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又是一年春花開(全)

看板BB-Love作者dcain (醬醬薑薑薑)時間4年前 (2020/02/23 19:54)推噓18(18推 0噓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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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龍 ※年上父子 ※不是很嚴謹的奇幻設定《又是一年春花開》埃利爾是條懶惰的龍。他從還在蛋裡時就總是在睡，一般的龍在龍蛋裡常吵鬧到讓父母受不了，跳上跳下，拼命的滾動，只有他安靜到曾一度讓父母擔憂他是否是顆死蛋，雖然龍這種生物生命十分的強韌，但光是在蛋裡要待上十幾年才會孵化這件事情，也是有過等父母發現時已經來不及救助一條小生命的事情。埃利爾的父親是頭漂亮的黃金龍，英俊非凡，在陽光下總是閃閃發亮，在夜裡他若願意，會被遠遠看著的人誤以為是太陽落入平地，他更是頭勤快的龍，他整日關心著自己的領地，愛護著他盤據的山頭與森林還有河水。而他的母親則是頭美麗優雅的銀色龍，光是存在就讓人讚嘆，她同樣勤奮的關愛著她與丈夫所守護的領地。他們是對強大的龍，照拂著一塊土地，被土地中的人民們敬愛著，被國王尊敬著。他們本以為自己千年來第一個龍寶寶也是會遺傳到他們的所有優點——是的，埃利爾的確遺傳到了父親金色的鱗片，母親如紫羅蘭盛開的眼睛，漂亮的尾巴，動人的爪子，甚至連尾巴彎曲的弧度都讓龍們讚嘆，他滾出龍蛋的時候，埃利爾的母親感到十分愉快，畢竟她的孩子是那麼好看，龍族就是如此膚淺的種族，對他們來說，好看的樣貌與強大的力量是連結在一起的，越是漂亮的龍越是特別，挨利爾連變成人身的樣子也俊美不凡，他真是條受到上天眷顧的龍——但他懶惰。他十分的懶惰。懶惰到在蛋裡時一動也不動。懶惰到吃飯時間到了只願意動動脖子勉強吃個幾口。懶惰到他連鱗片都不太願意打理。懶惰到許多頭美麗好看有力量的龍送了金銀珠寶到他眼前，他也只是懶洋洋的看了一眼，埋頭繼續熟睡。懶惰到寧願單身四百年也不願意找頭龍生個龍寶寶，要知道一般的龍大概兩百歲就成年，三百歲前就會找到伴侶，通常一千歲前就會有第一個龍寶寶。可埃利爾四百五十七歲了。他英俊，好看，是條少見又受歡迎的黃金龍。可他單身。埃利爾的父母曾以為他們其實是生了隻貓。但貓連舔毛都比埃利爾勤快。貓咪在繁殖的時期還比埃利爾會叫——埃利爾的父母甚至沒聽過這頭懶惰的小龍大聲說過話。埃利爾的父母親絕望的把這頭懶惰的小金龍丟到了另外一座山頭，希望他自己生活後能夠伸伸筋骨，不要再那麼懶惰下去。但沒有用，一點用也沒有，他依舊是頭自我，懶惰，隨便的龍。他睡於天地之間，狂風暴雨也不影響他，埃利爾的父親氣得請雨神與雷神在那片山頭下了十天的大雷雨，埃利爾才不甘願的清了個山洞，但也只是用尾巴掃掃甩出一個大洞，連龍最喜歡做得裝飾都沒做一點，他的山洞黯淡無光，沒有閃爍的寶石妝點洞頂，沒有鵝絨毯子鋪滿地上，沒有金椅子，沒有銀色大床，他就只是弄了個洞，然後宣告這就是他成年獨立後的第一個家。氣得他父親的金黃鱗片都要豎起。埃利爾如此懶惰的事蹟傳遍了整個西方龍界，甚至東方龍界還有龍聽聞這個傳言，好奇的特地飛過半片大陸來瞻仰這麼懶惰的龍的洞窟。埃利爾也只是睜開眼睛看了對方一眼，繼續熟睡。東方龍看了哈哈大笑，居然還送了一地的珍珠給埃利爾讓他佈置山洞。這讓他的銀龍母親難過到拿尾巴擋住了臉。埃利爾的父母索性不管他了，畢竟每條龍成年後都該自己堅強的成長，他們照顧這條小龍已經太久，龍不吃不喝也很難死掉，埃利爾自己有一座山，他若不願意照顧他山下的子民也隨他去吧。而讓人出乎意料的是，埃利爾的子民們十分景仰他們如此懶惰的黃金龍——畢竟金黃色的龍實在十分少見，黃金龍代表的是強大的力量，吉運，富貴——而埃利爾光是存在就帶給了這塊領地不少好處，當埃利爾來到的第一年，那塊領地出現了百年來第一次的豐收，十天的暴雨雖然讓一些地方淹了小小的水，卻也沖刷出一座山壁中藏著的金礦，然後那塊領地南方的大草原因為大雨的關係開滿了五十年來許久未見的花朵，鮮紅色的國花開滿整片草原，豐富了一整個春日的來到。人們讚嘆著黃金龍的威力，國王命令著神官帶著大量的鵝毛毯子，金飾銀飾，珠寶鮮花，來到了埃利爾醜醜的山洞，問著黃金龍，偉大的龍啊，請允許我們替你妝點你的居所。人們謙卑景仰的模樣讓埃利爾感到渾身鱗片都不對勁，他睜開懶洋洋的眼，人們驚呼讚嘆著他的紫羅蘭色眼睛如此美麗光亮，埃利爾動了動爪子，人們馬上跪下高喊多麼強大的猛爪，埃利爾稍微移了下尾巴，人們立刻讚美那尾巴多麼多麼多麼的有魅力，埃利爾想張嘴叫他們安靜點，神官馬上稱讚他的牙齒保養的實在太好，呼出的氣息如此清香……埃利爾覺得人類真是荒唐的生物。他看著人們揚著幸福的笑替他打點著山洞，吵鬧了幾天幾夜，期間還點起營火圍著他唱歌跳舞……埃利爾最終受不了了，他揮揮爪子將一票忙碌的人們丟了出去，趕忙將整個山洞弄好，弄成一隻龍該擁有的山洞的模樣，然後允諾說他會盡力照顧這片領地。人們又在他的山洞外哭成一片，啊，偉大了不起的黃金龍啊——埃利爾無奈的甩甩尾巴，低聲的嘆口氣：「好了好了，你們快回去休息吧。」「黃金龍大人真是溫柔善良體貼——」夠了！放我睡覺！埃利爾實在無法對這些小不拉機的小豆子人類們吼出這句話。他開始懷疑父親是故意把他丟到這塊土地上的，或許別處的人類沒有這麼煩……到底是誰規定一條龍一定要照顧一塊領地？西方龍群到底為什麼會這麼無聊沒事做？人類們的喜愛與崇敬逼得埃利爾不得不認真照顧起他這塊小小的領地，而不知是否真是黃金龍神奇的力量，這塊土地雖不廣大人民也不多，卻也慢慢富足起來，而這些可愛的小小人類說來也奇妙，通常人類越富有越貪心，龍跟人類本質上是接近的，黃金寶石食物力量越多越好——可這個小小的國家人民卻十分滿足如此的現況，他們既不擴大領土也不考慮增加太多耕地，他們熱衷圍著埃利爾舉辦慶典讚美黃金龍的偉大。春日的來到必當慶祝，因為埃利爾讓國花開滿草原山野。夏天的降臨需要慶祝，因為閃閃的陽光如同黃金龍的鱗片。秋日的豐收也該慶祝，因為就是偉大的龍讓我們的土地富足。冬天的銀白更需慶祝，因為黃金龍的睡眠與休憩是那麼的重要。 ……讓我好好睡覺啊，人類們。埃利爾無奈的化作人形被拉入人群裡跳舞時，真心希望自己還是顆龍蛋。那時候他睡到天荒地老誰也拿他沒辦法。然後某天，某天，某個愉快的春日祭典上，埃利爾在喝了太多酒，雖然他是條懶惰的龍不代表他不愛好美妙的飲食，更何況人類們十分貼心總是會把大桶的酒送到他面前，他難得喝得醉醺醺的──等他清醒，發現自己身旁躺了個火龍化身的裸體女子時，只想嘆氣。埃利爾大人。有著一頭鮮艷紅髮身材姣好的火龍叫做莉莉亞，是埃利爾成年後就一直熱切追求他的龍之一。黃金龍在龍族中少之又少，喜歡強大力量的龍族們就算知道埃利爾非常懶惰，甚至也沒興趣找對象，還是有不少龍追著埃利爾不放。您昨日真勇猛。莉莉亞讚嘆著，她的神情陶醉，是真心回味著昨夜埃利爾的狂放。「平日看您如此的寡慾，沒有想到真的做起來這麼的……」莉莉亞親吻著埃利爾金色的睫毛，呼吸吹撫著埃利爾的臉頰。埃利爾沒什麼興趣知道這件事情，龍通常非常的重情慾，龍族不只在物質上有著強烈的慾望，在肉體上也是，而埃利爾就是這其中的異類。對他來說好好睡覺休息比找頭龍翻滾做愛重要多了，他不是沒有慾望，只是他覺得跟另外一條龍變成人的樣子做愛或是維持龍的樣子做愛搞什麼勃起射精很累。到底為什麼要做這麼麻煩的事情呢？龍一千年左右也只會生一兩顆蛋，照顧小龍也是很麻煩，像人類那麼愛生育他才覺得莫名其妙。莉莉亞撫摸著埃利爾的身軀，埃利爾看著她美麗的胴體，他閉起眼想想，最後把莉莉亞丟出了他的領地。光溜溜的丟出去。埃利爾一邊將美女龍丟到空中，順便設了幾道結界，讓這塊領地無法再讓別的龍輕易進來。莉莉亞氣得恢復龍身，在空中盤迴，憤怒的火龍噴了不少火焰，可天空又降起了大雨，雷聲轟轟打著，埃利爾領地的子民們就看著一條有著鮮艷紅色的大火龍在空中不停打轉，最後卻被淋成濕答答的離去。龍族不太講究什麼清白這件事情，龍族雖然終身只會有一個伴侶，但在真正確定關係之前，試婚相處的情況非常普遍，畢竟一頭龍的生命起碼萬年之久，要找到一個好的對象相處如此長的時間，終究還是需要試一試，像莉莉亞這樣主動推倒另一頭龍的情況並不少見。但像埃利爾對另外一頭龍做出這樣的事情……就是非常少見了。更何況莉莉亞好歹也算是龍中的貴族，她的龍身豔麗，鱗片像是燃燒的夕色，她個性大方風趣，每十年一次的龍族聚會上都是眾龍目光焦點，追求她的龍更是不少。只有埃利爾送了她這樣可惡的閉門羹。埃利爾的父母知道此事，嘆口氣，送上了許多禮物到莉莉亞的家族，美麗的火龍避不見面 ——只說她不會原諒埃利爾，但也對此事不再追究。她對外放話說，就當她好心幫可憐的處龍埃利爾破處吧。喔，龍族的女子就是這麼不凡。埃利爾又變成龍族間流行的一陣聊天題材。維持了五百年處男情況的黃金龍實在是龍族間的好八卦題材。然後整個故事大概是三龍成唬，埃利爾與莉莉亞之間的情況一龍傳一龍，最終故事演變越來越奇怪，像是莉莉亞癡情獻愛，沒想到埃利爾仗著自己是頭帥龍，所以腳踏多頭龍……或是莉莉亞勇敢獻身，埃利爾吃光後不認帳……可憐的埃利爾，算是一頭受害龍但因為平素風評太差，鮮少參加龍族聚會，故此背了不少爛名，而一時間原本還算熱門乘龍快婿首選的他，最終落得乏龍問津的下場。埃利爾的父母親都要放棄這頭兒子的將來了。看來他要當一頭少見會孤老終生的龍。而這些都與人類沒有關係，人們還是愛戴他們的黃金龍，懶洋洋，整日都在睡覺，但還是眷顧著人類的偉大之龍。就算他不愛做愛不想生小龍也無所謂。埃利爾的可愛子民們只希望他們的黃金龍過得開心。可出乎眾龍意外的，在莉莉亞與埃利爾美好的一夜過去的三年後，一顆有著紅色與金色火焰形狀纏繞的龍蛋掉到了埃利爾的洞府前。埃利爾的結界是擋了龍，卻沒有擋住龍蛋。那是一個紅花開滿山的美好春日，也是埃利爾最喜歡的季節──龍族通常不畏寒暑，卻也不是沒有喜好，暖洋洋的春日總是比大雪紛飛的季節舒服，埃利爾正睡得舒爽，在睡夢中感受到一場震動，有個東西穿過了他設在天空中的層層結界，還帶著他的氣息，龍的味道。他的氣息？龍的味道？咚的一聲，還有一聲很可憐的哎呀……哎呀？埃利爾走出山洞一看。是顆龍蛋。是他跟莉莉亞的孩子。龍族的蛋是無法隱瞞父母是誰的，父親與母親的氣息會明顯的在蛋殼上顯現，而這顆蛋怎麼樣看都是埃利爾的孩子……更何況龍蛋上面明顯用了一層術法寫了一串文字。「可憐的小處龍，送給你吧這小東西。姐姐我找到真愛了。是黑暗龍的王子大人，比你帥了大概三十頭龍身長。呵呵。要好好照顧你的孩子喔。」「……」三十頭龍身長到底是什麼算法？帥是這樣子比較的嗎？要不要回信恭喜莉莉亞找到真愛？還是該感謝她沒有把小龍蛋給丟到龍族的墳墓山谷裡……還是該把這顆龍蛋送到父母那邊去……不知道父母想不想養孫子…… 爸爸？小龍蛋等了許久，他感受到蛋前的黃金龍似乎沒有要理自己的意思，他可憐兮兮的從蛋裡傳出了訊息。 ……喔，好，爸爸。埃利爾盯著那顆有著漂亮花紋的蛋。覺得他似乎有點營養不良……啊，當然。小龍要從蛋裡出來需要十幾年，而這十幾年間不需不停的攝取父母身上的力量，這三年間只有莉莉亞給他力量，他要長得好也很困難吧？爸……爸爸？小小的龍蛋又喊了一聲，聽起來更加可憐了。「……早上好，孩子。」埃利爾抱起那顆蛋，他替那顆蛋抹了抹灰塵。爸爸！小龍蛋興高采烈的又喊了一聲。而埃利爾忍不住抖了抖。啊。爸爸。他心想。真是可怕的字眼。 * * * 埃利爾的父母親慌慌張張的飛過數個山頭來到埃利爾的領地，他們降落時埃利爾正在調整龍身姿態時的姿勢，看怎樣把那顆小龍蛋塞進自己的腋下還是肚子那裡才不會壓壞他自己又能睡得舒服。「你這個孩子在幹什麼啊啊啊──」埃利爾的母親，龍族中聞名的優雅銀龍，被稱做龍界百合花的美麗銀龍，伊莉絲發出了埃利爾從來都沒有聽過的大喊。「……呃，孵蛋？」埃利爾想想這樣回答，他眨了眨他那雙紫羅蘭色的漂亮眼睛，那模樣讓伊莉絲想起埃利爾剛從蛋裡滾出來時也是如此的可愛。母親的視角總是盲目的，但就算埃利爾在伊莉絲眼中再怎麼可愛她還是無法接受自己的孩子要殘害她的孫子。「不能這樣孵！」伊莉絲匆忙上前把可憐的小龍蛋撈出來，「我親愛的孩子，小心一點！你必須充滿愛意的，輕些但又不能太輕然後有一點重量……最好是用脖子到肚子那段弧度去孵！」 ……怎麼孵個蛋也這麼麻煩？埃利爾不滿的甩甩尾巴，被伊莉絲指導著調整了許多次，終於找到讓銀龍滿意的角度。埃利爾的父親，同樣是偉大的黃金龍，雷亞西瑟也在一旁擔憂著。他雖然總是被這條懶惰的龍兒子給氣到鱗片都要失去光芒，但同樣還是深愛著他。在他眼中，就算已經成年了，他的小黃金龍還是當初的小黃金龍。埃利爾，你沒問題吧？你真的能照顧一顆小龍蛋？這個孩子怎麼也那麼安靜？他不是死蛋？你跟莉莉亞之間要怎麼解決？她真的就這樣把龍蛋丟給你？你知道一顆小龍蛋要花多久才能孵出小龍嗎？埃利爾你有覺悟要當個父親了嗎？你有想要一個孩子嗎？兩頭加起來三千多歲的龍繞著埃利爾轉，丟出來的問題是一個又一個，期間埃利爾甚至能感受到龍蛋的害怕，他在埃利爾的脖子下輕輕抖著，龍蛋跟父母間的溝通是可以直通精神的，埃利爾聽到他問，你不想要當爸爸嗎？爸爸？小龍蛋還太小了，沒什麼力量，沒什麼知識，還沒學到太多東西，他雖然聽得到外頭的話語，卻無法理解太多，可他聽得懂最簡單最重要的問題。啊啊，真是夠了。埃利爾嘆口氣，他把父母丟出山洞外——感謝兩老關心，我不是成年了嗎？沒問題的。有問題就再想辦法了。等等等等埃利爾你這個小混蛋龍怎麼可以這樣對你的父親母親！我們是關心你！關心我們的孫子！在陽光下閃閃發亮的黃金龍跟銀龍拍著翅膀亂飛，震驚了埃利爾領地的子民們— —渺小的人類們一度以為自己產生集體幻覺，那是傳說中的另外一頭黃金龍嗎？那是跟黃金龍一樣少見的銀龍嗎？老天啊，我們國家是要毀滅了還是要更加的茁壯龐大了—— 「你們孫子被吵到睡不好啦，沒看到他營養不良嗎？他需要安靜的環境讓我把他照顧好，別擔心啦，快回去你們那兒。你們快把我山下那群小豆子人類嚇壞了。」看著埃利爾似乎自有主張，兩頭關心孩子與孫子的祖父母龍雖然還是擔憂，最終不得不認命離去，畢竟山下的那群人類似乎真的快嚇暈了。不過在離開前伊莉絲留下了堆得跟小山似的育龍教典，以及給小龍蛋睡的搖籃，還有裝飾小龍蛋的飾品，替小龍蛋保暖的毯子，一堆埃利爾都不知道幹嘛用的東西……埃利爾看著那堆東西，頭疼的揮揮爪子將它們移到山洞內。接著他把小龍蛋放在掌心滾了兩下，龍蛋問完那句後就很安靜，似乎在等著埃利爾宣判他不要他了的那樣安靜，埃利爾歪歪脖子，想了想後，有些彆扭的用龍嘴親親這個金色與火焰色纏繞而成的小東西。「身為龍是不說謊的，孩子。」埃利爾說，「你的確是個意外，我也的確沒什麼心理準備當父親。」噢。小龍蛋悶了好一陣子，輕聲回著，他聲音軟軟的，聽起來實在可憐。「但我會努力的。」埃利爾繼續用爪子滾著龍蛋，他緩緩傳著力量過去，那是龍族特殊養育龍蛋的方式，身為父母的龍會在蛋孵化前不停的將自己的力量，知識，能力，味道，一點一點的傳到龍蛋中，在蛋中的小小龍會貪心的吸收著一切，經歷十幾年後，會在某一天啄開那厚重的蛋殼，顫抖的爬出來，接著一點一點的長大。就連懶惰的埃利爾也是這樣長大的。努力？龍蛋問著，那顆有點橢圓看起來偏小的蛋抖動著。「努力當你的父親。」埃利爾又吻了吻他的小龍蛋，「除非你想回莉莉……你母親那兒。」我沒有！我不想！龍蛋彈了一下，他調皮的滾進了埃利爾的脖子下面，我喜歡爸爸。他這樣說，接著又跟黃金龍說，我沒有不喜歡媽媽。我沒有不喜歡媽媽。可是…… 「可是什麼？」埃利爾將蛋塞好，他這次塞得角度很完美，小龍蛋發出了舒服的呼嚕聲。他喜歡埃利爾脖子下的那個位子。那裡有埃利爾的味道，還是最溫暖的地方。可是媽媽有更喜歡的龍，她說她需要去追尋自己的幸福。媽媽說她不是不要我，只是命運是這麼決定的。所以我必須跟爸爸在一起。然後我要學著成長為跟她一樣堅強勇敢的龍… …如果爸爸也不要我我就要自己努力……因為龍族天生就是堅強的生物……所以我……小龍蛋還搞不太清楚莉莉亞的意思，但他記得對方說得每一字每一句。龍族就是這麼聰明的種族。還在蛋裡，就有優秀的記憶力，只是對於情感的學習龍族有時候比人類還要緩慢。小龍蛋本能的知道他需要父親母親的愛，卻也同時感受到他大概只能擁有其中一方的感情。而他同時也懼怕著或許兩邊誰也不要他。所以，所以我……我會努力的……我…… 「不，你先不用努力，沒有任何一頭小龍是要自己努力長大的，應該是我要努力。」埃利爾想了許久，他用著低沉的聲音對著龍蛋說著，「小東西，我會努力成為你的父親。」真的嗎？龍蛋問著。「當然是真的。」埃利爾拉過一條鵝絨毯子，將小龍蛋裹緊，他的力量不停地傳到龍蛋裡面，暖洋洋又強大的力量，讓小小的龍蛋感到滿足的安心，「龍族不會說謊，也不會允諾自己無法做到的事情。」「更何況，我是你的父親，希爾瑟林。」埃利爾說，他給小龍蛋起了個名字，跟他領地上，會在春天開滿的紅花相同的名字。這是這塊土地上人們最喜歡的花朵，埃利爾也同樣喜歡，雖然他從未跟那群渺小吵鬧的人類說過。但是鮮紅色的花朵中間有著金黃的花蕊，在春風中總是張揚搖擺，紅花到夏日時結成的果實醃製出來的酒是那麼美味，到秋天花朵乾枯後枝條會成為冬日重要的燃料，接著又到春天時，沉睡在荒野山林土地中的紅花種子，只要一點雨水就可以讓他們發芽抽高緊接著嬌豔盛開——埃利爾喜歡這樣堅強可愛的小東西。他同樣也期許自己的小小龍蛋，能夠像那樣的花朵一樣，美麗，強大。他是在春天來到的。又是有著紅與金顏色的小龍蛋。埃利爾覺得這真是適合他的好名字。希爾瑟林，這是我的名字嗎？小龍蛋問著。是的，就是跟這些花一樣的名字，跟你的蛋殼一樣的顏色。埃利爾回應道，他拉過前幾日人類送上來的一大盆花，將小龍蛋跟花朵放在一起。 ……好開心喔，爸爸。希爾瑟林沉默了許久，久到埃利爾以為他睡著了，才說出了那麼一句話。好開心喔，謝謝你，爸爸。我有名字了，我有名字了，花朵好漂亮啊爸爸！希爾瑟林跳動了幾下，他不停的說著，他好開心啊，好開心啊，爸爸，謝謝你，我愛你——也是在那瞬間，奇妙的——懶惰又寡慾從來沒有想過要當父親的埃利爾，頭次感受到那種神奇的情感。啊，我是這個小東西的爸爸了。他在這世界上目前最需要的對象是我。他因為我給了他名字而感到快樂。連領地上的人類們都無法帶給埃利爾這種莫名的豐沛感情。那群小小的人類就算再怎麼景仰讚嘆埃利爾，也不會讓他有這種感受。埃利爾有些不習慣內心那樣的鼓動，但他並不討厭，他用龍嘴推了推小龍蛋，要他不要這麼吵鬧。「你該睡覺了，小傢伙。」埃利爾說，他把花朵與龍蛋放到自己的脖子下，小心翼翼的不會壓壞他們，「你太小顆了，多睡一點，才會長大。」噢，好的，爸爸。希爾瑟林歡欣回應著，他感受著埃利爾的氣味，跟他同名花朵的味道，接收著黃金龍的力量，他帶著歡愉的心情，跟著埃利爾一起熟睡了。那年埃利爾五百零三歲，在龍族中年紀尚小，也是龍族間少有的單身父親。那天，埃利爾領地中的人民則是被他們景仰的黃金龍給嚇了一次又一次。先是天空掉了個大龍蛋，接著來了兩頭少見的黃金龍與銀龍拜訪，接著埃利爾又宣告他有了龍蛋寶寶。還是跟個他們國花同名的龍蛋寶寶。那不得了了。人類們想著。看來春天要慶祝的事情又多了一項！神官這麼宣佈著，國王贊同了這項決定，而其他的子民們則高興得狂呼。熟睡中的埃利爾打了個噴嚏。 * * * 韶光荏苒，埃利爾養著小龍蛋照顧領地的日子一眨眼就過去了十二年。這期間他沒有勤奮多少，就算當上父親，他本質上還是條……懶惰的龍。埃利爾想要的話他就算熟睡也還是能把力量傳給希爾瑟林，一開始他也以為自己並不會被剝奪太多睡眠時間，但他錯了。小龍蛋是不受控制的。像埃利爾這麼懶的但大概幾萬年來才有一顆。希爾瑟林解除了內心的不安後，就變成一顆像一般小龍的活潑蛋。活潑到讓埃利爾有些頭疼的地步。有顆蛋一天到晚窩在你懷裡問東問西，叫著爸爸爸爸，你要無視他睡自己的實在有些難度，更何況他承諾要當個父親……當父親怎麼可以這麼累呢？埃利爾把日子久了就調皮起來的小龍蛋從洞頂抓回來時深深覺得自己當初真是顆乖巧的蛋，拼命睡都不吵鬧，也不會一下子爬到山洞一下子跳到森林中，還不會問了千萬個為什麼。「希爾瑟林，你為什麼要跑到洞頂上？」無奈問著這些年來沒變多大顆的小龍蛋，埃利爾非常不明白他長不大卻又有這麼多精力是怎麼回事。因為我想看看上面的珍珠，小龍蛋在埃利爾的爪子裡滾著撒嬌，他是顆聰明的龍蛋，時日久了他也摸清楚埃利爾的性格。埃利爾雖然是頭有著強大力量的龍，卻也是頭脾氣不錯，滿有耐性的懶惰龍。應該說他出乎意料的有著包容性，畢竟一般龍的脾氣都不會太好，若要說他溫柔也不為過。埃利爾明明常嫌領地的人類太煩，卻也不會阻止他們總是找著名目圍著他舉辦慶典，他常常受不了希爾瑟林亂滾吵鬧，但也從未大聲斥責過他，希爾瑟林問了許多問題，他也總是會有耐心的一一回答。然後他對待小龍蛋的動作總是那麼輕柔。他化作龍身時除了一開始不懂有些粗魯外，之後的每一次碰觸都是那麼的小心，他化作人身時也總是用毯子將小龍蛋裹好帶著，他早晨時會親吻希爾瑟林的蛋殼頂端，要睡時會用爪子輕撫蛋的每一處，埃利爾的母親曾經怎麼照顧他，他就用著母親教給他的方式去照顧著希爾瑟林。希爾瑟林喜歡這個父親。他隱隱約約知道這頭黃金龍似乎還不太知道怎麼成為一個好父親，但他很努力。他對希爾瑟林說，我會努力。他說龍族不會說謊。他也的確做到了這些。希爾瑟林好希望自己能夠快點從蛋裡出去，他想要用尾巴去纏著父親的尾巴，想要用他的龍嘴回應父親的早安吻，想要用爪子去抱住父親的脖子爬上爬下，龍蛋的狀態能做的太少。「你看珍珠要幹什麼？」埃利爾好氣又好笑，「你快從殼裡出來了，這段時間不要亂動，龍破殼的時候很脆弱，需要看顧著的。」因為聽說那是東方龍族送給你的，我想看有什麼不一樣啊！小龍蛋回得理直氣壯，埃利爾只好隨爪抓了一顆珍珠塞到龍蛋眼前。好大！好可愛！其實也不太懂有什麼差別，希爾瑟林只是為著埃利爾這樣的舉動感到開心。畢竟埃利爾縱容著他，疼寵著他，這對希爾瑟林來說，比什麼都重要。一頭龍跟一顆龍蛋的日子就這樣慢慢過去，又過了一段時日，大雪遍佈滿山遍野，一眨眼冬日過去，又是鮮紅色的花朵開滿整個黃金龍的領土，春暖的時節，埃利爾在希爾瑟林的請求下，帶著小龍蛋來到了領土北邊的大草原中。他化作人身，金色的頭髮在紅與綠的原野中隨風飄盪，抱著跟一隻小羊差不多大的龍蛋望著天空發呆。剛剛原本還興奮的在花中翻滾的龍蛋安安靜靜的躺在父親的大腿上。爸爸。爸爸。「嗯？」埃利爾沒有很在意的回應著，他其實有點想睡了，應該說他無時無刻都想睡。我好像要出來了。「喔……什麼？」埃利爾抖了一下，差點把龍蛋摔到地上，而不過就是這樣一眨眼，原本光滑的龍蛋瞬間裂了條縫。是有這麼突然嗎？他記得他那時候從蛋裡滾出來花了好像三天還四天……埃利爾趕忙變回龍的模樣，想將小龍蛋帶回山洞中。人類們早就為小龍的出生做足了準備，他們做了一個大大的籃子，裡面堆滿了軟墊，香料，水果，鮮花，準備希爾瑟林從龍蛋裡出來後就可以舒舒服服的躺好。不要不要，就這邊！小龍哀求著，他想要真真正正的接觸跟他同名的花朵，想要親眼看到跟父親一樣色彩的陽光，想要聞到泥土的味道。埃利爾停下了正要揮動的翅膀，他用爪子摸著裂痕越來越多的龍蛋，「好。」然而沒想到就這樣過了十天。雖然是顆活潑吵鬧的龍蛋，但希爾瑟林大概是天生的營養不太足夠，他從那顆小小的蛋中出來，花了整整十天。那十天埃利爾沒有移動過，他只是溫柔的抱著他的龍蛋，任著他領地的子民來來去去探視，任著陽光踏在他的身上，月光撫摸著他與小龍蛋，任著春風頑皮的逗留吹撫，貪睡的他沒有闔過眼，只是專注的看著那顆正在努力的小龍蛋。他比往常傳了更多的力量給他的小龍。他的孩子。爸爸，爸爸，我會不會出不來了？期間希爾瑟林曾難過的這樣問著。「不會的，你那麼勇敢。」埃利爾沒有想過自己會這樣安慰一個對象。爸爸，花還開著對嗎？我平常可以看得到，但現在好累喔，好像什麼也看不到了。「當然還開著，是跟你的蛋殼上頭一樣顏色，鮮紅的花。跟你有著相同名字的花。你不是想看嗎？等出來就會看到了。」埃利爾輕聲說著，希爾瑟林這種花的花季很長，從盛開到凋零，足足跨過一整個春季。而這才不過是春天的開始，紅花也才剛綻放。你會像這些花一樣綻放出光彩的，埃利爾親吻著他的小龍蛋，將他內心中不知何時溢滿的愛傳達給希爾瑟林。你是條堅強的小龍，你可以的。埃利爾看著那個蛋殼的裂縫越來越多，越來越多，第十日晨光灑落的那瞬間，一條小小的異色黃金龍從蛋裡滾了出來。那是條瘦弱的小龍，但他有著漂亮的金色鱗片，那是比埃利爾的金色還要再淡些的顏色，像是剛灑落的晨光，閃閃發亮，又脆弱而美麗。他還有著少見異色，在他尾巴處有著鮮紅的鱗片，四爪處也有著紅色鱗片覆蓋，他有著藍灰色的眼珠，眼睛比一般的龍都還要大些，他才剛滾出來，就被埃利爾的爪子小心翼翼的捧住。「爸爸。」那是條比埃利爾整個龍爪還小的小小異色黃金龍，卻有著類似銀色龍的優雅體態，龍族根據顏色的分別，通常也會有著不同的樣貌與體態，希爾瑟林神奇的顏色近似父親，還有著母親的色彩，身形卻像是祖母，他眨著眼睛，才剛從殼中辛苦出來，臉上帶著茫然，卻又看起來那麼的可愛。「早安，希爾瑟林。」埃利爾回應著，他吻了吻小龍的肚子，「辛苦了。寶貝。」那是埃利爾頭一次稱呼希爾瑟林寶貝。也是他五百多年來的龍生，頭次把一個對象當作寶貝。在春花滿開晨光拂照的那天。 * * * 跟國花同名的小龍破殼而出那天，埃利爾領地上的人類興高采烈的決定這就是新的春祭日子。祭典的日子可以這樣說改就改嗎？埃利爾用眼神問著在風中翻滾著的春之精靈們，人類看不到的小小精靈們搖搖頭，在龍的身上跳來跳去，他們嘻嘻哈哈，說誰在乎呢？在乎的只有人類們啊。好吧，的確是這樣。埃利爾甩甩尾巴，還是無法理解人類為何如此熱愛祭典，喜歡熱鬧。但身為一頭龍他也不討厭這樣的人類。小小龍則趴在父親的脖子上，看著人類們搬出大桌子到草原上，鋪上了顏色繁複的餐巾，一下子就準備好許多豐盛的食物，果酒，飲料，有人開始歌唱，歌詞在讚頌龍的美麗與偉大，唱著小龍的誕生，有人用紅花編織成長長的花繩，繞在他跟父親的身上，也有人開始圍著巨大的龍跳起舞來，笑聲滿溢在整片草原中，穿過風，穿過花，飛向天空。埃利爾真的是頭對人類非常寬容的龍，他懶洋洋的趴著，任著人類替他裝飾。小龍仰著頭感受風吹撫到鱗片上，眨著眼睛伸出舌頭舔著被放在父親脖子上的紅花上頭花蜜，有小小的人類被母親推著過來送了一隻烤雞腿給他，埃利爾把小龍從脖子上移下來，讓他去咬一口，塗著蜂蜜用柴火烤著的雞腿雞皮酥脆，肉汁鮮美，腿肉軟嫩，好吃到他瞇起眼睛來。希爾瑟林可愛的模樣讓人類們都快融化了，跟成年的龍不一樣，小小龍不像人類們以為的會像隻……巨大的爬蟲類什麼的，反而有一種奇特的柔軟姿態，亮晶晶的眼睛，圓圓的鼻頭，無辜的模樣，爪子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成年的龍那般堅實，實在是可愛的不可思議。小小龍在場的人類從沒看過，龍族對孩子總是很保護，一般人類是無法窺見的，但埃利爾不是很在乎這點，在他眼中的人類脆弱渺小的用尾巴甩甩就可以飛到天邊去變成星星，而且他領地中的人類們……實在太喜歡龍了，喜歡到埃利爾都懷疑當初父親是否有特地替他挑過領土。慶祝小龍誕生的祭典一下子就過了三天，不知道是否真是小龍誕生的喜氣影響了土地，那年那塊小小的土地在秋日時迎來了據說是五十年來最大的一次豐收。人類們歡慶著豐收，讚嘆著龍，歌頌著希爾瑟林的到來，但這些對黃金龍與小小龍來說一點也不重要，人類們的歡欣歸屬於人類們的，龍有自己的日子要過，有著紅與金鱗片的小龍正在跟他的父親撒嬌，吵著要堆用楓葉做成的床。一頭龍躺楓葉做出的床做什麼？埃利爾感到莫名其妙。希爾瑟林的意思是他看人類小孩們這樣子玩，他也想要。這個要求有點任性，畢竟一頭龍真的不需要楓葉做成的床，龍喜歡躺在華貴的絲絨布上，珠寶上頭，沒有龍喜歡枯葉。但希爾瑟林喜歡。身為一個好父親，不管是人類還是龍，最終還是會在孩子哀求的眼神中答應一些奇奇怪怪的要求。那一年，埃利爾為希爾瑟林學著編了花環——因為人類的母親會為孩子這樣做——他化作人類的姿態，讓小龍枕在他的膝上，讓帶著溫柔的笑容的人們教著他如何用十指編出花環，那不如想像中容易，在成功前黃金龍失敗了不少次，埃利爾笨拙又認真的模樣映在希爾瑟林的眸中，小小的龍開心的瞇著眼睛，等花環戴到他頭上時，他舔著父親的臉龐。那一年，埃利爾為小異色黃金龍學著怎麼玩人類的舉高高——因為人類的父親會這樣做，明明龍要飛上更高的第方式輕而易舉，但是當埃利爾將希爾瑟林捧起來在山頂轉來轉去時，小龍覺得他看到的景色美麗無比。那一年，埃利爾為他的小龍舉起了爪子舞動起秋風做了一個好大好舒服的楓葉床——因為人類的小孩子會這樣做。樹葉的香氣，葉子層層疊疊製造出的柔軟觸感，讓小龍開心的一直笑，一直笑，他在上面滾著，鑽進樹葉堆裡，又鑽出來，還要父親陪他玩，埃利爾只好玩著猜猜希爾瑟林會從哪邊冒出來的愚蠢遊戲，明明他靠氣息就可以感應到他的小龍在哪裡，秋日的精靈也在他們身旁跟樹葉間翻滾著，他們說頭次看龍做出這樣的樹葉床還在上頭滾跟玩這種遊戲，真是奇怪的龍父子啊。那一年，埃利爾化成人身在雪地裡蓋了雪屋，雪城堡，雪滑梯讓小龍玩得不亦樂乎……因為人類們都是這樣做，黃金龍領地中的人類都紛紛來參觀那樣誇張的大城堡，人類的小孩們跟著小龍一起在滑梯上滑過一次又一次，笑聲充滿著整片山林。而明明知道龍不畏寒暑，但喜歡小龍的人母們還是送上了編織好的毛茸茸帽子讓小龍戴著，長長的圍巾讓小龍圍著。兩頭龍，一大一小，就這樣舒適的在這片土地上生活著，他們時而與人類親近，時而窩在自己的洞窟中享受著父子之間的生活。一日又一日，一年又一年，曾經懶散到骨子裡的黃金龍骨子裡依舊懶散，但他可以為了他可愛的小龍，做出許多從前的他未曾想過要做的事情。埃利爾沒有一絲懷疑與疑惑過自己是否太過疼寵他的小龍，他只擔心他不夠快樂，只希望他過得快樂。成為一個好父親比想像中的容易，也有些地方比預料中的難。但在其中獲得的滿足卻是無與倫比。一年又一年過去，龍的生命很漫長，龍的成長沒有像人類那麼快，也有可能希爾瑟林天生的營養不太夠，畢竟他在龍蛋的初期少了父親的照顧。一百年過去，小龍的姿態才終於拉長些，埃利爾記得自己一百歲的時候身形就跟現在差不多了，可他的小龍還是偏顯嬌小，他比剛出生時大了兩倍多，但跟一般龍比起來他像是才生出來五十年的模樣。不過這些無損希爾瑟林活得開心這件事情。他是頭被埃利爾照顧得太好，疼寵到沒有任何憂慮的小龍。許多龍大概三十多歲到一百歲間就會被父母要求要學著變成人身，讓力量更強大，學習更多的知識，會被帶到龍族的聚會跟其他龍交流，但希爾瑟林不需要面對這些。祖父母在希爾瑟林一百歲生日那天時來看他。他們關心著這頭小龍是不是被保護的太好，都一百歲了，怎麼還不會更多的魔法呢？還不試著有個人身姿態？怎麼也沒有被帶去參加過龍族聚會？埃利爾你不能自己如此懶惰就連帶著你的小龍也跟著這樣……父母的關愛不管過了多久依舊讓黃金懶龍聽了嫌煩。埃利爾從在蛋殼裡就是條我行我素的龍，他懶洋洋的甩著尾巴，說又何須太急，反正龍族大都生活在自己的領地裡不會互相干涉，他的小龍想怎麼長都可以，身為一頭黃金龍他還是有本事照顧自己的孩子。而且去那聚會幹什麼？單身父親龍還要去應付其他龍的八卦會不會太累？而且他的寶貝，他的希爾瑟林想當隻任性的小龍，想要永遠當下去都可以。這番話讓雷亞西瑟與伊莉絲感到無奈，而看到祖父母來的希爾瑟林正開心的往祖母的身上蹭，他有著金與紅的鱗片是那麼特別，但身形又像到伊莉絲讓銀龍感到喜悅，她疼愛的把已經長大到無法用爪子捧著的小龍放到臉前，用鼻子蹭著他的小肚子，跟他說要乖乖的長大，也恭喜他滿一百歲了。希爾瑟林搖著尾巴，表示他會努力長大。「我會長得很大很大，就能照顧爸爸了。」這些話讓伊莉絲笑了。「你怎麼會想照顧他呢？」伊莉絲說。「因為，因為……很多小人類都是這樣說的。」小龍回答，他跟人類的孩子們常常玩在一起，小朋友們會說他們要長大，照顧父親與母親，人類就是這樣的生物，從幼小孱弱被父母悉心照顧成長後再回饋給逐漸老去虛弱的父母，龍族某方面來說跟人類很像，希爾瑟林覺得這樣的願望很偉大。他也想有一天他會變成一頭強壯的龍，然後像父親現在這樣照顧他的照顧父親。「但你有一天會有自己的家庭，龍長大就要有自己的孩子了，你也會變成爸爸的，就要變成你照顧小龍了。」伊莉絲說，雷亞西瑟在一旁點頭。這樣的話語讓小龍難以理解，他不能跟爸爸永遠在一起嗎？他一定要變成別人的爸爸嗎？「你們不用跟他說那麼多。」埃利爾在一旁哈氣，把小龍撈回自己的翅膀下蓋住，「他才多大？你們先回去自己生個小孩玩吧。」這番話讓黃金龍與銀龍又好氣又好笑，最後他們留下了一堆禮物，拍拍翅膀飛走了。祖父母離開後，希爾瑟林從禮物堆滾了出來又爬回父親的翅膀下，他眨著眼睛問，「爸爸，我一定要變成別人的爸爸嗎？」埃利爾想也沒想的回答，「不，你不需要，你才多大？才一百歲。」而且我當初也沒有想成為一個父親——但這句話他沒有說出口。「如果我兩百歲了我就會想變成別人的爸爸嗎？」小龍很會舉一反三。「很少有龍那麼早結婚。但也不是沒有。一般來說四百歲左右龍才會開始找伴侶。但也有龍一輩子就忙著做別的。」埃利爾用脖子磨蹭著小龍的脖子，龍族其實也不是那麼熱愛養育後代的生物，埃利爾就知道有龍光是研究星圖就研究了一輩子，還有頭黒龍熱衷於古代魔法，成天栽進人類堆裡……聽說那頭龍最後反而跟人類在一起還共享了龍的生命與心臟，而他的小小龍？跟另外一頭龍在一起？埃利爾的腦中完全這個選項，「反正你真的想當了再說，沒有的話跟爸爸在這兒就好。」「那我想跟爸爸在一起就好。我不要當別人的爸爸。」小龍蹭著父親的脖子撒嬌著，他眨著他的藍灰色眼珠，那像是早晨天光剛瀰漫山頭的顏色，「我最喜歡爸爸了。我不會喜歡別頭龍的。」明明是這麼無心又隨意的話語，那瞬間卻讓埃利爾堅實的龍心受到了奇異的衝擊，他看著他的小龍，用鼻子蹭回去他的小鼻子，讓他的鱗片沾滿自己的氣息，他養育他一百年了，從他還是龍蛋裡加起來的時間有一百一十二年。埃利爾在這段對龍來說不算長的時間中，從希爾瑟林身上獲得了許多。他雖然懶惰，卻不是沒有感情，他也深愛著自己的父母，但他的父母是強大又有自我意志的兩頭龍，埃利爾不需要分出關心，不需要給予父母關注，他在父母身上獲得的情感是單純的親情。可他與他的小龍之間卻不是這樣。他的小龍從在蛋裡就需要他，從蛋殼裡滾出來後就依賴著他，也帶給埃利爾歡笑，快樂，還有他從未擁有過得，名為獨占欲的感情，名為……貪心的情感。那是身為龍族本身就該有最強烈的感情，埃利爾從未擁有過。而在那瞬間他體認到了，那一直藏在他龍骨深處，龍血當中，龍心裡頭的最深最深的情感 ——他要他的小龍永遠是他的。他不會變成別頭龍的，或是別的人類的，他的希爾瑟林就是他的希爾瑟林——龍族終身只有一侶，埃利爾原本以為自己這輩子不會遇到了。卻沒有想到原來就近在眼前。希爾瑟林看埃利爾沒有回答他，又緊張的說了一次，他說，我最喜歡爸爸了，最喜歡。埃利爾看著小龍緊張的模樣，深呼吸了一口，他的鼻間裡都是希爾瑟林的味道，他輕聲回應，「我也最愛你，希爾瑟林。」 * * * 時光又匆匆流逝，再過了五十年，埃利爾的領地沒有太多的變化，崇敬龍的人們依舊尊敬著他，疼寵著希爾瑟林，人類的生命易逝，但他們擅長傳承，擅長繼續往前，擅長遺忘悲傷，不管多少生命隨著時間的長河消逝，留下來的人依舊將保護著這塊土地的黃金龍與金紅之龍當作是最尊貴的生物。那一年春光依舊燦爛，跟希爾瑟林同名的國花漫開整片國土，在暖暖的陽光下，希爾瑟林看起來終於跟一般成年的龍差不多大了，雖然他的姿態還是比其他的龍稍微小些，在埃利爾身旁更顯嬌小不少，但他的確是條美麗的龍。優雅的長身，在陽光下閃閃發亮的金色與紅的鱗片，曾經在埃利爾掌中翻滾的小龍如今已經不能用小龍來稱呼了。希爾瑟林正在努力的變身——強大的龍必須學著怎麼化作人姿，龍身擁有的強大力量要如何濃縮在小小的人類軀體內是龍族必須學習的課題，而人身的姿態也是龍展現自己對力量掌控的一種技巧——其實這些希爾瑟林早就擁有了，他只是身體長得比較慢，但他可是擁有黃金龍與火紅之龍血液的龍，他的魔力濃厚，其實並不輸給同齡的任何一頭龍。只是他太被埃利爾疼寵著，埃利爾從不會要求他的小龍多麼強壯多麼厲害多麼獨特，他只要他的小龍開心。就算他一輩子都不會化作人身這個魔法，就算他想用龍的姿態成天賴在自己身上都可以。不過希爾瑟林在某天看見人類們手牽著手在山林散步，這才有了變身的慾望。「我也想要跟父親一起牽著手散步，還有、還有……」小龍支支吾吾的沒有把剩下的話說完，但他想要做什麼，埃利爾從不會反對。他悉心的跟小龍說怎麼去感受魔力的流動與濃縮，怎麼去想像自己想要變成的模樣，要小心的想像，因為變身這樣的魔法是非常特別與困難的，化身的姿態一旦完成就再也無法改變。希爾瑟林認真聽著，經過了七日的練習後，他慎重的跟父親說他要化身了。埃利爾在那天把人類都趕出了草原，他設下重重的結界，在草原上率先變成了人類的姿態，他等著看起來不安的金紅之龍，鼓勵著他。「……如果變出來很醜怎麼辦？」希爾瑟林反而退縮起來，他的翅膀垂著，看起來充滿擔憂，「爸爸會不會不想跟我牽手？」「不會的，你一定是最好看的。」埃利爾毫無來由的對自己的小龍有信心。「可是爸爸的樣子很好看……如果我太醜了我不敢站在你身邊……」希爾瑟林甩著尾巴，埃利爾的金色長髮正在風中搖擺，黃金龍化作人類的模樣的確很好看，高大而且有著威嚴，不說話的話任誰也不會相信有著這樣氣質的龍是頭懶龍，而他那可以用精緻來形容的臉龐徹底彰顯出龍族是有多愛美的物種。的確有龍變身是不……怎麼賞心悅目的，不過每頭龍都有不同的喜好，有些龍不在乎這些，埃利爾也不怎麼在乎，他當初變身的時候其實沒有非常認真的去想像，變出來就這樣了。「不會的，你一定是最好看的。」埃利爾又說了一次，他用手摸著他的小龍的臉龐，「你是我的希爾瑟林。你那麼優秀，你可以的。我那麼愛你。」「……你不能嫌棄我喔。」小龍說著，他一百五十歲了，卻還是會向挨利爾撒嬌。「永遠不會。」埃利爾想也沒想的回答，他溫柔看著他的寶貝，「慢慢來，希爾瑟林。」「好。」希爾瑟林回答著，他閉起眼，金黃與火焰般的鱗片上面隨著他的力量而發起光來，是溫暖又不刺眼的光，第一次變身的過程有些漫長，但再怎樣也不會像他從蛋裡頭出來那麼的久，太陽從山頭冒出慢慢往前移動了一段時間後，一個身材略有些纖細，有著一頭金髮帶著一戳紅髮的白皙青年被埃利爾抱進懷中，青年喘著氣把臉悶在埃利爾的胸口。「……我不會變衣服。」青年發現自己是全裸的時候有點懊惱，龍的姿態是當然不會有衣服，但人類不穿衣服就是感覺怪怪的。「沒關係，我再教你。」埃利爾好笑的用頭蹭著希爾瑟林的腦袋瓜，不知道是不是刻意的，小龍化作的人身比埃利爾矮了一顆頭左右，而他的身材是可以剛剛好被抱進埃利爾懷裡。「爸爸。」希爾瑟林還是把頭埋在埃利爾的懷中，他的皮膚光滑細膩，像是埃利爾洞窟中的絲綢，長至腰的金髮與紅髮顏色如此美麗，讓埃利爾摸著都感到幸福。「嗯？」「……你真的不能嫌棄我喔。」小龍說著，身體帶著顫抖，埃利爾還沒看到他的臉。「我說過了，我永遠不會的……而且，身為龍是不說謊的，寶貝。」埃利爾說，他鬆開一隻抱著希爾瑟林的手，慢慢的摸向他的臉，輕柔的抬起他的小腦袋。青年緊張到閉著雙眼，他金色的睫毛顫抖著，甚至鼻頭都有些出汗。埃利爾仔細看著他的小龍變身的姿態，白皙的肌膚，弧度好看的眉毛，可愛挺翹的鼻子，粉嫩的粉紅嘴唇，還有雖然緊閉但埃利爾想像的出來的明亮眼眸——埃利爾不知道世人會如何評價這張臉，但那些對他來說都不重要，在他眼中，他的小龍不管是怎樣的姿態，都那麼可愛，那麼讓他憐惜，令他喜愛。他是他最獨一無二的龍。是他唯一的，珍貴的希爾瑟林。「張開眼睛，希爾瑟林。」埃利爾低聲說著，他用手輕輕摸著那小小的臉，像他第一次撫摸龍蛋時那樣，溫柔又小心，像他每一次碰觸希爾瑟林那般，疼愛又珍惜。青年感受著那樣的觸摸，從埃利爾的聲音中得到了力量，他睜開眼，一如他當初爬出龍蛋時那樣充滿著小小的不安與巨大的勇氣。「你真好看。」埃利爾說，他看著他藍灰色的眼眸，像是這塊領地上最高的山中的一處山中湖，那個湖水在清晨映照天色時就是有著這樣的藍與灰，但在埃利爾眼中，希爾瑟林眼裡的顏色更美。他緊盯著他的小龍不放，摟著他腰的力道更大了些，他撫摸著他的臉龐，摸著他光滑的額頭，眉毛，鼻子，臉頰，嘴唇，埃利爾沒有問過希爾瑟林，就像他平常親吻他小肚子那般的親吻了希爾瑟林的臉頰，「你很好看。」他又說了一次，這次他吻了希爾瑟林的眼睫毛，青年的雙頰泛出了一抹粉色，他從父親紫羅蘭色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他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那麼好看，但他無條件的相信黃金龍所說的一切。「真的，很好看，寶貝。」埃利爾的吻從睫毛到了額頭，又從額頭往下落到了鼻尖，他嗅著希爾瑟林呼出的氣息，兩人緊緊凝視著彼此，不知道何時在他們身邊搗亂的春風與春之精靈都靜了下來，只有紅花在他們腳邊努力綻放著。「爸爸更好看。」希爾瑟林伸出手也摸向了埃利爾的臉頰，他的指尖甚至都還有些顫抖，「嘿嘿。」不是用龍的爪子，不是用鱗片蹭著鱗片，而是用柔軟的肌膚，互相碰觸著彼此，感受著彼此的溫度。希爾瑟林傻笑著，然後又用另一隻手拉住埃利爾摸著他臉頰的手，讓兩隻手交疊在一起，握住。埃利爾的手大了不少，剛好可以將希爾瑟林的手整個裹在裡頭，就像他常用翅膀蓋住小龍的身體那樣。希爾瑟林的笑容深深觸動著埃利爾的龍心，他禁不住更加抱緊著他的小龍，他最可愛的小龍。「爸爸……」埃利爾的力道對真的人類來說會太大了，但是對龍來說，這樣的擁抱卻可以感受到當中的情感，希爾瑟林小聲說著，那聲音小到春的精靈都要豎耳傾聽，「除了牽手，我還有一件事情想做。」「嗯？」埃利爾還沉浸在那樣愉悅的感情中，他漫不經心的回答著，他的小龍想做什麼都可以，他總是會縱容他，答應他。只要他的小龍是他的。希爾瑟林沒有說話，他只是摒住了呼吸深深凝視著埃利爾，然後將他那鮮嫩的唇貼向埃利爾的。他親吻了埃利爾，親吻了他的父親。不是那種親人間的吻，埃利爾不傻，當他的寶貝唇貼上來那瞬間，他就明白了，他的龍血像要沸騰，他的龍心跳動到他覺得自己要無法壓抑。「爸爸……」希爾瑟林的唇沒有離開他的，只是貼緊著他，在那樣的緊密中他用著不安的語氣喊著埃利爾。而埃利爾就在那瞬間張開了雙唇，將他的舌頭竄進了他的小龍嘴裡。「啊。」希爾瑟林輕輕叫了一聲，隨後閉起了眼，任著埃利爾吸吮著他的雙唇，任著那靈活的舌頭侵佔他口腔裡的每一處，他們交換著彼此的液體，完全忘記了時光的流逝。埃利爾沒有放開與小龍交握的手，而摟緊著他腰的手變成了帶著渴望的撫摸，他完全忘記當初跟莉莉亞交纏時他做了些什麼，但他現在面對他的小龍，一切的一切都從身體的深處暴發出來，他本能的知道他該怎麼深深輕親吻著他，撫摸著他，他要用每一個動作告訴他的希爾瑟林，他的龍，他的花朵，他那麼愛他，他要他是他的，永遠都是他的。「爸爸……」不知道吻了到底多久，吻到原本他們站著變成埃利爾坐到了地上，他隨手一揮變出了大袍裹住他的青年，將他抱緊，吻到他全身顫抖，雙頰紅到像是周遭的紅花，他的小龍在他懷中喘息著，被他放開時眼角帶著愉悅的淚水。「希爾瑟林，你確定嗎？」埃利爾摸著他的臉頰，舔著他的淚水，在他的小龍親吻他時他就確認了，他們擁有相同的心意。龍就是這麼奇怪的生物，或許跟人類在某些地方很像，一旦想要對方，就會毫不猶豫的前進，或許會有些害怕，有些遲疑，但在內心的貪婪，渴望對方的慾望中就會戰勝這些。「當然，我愛你，爸爸。」埃利爾的小龍說，就算他已經一百五十歲了，他可以化作人身，控制自己的力量，被祖父母說他長大了，但他在埃利爾眼中，他永遠是他的小龍。「我想要成為爸爸的伴侶。」而他某些地方跟埃利爾也很像，或許跟他那個沒有緣份的母親也很像，他們我行我素，只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希爾瑟林這麼說，他又再一次吻了埃利爾，他親吻著他的父親，他這輩子最親密的龍，也是最縱容最疼愛他的龍。希爾瑟林是頭聰明的小龍，雖然他平常總是在撒嬌，任著埃利爾寵他，像是天真不知世事，但他很清楚的知道，他的父親，是整個世界最疼他，也最不會拒絕他的龍。他為他做了許多許多的事情，他為他學著編花環，唱歌，帶他飛到高處玩拋高高，為他做了楓葉床，為他做了雪城堡，為他學著做果酒，為他為他……為他做了許多許多的事情，他每一個動作都在告訴希爾瑟林，他有多愛他，多愛他。希爾瑟林整頭龍都沉浸在埃利爾給予的愛中長大。他身為龍族貪婪的天性，又怎麼會允許自己不將這樣美好的感情掌握在其中？龍族終生一侶，希爾瑟林想也不用想，不用去找別頭龍試，他知道的，一直都知道的—— 他是他父親的，而他父親也是他的。「……當然，我是你的。」埃利爾深深回吻著他的小龍後，他嗅著對方的味道，說著。我是你的，永遠都是你的，他抱住他的小龍，希爾瑟林笑著，也回擁著他的黃金龍父親，他們在開滿紅花的大草原中抱緊著彼此，吻著對方一遍又一遍，絲毫不厭倦。他們任著春的精靈竊竊私語，任著陽光驚呼他們的禁忌之戀，任著春風有點驚慌但又帶著祝福的撫摸，任著身旁的花朵為他們的相戀欣喜盛開，他們根本不在乎這些。畢竟龍就是這麼自我的生物。埃利爾更是其中翹楚。他的小龍亦是。 (完) 謝謝看完的你。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23.193.101.52 (臺灣)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582458877.A.6A1.html ※ 編輯: dcain (123.193.101.52 臺灣), 02/23/2020 19:5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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