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戲如人生 19已刪文

看板BB-Love作者houseau3 (House)時間4年前 (2019/11/27 10:00)推噓13(13推 0噓 4→)

留言17則, 12人參與討論串1/1

第四部份　冬第十九章　同伴張仲禮風度翩翩地進門，身上穿著高領毛衣與長板大衣，脖子上圍著做工有些粗糙、而且和他一身打扮不是很搭調的胡蘿蔔色圍巾。「子敬。」他含著笑喊，優雅地入座，脫下了大衣，將圍巾解開，但沒有從脖子上拿下來。這明亮的橘色一看就不符合張仲禮的審美。查覺到袁子君的表情，張仲禮笑得有些無奈。「鄰居送的。」袁子君眉毛一跳。「同一個鄰居？」「同一個鄰居。」張仲禮搖搖頭。「他說他老婆以前每年都會織圍巾或是毛帽給他，他之前就一直在想要學著怎麼織毛線，不過沒什麼可以送的對象，現在有人可送了，他就織了條給我。」袁子君更驚訝了。「就送你啊？」張仲禮揚起單邊的眉毛，勾起唇角。「吃醋？」「不是，我——」袁子君拍拍發燙的臉。「我只是好奇他為什麼會說以前沒有送的對象。」「他奔波了十多年，跟周遭的人沒有深交。」張仲禮聳聳肩。看著張仲禮帶著幾分刻意的隨興態度，袁子君總覺得他有些話沒說出口。「他……原本預計是什麼時候要離開台灣？」張仲禮安靜下來，垂著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上個星期。」張仲禮終於開口。「取消了。」袁子君盯著張仲禮看，溫和的神情之下帶著點心不在焉，右手插在褲子口袋中。「仲禮。」袁子君頓了下，斟酌著字句。「你們之間是不是——」張仲禮安靜了幾秒，深深嘆了口氣。「你說，怎麼會有人到了四十好幾才突然發現自己對男人也有感覺？」袁子君睜大了雙眼。「你是說——」「我可真是沒有想到。」張仲禮按了按太陽穴。袁子君張了張嘴，小心翼翼地問：「那……你是怎麼想的？」「我？」張仲禮無奈地笑笑。「我沒什麼想法。」「但你沒有把他給你的圍巾摘下來。」袁子君說。「我只是放心不下。」張仲禮撇開視線。「明明平時神經這麼粗的人，喜歡起人怎麼心思就變得這麼細？」袁子君微彎起唇。「你對他就沒有一點好感？」張仲禮對上他的雙眼，一瞬間有些恍然。「他以前是直男。」「是雙性戀。」「我都五十出頭了——」「他沒比你小多少，而且你身體很健康。」「我還忘不了你——」「他也沒忘了他前妻。」張仲禮深深嘆了口氣，無奈地彎起唇。「子敬。」袁子君笑了起來，開心地看著張仲禮有些惱羞的表情。「我也不到喜歡他的程度。」張仲禮放鬆下來，雙手交握在桌面上。「就是難得遇到心理上這樣契合的人，之前他要走的時候覺得有些可惜，沒想到我不過說了一句，他就真的取消了自己離開的計畫。」「也許他一直在等著誰挽留他。」袁子君說。張仲禮沉吟。「誰知道呢？」「他和你告白了？」張仲禮的表情頓時變得有些微妙。「他說他沒和我告白，所以我也不准拒絕他。」袁子君明朗地笑了，眉眼彎彎地看著張仲禮。「當初某人追人的時候不也挺霸道的？」「我那不叫霸道。」張仲禮故作正經地說。「我是自信。」袁子君又笑了。「歪理。」張仲禮唇角彎成溫和的弧度，語氣難得地有些迷惘。「你說我該怎麼辦呢，子敬？」在袁子君眼中，張仲禮一直都是自信的，似乎沒有一件事情能讓他煩擾，現在卻在這裡向他尋求意見。袁子君打直背脊，認真地說：「讓你猶豫不決的是什麼呢？是我，是他，還是你自己？」張仲禮若有所思地垂著頭，拇指摩娑著自己的手腕。「都有。」「愛你是一件很安全的事情。」他說，有些自嘲地笑笑。「你早就不在了，但你也一直都在，我不用擔心會失去誰。」張仲禮對上袁子君的視線，深色的眼中帶著他不知道該如何解讀的情緒。「這是最為自私、最不需要我付出的一種愛。」袁子君蹙起眉，滿臉的不認同。張仲禮輕笑。「別那個表情，我就是自我剖析一下，我也許還能對誰有好感，但愛我是給不了的。」袁子君抿著唇思索，最後開口問：「那你問過他想要的是什麼嗎？」張仲禮搖搖頭。「他也沒向你告白，也許他也不求什麼，就想和平時一樣跟你相處。」袁子君說。「這樣有什麼不好嗎？你不是喜歡和他相處的感覺嗎？」「我……」張仲禮遲疑地回話。「是這樣沒錯。」「那不就得了？」袁子君說。「仲禮，你就別把這件事想得太複雜了，順其自然吧，你們都清楚彼此的想法，也不是情竇初開的年紀，他願意為你留下是他的決定，你也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對待他就好。」袁子君彎起唇。「就像現在，為了他而不摘下他送的圍巾。」張仲禮抬起圍巾的一頭，手指摩娑著柔軟的毛線。一聲輕笑打破了沉默。「他這審美也真是差。」張仲禮說，眼中卻帶著笑意。他抬頭看向袁子君，有些窘迫地按了按後頸。「讓你看笑話了，都這把年紀了還遇到這種感情問題。」袁子君瞇著眼笑了。「我可是難得看到你這副凡人的模樣啊，張先生。」張仲禮失笑。「你之前把我當什麼了？神仙？」袁子君從保溫瓶裡倒了兩杯熱茶，一杯遞給他，裝模作樣地行了個禮。「您這看似不會蒼老又與世無爭的模樣還不夠像神仙嗎？」袁子君捏著嗓子說。「您那鄰居也是個妙人，能把大人您從雲端給拉下來，哎，現在終於有了些人氣。」張仲禮扶著額頭。「行了，我都起雞皮疙瘩了，你們演員反應都這麼快的嗎？」說著他自己笑了起來。「你別說，我那鄰居表達好感的方式還真的是獨樹一格。」「他做了什麼啊？」袁子君好奇地問。「他說對植物唱歌有助於生長，所以沒事就會用這個理由來作客，跑到陽台去對繡球花唱歌。」張仲禮搖搖頭，一臉忍俊不禁。「還替我家盆栽架了粉絲專頁，時常來替花拍照，專業攝影師的技術是這樣浪費的嗎？」袁子君跟著笑了起來。「也算是投其所好？」「更像是誤打誤撞吧。」張仲禮歪起唇。「他就這樣慢慢在我的領地裡留下足跡，漸漸地我也不把他當外人看了，少了他反而覺得家裡冷清了點。」「你有結論了？」袁子君問，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就順其自然吧。」張仲禮歪著頭，像是想到了什麼，眼角漾起笑紋。「要是我們真發生了什麼事，床上可是躺著四個人呢。」袁子君嗆得咳了起來，張仲禮起身走到他身旁，一面笑一面拍著他的背，替他將杯子斟滿。袁子君緩過來之後小心地喝完杯中的茶，舒了口氣。「你可真是越來越不矜持了。」袁子君忍不住吐槽。「嗯，我就是個表裡不一的人。」張仲禮一臉認真地說，回到自己的位子上。袁子君失笑，胡說八道些什麼呢。張仲禮清了清喉嚨，再度變回原本平時溫和有禮的樣子。「這段時間真的謝謝你了。」他從大衣口袋中拿出一本手帳，放在桌面上。「這是謝禮。」「啊，其實沒有必要——」「收著吧。」張仲禮把手帳往袁子君的方向推。「我希望你收著。」袁子君愣愣地翻開手帳，兩種不同的字跡書寫著對於未來的想像與憧憬，想要舉辦一場小小的婚禮，想要去歐洲自由行，想要一起學咖啡拉花，想要自己重新裝潢他們的套房。袁子君下意識地就要把手帳推回去，但張仲禮堅定地阻止了他。「子君。」張仲禮溫和地說。「我跟子敬的路很早就走到了盡頭，有些遺憾是彌補不了的，我也不是要你替我們做這些事情，只是自私地想讓你也別忘了子敬而已。在我死後…… 」張仲禮狡黠地補充：「……四十年後我九十歲壽終正寢之後——」袁子君莞爾。「——我希望還有人會記得子敬的事情，記得他和我的故事。」張仲禮淺笑。「你能替我實現這個願望嗎？」袁子君鄭重地點點頭。「好，我答應你。」「我就先替九十歲的自己感謝你了。」張仲禮輕快地說。「希望七十歲的你還保持著活躍的大腦。」袁子君哭笑不得地看著他。「好，我會記得從六十歲開始吃銀杏。」「謝謝。」張仲禮說，頓了下。「其實銀杏對抗老化的效果還有些爭議，維持良好的生活習慣比較重要。」袁子君噴笑。「明白了，我和顧封這就去學西洋棋跟太極拳，確實定期鍛鍊身心。」張仲禮煞有其事地點點頭。把人送到門口時袁子君忍不住抱了張仲禮一下，張仲禮似乎有些驚訝，但很快便反應過來，拍了拍他的背。「祝你好運，仲禮。」張仲禮露出溫暖的笑容，一雙眼睛十分明亮。「你也是，子君。」他摸了下袁子君的頭。「我等著吃你們喜酒。」袁子君笑得燦爛。「不會讓你等太久的。」他看著張仲禮慢悠悠地走到腳踏車邊，將脖子上的圍巾繫好，幾乎可以說是小心地將圍巾的尾巴塞進扣起的大衣中，明亮的橘色讓他深灰色的背影突然鮮活了起來。袁子君站在門口對騎上腳踏車的張仲禮揮了揮手，雙手圈著嘴巴喊了聲：「下次見！」張仲禮懶洋洋地伸出兩指從額角往前劃，然後悠然地騎著車出了停車場。袁子君拿起張仲禮交給他的手帳，愛惜地碰了下皮製的封面，右下角壓印了六個字，三個字直排，兩排緊挨著，像是喜帖上新人的名字。「你也會為他開心吧？」袁子君輕輕地問。手帳上的「章子敬」比「張仲禮」要淺一些，像是上一個主人經常觸碰這三個字。他笑著輕嘆，由衷希望那孤獨了二十年的男人能過得幸福。 ------------------------------------- 張先生的半個第二春，希望感覺不會太突兀倒數第二章啦，明天完結！然後我就要到台中去工作了 OAO 問題感想都很歡迎，我的噗浪：https://www.plurk.com/HouseAu3 匿名心得單：https://forms.gle/iyVLUJo1sYRcwg937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220.136.39.121 (臺灣)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574820025.A.2F6.html

推

chiachia1230

11/27 10:20, 4年前 , 1^F

11/27 10:20, 1^F

我努力給他了哈哈

推

noorangesibe

11/27 10:22, 4年前 , 2^F

11/27 10:22, 2^F

→

noorangesibe

11/27 10:22, 4年前 , 3^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