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流–2

看板BB-Love作者lovechai (kuruma)時間4年前 (2019/12/08 20:13)推噓13(13推 0噓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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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工廠的業務主要分成兩部分，大多是接受委託按照尺寸製作廚房抽風機、大型空調等機具後，直接交貨或者到場安裝，偶爾則必須外出直接到現場維修。客戶對象有大有小，餐廳、飯店、學校、大型工廠都有。　　老闆，也就是晉晏的爸爸平常除了負責接洽工作、分配給不同的工人去執行，自己也會動手做。雖然他常聽爸媽說隨著經濟不景氣和科技進步，這行沒有過去好了，但是小白板上的工作時程、期限還是寫得滿滿的。　　阿仁叔在辦公室裡接電話，嗓門很大地跟對方在談著工作，晉晏經過一天的摸索，目前手上的雜事做完了，應該要去和他一起聽接洽內容，但是此刻他卻縮著身體趴在門邊，眼睛直直地朝工廠裡看。　　他視線的焦點——阿清，穿著一件深藍色的工作服，正在用吊具將一個很大的風車外殼從工廠內部運出來，他一手拿著遙控器一手扶著懸空的風車朝工廠門口走出來，明明是很尋常的動作，晉晏卻覺得阿清看起來好像手搭著馴服的獅子在巡視土地的國王。　　不對不對，這背景也P得太突兀了吧！晉晏在心裡吐槽自己，繼續專注地看著那個他昨天才知道姓名、曾經和他有過一夜風流的男人。　　從昨天他們再次見面開始，阿清就沒有正面看過他一眼，臉上看起來毫無破綻，彷彿他們真的只是第一次見面、小老闆與員工的關係。晉晏心裡清楚他這樣的反應才是正常的，在這群工人中，工作養家、娶妻生子才是正常而天經地義的事，同性戀性向對他們來說，根本就不在同一個維度裡，讓他們知道自己性向只會徒增麻煩而已。　　但被無視至此，晉晏卻又覺得有點不甘心。畢竟在和阿清睡過後，他時不時還是要想起那個夜晚，有時候想到自己欲望又起，後悔沒有留下連絡方式，就算他平常都在北部，至少當作回家鄉時的固砲也好。　　放在一群髒兮兮的工人裡面，阿清真的就只是平凡的藍領，舉手投足都是做慣體力活的樣子，但他就是感覺那之中藏著一種被隱藏的氣質，是在那個晚上才得以窺見的，繼而讓他有種不必要的遐想，連阿清因為勞作而汗濕的背部，看起來都染上了一些旖旎。　　「啊你是在看啥？」　　晉晏差點在原地跳起，倏地轉過頭，是今天才見到面的小黑，「無、無啊……」　　「喔，啊你欲呷無？」小黑手上拿著一盒方塊酥問，那是他昨天去嘉義維修時在路上買的伴手禮。　　晉晏不想吃，但還是禮貌地拿了一塊，「謝謝。」　　「免客氣，這段時間多指教啦，少爺。」　　小黑很阿沙力地說完就捧著餅乾跑進工廠去，圍著剛剛把吊鉤歸位的阿清講話，獻寶似地要他吃餅乾，阿清搖頭拒絕，但是眼角帶笑，看起來是很親密的模樣。　　「晉晏啊，我入來去趕工課，你有代誌叫我。」阿仁叔胖胖的身體擠過擋在門口的晉晏，「中晝就會使佮逐家講話啊（中午就可以跟大家說話了），你先入去做薪水。」　　被當成剛上小學怕交不到朋友一樣站在門口張望的晉晏，只好停止偷窺的舉動，乖乖回到辦公室裡去處理雜事。　　　　中午吃飯時間，工人一起坐在工廠的各處吃著早上晉晏登記的便當，晉晏在七八個工人裡沒有看到阿清，直到他吃飽飯走到外面去散步，才在工廠門口那幾根相疊的粗鐵管旁看見阿清蹲著抽菸，他身邊還坐著一邊吃便當一邊說話吐飯粒的的小黑。晉晏忍不住想，怎麼走到哪都有他？難道這個小子也是阿清的床伴？　　他們的氣氛很和緩，看起來像相識已久，晉晏站著看了一會兒才進工廠去協助大家處理廚餘，再繞到外面丟垃圾時已經不見小黑的蹤影，而阿清還一個人蹲在鐵管上面抽菸，看著田野方向的天空在發呆。　　他想了想，往阿清的方向走去，聽見腳步聲的阿清轉過頭，看見是晉晏後露出一個尷尬的表情，吐出嘴裡的煙後跳下鐵管，將菸頭丟到地上踩熄，看起來是想走回工廠的態勢，晉晏連忙攔住他。　　「等一下……講一下話就好了。」　　阿清用深黑的眼眸看著他，幾秒後便妥協下來，瞄了工廠內一眼，點點頭在鐵管坐下，又從口袋裡掏出菸盒，嚓嚓地點火。　　只是個普通男人，而且還是工人階級的男人點火抽菸的尋常姿勢，卻讓晉晏回想起共度的那一夜，好像從那身髒兮兮的工作服中，微微地透出了一絲他赤身裸體時散發的性感魅力。　　可不能再臆想下去了。他連忙收斂心神，「那個……沒想到你是我爸工廠的員工。」　　阿清像是習慣性地歪了歪頭凝神聽他說話，因為他拙劣的開場白而被逗得笑了出來，微微彎起眼角，用中文回答：「我也沒想到你是老闆的兒子。」　　晉晏一度尷尬，以往應對客人、廠商的舌燦蓮花好似全都用不上場，而他現在才發現，自己只是想再找阿清說話，卻沒想過自己到底想說些什麼。　　「真的太巧了，其實要不是我爸受傷，可能我都不會再到工廠來了。」　　阿清聞言輕輕地笑了，「頭家身體還好嗎？」　　「好多了，我覺得他只是想跟我媽出去放風一陣子而已。」　　「身體沒事就好，其他都是其次。」阿清像是真的放下心來，點點頭，又刁起菸吸了一口。　　晉晏觀察到阿清從一開始的尷尬、戒備中稍微放鬆了下來，他的眼神輕且淡，看著人的樣子很和善，但又似乎什麼都沒看進去。晉晏想，先前的阿清是不是一直都在猜想自己會不會對他造成威脅？　　「這兩天都沒跟我說話，是因為怕被發現？」他忍不住問。　　阿清沒想到晉晏會這樣直白地問，愣了一下，「你是希望我……不要裝作不認識？」　　晉晏也沒想到阿清會這樣反問，並在聽到他的回問後才發現自己問了個蠢到有點像在挑釁的問題，「呃……也不是……」　　「工廠的人都不知道我是，所以我也不會說的，你不用擔心，就當作我們是剛認識的，所以你也不要想太多，不要多說。」　　雖然阿清的語氣和神情都很客氣，但經過一天半的冷處理和短短幾句對話，他將那一夜的親密關係切割得乾乾淨淨。晉晏意識到，阿清的性生活和他這個人的表象是完全隔開的，在工廠再遇見恐怕比自己還要尷尬，並且決定不再提及那個共度的夜晚。　　晉晏本來也以為自己是這樣的打算。　　但是從他們在旅館分手，一直到這一刻，他發現自己真的不時便會想起這個人，他抽菸吐息的動作，他在床上的姿態，和他動情的模樣。　　真要命。　　「就這樣吧，沒事的。」　　阿清很快又抽短了手上的菸，再一次踩熄菸蒂，在晉晏還沒想好自己究竟想說什麼前，小黑就騎著他破舊的小Jog從外面回來，手上拿著一袋手搖飲走進來，中斷了兩人的獨處。　　「少爺！來啉（lim，喝）飲料！清哥請的。」　　阿清拍了一下他的後腦勺，「毋是我請的，是少爺請的，入去分予逐家。」　　　　　　　　　　　　　　　　　　　　　　　　　　（進去分給大家）　　「喔，好喔！恁嘛緊入來（你們也快進來）。」小黑沒多想，提著飲料跑進去了。　　晉晏這才反應過來阿清是在幫自己做公關，連忙說：「謝謝你，飲料多少錢？」　　「毋免，小事。」阿清對他笑了笑，「你剛來，又是個讀書人，大家多少有點不自在。」阿清只簡單解釋，便率先掉頭走進工廠。　　晉晏愣愣地跟在後面走，看著阿清在寬大的工作服中勁瘦的背影，在心中為這個人的形象多加了一個註解：帥氣。　　阿清沒有圍攏過去，而是在看見每個人都拿了一杯飲料後，逕自走到工廠後方去，接著抽菸。那裡只是一片荒廢的草地，老闆娘會來整理，將叢生的雜草拔除、放幾個盆栽，是個格外清靜的場所，但是因為後面蚊子多，工人們通常不會來這裡，他的體質不招蚊子，因此後院便成了他專屬的小園地，不會有人來打擾他。　　從這裡看天空的景色，很像從家鄉的後院看出去的樣子，尤其傍晚時，藍橘相間的晚霞罩住天空，總讓他想起那個小漁村美麗的黃昏。　　他蹲在幾個廢棄的風輪仔堆起的小平台上，邊抽菸邊望向工廠裡面，因為小老闆請客，大家再不自在也都給面子地圍攏在一起聊了起來，晉晏的注意力放在大家身上，這兩天如刺芒射在阿清背上的目光總算是暫時消失了。　　會在工廠遇到晉晏，實在是出乎阿清的意料之外，以至於他花了一些時間才反應過來該用什麼態度去應對。裝做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當然是最好也最適切的，畢竟除了是一夜情的對象外，對方竟然還是老闆的兒子，雖然大家都能為自己的行為負責的成年人了，他不免還是感到心虛。　　他們就是單純的共度一夜，阿清覺得自己並沒有認知錯誤，那晚在旅館分別他們也沒有留任何聯絡方式，晉晏看起來應該也對此很熟練。然而從昨天重逢開始，晉晏雖然也心照不宣地不立刻說開，卻似乎一直很在意他，目光雖稱不上執著，但不時就要瞟兩眼，今天還來找他講話。　　也許是好奇居多？或者想試探自己是不是隱藏的族群、會不會說出去？雖然小老闆看起來不像是在擔心這些事，但阿清遇過太多奇怪的人因奇怪的原因做出奇怪的事，於是也不想閃躲，差遣小黑去買東西後，那人果然就來搭話了。　　阿清慣常說不出什麼狠話，只希望剛剛說的那些，能讓他清楚自己的立場，小老闆和員工，僅此而已。這份工作他做上手了，工廠氣氛也還不錯，想賺外快貿工課（bāu，承攬工作）時老闆都會幫忙，小黑也還沒出師，他並不想輕易離開。　他吐出一口菸，喉嚨因為乾癢而咳了幾下，才意識到這兩天似乎比以往多抽了快一包。　　是不是該少抽一些了？雖然身邊的同事們也都在抽，但他們總也要反過來勸他少抽點，他並沒放在心上；不過每次回去，小姑也都在唸，你才幾歲人，菸減呷寡。　　　　　　　　　　　　　　　　　　　　　　　　（菸少抽點）　　他想起他靠海的故鄉，腦海中小漁村的海浪聲讓他平靜了下來。為了不讓小姑吸二手菸，還是多少戒一些吧。 ____ 老闆娘和阿清在跟晉晏對話時，多是中文（帶一點臺語腔）小黑就是夾雜國臺語收假愉快~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11.254.54.87 (臺灣)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575807236.A.0D6.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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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86115i

12/08 20:39, 4年前 , 1^F

12/08 20:39, 1^F

因為阿清是自帶BGM的男人，出場前會先有歌(被鐵鎚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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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2325138

12/08 20:43, 4年前 , 2^F

12/08 20:43, 2^F

小老闆偷窺狂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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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