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我是誰 （十八）
（十八）
「這位是你的新男友嗎？」
此話一出，小悟嘴裡的那口茶直接噴出，咳到叉氣，前俯後仰地喘個不停。溫堯沒那麼誇
張，他只覺得好笑，而且是那種荒謬的好笑，看來梁玹真的素行不良，在旁人眼裡就是這
種形象，倒是把學弟扯進來不太好意思，學弟應該也覺得很荒唐很好笑吧？
溫堯抬眼瞧了下戴佑澄，這一瞧不得了，學弟不但完全沒在笑還漲紅了臉，表情有些微妙
，大概類似偷東西當場被逮的模樣，溫堯沒被凡導的話嚇到反而對於學弟的反應很吃驚，
那個處變不驚、從容不迫的戴佑澄，竟然會因為別人一句無稽之談臉紅成這樣？
「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戴佑澄，A大物理系四年級的學生，之前我麻煩他教我彈吉他。
」溫堯用特別正式的口吻澄清：「我們是一般朋友關係。」
「呃…你們慢慢聊，我進房間看書了。」戴佑澄講話時全程盯著地板瞧，臉紅的跟發燒的
溫堯差不多，他磕磕絆絆快步往客房走，關門前還記得叮嚀說：「你藥別忘了吃。」
溫堯嗯了一聲，言聽計從地立刻拿起藥包，把幾顆藥丸放在掌心，張嘴全部送進去，再喝
一口水吞下去，清清喉嚨，說：「好了，凡導，您找我有什麼事？」
「不是，你聘請吉他老師還包吃包住？」小悟確定這叫戴什麼的住在這邊之後又掀起第二
波怒火，搶先開口罵人：「這種事情不用支會一下經紀人嗎？你到底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裡
？」
「這要報備嗎？是嗎？我真的不知道，」溫堯二話不說立刻道歉，他沒有不尊重小悟的意
思：「我保証下次什麼都先跟你報備。」
小悟看他誠意十足，加上旁邊還有凡導在，再罵下去場子不好看，便緩了語氣說：「你趕
快請他搬出去就好。」
「啊？不行不行。」溫堯話說得太急，嗆咳了幾聲，拿起水杯潤潤喉，氣還沒緩過來就說
：「至少在他找到更適合的地方前我不能趕他走。」
「你你你不要不知好歹，我絕不再幫你收爛攤子，你不把他趕走就另外找經紀人。」小悟
立馬站起身，對凡導點個頭示意道：「你們慢慢聊，我有事先走了。」
「等等小悟，你別生氣…」溫堯才剛講八個字，小悟已經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奪門離開
，他疲倦地靠回沙發，用手掌敲敲太陽穴，覺得好不容易壓下來的頭疼又有死灰復燃的趨
勢。
「小悟是為你著想，上次你去演唱會獻花的事已經被報導了，大家已經知道有這號人物存
在，如果之後再被媒體發現你跟他同居，不難推測會被寫成怎樣。」一直旁觀這場鬧劇的
凡導終於在進門後開口講話：「你是藝人，對流言蜚語或許聽聽就算了，圈子裡面誰沒八
卦，但他是個普通大學生，你希望把他攤在媒體面前受人非議嗎？」
「我…」溫堯語塞，他當初是因為愧疚或許還有一些對過往生活的念舊才邀戴佑澄住進來
，認為你不說我不說誰也不知道，但現在聽凡導一說，自己的確考慮不周全。
「不過…或許你有別的考量吧…」駱軾凡勾了下嘴角，露出一個了然於胸的笑容：「我記
得你的吉他技術本來就很好，以前興緻來了常拿我的吉他自彈自唱，現在竟然還需要找個
人來教你？」
「我、我撞到頭之後就忘記怎麼彈吉他了。」每次遇到無法說明的事，溫堯就把他歸咎於
撞到頭。
「這是你的私生活，本輪不到我插嘴。」駱軾凡彷彿沒聽見他的解釋，自顧自地說下去：
「但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應該學會怎麼保護自己，不要每次都橫衝直撞搞的一身傷。」
「……」Excuse me？這訓教的語氣是怎麼回事？話說讓梁玹傷心的人不就是你嗎？
「算了，我今天來找你是有正經事。」駱軾凡沒理會他滿臉問號，稍微坐直身體，倒真像
是要談生意的姿態：「你之前是不是有去試鏡文導的新戲？」
「啊？呃，嗯。」你怎麼知道？
「如果實際開拍會有二個星期在越南出外景，你能配合嗎？」駱軾凡說：「大概五月底六
月初那時。」
「可以的，我會以這部電影為優先排開其他工作。」溫堯抽了張面紙，側過臉擤鼻涕，不
知道是不是吃了東西又喝了藥，開始有點昏昏欲睡。
「很好，那我恭喜你獲得這個角色。」駱軾凡平舖直敘地告訴他試鏡結果，並從公事包裡
拿出一個文件夾：「裡面有草擬的合約內容、片酬金額跟預計拍攝行程，片酬方面如果你
有意見可以再談。」
「我拿到角色了？我可以拍文導演的戲？」從駱軾凡口中得到這消息有點不真實，他再三
確認。
「沒錯，只要片酬談妥就沒問題。」
溫堯瞬間頭也不痛鼻子也不塞，差點可以蹦起來手舞足蹈：「太好了，那天試鏡我一直覺
得沒表現好，還以為沒機會，太高興了。」溫堯喜不勝收地接過文件，如獲珍寶似地用雙
手捧著，但一方面又覺得哪裡不對，猶豫一會兒決定還是把心中的疑問丟出來：「凡導，
你怎麼知道試競結果，還親自來送合約？」
「我們公司在半年前成為文天一所屬製片公司的最大股東，而且文導演是我多年的好友，
在電影圈裡也是我很尊敬的長輩。」駱軾凡淡淡地笑了笑：「我以前曾經想引介你給文導
認識，但那時你對文導演的戲沒興趣，而文導演對選角又很有自己的想法…」
「呃，哦，原來如此。」疑問被解答了一半，但他最想問的不是這個：「那面試的結果…
是…嗯，怎麼說呢，就是…是公正的嗎？」
「公正？」駱軾凡隨及知道他要問什麼，挑挑眉，仿佛覺得荒謬：「你以為我幫你開後門
？」
看他的反應溫堯就知道自己猜錯了，駱軾凡大概覺得「你算哪根蔥，值得我這樣做？」，
想到此，溫堯臉上像被放把火，整個又紅又燙：「我、我隨便亂說的，你別放在心上。」
「工作這種事嘛，如果不是努力爭取來的，送給你手上你也不會認真對待。」駱軾凡臉上
的表情比剛來的時候放鬆許多，坐姿也沒這麼板直，斜斜靠在沙發上：「其實你並不是第
一首選，本來文導更希望另一位演員來當男主角，但他沒辦法配合國外拍攝時間。」
「那我太幸運了。」溫堯眼中的雀躍蔫了一些，不過還是笑笑的說：「看來我得要好好努
力，不然就辜負了大好機會。」
「你本來就很有天賦，只是以前心思沒有放在演戲上。」駱軾凡話講的很樸實，彷彿無關
褒貶只是做事實陳述：「不過自從撞到頭之後好像想通了？是長大了？還是知道再這樣下
去會被淘汰？」
「因為我喜歡這行。」溫堯因為發燒眼皮腫脹，但他努力展現出堅定的眼神，說：「請您
記住這一點。」
「那我就放心了。」駱軾凡滿意地點點頭，從沙發站起來，說：「不打擾你休息，合約有
空時看一看。」
「好。」
「對了，你家裡人又寄東西到我那兒了。」駱軾凡拍了拍大衣口袋，拿出一個白紙紅框的
老式信封袋：「應該是老奶奶寄的，你有機會跟他老人家更正一下地址。」
「啊？」
奶奶？梁玹的奶奶寄信到駱軾凡家給梁玹？這哪招？
溫堯發燙的腦袋沒辦法處理這麼詭異的訊息，只好先把信封收下，然後向凡導道謝與道歉
：「謝謝您特地送過來，造成困擾很抱歉，我回頭再跟奶奶說一聲。」
「嗯。」駱軾凡應了一聲，沉默幾秒之後帶著點感慨開口說：「沒想到你現在對我也用上
社交辭令了，真不習慣。」
「……」你到底想怎樣？
「不過來看看也好，至少可以知道你現在過的不錯。」駱軾凡極為自然伸出手，往他腦袋
上揉了揉，「小男孩長大了，可以獨當一面了。」
溫堯被凡導突如其來的親暱行為嚇的當場凍結，僵的跟一條木棍似的，直到駱軾凡收回手
，走到玄關穿鞋要離開他都沒有任何反應。
「玹子，病了就快點去休息。」駱軾凡看他兩眼發直還以為病昏頭了，又叫了一聲：「玹
子？」
「嗯？啊？你要走了？」溫堯回過神來，慌亂說道：「我送你。」
「不用客氣，去好好睡一覺吧。」駱軾凡阻止他，逕自開門，一腳剛跨出去又回過頭：「
差點忘了說，玹子，二十三歲生日快樂。」
原來他記得啊…
溫堯抬手摸了摸腦袋，剛才駱軾凡掌心的熱度還沒褪去。
「客人都走了？」
溫堯轉身看見學弟抱臂倚在房間門口，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嗯，走了。」溫堯拿起桌上的文件揮了揮，笑得一臉燦爛：「嘿，我拿到角色了。」
「恭喜你了。」嘴巴上道賀，但戴佑澄說話的語氣卻沒有字面來的興奮，搞的溫堯有些自
討沒趣，他還以為學弟會陪著一起歡呼。
「沒事的話，我先進房間休息去。」溫堯的聲音裡有點失落。
「我剛剛看到他摸你的頭。」戴佑澄有點急切地叫住他，說：「你們不是一般朋友吧？」
TBC
*金屋是藏不住嬌的
*其實凡導也沒那麼壞嘛（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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