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載] 當星星殞落三(4)

看板BB-Love作者sunmoon1000 (生生)時間4年前 (2019/11/26 17:42)推噓11(11推 0噓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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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氣律師Ｘ偏執建築師文案：倘若神真的存在，我必然因為無數次祈求星星的殞落而被降罪。＊無暇多作他想，讓會議耽擱已經遲到好些時間的盧學淵連忙伸手推開門板，幾乎是同時間，一聲吆喝由寬敞明亮的包廂傳出，「讓我們歡迎大忙人盧總進場。」一如預期，聲源來自膚色黝黑的男人，正是盧學淵認識多年的友人，目前任職於工程部的陳士航。「那些酒還不能堵上你的嘴嗎？」鏡片後的雙眸半瞇，盧學淵拿著被塞進手裡的玻璃杯，笑罵道。直到在落地窗邊的單人沙發落座，鬆懈下來的盧學淵甫才驚覺壓在肩頭的疲憊何其沉重。「阿學，聽說你前幾天被約談了？」「警方的原話是，到案說明。」目光掠過生有一雙桃花眼的男人，盧學淵並不奇怪王秉棋會輾轉得知自己的情況，至於消息來源，不用猜，定是陳士航。「這麼多天了，你全身上下都還是不吉利的味道。快，快喝兩杯去去晦氣，壓壓驚。」拗不過陳士航的連聲催促，盧學淵抿了兩口杯中的琥珀色液體。「所以那案子現在如何？」「沒什麼實質進展，得等開庭。」略過證據蒐集時面臨的困境，盧學淵聳了聳肩，說得雲淡風輕。「聽說你的案子委託姓譚的那傢伙處理？為什麼找他，公司不是有法務嗎？」「許律師很專業。」盧學淵垂下眼簾，沒想過聚會中也會提及許星。「許？那娘炮不是姓譚嗎？」「阿學說的是許星吧，聽說他也當了律師。」盧學淵並不意外王秉棋的敏銳，畢竟打從高中時代開始，比起大大咧咧的陳士航，目前從事業務工作的王秉棋總是心細許多。盧學淵挾了幾口菜墊墊空虛的胃，一口飲盡殘餘的威士忌，又往杯中添進不久前侍者才送上的白蘭地。單手捏著烈酒杯的杯緣，盧學淵仰靠在沙發椅背，直勾勾望著包廂內挑高設計的天花板，從未打過腹稿的問句脫口而出，「你們曾經想過以前嗎？」眼睛一闔上，時隔多年的記憶碎片便爭先浮上腦門，當時習以為常的景象，此時回想起來卻處處透著青澀氣息。畫面中，位於校園角落的男廁此時聚集了十名或高或矮、身形不一的少年，由位置可以看出數人分為兩波，形成劍拔弩張的對峙局面。僅有兩人的一方明顯式微，而堵在出入口的另一方，則是佔盡人數和地利優勢。「哇，英雄救美好帥哦！譚威豪你乾脆改名字叫譚小美吧，娘炮！」「那麼多人欺負他一個，你說誰才是娘炮？」將被嘲弄的對象護在身後，許星梗著頸項義正嚴詞，絲毫沒有讓人逼至牆角該有的膽怯。「哎許星，看你這麼擔心譚小美，其實你們倆是一對吧？兩個男的也是這樣做嗎？」只見雙頰滿是痘疤的少年將左手食指穿梭於右手拇指與手指環出的洞，暗示性十足的動作惹來眾人一陣哄笑。「既然你們這麼好奇，不如你們兩個兩個湊對親自試試？」盧學淵得承認，聽聞許星這番提議的當時險些不合時宜地笑出聲。十七歲正是血氣方剛時，想當然爾，如此挑釁輕而易舉地誘發眾人的激憤情緒，自認受辱的幾名少年登時急紅了眼。「幹！聽你在放屁！」「揍他！讓他嘴上爽了身體也爽一爽！」一時間被惹惱的少年七嘴八舌地叫囂，混亂之際，不知是誰先動手，有了契機的雙方隨即打成一團。前邊越是混亂，便越發襯托杵在後方、始終一動不動的三人格外突兀，而盧學淵恰是其中之一。混戰沒有延續太久，畢竟相比看上去弱不禁風的譚威豪，身形頎長的許星雖說戰力高上一些，但五比二的人數落差理所當然地對勝負造成影響。最後奇蹟沒有發生，許星和譚威豪毫無懸念地敗了，勢單力薄的兩人被圍堵在牆角，沾上灰塵和污漬的制服不再潔白，滿身狼狽地喘著粗氣。「你們就這點能耐嗎？」似乎是說話時無可避免地牽動嘴角的傷口，許星蹙起眉頭，隨手抹去汨汨流淌的鼻血。即便事態越發惡化，少年仍舊堅定不移地擋在眼眶泛淚的譚威豪身前。「許星！」譚威豪的呼喊透出濃厚鼻音，顯然不願已經掛彩的友人再三尋釁。「沒事。」話雖如此，捂著肋下幾乎連站都站不穩的許星依舊沒有收斂的意思，「看來是我高看你們了。」顯然許星傲然不屈的模樣再次惹惱眾人，只見微胖的少年一個箭步上前，揪起許星的衣領，發出怒吼：「鼻青臉腫的傢伙有什麼資格講大話！」「你們就沒有鼻青臉腫嗎？」一如許星所言，人數較多的一方的確沒有討得多少好處，一個一個灰溜溜的，氣焰顯然不如開打前高漲。「不是喜歡逞英雄嗎，再來啊！」然而這個年紀的少年總是如炸藥庫般經不起撩撥，一經煽動，立刻又嚷嚷著要教訓態度傲慢的許星。「那麼多人還打不過兩個人，就別丟人現眼了吧。」眼見僵持的氣氛一觸即發，始終抱持沉默的盧學淵發話了，邊說邊以目光制止身旁躍躍欲試的陳士航。雖說沒少參與類似的場景，但更加傾向挑撥人心的盧學淵確實看不上暴力相逼，整場以多欺少的群架看下來只覺得索然無味。「你說誰丟人？你只憑一張嘴說風涼話才丟人吧！」氣頭上的少年隨即將矛頭對準尚且一身清爽的盧學淵。「你們三個除了看戲還做了什麼？」此話一出，不待盧學淵反應，一旁膚色黝黑的少年倒是先發難了，「喂，嘴巴放乾淨一點！」「喲還不讓人講了。」一言不合到開打不過僅在眨眼間，拳腳並不長眼，當第二場混戰一開，誰也沒能置身事外，就是向來旁觀鮮少親自動手的盧學淵也不得應付直襲而來的攻勢。為了避開一記直拳，盧學淵倉皇退了兩步，而就在側身閃避的霎那，恰恰與正讓譚威豪趁亂拉出廁所的許星對上眼。僅是驚鴻一瞥，當時盧學淵沒能解讀那雙晦暗不明的黑眸，至今，盧學淵亦是無法看透男人反映在眼中的情緒。「以前？你說高中嗎？」讓陳士航的聲音拉回現實，懶洋洋倚在沙發上的男人一口飲盡杯中的白蘭地，浸潤在酒精之中的聲線有些沙啞，「那場架——」「你說三年級那次？操，說起來真的很冤，打也不是我們打的，記過倒是一個人都沒逃掉。」「知足吧，當時許星被打得胃出血，譚家差點把有動手的那幾個告上法院。譚家在法律界可是呼風喚雨的角色，當初那個誰的議員老爸忝著臉上門，好說歹說賠了一堆錢才勉強消停，你要是出事了誰保你？」打從少年時期開始，王秉棋總讓諸多女性趨之若鶩，當然不單憑那張俊俏臉蛋和能夠勾人的桃花眼，更因為其有度的進退和不經意的溫柔。「呿。」聽聞陳士行發出一聲不贊同的低嗤，盧學淵不禁搖了搖頭衝王秉棋勾唇一笑。「許星刁難你了？」「沒事，別提這些心煩事了。」垂眸由一次將空酒杯滿上，不願談及近況的盧學淵索性支開話題，「不久前我可是聽說流連花叢的王秉棋終於要結婚了。」「結什麼，已經吹了。」「哇靠，老王你是做了什麼才被退貨？我還以為你終於浪子回頭，結果現在竟然又要繼續禍害女性同胞。」陳士航瞪大眼，激動地站起身。三人之中，就屬王秉棋的異性緣最佳，盧學淵次之，個性直接又不知修飾的陳士航總是敬陪末座，為此陳士航不知抱怨過多少回。如今聽到如此噩耗，除了震驚，面上的笑容還帶有幾分兄弟之間的幸災樂禍。「這種往事笑過就算了，總之我恢復單身了，我會和盧少爺一起盡情享受人生。」任由王秉棋展臂搭上肩頭，盧學淵瞇起眼，笑看王牌業務員不計形象地做了個鬼臉。面對挑釁，陳士航撇了撇嘴，「別傻了，我們家盧董可是急著抱孫子，是吧盧少爺？」「真的假的！」對上詫異的目光，盧學淵揚起一抹苦笑，「我爸現在三天兩頭就逼我相親，我每天的業務之一就是找理由推辭，推不掉就得逃。」盧學淵出櫃的消息讓盧志業嚴封死守，如同陳士航所言，全公司上下都知盧董事長用盡各種手段要求兒子相親，力求盡快結婚。「看來最慘的還是阿學。」睨了面露憐憫的友人一眼，盧學淵躺倒在柔軟的沙發上，沉默地舉起酒杯。而這番消極抵抗的舉動也換來一陣哄笑。「今天來個不醉不歸！」在陳士航的歡呼下，王秉棋也不管原先三人分別喝了什麼，隨手拿起紅酒便將所有空杯滿上。席間的餐點和酒水復又加點了兩次，這場狂歡持續到將近十一點方才悠悠結束。裝潢新潮的會所外，已經醉得頭昏眼花的陳士航率先讓等得不耐煩的妻子接走，而後面色通紅的王秉棋也叫了代駕，很快便餘下以司機候在附近為由拒絕會所協助叫車的盧學淵。別於各大餐廳和酒吧，私人會所為了營造頂級氣氛和保有隱密性，大多刻意避開人潮聚集的鬧區，這也解釋了尚未午夜，為何臨近的街道卻已人煙稀少。裹在毛呢大衣中的盧學淵孤身杵在路燈下，衣襬被夜風吹得獵獵作響，面色不見一絲酒精造成的緋紅，反倒在暈黃燈光的襯托下格外蒼白。有司機等候並非謊言，只消盧學淵一通電話便能立即待命。然而盧學淵垂眸盯著手機螢幕，拇指懸空停在司機的名字上頭卻是一動不動，不知在猶豫些什麼。良久過去，男人的手指突然一動，不知是不慎又或是意外按下另一組熟悉的號碼。「喂、盧先生？」傳出發聲孔的男聲十分熟悉，帶著盧學淵並不陌生的沉穩，許是因為經過機械的收音和轉放，無基質的聲線顯得更為冷然。抬頭仰望著沒有星光的墨色夜空，盧學淵張了張嘴，遲遲沒有回話。「喂、喂盧先生？盧學淵？」聽聞男人越發急促的呼喚，盧學淵徐徐闔上酸澀的雙眼，終是由仍隱約殘有燒灼感的喉間擠出聲音，「哎許星，我想你，很想你。」電話另一頭男人沉默了片刻，方才再次發話：「你喝酒了？」「嗯？嗯、對。」「你自己一個人嗎？你在哪裡？」「對，我一個人，一直都只有一個人。」當狂歡結束，亢奮和熱鬧消退，先前被迫驅離的孤寂便會在散會後加劇反撲，蝗蟲似地大舉侵略。大量的酒精麻痺了感官也腐化了理智，盧學淵將腦袋倚上冰涼的大理石牆面，無端低笑出聲，「我很想你，想了好多好多年……」＊我發現盧總和狐群狗黨比較有話聊，許律師你該檢討了XDDD 不知不覺字數又超過預計了…… 強迫症對於章節之間字數差距太多忍不住很在意orzzz 感謝生生和願意看到這裡的你任何留言和互動都使我快樂！！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73.15.39.138 (美國)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574761338.A.3C7.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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