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他的院子 01

看板BB-Love作者kogeko (Tomoe)時間4年前 (2020/04/23 17:26)推噓7(7推 0噓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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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我覬覦你的院子。 01. 這是一個平凡無奇的春日早晨，劃破窗外鳥叫聲的是滴滴作響的手機鬧鐘。一隻手伸出被窩，摸索到手機的邊緣用力按了下去。「……再一下…」陽光照射在枕頭上緣露出的蓬鬆頭髮上，濃濃鼻音的自言自語悶悶地傳出被窩。屋子回歸寧靜，只剩窗外傳來的鳥鳴，陽光透過窗戶照進房內，空氣中的微塵粒子在光線中爍爍反射。棉被中的人顯然非常無法抗拒這種春日早晨的寧靜美好，窗縫傳進來的微風跟鳥鳴以及帶著暖意印在棉被上的陽光實在是賴床的完美情境。這樣美好的時光大概持續了五分鐘，然後隨著從窗外由遠而近傳來的低頻厚重引擎聲，煞風景的刺耳倒車警報音打破了寧靜── 「嗶──嗶──嗶──嗶──」縮成一坨的棉被越縮越小，最後抖動了一下，突然整個被大力掀開，一張睡眼惺忪緊皺眉頭的臉出現在陽光下。陳又惟沉浸在剛睡醒的迷濛、被吵醒的不悅中放空了三秒，隱約抓到思緒中那一絲不對勁，下一秒，他眼睛睜大，從床上跳了起來，不顧自己赤著的腳湊到窗戶邊往下看。這是一個寧靜的老社區，巷子兩側的路邊植滿了高高的老榕樹，兩側都是不高過六層樓的老公寓。這種老公寓的特色是一樓住戶會擁有一塊自己的門口的空地、自己的玄關大門。在地的居民們不是將這空間打造成小花園，就是停放自家車、或是當作寵物或小孩的遊樂空間。這塊社區雖然老舊，但一樓的屋子堪比市中心豪宅的價位，多少人夢想住在這種屋子，打造自己的專屬花園──至少陳又惟就是這種人之一，雖然他現在就住在同一棟公寓的二樓，以房價來說也是沒有低到哪裡去，但他從小到大，只對一件事執念很深過。就是對這個看得到吃不到的一樓住戶庭院。樓下的住戶原本是一對老夫妻，在三年前被兒女接出去移居國外了，從那之後，除了半年一次屋主家人會找清潔公司來清理打掃屋子、稍微清一下落在步道上的落葉，庭院那一小塊草皮的雜草跟長得太誇張的樹枝之外，幾乎不曾認真整頓。以前老夫妻在的時候還有模有樣的簡單庭園，漸漸變得荒煙蔓草起來，每次回家出門，早上探頭往下看的時候都會讓陳又惟心痛不已。所以陳又惟偷偷地，用他的話來解釋是：「做了一些舉手之勞的善事」。反正，這個家看起來暫時沒有人要住嘛。但現在看起來狀況不是這樣了。一輛搬家貨車緩緩的倒車停妥在一樓住戶的巷口邊，陳又惟冒出一顆頭趴在窗戶邊緣，心裡祈禱下車的搬家工人會走向隔壁或是對面的公寓。或許是隔壁棟有住戶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搬出去了，然後現在要搬新住戶進來──他安慰自己，雖然他其實知道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家裡工作的自己，這幾個月來從來沒聽到這條巷子有任何搬家的動靜。一輛機車姍姍來遲，一個穿著西裝的微胖中年男性拿下安全帽，拿著手帕擦著汗。陳又惟知道他，每次清潔公司來打掃的時候這個人也會出現，他是一樓原屋主委託房屋管理公司的黃先生，每次都負責拿鑰匙來開門並做檢收工作。黃先生出現了，坐實了他心中不吉利的預感。不──，陳又惟看著黃先生開了玄關大門，指揮搬家工人把貨車上的紙箱一一搬入。我的花園。陳又惟痛心疾首的想著。我的大芭跟小芭。他緊盯著庭院靠著圍牆雕花鐵圍籬長著的一高一矮兩棵瘦瘦的綠色小樹，心裡在淌血。兩棵小樹隨風搖擺著，因為枝幹還不粗，顯得像是長得比較高的雜亂野樹，但是高的那棵枝頭已經長出一顆顆綠色花萼的樣子了。每天盯著荒廢中的庭院看得到吃不到的陳又惟，在屋主搬走的第一年發現清潔公司根本不會認真除草打理庭院，跟黃先生打招呼的時候刺探了口風知道屋主暫時不會回國但也沒有打算出租或售出這屋子之後，終於偷偷踏出了禁忌的那一步。他是在回鄉下老家的時候看著老家後院的老芭樂樹時心裡浮現這個點子的，在經過其實並不超過三十秒的內心拉扯後，最後結局是一個夜裡，他把有著自家後院老當益壯的番石榴樹基因的芭樂籽，偷偷的丟進一樓庭院裡的草坪上。隔著圍籬丟完還欲蓋彌彰的吹著口哨回家的陳又惟，其實一開始也沒有真的覺得會成功種的出來，但或許是以前老夫妻照料的庭院的土壤夠肥沃，幾週後他發現撒下種子的角落真的長出了樹苗。從此之後他彷彿像是偷偷餵養流浪貓狗一樣，總是趁人不注意在走回家的時候故意撒一瓢肥料，有時候夏天太旱就從二樓接水管澆水，最後膽子越來越大只要看巷道上沒人就提著澆水壺跟肥料、除草劑隔著圍籬照料他的芭樂苗。最後長高的樹苗有兩株，大芭已經跟陳又惟差不多高，小芭也有到他的胸口了，只是都還沒有很粗壯。好在庭院本來就有一兩棵老樹，巷子邊的老榕樹也有伸出一些枝椏探進一樓庭院內，所以伸出這兩株樹苗並不顯突兀。養了快三年，已經養出感情，其實最近還在思考有什麼辦法從圍籬外窗口下灑種去執行他開心農場擴編計畫，完全把一樓庭院開始當成自己秘密花園的他，在看到另一輛轎車開進巷子停在貨車後時，終於認清一個殘酷現實。他短暫的開心農場時光要結束了。有個人要來收割他的大芭小芭了。而他自己都還沒吃到大芭結的芭樂過。車門關上的聲響響起，一個高大的身影走出轎車的副駕駛位。陳又惟回過神，不自覺的咬著下唇，不甘地盯著這個「橫刀奪愛」的程咬金。巷口樹影下，那是一個身材高大，擁有寬闊肩膀的男子，他穿著襯衫袖子半捲，手臂露出流暢的肌肉線條，一手提著一個皮革包、另一手拎著西裝外套。他繞到駕駛座窗口，跟駕駛說了幾句話，然後在轎車準備駛離的時候，轉過了身來。男人擁有深遂嚴肅的五官，一臉淡漠的神情，挺拔的身材散發著菁英氣質，眼前一縷垂下的瀏海柔和了他周身的氛圍，他站在門口沒有馬上走進，看著玄關的深紅色老鐵門不知道在想什麼。春日的陽光跟樹影灑在這個男人身上，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但男人安靜的停頓又讓這一切看起來像一幅畫──陳又惟沒有預期自己會看到這樣的景象，畢竟這個社區不是老人家就是小家庭，足不出戶的他又太久沒有什麼接觸到俊男美女的機會，他沒有意識到自己傻愣愣的盯著這個上一秒還覺得是假想敵的對象。下一秒，男人突然抬起頭來，銳利的黑眸與他視線相交。被抓包偷窺害他嚇得渾身一抖，馬上縮頭躲到窗戶底下。應該沒看到吧，窗口有著高大的榕樹枝葉影子，他也只露出了半張臉。不對，他幹嘛躲起來，成熟的鄰居應該直接打招呼就好了，他又沒有做錯事。陳又惟順著自己撲通撲通跳的心臟跟呼吸想著。「唉呀，嚴先生！早！您到的可真早啊！」黃先生踏著重重的步伐小跑步出來，大聲的招呼聲從窗縫中傳了進來「真是不好意思，搬家公司還在搬，上禮拜剛例行清潔過，清潔阿姨等會兒才會來，我以為您下午才會到──」「嗯，我剛到台北沒有別的行程就先來看看狀況。」一個磁性的嗓音緩緩回答。「當然，當然，我先帶您參觀一下屋子的格局吧？吳小姐交代的我們都辦得好好的，這塊庭院因為沒有特地要求維護就只有清掃落葉跟除雜草而已。這個屋子最棒的就是可以自己打理庭園──」黃先生領著男人走進玄關，高亢的聲音停頓了下，似乎發現這個說詞與男人風格不搭「當然，也可以鋪上水泥跟磁磚打造設計感的車庫玄關，對於您來說應該也很方便，完全看您的需求。」陳又惟原本還因為作賊心虛而縮在窗戶下，聽到鋪上水泥這關鍵字，護子心切的急火燒過了理智，一個用力抬起了頭往外瞪著窗下的兩人。但他沒料到一抬頭，又撞進那雙黑眸裡。這個男人彷彿一直沒移開視線般的盯著他。幹！無法控制反射心虛神經的陳又惟用力一縮，下巴卻用力嗑到了窗框邊緣，沒有發出很大聲響但痛到他摀著自己下巴在地上扭成一隻蝦子。努力憋著不要發出慘叫已經花了他全身力氣，他痛出眼淚來在心裡哀怨樓下橫刀奪愛的新鄰居雖然長得好看但眼神實在是太恐怖了。「嚴先生，怎麼了嗎？」黃先生看了看身旁不發一語的高大男人，擦了擦汗。老屋主吳老先生老太太早就移民，屋子登記在屋主的女兒名下，這個吳小姐在國外事業也做很大根本沒空管這個老屋子，說基本維持就好了。這次是突然說要讓親戚入住，緊急到根本沒有時間再好好打理一次房子，黃先生深怕被這些有錢人挑剔責難，尤其這個新房客看起來實在是生人勿近，又從剛剛開始就一直盯著屋簷上不知道在想什麼。「沒什麼。」嚴睿杉收回視線，看了一圈庭院的狀況，又皺起眉頭說。「樓上住戶有小孩？」黃先生恍然大悟，住一樓方便格局又大還享有庭院空間，但低樓層就是怕樓上有熊孩子，跑來跑去乒乒砰砰的非常影響居住品質。他拍拍胸脯保證「沒有！二樓住戶長一輩的好像已經搬回老家了，現在留他們家的長子一個人住，滿有禮貌的一個人。」「喔，」嚴睿杉挑眉「不是小孩。」「哎，小陳看起來是剛大學畢業左右，也算是小孩啦，哈哈哈哈。」黃先生也沒見過陳又惟幾次，不是自己的客戶所以也不放在心上「嚴先生，這邊請進。」隨著兩人走進屋子交談聲也漸漸聽不見，重新回到寧靜的巷道與清脆的鳥鳴聲。你才小孩。你全家都小孩。倒在地上像隻蝦子，等著疼痛過去的陳又惟心裡恨恨地想著。 ————————— 偷種芭樂還理直氣壯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18.168.132.36 (臺灣)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587633983.A.22F.html ※ 編輯: kogeko (118.168.132.36 臺灣), 04/23/2020 17:54: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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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keko0316

04/23 19:54, 4年前 , 1^F

04/23 19:54, 1^F

謝謝～嚴格來講好像是第一次認真寫文...希望一切順利（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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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sdwhhk

04/23 21:58, 4年前 , 2^F

04/23 21:58, 2^F

先有芭樂還是先交手XDDD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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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llii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