一起你們會不會打我XD
*不會啦，我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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