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三] Wonderwall
《重逢》
郭日辰回來這件事情林庭均已經透過好幾個人知道了。
上上週的週末在跑步機上，他的Apple Watch彈出了一條訊息，那是他第一次得知。
當時他把訊息刷掉，然後繼續跑。
幾天後，坐在他隔間對面，是同事也是大學同學的張睿跟他說了一次。
林庭均沒有回答，只是反問對方的進度出來了沒有，他等著數據給老闆看，下班前
兩小時一定要出來。
不久後，身邊的朋友陸陸續續的把消息傳給他。
然後在禮拜一，收到郭日辰的短訊。
「我回來了。後天下午，你要不要出來喝一杯，我們聊聊。」
喝一杯？聊聊？喝什麼，聊什麼？
林庭均心裡有所糾結，見與不見都是一種煎熬，草擬好的回覆，改了又改，好幾
次想寫完乾脆傳出去，但最終還是下不了手。
兩天後，林庭均難得準時下班，感受著這城市在窮冬無風的低溫，經過商場裡的
Godiva買了一杯熱巧克力，店員對他說現在進行買一送一優惠中，問他要不要再
點一杯，他不解為什麼對方會在看到他隻身走進店內、只點一人份的飲料，還給
他推銷買一送一，冷淡拒絕後他拿著杯子走出了商場。
一推開玻璃門，迎面而來的就是郭日辰。
這麼多扇門，這麼多出入口，這麼多時間，這麼多商場，偏偏就是這麼巧，這個時
候的這個地點，郭日辰抬頭也看到他。
「訊息，你還沒有回我。」
郭日辰放棄了進入商場，按著門讓林庭均先出來後，輕輕拉著對方走到路邊。
樹蔭在夜色下變得墨綠，隨風搖擺的樹杈和葉子在街燈的照射下，搖晃著，遮蓋了
他們的影子。
林庭均多麽想眼前的人不要看到自己，但卻捨不得移開自己的視線。
一年半了，距離上次見面超過五百天的時間，歌詞中的什麼半年時間慢慢的心淡，
他花了三倍的時間，仍未做到。
「庭均。」
郭日辰一如往日的英俊，眼神中仍有昔日的天真，但沒有深情，天色太黑、林庭均
看不清對方眼裡的是什麼情緒，只是懼怕他開口說出來的話，會讓自己絕望。
「庭均，一年半了，你不要......不要生氣了好嗎？」他的聲音有點顫抖，深呼吸
才直視林庭均的眼睛，「我們復合，好不好。」
「好。」毫不猶豫的回答後，林庭均又再點點頭確認一次，「好，我們復合。」
沒有條件，沒有糾結，他不必多想，那一瞬間聽到對方說出復合的時候，就答應
了這個他想過千百萬次的念頭。
林庭均想要和郭日辰復合，從分手後第一天就開始想要。
《後悔》
分手是林庭均提的，後悔的人也是他。
當初也不過為了一件完全說不上重要的事情而讓他產生這個念頭，在想到的瞬間脫
口而出，對方答應，就這樣分手了。
若要追溯整件事的根源，應該要從林庭均愛管閒事的性格開始講起。
林庭均算是樂於助人的那種人，某程度上已經到了熱心過頭的程度，不計時間成本
去幫人，甚至會不計較自己要付出自己的健康和幸福。
高中時幫參加熱音社的朋友趕製表演的衣服不睡覺，大學時幫學弟妹檢查論文得罪
同學、幫朋友買早餐佔位置得罪老師、陪抽不中宿舍的朋友一起搬出去還被分到比
較小的房間，打工的時候換班換在他考試日期的也試過。
反正就是熱心過頭，是一種爛好人的性格。偏偏他本人真的是不求回報的去幫人。
他和郭日辰的相識也是林庭均樂於助人的產物。
那時候和他一起租房子的大學同學說不讀研究所，要到另外一個城市就職，要他自
己找室友的時候，而他自己已經決定留校繼續讀上去，只好在學校張貼告示，看能
不能撈到開學前還沒有住宿安排的小朋友。
結果就被當時看完宿舍房、決定不要住宿舍的挑剔鬼郭日辰看到告示，並在自己出
社會的那一年開始交往。
只是開始工作後的步伐本來就和學生的不太一樣，讀研究所的時候，林庭均的時間
不算很多，但至少還可以和郭日辰相處，不能一起吃三餐也至少晚飯是一起吃的，
週末趕論文也能一起討論。工作後要面對上司，即使選擇了國際企業就職，通宵達
旦的加班偶爾還是要有的。
這些郭日辰都沒有抱怨，甚至是表達理解。
但在忙碌的工作和生活中，林庭均還不忘抽時間去幫某個朋友去排演唱會門票、買
什麼限量版模型，還因為另一個朋友想吃買一送一的火鍋優惠放棄自己的休息日，
吃完後還順應對方的意思不醉不歸，只睡了兩小時又帶著宿醉去上班。
在郭日辰生日，他本來答應要回家吃飯陪他慶祝，結果前一天半夜又幫朋友帶家裡
的寵物去看醫生，因為朋友的老婆已經睡了，又不好把孩子獨自留在家裡。
說得這麼好聽，還不是習慣了把人當跑腿，而且是知道林庭均跟某位在動物診所當
獸醫的學長相熟，找他帶寵物去檢查會比較便宜。
那位太太又不是暈倒了，他們兩夫婦每天晚上不是都會去睡覺，孩子們在另外一個
房間幾年了，還不是好好的。
只有林庭均這種熱心過頭的人才會想不到，還心甘情願的凌晨兩點跑去幫忙。
這本該是林庭均自己的事情，郭日辰不滿也不會說什麼，偏偏發生在自己生日前一
天，而且在生日那天，林庭均因為睡眠不足被單車撞到。
雖然除了擦傷外沒有什麼大礙，但郭日辰受夠了對方對朋友的要求什麼都答應的性
格，把負面情緒都發洩在數落林庭均那些愛佔他便宜的朋友身上。
林庭均不是不知道郭日辰對他的朋友不滿，每次他去陪完朋友回來對方的情緒都不
太高。
他不覺得那些朋友做了什麼太過分的事情讓他必須要拒絕對方的要求，自己從來沒
有需要和他們提要求並不代表他們不需要別人的幫忙，如果有能力林庭均從不介意
幫忙。
因此對於男朋友的不爽他從來就只覺得是小朋友鬧脾氣，介意自己把時間花在別人
身上，除了順毛他也沒再在意，只是次數多了他也覺得有點抑壓有點煩。
在聽到郭日辰奚落他的朋友時，林庭均想到，又來了。
他這麼不喜歡。就分開吧。
「我的性格就這樣，我喜歡我的朋友，也喜歡幫助我的朋友。如果你不喜歡這樣的
我，那我想我們不太適合。可能分手是比較好的選擇。」
說出口的時候，他是有點愕然的。原來自己是這樣想的啊。
對方也愣了愣，最終還是深呼吸，然後說好，轉身就離開了。
然後再沒有回到過那個公寓，在他出院回去的時候，房子裡只少了一個隨身行李箱、
郭日辰的筆電，以及屬於對方的少量書籍和衣服。
當下他才知道，對方是認真的，而自己或許不一定，或許他只是覺得難過和痛苦，
想要逃避才說出那樣的話。
自己的重點放在可能、那個人的重點放在分手。
那是初夏，林庭均打了許多通電話都找不到郭日辰，在殘夏的時候從學弟口中得知，
對方聯絡上外國的研究所提交遲了好久的申請，最終收到offer出國讀研，已經踏上
旅途、在早晨的時候到達。
林庭均從說分手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後悔，卻對結果無法挽回。
原來郭日辰說了不要就真的是不要，決定了的從不回頭，無論是在猶豫許久最終點
了巧克力蛋糕，還是答應了自己提的分手，他都不會再想。
無論林庭均過得好不好，會不會心痛，會不會哭，郭日辰都不知道，因為他從始至
終都沒有回頭。
或許他會犯這樣的錯，不過就是失戀太少。
《早晨》
在無法聯絡上郭日辰的日子，林庭均過得不好，但他每天都欺騙自己、想說對方這
麼多的東西都還在這裡，又還沒交還鑰匙，或許、可能這一切都未算是最後。
他帶著這樣的想法過了一整個夏天。
在某個夏日的夜晚，天氣已經不再熱得連等公車都會大汗淋漓，他吃過晚飯、剛進
家門的時候收到學弟的電話。
原來那個最後在那天已經來了。
林庭均不敢回房間、在客廳抱著郭日辰留下的外套，哭了一整個晚上，哭累了又不
敢睡著，怕睡著了醒來再痛一次。
夜半的城市寂靜得彷彿只有他一個人存在於此，月光照不到室內，或許躲藏在一棟
棟住宅樓後，唯一的照明就只有沙發旁的落地燈，窗外的萬家燈火閃爍著卻止於窗
框上，在夏夜晚風裡面顯得無比的溫柔，顯得自己更為淒慘。
為什麼黎明要來呢，為什麼黑夜又這麼的漫長。
他希望黎明不要來，不要把他所愛的人帶到一個未知的地方、過著沒有自己的生活；
他同樣希望黑夜快過去，讓他清醒的知道這一切終究都會過去，而這不過是自己所
做的決定所帶來的後果。
只是向宇宙祈求又有什麼用呢，羅密歐和朱麗葉向宇宙祈禱希望能控制時間，只是
這世界從不為了誰而折服，不論誰的愛又多真確、誰又多懊悔。
未來總會來，無論自己想不想、要不要。時間終究還是會過。
他必須要等到黎明的來到，在日出之時林庭均必須要接受自己的選擇、必須要開始
一個新的生活。在破曉的時候，林庭均所懼怕所悔恨的一切都會成為歷史以及事實，
新的一天也將會來臨。
向南的窗戶最終還是迎接了白日的光，清晨的溫度一如既往的冷冽，這晚上他看著
外面的燈亮了又滅，天色黑了又亮，一個夜晚過去、另一個白晝到來。
被留下其實不過是一件多麼容易的事情。不過是等時間的流逝。
林庭均深呼吸，臉上佈滿乾涸了的淚痕，他把臉埋在那件漸漸失去郭日辰氣息的外
套上，感受著絞痛不已的心臟持續的跳動，最終還是放下那件外套，進浴室梳洗。
這不過是第一天。
往後的每一個早晨，他都會想到郭日辰，想到他失敗的初戀。
或許林庭均將會如小王子一樣，必須看四十三個日出才能習慣這樣的痛與失去。
《回憶》
一年過去了，林庭均的傷痛沒有減少，愛的人依舊。
生活過得不好不壞，那種痛習慣了後，除了遇到某些事物會勾起某些回憶，讓本該
靜止麻痺的痛感再次活躍，日子是火車、順著軌道前進。
只是林庭均所有的精力都花費在處理日常生活上，對於別人的請求和拜託都拒絕了。
久而久之，他身邊朋友的數量減少了一半，林庭均過了整整半年才意識到一些過去
經常聯絡的人不再與他往來，但自己因為不想社交根本沒有留意到。
那些曾經覺得很親密很重要的關係都不是永恆的。
林庭均不在意，甚至覺得自己很可笑。
在這些有限的相處中，為何自己不會挑選最想要的、來無限延長，卻相信郭日辰與
自己的關係是無限，把它的限額揮霍至盡。
在和郭日辰的緣分斷了，林庭均才明白所有的關係都是有限的，而有些相處因為親
疏有別，比另一些更有限，若勉強去延長，只不過是一廂情願、也只是消耗其他關
係的配額去讓它的壽命更長一點。
借走的時間終究還是要以另一種方式去歸還。
一年了，去年他出院後，到家發現郭日辰走了，冰箱裡有半個蛋糕，他買的禮物依
舊藏在櫥櫃的角落，包裝完好無缺。
今年沒有蛋糕，林庭均還是買了禮物，包裝沒有人來拆開。林庭均打開冰箱，有點
走神地想著。
他想起過去幾年陪郭日辰過生日都是比較簡單的，沒有鮮花，只有最普通的蛋糕和
禮物，因為只有他們兩個慶祝，蛋糕每次都要吃好幾天才吃得完。
林庭均不願再想下去，隨便拿出雞蛋和蔬菜，加在泡麵裡頭。
不敢在這天睡床，他吃過晚飯後坐在客廳的地毯上，決定看一整夜的電影，反正隔天
週末，看完日出才睡覺也沒關係。
翻了翻，他找到那套精裝版的魔戒三部曲DVD。
這是郭日辰在初相識時送他的聖誕禮物，那時候他們還沒開始交往，只是室友以及
學長學弟的關係，林庭均不知道郭日辰是怎麼知道自己喜歡魔戒，但當時是覺得這
個人很貼心。
那一年的新年假期，他們兩個人窩在沙發上，沒有出門、喝著熱可可的把電影都看
完。
他忍不住把第一部的盒子打開的時候，盒子裡面掉出了一片什麼。
林庭均不記得有見過盒子裡面有什麼，低頭一看，才發現是一張合照，畫面是他在
親吻郭日辰的側臉，而郭日辰一臉滿足的笑著、右手應該是拿著手機自拍。
他本是水氣，分手是飽和蒸氣壓，讓他隱藏自己、成了雲；而這張照片則讓他的密
度超過空氣的浮力，最終還是必須降成雨，哇啦哇啦的落下。
照片拍在他們交往後的第一個聖誕節，林庭均沒有準備禮物給郭日辰，對方說他只
想要一個愛的證明，所以就拍了這張照片。當時林庭均認為那是郭日辰的體貼，卻
沒想到這真的是一個證明，會從虛渺的記憶體和回憶、化為實體，偷偷的藏在他送
給自己的第一份禮物。
林庭均能承認嗎，其實這些年來相處的點滴，基於過於日常，記得的不多，除了節
日送了什麼、在網路上的照片紀錄了什麼，生活中的細節都溶化在時間裡。
只是他的人生已經被雕刻出一個有郭日辰的位置，這還不足夠嗎，如果能一直有著
他的陪伴、一起有新的經歷。
當愛能夠一直新陳代謝，為何需要回憶呢。
在愛不能再生的時候，愛情都不在了、還要回憶來幹嘛呢。
畢竟他是多麼的不想記起，自己是如何失去郭日辰這個人，在那之前、曾經被郭日
辰這麼的愛過。
《復合》
最後復合還是郭日辰提的，林庭均知道那是上天對自己的慈悲，還能被這個人所愛。
只是說復合容易，可是要怎麼相處他們都不太知道。
畢竟雙方都沒有分手再復合的經驗。
當初在一起的時候林庭均知道對方愛著自己，很多事情都不會多想，也造就出後來
分手的原因。
這一次他選擇要再對郭日辰好一點、再貼心一點，除了因為對方從學生成為職場菜
鳥，比他這個老鳥更忙碌一點，同時也是因為他想要好好經營這段關係，讓它歷久
常新。
郭日辰卻覺得林庭均有分手創傷後遺症，把體貼關心都看作為小心翼翼、又不敢把
肉體的距離拉近。
除了聽到他答應復合時情不自禁的親吻，郭日辰沒有再吻過他。
即使隔天郭日辰退掉他的酒店房搬回住處，兩人再一次躺在同一張雙人床上，他們
牽手擁抱、卻沒有親吻。
分手創傷後遺症的人是他吧，林庭均忍不住想。
他不知道該一步步讓郭日辰習慣自己的接觸，或是等對方自己主動，甚至他不清楚
對方躊躇的原因。
即使郭日辰在國外的日子和誰在一起、做過什麼，林庭均覺得自己雖說難過，但未
至於不能承受的地步，畢竟他們的確是分手了，而那是自己提出的。
林庭均可以慢慢的、用幾千幾百萬個吻，去將那些不屬於自己的痕跡消除。只要郭
日辰願意的話。
只怕對方其實不願意，或是對著關係有點猶豫或後悔。
他能接受郭日辰對這段關係沒有安全感，但他也沒有特異功能，無法猜到對方要怎
麼樣才會有安全感。
不要說交往、他們認識這麼久，郭日辰的心思，林庭均從來都猜不透，而本人也從
來不說，這是他們相處之中的一個問題，林庭均發現了但郭日辰沒有。
林庭均看著對方低頭注視著自己，最後還是牽著自己的手往前走，沒有在氣氛好、
環境適合的夏日夜晚的沙灘親吻自己，知道有些事情還是該明明白白的說。
「郭日辰，我沒有分手創傷後遺症，我只是想對你好，好到我們能在一起很長、很
長的時間。」
「如果你不親我，是因為你在我們分開的時候發生過什麼，那我想說的是、你不需
要因為我提出的分手對你的傷害承擔責任，同樣我也不希望被你的愧疚懲罰。」
為了溝通不良這個原因經歷了一次分手，林庭均不想再犯同一個錯，除了直接和對
方講清楚，他也想不到另一個更好的溝通方法，以往就是覺得交往中有些東西不要
說得這麼白，由得郭日辰什麼都不說，雙方各自忍著忍著，最終還是會忍不住，倒
不如一開始就攤開來說。把問題解決就沒有問題了。
「我希望如果我們還是相愛的話，過去的、我們都既往不咎。」
「我會努力的，讓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很長、很長，長到終有一天，我們都會忘記曾
經分離過這段日子，長到這一年半的時間、在那漫長的愛情中微不足道。」
「我要跟你走一輩子了，而你向我走了這一步，我就相信我們能並肩一起慢慢走到
很遠的未來。」
「所以你不要怕。」
林庭均就著月光看著郭日辰低頭，用沒有牽在一起的手抹了抹眼角，然後抱著林庭
均，把臉埋在他的肩膀上。
「你不要、不要再不要我了。」郭日辰過了很久，才悶聲的說，「那一次我真的覺
得很絕望，在逃到英國的時候花了很久才適應沒有你的生活，想要忘記你讓自己好
過一點、讓自己不再怨恨你為了別人放棄我。」
「我沒有過別人，我只是怕你一時興起答應復合，相處久了很快就發現我一點都沒
有進步，怕你隨時會離開所以才不敢做什麼。」
聽著戀人的抱怨和解釋，林庭均知道他們真的復合了，也第一次真確的感受到，自
己是愛著這個人的，在自己有限的人生中，唯一的無限就只有對他的愛。
或許不是今天，但今天他們擁有對方，經歷如劫後餘生的分手與復合，終有一天他
們會牽著對方的手，無論是否舉辦婚禮或有那一紙的憑證，一起看細水長流。
（end）
《痛哭》
這是兩人分手後的第一個聖誕節。
比起情人節、七夕，林庭均更喜歡過聖誕節，那是一個充滿喜樂的節日，不光是可
以為親密的人挑選禮物，也會收到禮物，更因為是一年的終結，他會覺得一切都可
以以更寬容的態度對待。
過去的半年林庭均過得非常的艱難，從分手的那一刻到知道他離開前心驚膽跳的等
待對方回來、在得知對方離開後那反省以及血淋淋的痛讓他的生活近乎停擺。
他知道自己做錯了，但也知道自己沒有資格去挽回。
只是林庭均不明白的是，難道錯了一次，就得永遠失去了嗎。
對方知不知道自己還愛他呢？
知不知道自己過去也一直愛著他呢？
這些他都無法再親口問郭日辰，只能在這段日子自虐的在心裡把這些想法想過一遍
又一遍，思念著這個人一次又一次。
只是快半年了，再下去林庭均或許真的會瘋，他捂著眼睛，在被窩裡面感受著那心
理上的心痛，忍不住痛哭，淚水滑過他的臉頰，滴答滴答的落在枕頭上，被布料吸
收。
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能被郭日辰原諒，原諒他當初的自私、不甘滿足於擁有愛情，
原諒他這麼輕易的說分手、在那之後又無法承擔其重量。但不行的話，林庭均希望
自己能對過往、在病房內的那個自己，將分手說出口的那個自己，寬容一點。
這一年終究還是要過去，至少在新一年的開始，他要好好的對待自己。
愛不到郭日辰，不代表自己不再愛他。
只是這種愛換了個方式，再自己的生活中存在著，沒有郭日辰的相伴，但林庭均的
生活有著被他遺棄的一切、包括他自身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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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上了！無論標題及內容都是滿滿的狗血（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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